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同居第一天紀要

　　2014年4月10日天氣晴

　　同居的第一天，有點小興奮。大概是因為之前在一起待過一段時間，起到了過渡作用吧，也沒覺得生活有什麼大的變化。

　　我知道一起生活遠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涉及到平時瑣碎的細節問題，還有彼此的一些小習慣。

　　我們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起扶持著走下去。這不是小說，更不是電視劇，這是很現實的生活。

　　我不會說很天真，覺得既然愛對方就能夠什麼都容忍，我是有底線的人。在一起生活不能光靠愛情，客觀來說，愛情確實是有保質期的――這無關乎什麼貶低愛的價值，這是事實。只會玩浪漫是不能生活下去的，我記得他作為帝臨曾經在一個訪談裡說過：“我是沾著煙火氣的凡人，不要把我想像成那種長這麼大沒上過廁所的人，那不現實。”

　　從這一點來看，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很多共同的想法，我們的思想基本保持著一致。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一直堅信，兩個人的三觀同調，才會有共同語言，才能交朋友，發展關係，如果你說的話對方永遠也理解不了，你的觀點對方永遠也不認同，那兩個人連在一起的基礎都沒有。

　　我從來不懷疑，我和司凌恆對待生活的態度是嚴肅認真的，我們熱愛我們的生活，我們努力給自己尋找快樂，給別人帶來快樂，像這個世界上成千上萬的人一樣。

　　沒有什麼特殊的，這就是我們，我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我昨天把他的錄音設備很用心地收拾好還給他的時候，他還有點兒尷尬，大概是怕我知道他玩網配吧，因為我和他說，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是彼此的自由還是不要干涉的好，我也不問你的這些東西要幹什麼，誰都有個愛好的東西。然後他明顯鬆了口氣。

　　有些時候，提前協商總比出了情況再處理要好的多。我覺得我們的相處模式很好，以前見過很多的情侶，甚至夫妻，就是因為認為自己和對方的關係，必須要知道對方的所有事情，對方在自己面前必須沒有隱私，而私自做一些觸及對方底線的事情。

　　這些小細節很多，慢慢積累著就變成了大毛病，很多離婚夫妻的間隙都是這麼來的，我處理過十幾起這樣的離婚委托，沒有一起不是這樣。

　　我今天寫下這些，就是要告誡我自己，不能太過分，做觸碰他底線的事情。

　　陽光穿過白色的紗簾，暈開淺色的光影，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舞動著。

　　秦鉑轉過頭，看到仍在熟睡的，司凌恆的臉。

　　陽光在他臉上塗出柔和的輪廓，細小的絨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她猛地一起身，軟軟的彈簧床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司凌恆“嗯~”了一聲，被弄醒了。

　　秦鉑跳下床：“你還不起？”

　　“嗯嗯……”司凌恆把被子攏在頭上，哼唧了兩聲，“讓我再睡一會兒……”

　　“好吧，我先去洗臉，一會兒你起床洗完臉就來吃早飯。”秦鉑搖搖頭，走出去了。

　　司凌恆在被子裡捂著頭，悄悄地笑彎了嘴角。

　　等秦鉑從衛生間出來，在廚房裡開始忙活的時候，她看到一頭迷糊的奶牛――哦不是，穿著毛茸茸的黑白色奶牛睡衣的司凌恆夢游一樣晃過客廳，進了衛生間。

　　秦鉑捂臉，一大早就這麼萌真的好麼？

　　洗完臉的司凌恆看起來精神了一點，秦鉑看他出來，招呼他坐：“過來吃飯。”

　　“哦。”司凌恆走過來，坐下。

　　旁邊椅子上蹲著的嘟嘟，繫著一個口水兜，“汪”了一聲。

　　司凌恆轉過頭，學著嘟嘟的腔調也來了一聲：“汪！”

　　秦鉑把豆漿和煎雞蛋端上來，看了司凌恆一眼，又看了嘟嘟一眼：“你剛剛‘汪’什麼？”

　　司凌恆說：“我們在互相說早安！”

　　秦鉑：“……好吧。”

　　兩個人一隻薩摩耶吃完早飯，各奔前程。

　　秦鉑把嘟嘟從椅子上抱下來，放回窩裡，把它的窩挪到客廳裡能曬到太陽的地方，那樣有助於鈣質生成，讓嘟嘟長得壯壯噠。

　　司凌恆回臥室換下他的奶牛睡衣，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閒西裝，更襯得身姿筆挺，盡得風流，把秦鉑都看得眼睛發直。

　　他看到秦鉑目不轉睛地看他，更得意，故意在秦鉑面前晃了一圈：“我上班去了哦。”

　　趁著秦鉑發愣的當口，他低下頭在秦鉑臉上啄了一下，“雖然我很帥，但是你也別這麼熱烈地看啊！”

　　秦鉑臉紅：“誰看你了？”

　　司凌恆得意地笑：“反正有人看我！”

　　秦鉑怒：“要是你敢在外面這麼勾引別人……我就把你扒光了鎖在床上！”

　　司凌恆大笑：“我只勾引你怎麼樣？”說著還眨了眨眼睛。

　　秦鉑說：“翻滾吧牛寶寶！”

　　等司凌恆出了門，秦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敬儀律師事務所的人最近又神奇地發現，秦大律師恢復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就連整個人身上冷硬的氣息都軟化了不少。他們紛紛猜測著，是哪個男人或是女人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梁達這幾天被一個富二代小開搞得整個人都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小開簡直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什麼都不懂，只會泡女人，捅婁子。也虧他老爹本事大，罩得住他。

　　要不是看在他老爸――給的錢多的面子上，梁達早就一個鞋底子摔在這個白癡臉上了。

　　前幾天這個白癡富二代被他老爸逼著來當法人代表，說是有筆單子和某公司簽完之後，對方出現了違約情況，要告對方，就把這個案子委托給敬儀律師事務所了。

　　當時所裡的幾個律師手裡都有正忙的案子，全所上下就梁達和剛打完一個糾紛案的秦鉑閒著，可惜後者還在忙著打發老人，忙著搬家，忙著追男人，壓根沒空來律師事務所。

　　梁達已經有段時間沒親自出馬了，看在報酬豐厚的面上，勉為其難地接了這個案子。

　　接了就接了吧，好歹作為當事人的律師，了解下情況，也好根據情況為對方辯護做准備啊。

　　可那白癡富二代倒好，除了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態度惡劣不說，梁達要求看合同的時候，居然滿不在意地說給丟了！把合同丟了！

　　要不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以梁達年輕時候的脾氣，三字經都得罵出去――有這樣的苦主嗎？合同你都留不住你還打個屁的官司？！

　　這年頭真是做什麼都能遇上極品啊！梁達忍著一肚子問候對方全家的話，陪著笑說，要不然您給我詳細解釋一下對方的違約狀況吧。

　　結果那個白癡富二代直接來了一句：“我要是能說清我直接就和法院說去了，我要你們幹什麼？！吃白飯啊？！我特麼不養廢物！你處理不了這事就給小爺我滾！”

　　梁達自從拿上律師從業資格證以後哪裡受過這種氣啊？哪個有頭有臉的見了不是客客氣氣和和氣氣的？他倒是想一摔杯子怒吼一聲，特麼這事兒愛誰誰來，勞資還特麼不管了！可是一想起白癡他爹給的報酬，最後還是忍著沒發作。

　　兩天被一個白癡氣了半死，梁達真是再不想看到那張臉了，剛巧秦鉑忙完，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

　　“欸！欸！秦鉑，秦大律師？我和你商量個事兒，中不？”梁達恬不知恥地湊到秦鉑辦公桌前面。

　　秦鉑抬了抬眼皮，也沒說話，繼續低下頭看T城最新發布的行政法規。

　　“欸！秦大老板？我和你商量個事兒！”梁達見秦鉑不理他，更是使勁往上貼。

　　“梁老板的馬屁我受不起啊，有事兒說事兒。”秦鉑涼涼地說。

　　“我手裡有個案子，你接了吧，報酬很高的。”

　　“咦？既然報酬高你不去就有貓膩了哈！”事務所裡誰不知道梁大boss是個不止一毛不拔而且還四處黏錢的糖公雞？

　　“咳咳，那個，不是委托人不配合麼，嘿嘿。”

　　“只有不配合麼？”秦鉑顯然不相信。

　　“……還是個極品。”

　　“哦。”秦鉑了然地點了點頭，再沒說話了。

　　梁達一看秦鉑老神在在的模樣，急了：“你倒是答應不答應吶？”

　　“你仔細和我說說情況，我再看答不答應。”

　　梁達一聽這話，積攢了四五天的怒氣像洪水瀉閘似的一骨碌都翻射出來了，連說帶罵把那個白癡富二代詛咒了一遍。

　　秦鉑聽完之後問：“那這個白癡的老爸很有錢很厲害了？”

　　“嗯，這白癡比較怕他爸，聽說經濟上管制得挺厲害的，老爺子一不心順就喜歡凍結他賬戶，他挺怕這個的。”

　　“哦，可我聽說這個李昴然生活挺奢侈的啊，也算是個敗家子。”

　　“你啥時候也這麼八卦了？”

　　“剛剛從你那裡拿了一份兒報紙，這上面寫的呢。”秦鉑指了指頭條上面，寫著某某女星又傍上了貿易大亨李老板的公子李昴然，出門排場都大得很。

　　梁達憤憤地說：“你沒看出來嗎？這貨左臉上寫著‘我是敗家子’，右臉上寫著‘我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