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都是口嫌體正直

　　2014年7月23日天氣晴

　　今天是來到島國的第二天，昨天半夜到達之後，休整了一天，今天精神才恢復過來。

　　第一次意識到，坐飛機真的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昨兒我靠著司凌恆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機身開始小幅度顛簸晃動！還沒來得及睜眼，就感覺一旁的司凌恆一把把我撈進他懷裡了。

　　之後機艙裡響起廣播，說是因為空氣湍流什麼的。盡管乘務員一再強調不會有危險，但是越來越劇烈的顛簸還是讓大家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

　　其間，司凌恆一直抱著我，不住安慰我說沒事兒沒事兒，別怕別怕，結果等顛簸停了，他自己先白了臉，吐了個稀裡嘩啦。

　　真是一個小笨蛋，笨得我都想哭了。

　　司凌恆和秦鉑躺在賓館的一張床上，經過一晚上充足的睡眠，精神飽滿地醒了。秦鉑摟著他的腰，一條腿騎在他身上，把頭埋在他的胸口，還在睡著。

　　因為一會兒還要去和宇多公司的人談判簽合同，所以他必須起床打理一下。他一動，秦鉑就醒了。

　　“嗯？你要起了啊？”秦鉑剛醒來，還有點兒迷糊。因為比較認床，所以折騰了大半夜，最後抱著司凌恆才睡下。

　　“嗯，今天上午有事兒，一會兒要去簽合同。”秦鉑把胳膊和腿從司凌恆身上撤下來之後，司凌恆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說，“你要是困的話再睡一會兒好了，睡醒之後我讓賈小雞帶你出去玩。”

　　秦鉑爬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哈~呃……算了，我也不睡了。”

　　她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來急促的敲門聲，賈淵的聲音咬牙切齒傳了進來：“司凌恆，你還不起？！快起床！”

　　賈淵昨晚氣得一晚沒睡好，先不說秦鉑和司凌恆睡了一張床，他用眼神強烈抗議無效之後，只得和小劉同學共用一套房間。

　　kingsize的床啊！！！兩人睡啊！！！自己被小劉一晚上踹下去五次啊！！！這個世界森森的惡意啊！！！

　　賈淵他真的想哭了有木有啊！！！小劉同志你是秦鉑派來的逗比吧？！啊？！你說你一身日漫廢材標配，怎麼有睡覺亂蹬這麼一個毛病呢？！你對得起你那副眼鏡嗎？找什麼存在感？！啊？！

　　司凌恆一開門，看到賈淵的黑眼圈也嚇了一跳：“你昨晚幹什麼去了啊？”

　　“我說我過性生活去了你信嗎？”賈淵苦逼著一張臉，想從司凌恆這裡找點兒安慰。

　　結果司凌恆真是太不給力了，完全沒有意會到自己的苦逼心情――他點了點頭，十分嚴肅認真的說：“你還是節制點兒吧，雖然我們這裡和歌舞伎町只隔了一條街，但是你也別太霸氣測漏啊……”壓低聲音，“注意補腎哈！”

　　賈淵：“……泥煤！”

　　小劉同志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顯然聽到了司凌恆和賈淵之間黃暴無節操的對話，臉變得通紅，結結巴巴特不好意思地問：“主，主管……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嗯嗯！”司凌恆折回身，接過秦鉑遞過來的公文包，“咱們走吧……哦對了，賈小雞，你沒事兒的話帶著我媳婦兒上街逛一圈兒去吧，你倆好好玩兒啊！”

　　賈淵爾康手：“你就不怕我欺負你媳婦兒？”

　　司凌恆頭也不回，說道：“她不欺負你就不錯了！”

　　司凌恆和小劉走了以後，賈淵和秦鉑就開始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賈淵說：“敢玩嗎？”

　　秦鉑表情冷峻：“怎麼不敢？”

　　賈淵打了個電話給自己在東京的同學，一溜兒日語秦鉑一句也沒聽懂。

　　打完電話之後，賈淵把收拾停當的秦鉑帶出了門。秦鉑跟著賈淵坐上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就默默地把手機裡的地圖打開，聽賈淵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計程車司機用日文交流著。

　　一句也聽不懂――要是有字幕就好了。秦鉑在嘗試聽了一會兒發現毫無收獲之後，不禁懷念起自己在電腦上看漢化日漫的時光來，對比之下，真是心塞塞。

　　她低頭研究了一下手機上當前位置所示的地圖，藍色的箭頭從新宿區歌舞伎町蜿蜒到中央區銀座――幸虧谷妹地圖上大部分的島國漢字秦鉑都認識，看得秦鉑只想感歎一句，壯哉我古大天朝！

　　計程車把賈淵和秦鉑放在了距離銀座大道不遠的路邊，前面就是銀座一丁目的入口，進去之後就是貫穿銀座的步行商業街。

　　賈淵想得很好，女人嘛，都喜歡逛街是不是？

　　一個小時之後，賈淵和秦鉑坐在銀座大道的茶座上，嘴角抽搐著問：“我說你是不是個女的？”

　　秦鉑給賈淵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不急不緩地說：“你可以去問問司凌恆，他會告訴你我是不是個女的。”

　　賈淵的表情立刻碎成渣渣：“你們做了？”

　　秦鉑瞥他一眼，不說話。

　　以為秦鉑默認的賈淵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捂著臉，形容頹靡：“他怎麼鬼迷心竅看上你的？”

　　秦鉑意有所指地說道：“也許這就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吧？”

　　賈淵覺得自己又被虐哭了。

　　歇了一會兒，兩人才又開始四處晃悠，從一丁目穿到八丁目，只買了兩袋kanro甘露柚子姜汁夾心潤喉糖也是蠻拼的。

　　賈淵拿著秦鉑送給他的一袋潤喉糖，又看了看她手裡的另一袋，神色復雜。

　　期間秦鉑收到了司凌恆的短信，說合同順利地簽下來了，宇多方面說晚上要設宴邀請他們，所以晚上不能一起吃飯了，讓秦鉑跟著賈淵玩得開心一點兒。

　　賈淵和秦鉑逛到下午四點左右，終於意識到了一件無比頹喪的事情，那就是――秦鉑不喜歡逛街不喜歡購物！

　　每次逛到一般女人們都喜歡的化妝品專櫃啦首飾專櫃啦，她都只是略略地掃一眼就過去，好幾次賈淵都沒憋住，開口問她：“你不喜歡嗎？”

　　秦鉑很誠實：“不是太喜歡……呃，關鍵是我覺得不適合我。”她到現在為止還什麼都沒有買下來。

　　以賈淵這種純男性的角度來看，其實是很希望自己的另一半美麗性感，光彩奪目的，而且漂亮的衣服妝容首飾在他們眼裡都是能給女人大大加分的東西。況且女人們不是自己都說嘛：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

　　再說了，賈淵仔細看了看，秦鉑長得一點兒也不丑啊！她只是不擅長打扮而已嘛！就拿上次那個宴會來說，就算是中性的打扮，秦鉑的扮相也很驚艷的！所以哪裡是不合適嘛？！白白糟蹋了那麼一張卡哇伊的臉。

　　但是以賈淵的身份，實在不適合給秦鉑這種打扮上的建議――畢竟秦鉑是司凌恆的女朋友，而不是他賈淵的。

　　他只能委婉地建議：“我覺得那個MIKIMOTO珍珠發夾挺適合你的，司凌恆肯定會喜歡。”

　　秦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御木本的正品首飾，小巧精致又不失動感時尚。八粒黑藍色的珍珠排列成流暢的一字水紋，圓潤飽滿的珍珠直接鑲嵌著細小璀璨的藍紫色碎鑽，造型精巧別致，格外讓人心動。

　　賈淵草草瞄了幾眼，便將首飾旁的日文信息低聲翻譯給秦鉑聽，折合軟妹幣一千六的價格，合情合理。

　　秦鉑糾結了。

　　她很喜歡這個發夾，但是就算買了也不好意思戴啊――一想到自己戴個很漂亮很惹眼的發夾出門，就感覺好難為情。

　　眉毛都絞在一起了，秦鉑還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

　　“喜歡就買啊！”賈淵看出了她的糾結，鼓動道。

　　秦鉑盯著那款發夾看了三分鐘，賈淵都糾結得想給她付款的時候，秦鉑說：“走吧，不買。”

　　賈淵：“……我說你喜歡卻不買，這是為毛啊？！別說你掏不起這份錢！”

　　“買了不用要它幹什麼？”秦鉑很犀利地反問。

　　賈淵：“……你簡直理智到變態。”

　　秦鉑利索地轉身離開櫃台：“我能把這句話當作是你對我的誇獎嗎？”

　　後來回國的時候，那個御木本的珍珠發夾還是被司凌恆編在了秦鉑的頭髮上，看起來真的非常漂亮。

　　秦鉑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真的很開心――她開心得都忘了問，為什麼司凌恆會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發夾。

　　而司凌恆也沒有和秦鉑說過，這個發夾並不是他買的，而是賈淵特地在回國的前一天，冒著雨，跑去銀座給秦鉑買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送的話，秦鉑不會收，就算收下也不會戴。但是由司凌恆轉交給她就不一樣了，女為悅己者容――只要司凌恆喜歡，她就會戴的。

　　賈淵把盒子交給司凌恆的時候說：“前幾天的事兒，替我謝謝你媳婦，我看她挺喜歡這個的，也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吧。”

　　司凌恆執意要給他錢――他從來不平白無故受人好處，這是他的原則。

　　賈淵沒辦法，只好說：“算我給你倆的新婚賀禮成嗎？”司凌恆聽了這話，才笑著收下，但是他心裡有這一筆賬。人可以活得糊塗，但是人情賬必須得記清楚。

　　賈淵自己說完這話都楞了，他問自己：這算是承認他們倆了麼？自己不再爭取一下了麼？

　　答案似乎已經很明白了。

　　爭不過，算了吧。

　　他們幸福，就很好了。

　　自己的幸福，重新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