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道再臨》第46章
第46章 塢城篇:真相
陳宣良這一走,到了晚上都沒見他回來。僕人送了晚飯過來,有菜有湯,倒也豐盛,只是眼下兩個人一個人傷勢嚴重,只喝了幾口湯,另一個人滿心焦急,也只吃了幾口。
林雲深看林音音對著一盤菜出神,便叫了她一聲。林音音回頭看他,嘴裡說:「到底是自幼相識的,他還記得我最愛吃這個。」
「所以我要你珍惜眼前人。若是有人對我這麼好,我才不管喜不喜歡他,肯定嫁給他。」
「我聽說當年白家大小姐白慧端對你一往情深,你死之後,她幾次殉情未果,那她對你應該是極好的,你怎麼沒有娶她?難道你一個男人,整日裡只想著嫁人,從不想娶妻?」
「殉情?」林雲深頗有些吃驚的神色,搖頭說:「我,我並不知道這個。」
林音音愣了一下,歎息說:「也是,修兄沒有告訴你,大概也是覺得說了徒增傷感,她如今已經是韓夫人了,告訴你她對你用情有多深,又有什麼用。」
「那你知道她當年為什麼嫁給了韓秦川麼?」
林音音搖頭:「當年我隨家師到白家做客,聽說這白家小姐在你死了之後,便幾次要自殺殉情,懸過梁,投過湖,都被人救了,白伯父找人將她看管了起來。也難怪,都說自己的弟弟殺了自己的未婚夫,白家又是那樣注重禮節的人家,白小姐端莊賢惠,她還未過門就守了寡,一輩子還有什麼指望,若是不死再嫁,名節上有虧,若是不嫁留在家裡做老姑娘,一則為白家蒙羞,二則日日對著手刃了自己未婚夫的弟弟,心裡的煎熬可想而知……」
她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林雲深:「不對啊,當年誅魔會上,白兄也曾立下大功,就是他親手銷毀了你的屍身,如此深仇大恨,為何你們……難道這些你也不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林雲深覺得這林音音算是可靠的人,對他也有救命之恩,便坦然相告:「實不相瞞,白隱告訴我說,我的肉身還在,就在白家地宮。當時應該是有人救下了我,將我交給了他。他或許是怕人追究,才謊稱已將我的屍身銷毀。白家公子的話,說出來自然人人都信。」
「那也很是奇怪。我看修兄對你,確實非比尋常,可是白伯父很是痛恨你,我卻是知道的,難道他也是做戲?你的屍身要想放入白家地宮冷藏,必定要經過白氏宗親的同意,非修兄一人之力可為。他想要偷偷放,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一直懷疑,當年救下我的,或許是白家的人,當年白隱不過是一介書生,他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出我來,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莫不是以為救你的人是白伯父,或者天師白沖之?」
林雲深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或許只有白隱清楚,我問過他一兩次,他總不肯說。」
「真是奇怪,」林音音低頭思索道:「修兄當年在朝堂年少成名,若走權貴之路,必能成國之棟樑。你想,家族裡最受期待的兒郎,風華正茂前途大好之際,突然走了玄門,白伯父竟然還答應了,我就覺得不可思議。照你如今的話所說,修兄甚至還藏匿了你的肉身,而且藏在白家地宮,這更叫我匪夷所思。若不是修兄騙你,便是這裡頭有大文章。」
「你剛剛說了一半,慧端最後如何嫁給了韓秦川?」
「我聽說她後來有些瘋癲,不知道她為何又嫁給了韓秦川。我只知道這門親事可給韓門主帶來了好名聲,都說他仁義,不忍心白家小姐一輩子孤苦無依。要知道按他的身份相貌,想找一門更好的親事,也不是難事。」
林雲深腦海裡浮現出慧端的容貌,實在想像不出這麼端莊的人,瘋癲了之後會是什麼模樣。她若是恨白隱,又如何會不恨毒殺了自己的韓秦川呢。是什麼樣的因緣際會,讓她成了如今的韓夫人,當日離別她流下的眼淚,又有幾分是把他當成了林雲深才流下來的。
外頭石門突然有了響動,林音音站了起來,進來的卻是巫行道,身後還跟著一個紫衣公子,不是盧元鶴,又還是誰。
林音音慌忙問:「怎麼樣了?」
「三日之後,將在陳家進行公開審判。」
「公開審判,這是什麼意思?」
「我爹他們要一起審判白隱的罪行,玄門子弟都可參與會審,就是這個意思。」盧元鶴說著,卻已經一個箭步跨了過來,蹲到榻前問:「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
「你竟然騙我,」盧元鶴說:「我就知道,你是林雲深。」
林雲深扯開嘴角,說:「不是有意要瞞你。」
「我都猜出來了,你還否認,不是有意難道還是無意?」
「我如今這個樣子,不敢暴露了身份。」
「我跟你的交情,難道也不能說麼?」盧元鶴似乎很是生氣:「虧我拿你當至交好友,你卻拿我當外人,罷了罷了,我盧元鶴一向自作多情。」
「盧公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我問你,既然是公開審判,你可知道他們會怎麼判?」
「大概就是凌遲處死。」
「盧元鶴!」林雲深板起臉:「你不要胡說。」
「怎麼,我不過詛咒他一句,你便心疼了?我真是不懂你,他把你挫骨揚灰,你卻還如此袒護他。」
「你休要污蔑修兄,他……」
「林姑娘。」林雲深趕緊打斷了林音音的話,對盧元鶴說:「我怎麼對他是我的事,眼下他還不能死。你說,有沒有什麼法子救他?」
「那我可沒辦法,這一回四大門主都在,想要劫獄那是不可能的。只等著看他們會怎麼判,這種事,不光關乎是非對錯,他們幾個領頭的怎麼想至關重要。」
林雲深問:「白沖之是否參加?」
「他自然要參加,就是他領的頭,他們白家出來的妖孽,自然該由他來領頭處置。我早就說了,他如此猖狂,當日還削我耳朵,將來早晚有一日,要他至親之人,親手將他挫骨揚灰!」
林雲深聽了,卻吁了一口氣,看向林音音道:「有白天師在,應該不會有事。」
盧元鶴冷笑:「有時候覺得你天真幼稚,你偏偏有九曲心腸,有時候覺得你聰慧伶俐,你又偏偏有許多蠢笨的樣子出來。你想,四大玄門的人多多少少會給白天師一點面子,手下留情,自然會往輕裡判。可是反過來呢?」
林雲深一驚。
反過來,白沖之作為朝廷天師,玄門高人,為了顯示自己的秉公執法,毫不徇私,要往重裡判。
這就是人情世道。
盧元鶴說:「所以,咱們只能等結果,你們若擔心他,就替他拜拜神佛,留他個全屍。」
「盧公子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麼?」旁邊的巫行道皺著眉頭:「事到如今,該想想辦法。」
「除了白天師,四大門主當中,韓門主應該會站在這一邊,他路上就放了我們,何況他與修兄有姻親的關係,看在白小姐的份上,他也不會下殺手。」
旁邊的盧元鶴一聽正要說話,林雲深道:「閉嘴。」
林音音又說:「北川李氏的門主李秀,聽說十分仁善,他們家是積善派出身,至少會維持中立。至於西州盧氏……」林音音說著看向盧元鶴,盧元鶴一臉不滿地說:「我爹剛正不阿,不偏不坦。」
「剩下的塢城陳氏……」
「他靠不住,」巫行道忽然發話。林雲深點頭:「最要防備的就是他。我們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或許就是他搞的鬼。」
林雲深皺著眉頭說:「我們從夜郎城一路往西,要來塢城,行蹤一向保密,連韓秦川夫婦都沒有洩露給他們,知道的不過是咱們幾個。四大玄門的高手先前都在西州參加朝仙會,咱們才到塢城兩三日,他們便追到了這裡,這數百里路,總不是飛過來的吧。」
「你是說,他們肯定在西州的時候,就知道我們要來這裡?是有人告訴他們,知道咱們要往塢城來?依照白公子的道行,不可能被人跟蹤都不知道。那就是咱們這幫人當中有人洩密……反正肯定不是我!」盧元鶴說著,就打量起林音音和巫行道來。
林雲深眉頭緊鎖,忽然靈機一動:「難道他也有五鬼靈花?」
五鬼靈花,是陰山術獨有的,他會,白隱會,除此之外,便應該沒有人會了。
「你忘了,陳秋靈的哥哥陳明月,當年也是修陰山術而死。陳秋靈耳濡目染,未必沒有偷學個一星半點。這五鬼靈花並不需要太高的靈力,只是方法陰邪,正派之人不肯觸碰,只要有獨門法訣,想要調用五鬼靈花,不是難事。」
「他倒是真會。」巫行道突然說。
他們都是一愣,看向巫行道。
「當年我在陳家,曾教了陳二公子一種刺探消息的法術,不過不是五鬼靈花,而是紙鳥。」
「你們總說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陳秋靈在搞鬼,我卻不明白,這陳門主無冤無仇的,為何要針對你們?這陳家一向獨居塢城,很少和外人往來,別說你們,就是其他三門,也跟他們家不熟。他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對付你們?」
「是啊,陳秋靈為何這麼做,他和這楊柳一,到底有什麼關係?」林雲深問:「這個陳秋靈,當真不認識楊柳一麼?」
巫行道面色陰沉,搖頭:「不認識。楊柳一……他是奪舍之人。」
「什麼?!」
眾人都十分驚駭,巫行道卻面色無波,道:「也不算是奪舍……你可知道除了奪舍,還有一種重生方法,是我們黑巫術的一種,就是找到一個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的人,重生到他身上。只是這種重生,壽命減半,且會一生受病痛折磨,法子也很詭異,中原人知道的很少。」
「你重生的人,是誰?」
「陳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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