第48章

　　盧子岳送楚銘回家，因那邊不好停車，楚銘家中又只有一個停車位還被肖晟那低調奢華有內涵的豪車霸佔著，所以盧子岳只把楚銘送到小區門口。

　　「肖總那麼有錢，你們住的地方也太差了吧？」盧子岳道，「獨棟別墅呢？管家呢？女僕呢？放滿豪車的車庫呢？」

　　楚銘道：「別墅應該是有的吧？管家和女僕沒有，裝滿豪車的車庫也沒有。肖哥不愛好那個。」

　　「那肖總愛好什麼？」

　　「貓？」

　　盧子岳：「……」

　　盧子岳：「他養了很多貓？」

　　楚銘驕傲道：「就一隻，虎王，我臉博上有照片！」

　　盧子岳：「……」

　　盧子岳：「就那一隻土貓？」

　　楚銘斜眼瞟：「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大華國沒有純種貓嗎？」

　　盧子岳還真不知道這個。他家就一隻蠢狗，純種的。

　　不過純種動物都不是從華國興起的。

　　盧子岳問道：「為什麼？」

　　楚銘幽幽道：「因為近親繁殖容易出傻子。」

　　盧子岳：「……雖然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我覺得好像不是因為這個？」

　　楚銘擺了擺手，揚長而去，留下盧子岳坐在駕駛座上沉思。

　　他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楚銘這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因為他說肖總家養的貓是土貓？

　　呃……其實他沒有鄙視的意思。他只是驚訝。誰敢鄙視那隻叫虎王的土貓啊，那不是自己學校家屬區一霸嗎？自家金毛那麼雄壯，都被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他只是驚訝肖晟居然養便宜貓而已。

　　「肖總賺那麼多的錢，就養只土貓，這愛好也太省錢了點。」盧子岳吶吶道，發動車子回家了。

　　肖總如此節儉，怪不得人家能成為自己創業的最年輕的世界級富豪。

　　楚銘若是知道盧子岳想法，肯定會給予他一個鄙視的白眼。

　　養他很省嗎？知道他一身衣服多少錢嗎？知道他在外面吃飯多少錢嗎？這些都是小錢，知道飼主要給他投資拍電視劇拍電影嗎？

　　雖然被華視搶先了但是飼主還是當了投資商的！

　　世界上還有比他更金貴的寵物嗎？！看看他那一身華麗麗的金背毛，請認真回答這個問題！

　　楚銘回到家，接到了班長發的短信。

　　「放心！我們會保密的！」

　　楚銘：「？？？」

　　保密什麼？

　　楚銘一頭問號，也發了一排問號回去。

　　當他看到班長的回覆之後，才反應過來，這群偵探同學居然這麼敏銳，只憑他一句話，就扒出來他是虎王這件事了。

　　不過這件事也沒什麼可保密的，楚銘覺得班長小題大做了。

　　然後，楚銘就接到了班長同學的電話，聽到了班長同學那苦口婆心的勸說，只聽的眼睛發直。

　　班長的長篇大論簡單概述，就是說楚銘要是被爆了馬甲，那些人就能借由楚銘讀者的名義接近楚銘了。而楚銘有了作者的身份，就不能把那些人拒之門外，不然會被人黑。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馬甲捂緊。

　　楚銘：喵喵喵喵？？？？

　　我怎麼聽不懂這其中的邏輯？

　　聽著楚銘迷迷糊糊的回答，班長有一種心楚銘真的好單純他的心真的好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甜滋滋的詭異感覺。

　　「不明白就算了，你以後小心別說出去就是了。」李昊道，「這邊我們會幫忙保密的。誰也不會說出去的，放心。」

　　「那……那就拜託班長了。」楚銘掛斷電話，還是一頭霧水。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等會兒給飼主打電話問問？

　　楚銘給李昊打電話的時候，李昊被周圍人威逼開了公放，楚銘那軟綿綿迷糊糊的全是疑問的聲音萌得一群人捂著嘴，生怕尖叫出來。

　　「我們建個群吧。」祝恬當機立斷，「大家一定要保密。雖然口頭上的保證並沒有法律效益，如果誰將此作為談資告訴別人我們也制止不了。但我還是希望這是我們共同的秘密，誰也不能說，家人朋友，還有男女朋友都不能說。」

　　「有一個共同的秘密感覺挺棒的樣子。」李昊道，「的確，大家若是背後說出來，我們也沒辦法。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保密。想一想，只要保證這個秘密，我們就是楚銘同學中最接近他的人吧？」

　　李昊一說，一些人眼神就有些飄。

　　這種感覺好像是追星啊。大明星就隱藏在他們中間，除了他們之外，誰也不知道。

　　才不要和人分享呢！

　　「反正能說的都說了，若是有人無法保密我們也沒辦法。」最先發現楚銘身份的那人摸了摸鼻子道，「我感覺愧疚感爆棚。我不該說的。」

　　「算了，說了都說了。不過我說真的。求虎王日更九千……哪怕不是每天都更九千，偶爾週末來點福利什麼的，有沒有可行性？他現在每天只更四千啊四千！」

　　「……雖然我覺得希望不大，但是也想問問。」

　　「班長！」

　　李昊：「哎哎哎？為什麼是我？」

　　「得罪人的事，當然是班長做。」

　　「你們也知道楚銘會不高興啊！自己去催！」

　　「班長！」

　　「班長啊！」

　　「班長大人啊！」

　　「班長你妹啊！你又不是我們班的！你甚至不是我們學校的！」

　　「我妹挺漂亮的，介紹給你。」

　　「不要……」

　　李昊掙紮了許久，但他也是虎王陛下的書迷。最終他還是顫抖著手指發出了催更短信。

　　很快楚銘的回覆就來了。

　　李昊點開短信，那是一張躺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表情的大貓。

　　圖片上書，「你們這是在虐貓！」。

　　李昊：「……」

　　眾人：「……」

　　捂鼻子，好萌！

　　「咳咳。要是楚銘戴上貓耳朵貓尾巴，然後喵一聲……嘿嘿，讓我再也不催文我都沒問題！」

　　「……猥瑣！揍他！」

　　「太猥瑣了，揍揍揍！」

　　「嗷嗷嗷住手！！」

　　……

　　楚銘不知道豪包裡已經發生了慘不忍睹的血案。他刪掉了李昊的短信。

　　催更短信什麼的，看著就爪子疼，絕對不存下來。

　　等回到家，他往沙發上一撲，衣服褲子散了一地，一隻黃毛白肚皮的大貓從衣服裡鑽了出來，一爪子摁在手機緊急呼叫按鈕上。

　　電話瞬間被接通，好像已經等待許久。

　　「楚銘？」

　　「喵嗷嗷嗷嗷嗷！」

　　「……回到家了？」

　　「喵喵喵喵喵！」

　　「……能說人話嗎？不然發短信？隔著電話我聽不懂。」

　　「喵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肖晟看著手機，半晌無語。

　　好吧，即使契約隔著電波傳送沒有辦法翻譯楚銘的喵星語，肖晟也能聽出楚銘貓叫中的悲憤。

　　不是他把人揍了嗎？為什麼楚銘這麼不高興？難道這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

　　楚銘可不管肖晟聽懂沒聽懂，喵嗚喵嗷亂叫一通，把肖晟在電話另一頭，急得手足無措，萌生了立刻拖張機票回來的心。

　　「楚銘，楚銘，別激動，慢慢說。」肖晟道，「有什麼不高興的？誰欺負你了？」

　　肖晟在接到楚銘說有人欺負他的電話之後，就借身體不適一個人回到了賓館，沒參加當晚的晚宴。晚餐都是叫的賓館服務。

　　若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房間裡，被人看見他那焦急無措的表情，肯定會瞪出眼珠子，驚掉下巴。

　　肖總裁是多麼冷靜睿智的人啊，居然這麼驚慌失措，難道是華興要倒閉了？

　　楚銘發洩了一通之後，切換頁面，把跟編輯大人的短信對話截圖之後給肖晟發了過去。

　　「喵喵！」

　　看短信！

　　肖晟雖然聽不懂楚銘的叫聲，但是看到短信的提醒，直覺這短信就是楚銘悲憤的原因。他立刻切換到短信頁面，焦急的等待著圖片加載。

　　當圖片加載完畢之後，肖晟瞪著手機，半晌無語。

　　他能說，這是楚銘自己作死嗎？

　　什麼叫做「罪孽深重的男人」？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周陸不收拾他才見鬼了。

　　肖晟嘆氣道：「我後天就回來了。你收拾好行禮，我們出國玩。到時候你慢慢跟我說今天的事好不好？我去跟周陸打個電話，讓他不要弄掉你的圖推？」

　　楚銘淚眼汪汪：「喵嗚。」

　　「我聽不懂。」

　　楚銘變成人，捧著手機道：「不用了。我和周哥開玩笑，就算這次讓我上活力，下期肯定也會還給我圖推。因為這種事告狀不太好。」

　　肖晟失笑。

　　你這不是跟我告狀嗎？

　　楚銘似乎猜到肖晟想什麼，立刻道：「我不是告狀！我只是表達我的悲憤！」

　　「好。」肖晟道，「這麼早就回來了？不跟同學多玩會兒？」

　　「我看到周哥發的短信，就沒心情了。」楚銘道，「對了，同學們真是大偵探啊，我就跟你說了幾句話，他們就猜出我是虎王了。」

　　肖晟嚇了一跳，還以為楚銘是貓的事暴露了。反應了幾秒，他才想到，應該是「虎王陛下」這個作者名吧。

　　肖晟腦袋立刻過了一遍楚銘說的話，他問道：「是說有人欺負我的貓那句？」

　　楚銘誇道：「飼主真聰明！」

　　肖晟想，還好自己反應得快，沒把最開始的問話問出來，不然豈不是很丟臉。

　　他雲淡風輕道：「這個很正常。你臉博說了差不多的話。如果你的同學中有你的讀者，很容易認出來。然後呢？」

　　楚銘把班長李昊同學的一番話對肖晟說了一遍：「我不明白，就算洩露了身份也沒什麼吧？也就寫了兩本書的小寫手。唔……還有一本沒完結。」

　　「是沒什麼。」肖晟道，「不過同學既然一片好心，你接受就好。彼此之間有共同的小秘密，會顯得更親近一些。若是他們這能保守秘密，你和他們走得更近一些，我也放心。」

　　不是那個秘密有多重要，而是保守秘密這件事，顯示出他們的品德。

　　楚銘道：「唔，那我以後注意點，不要暴露自己的寫手身份？」

　　「可以。暴露了之後，頂多會有人找你催文而已。」肖晟頓了頓，「還有在你寫死了角色的時候對你抱怨，寄刀片應該不會吧？」

　　楚銘：「！！！我一定保守秘密！！！」

　　班長現在就催文了！

　　「好。」肖晟鬆懈下來，才感覺有些低血糖頭暈。

　　談判壓力太大，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剛結束會議，他就接到楚銘的電話，便一直焦急的等待著楚銘繼續給他打電話。

　　雖然叫了酒店送餐服務，但是他一口都沒吃。

　　現在心情放鬆了，肖晟才感覺自己餓過了。肚子感覺不到餓，但是頭暈了。

　　好吧，因為早上整理談判資料，他早飯只喝了一杯咖啡提神。

　　可雖然頭暈，肖晟還是不想掛斷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主動掛斷電話，也不想主動說出掛電話這件事。

　　直到楚銘問起他晚飯的時，聽到他居然還沒吃飯，很不高興的催促他趕快吃，然後主動說了再見，肖晟才掛斷了電話。

　　肖晟看著電話，嘆了口氣。

　　以前一個人，在哪出差，出差出多久，從來沒什麼感覺。

　　養了虎王之後，就開始擔憂虎王在家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當虎王變成楚銘之後，肖晟擔憂少了許多，但是想回家的念頭卻更加重了。

　　沒有原因的想回家。

　　「不但想回家，還非常想放假。」肖晟自嘲道，「現在我總算理解那些數日子的下屬了。放假……的確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這次不僅是第一次帶著楚銘出國，也是第一次帶著人類形態的楚銘出遠門旅遊。肖晟只一想，就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明明後天就可以回家了，但就是等不及。

　　度日如年呢。

　　等著放假的肖總心想。

　　周陸一言九鼎，真給楚銘把圖推換成活力了。

　　編輯部其他同事還以為虎王得罪周陸了。

　　世界文網華夏片區總裁還專門把周陸叫進辦公室，問了這件事。

　　不僅僅是因為虎王和肖晟有關係，還因為周陸是他親手選中，親自提拔起來的。

　　「於公來講，虎王之前的好榜單太密集，即使成績好，也容易給人以不公平之感。我深思熟慮之後，進行了榜單更改。虎王的人氣在那裡，好榜單差榜單夾雜著一起給，不會影響他的人氣，而且也會讓其他作者心理更平衡。」周陸道。

　　齊東林道：「於私呢？」

　　周陸笑道：「楚銘那小子，被肖哥寵得十分過火，自己又懶散的要死。我若是不管著他，擔心他半途而廢，浪費了他的才華。說好了懲罰不做，就跟狼來了似的，多說幾次，那小子就不服管了。「

　　「好吧，既然是你們之間玩鬧，我就不管了。」齊東林道，「對了，等年後，有個副總編要辭職單干，你準備一下，我推薦了你。」

　　周陸疑惑道：「總編還有四五年就退休了吧？他現在辭職不划算吧？」

　　齊東林笑道：「總編也不過是給人打工而已。有更好的路走的話，辭職我也祝福他。幾個組長都有機會競爭副總編。不過你的業績最好。」

　　「是虎王給了我運氣。」周陸一點就通。

　　周陸發現了虎王陛下這個新作者，的確是眼光獨到。當時虎王陛下寫的是小眾題材，誰也沒想到他會大火。

　　雖然以虎王陛下的成績足夠簽約，但一般編輯都會等到其十萬字左右才會推薦，而且都是最不起眼的榜單開始給起。

　　周陸在虎王陛下字數剛過簽約線的時候就把人簽到手中，並且一開始就大力推薦，其專業眼光之毒辣，可見一斑。

　　雖然也有人說周陸是在得知虎王陛下和肖晟的關係才故意討好肖晟。但是現在文網作者中，高官的子弟還少嗎？

　　推出來的一個都沒有。

　　榜單大家給的也是相對公平公正的。

　　而且刷數據什麼的，雖然外面人說查不出來，實際上網站都知道。只是有些不需要上綱上線而已。

　　虎王的數據是真實的。

　　在華夏小說界，出現了一個年齡的斷層。

　　當然在讀者們看來並沒有，年輕的小有名氣的作者層出不窮。

　　但實際上，文網華夏頁面已經整整四年沒有出現有成神資質的作者了。

　　他們所謂成神，是能上世界排名的作者。

　　現在世界排名前百的華國作者，全是四年前都簽約的。

　　偶爾有作者曇花一現，但很快就泯於眾人。

　　世界文網各個分站都是有攀比的，甚至這也是各個國家小說界的比試。

　　整整四年沒有再出現大火且能維持人氣的作者，整個華夏高層都檢討了無數次，想了無數選拔新作者的方法。

　　齊東林這個年輕的片區總裁也是壓力巨大。

　　現在虎王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虎王第一本大紅已經不必說。第二本也延續了人氣，並且文筆進步也是顯而易見。

　　若虎王堅持下去，造神不是空想。

　　而發掘出虎王的周陸，其業績自然是需要被肯定的。

　　這次副總編離職之後，周陸的機會最大。

　　有了齊東林的推薦，基本十拿九穩。

　　齊東林現在提前告訴周陸，就是讓周陸提前做好競聘準備。比人早準備幾個月，在走過場的時候，弄得好看些。

　　「謝謝齊總，我會努力的。」周陸自信道。

　　齊東林點頭：「等你升副總編之後，虎王給你管。我聽說他接下來的題材都不是現代都市？我本來還愁把他給哪個編輯。這下正好。」

　　編輯組有一個總編，十個副總編。這十一個人管著所有編輯組，並且手上也有簽約作者。

　　這些不管分類，直屬總編組的作者們，被稱編輯部戲稱為修仙界，表示他們有成神資質或者已經成神。

　　幾個華夏超級大神就歸總編管。新發掘的有成神潛力，需要重點培養的作者則分給副總編。這些作者有的是從其他編輯手中分過來的，有的是一直跟著副總編從小編輯一路成長的。

　　「你年輕，晉陞速度這麼快，肯定有人不滿。」齊東林開玩笑道，「就和我一樣，我今年才三十二，你三十都不到。好好培養虎王，他是你堵住所有人嘴的關鍵。」

　　「是，齊總。」周陸無奈道，「那我得開始催文了。」

　　齊東林笑道：「其實他保持日更已經不錯了。別太苛刻了。好吧，工作上的事說到這。我想下個月休年假，你年假還沒有用吧？要不要和我一起休？」

　　「兩個單身漢又要一起湊一起互相可憐了嗎？」周陸從見上司的狀態中出來，變成和朋友的聊天模式，「東林，你快去找個姑娘吧。我看著你孤孤單單的，不覺得難受？」

　　「你怎麼不找個？」

　　「房貸沒還清，養不起家。」周陸可憐兮兮道。

　　齊東林笑著搖搖頭，揭過這個話題不談：「去不去？」

　　「去，傍大款吃大戶，怎麼不去。」周陸道，「還是出國？」

　　「不出國，你和我一起旅遊被你家看到了，會被猜到身份吧？你又沒改名字。」

　　「那我還是不和你一起去了。」

　　「喂喂！」

　　……

　　齊東林是周陸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的師兄，周陸進學校的時候齊東林剛好讀研。周陸的「離家出走」齊東林功不可沒，不過知道他們兩關係不錯的人都不在國內。周家只知道齊東林是周陸校友。

　　周家還真是燈下黑，完全沒想過周陸會留在帝都，更沒想到周陸居然會在校友手下工作，連名字都沒變。

　　齊東林看著周陸的笑容，想著剛回國看到他時的驚嚇和隨即而來的如刀割般的心疼，不由慶幸。

　　還好……我及時回來了。

　　我不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