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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福晉 (福晉各有千秋之一)》第3章
第三章

  「叩叩叩——叩叩叩——」

  單調而規律的敲擊聲不斷的響起,而且已經持續了一、兩個時辰了。

  綠竹和棉青對視了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心知正用指尖敲著桌子的自家小姐的情緒應該不是很好,又一心在琢磨事情,於是她們做事都小心翼翼,深怕打擾了自家主子。

  闕飛冬想了許久,心中卻遲遲無法肯定,臉上的沉鬱越深,突然間一個孩子不管後頭追著的丫鬟,一股腦地衝進了花廳裡。

  闕飛冬在想事情的時候最忌他人打擾,被驚擾的她初時還沒回神,臉色便已經先難看了三分,等到抬頭看見來人,到了嘴邊的數落這才全數咽了回去。

  她伸手向滿頭大汗的闕飛夏招了招,對於這個弟弟,她向來有著無盡的耐心,便是被打擾了也不會生氣。

  「你這是怎麼了?」見闕飛夏過來,闕飛冬邊含笑地抬手抹去他額際的汗珠,邊問道。

  闕飛夏從來都是個很乖巧的孩子,每次只要闕飛冬這樣柔聲問他,他都會一頭扎進闕飛冬的懷裡,與姊姊嘻笑打鬧著回話,可這回,面對她的問題,闕飛夏卻只是抿著唇,一雙晶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姊姊。

  弟弟的異樣,闕飛冬自是察覺到,可她不動聲色,只是任由闕飛夏看著,也不催促他回答。

  姊弟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好一會兒,年紀尚小的闕飛夏自然沒有闕飛冬的耐性,終於板著臉開口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他們說了什麼?」

  「爹和母親想要將你嫁去多羅恪敏郡王府沖喜。」

  聽到闕飛夏的問題,闕飛冬就笑了,而且還是笑得沒心沒肺的那種,馬上惹來了親弟弟更加氣怒的瞪視。

  「據說是真的,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

  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的事一樣,闕飛冬的唇角依然含笑,那毫不在乎的模樣惹得闕飛夏更加的氣怒。

  「外頭都在說,恪敏郡王已經病入膏肓,你怎麼能嫁這種人?」

  「自古以來,婚姻嫁娶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既然爹讓我嫁,我自然得嫁。」

  「可是倘若你一嫁過去,他便一命嗚呼了呢?」

  「那我就為他守寡一輩子,掙個貞節牌坊回來。」闕飛冬幾乎不曾停頓的就說了這一番話,沒有一點的猶豫,彷彿早已認命一般。

  闕飛夏一聽到姊姊的話就氣得跳腳,想都沒想的就起身往外衝,他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世上唯一對他好的姊姊嫁給那樣的病秧子,他要去找爹理論,他……

  眼淚驀地奪眶而出,闕飛夏人還小,邁的步子自然不大,等到他才衝到了門坎前,便聽得闕飛冬淡淡地說道——

  「回來。」

  闕飛夏向來聽姊姊的話,姊姊一發話,他的腳步就止於門坎前,然後霍地轉身,用通紅的眼睛看著闕飛冬。

  「你覺得你去找他們有用?」

  「我……」低下頭,闕飛夏的嘴動了動,可除了一個「我」字外什麼都沒說出來,他知道姊姊那略顯嚴厲的聲音其實是在責備他的衝動。

  闕飛冬教養弟弟從來都是用了心的,但凡遇到任何事情,無論是好是壞,她都會耐心的一一分析給他聽,所以較之於一般的孩子,闕飛夏算得上是早慧成熟的了。

  「告訴姊姊,你還聽到了什麼?」

  「外頭都說你死活不願意嫁給恪敏郡王,所以尋死覓活的……」闕飛夏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他愕然地抬頭瞪著闕飛冬,然後詫異地說道:「姊姊哪裡有半點尋死覓活的模樣,所以這又是那個女人的計謀?」

  「那你說說,她這回又圖什麼?」

  「她……她到處放話說你不願,等到成親的前一日,她若下了黑手……便可以佈置成你自己想不開自盡了的模樣,或者讓人將你擄走,讓你上不了花轎,這樣便可說是你自己逃婚?」

  闕飛夏初時有些猶豫,所以說起話來有些遲疑,可是一看到姊姊臉上那鼓勵的笑容,便越說越順。

  聽到弟弟不過十歲便能看清這些詭計,闕飛冬心裡不能說不欣慰,於是她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頭,姊弟倆的親昵一覽無遺。

  鬧了這麼一出,闕飛夏就算有滿肚子的脾氣也發不出來了,也終於能夠好好思考。「姊,咱們要怎麼辦?」

  他知道自己這問題只怕是白問的,方才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那方氏斷不會容忍姊姊當真嫁進郡王府,這不過是她連環計中的一步。

  「我得嫁。」

  「先不說那惡毒的婆娘會怎麼對付你,就算真嫁過去……興許也得做寡婦的。」

  闕飛夏還是不安,就算知道不能就這麼去找那毫不在意他們姊弟死活的爹理論,他仍不願意姊姊嫁給已經病得快死的恪敏郡王。

  姊姊是這世上最疼他的人,他可不願她為了自己孤苦一生。

  耳聞弟弟的問題,闕飛冬沒有說話,只是喃喃地說道:「你也相信恪敏郡王當真病得快要死了嗎?」

  對於這幾日充斥耳際的消息,她其實不太相信,怎麼樣也無法相信那個如此恣意灑脫的男人會英年早逝,可偏偏這幾日來,她日日苦思,卻想不出這其中的問題是什麼。

  「我認為這麼嫁過去,應是做不了寡婦,只不過會不會成為下堂婦,便很難說了……」

  沒有聽清楚闕飛冬的喃喃自語,闕飛夏繼續憂心忡忡地晃著腦袋瓜子,希望能為姊姊想出一個解套的方式,卻苦思無果,彷彿當真只有嫁或不嫁這兩個選擇而已,可無論如何,嫁似乎都比不嫁好一些。

  好說歹說地送走了依然憂心仲忡的弟弟,闕飛冬在棉青的服侍下躺在榻上,可閉上眼許久卻怎麼樣也睡不著,她輾轉反側,心思煩亂不堪。

  黑暗中,她安靜無聲地坐了起來,蜷曲起雙腿,然後將下頷靠在了膝上。

  這幾日,她不動聲色的彷彿沒有聽到過那日闕紅雲特地彎過來說的事兒一般,該做啥做啥,可卻也沒忘了找由頭讓棉青和綠竹輪流出去打聽消息。

  可隨著外頭的傳言一樁樁、一件件地傳進了她的院子,入了她的耳,她的心便一寸寸地往下沉去。

  事情似乎與她原先的猜測不同,恪敏郡王似乎真的病重了,便連皇上都有些著急,宮裡的太醫一波波地被派往郡王府,卻總不見效果。

  而她的繼母很顯然正打算利用這個機會,順勢而為地為她設下一個又一個的套子。

  明面上闕家彷彿當真歡天喜地地開始操辦起了喜事,還與郡王府換了庚帖,可闕飛冬心裡卻清楚,這些動作都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以方氏那毒婦的城府之深,又怎可能當真樂意看著她嫁進郡王府?即使外傳郡王爺已經幾乎只剩下一口氣,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爬上郡王福晉的高位,即便很快就會守寡也不行。

  因為她會怕,怕自己羽翼豐了之後就會回來報仇,即便自己不會那麼做,可她仍會寢食難安一輩子。後宅裡的陰私手段這麼多,若是這回她鐵了心,自己只怕是防不勝防啊!

  突然間,一陣異香在屋子裡頭瀰漫開來,初時闕飛冬並無所覺,等到察覺不對時,她的頭已經泛起了一陣陣的暈眩。

  也好在闕飛冬的反應極快,在察覺不對時,便伸手探入枕下取出了一把短匕,然後毫無猶豫地抬手,狠狠將那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大腿,登時一股劇痛襲來,拂去了她腦中的暈眩,拉回了那逐漸有些飄遠的意識。  

  同時,外頭的聲音也傳入她的耳中,她雙眸警戒的瞪著床帳外,心知劇痛換來的清醒只是短暫,她必須快點兒逃出去,否則賊人一旦闖了進來,她便是生了一百張嘴也辯不回自己的清白。

  深夜裡,只要有一點響動就會很明顯,既然綠竹和棉青都沒有被驚動,顯然也是著了人家的道。

  闕飛冬腦袋轉得飛快,一邊不忘強忍著痛楚將床鋪布置好,然後手忙腳亂的下了床。

  只怪自己心急,沒想太多便將匕首插在腿上,因此當她的腳踏到地上時,即便已拿帕子暫時將傷口紮住,大腿那兒還是立時傳來鑽心蝕骨的劇痛。

  「嗯……」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咬著牙,忍住幾乎衝出口的呻吟,然後一拐一拐地奔到了窗邊。

  她伸手想要推開窗子,誰知道怎麼也推不開,當門外的響動越發明顯,她急得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推不開窗的她四下環視,雖然明知以方氏的歹毒,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佈置,便不會有讓她逃掉的可能,但她還是不肯放棄。

  不能放棄,因為一旦放棄了,不僅僅是放棄了自己的命,同樣也等於放棄了飛夏的命和她娘親的冤屈!

  突然「喀」的一聲響起,徹底斷了闕飛冬心裡緊繃著的一條弦,她面無血色地轉頭瞪著將要緩緩被推開的房門……

  一寸寸、一寸寸……房門被小心的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只見他那雙賊目就著微亮的月光四下瞧著,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方才在門被推開的前一刻,闕飛冬機警地躲到了門旁,所以那賊人一時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渾身發著抖,雙手緊緊地握住剛剛刺進自己大腿的匕首,眼中閃爍著隨時要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決心。

  她緊緊地凝視著那人的身影越過了珠簾,在四下指擊搖晃的珠簾之中瞧著他筆直地朝著她的寢榻模去。

  一靠近榻旁,那人迫不及待地往床上那攏起的一團伸手一抱,就在這一刻,闕飛冬趁他這時的鬆備,連忙逃出門去。

  只可惜那人是個耳朵靈的,撲空後察覺不對,聽到聲音更是馬上回過頭來,正好瞧見了闕飛冬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他立即拔腿追了過去。

  闕飛冬身子雖然纖細,但向來動作靈巧,無奈她為了保持清明刺傷了腿,那還淌著血的傷口拖慢了她的步伐,聽著身後越發清晰的腳步聲,她的心裡就像被一股既濃且重的絕望給塞滿,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然而預期之中的災難並沒有降臨,絕望之中的闕飛冬只聽到「砰」的一聲,追在後頭的腳步聲就停了,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雖然沒停下步伐,卻還是回了頭。

  方才的驚恐還未平復,回過頭的闕飛冬又忍不住驚喘了一聲——只見原該在她身後的惡人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邊正站著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並蒙著臉的男人,手上還拿著一把滴著血的劍,就這麼看著她。

  驚騎到了最高點,闕飛冬反而冷靜下來,她抿唇不語地與那黑衣人對望,就著有些黯淡的月光,她唯一能瞧清楚的似乎只剩那看似清亮卻幽深的雙眸。

  她望著他,良久不開口。

  她不知道她能說什麼,求饒嗎?

  從他那透著冷意的眼神中,她就知道他是一個性格強硬、意志堅定的男人。

  若是這個黑衣人當真對她有殺意,那麼,算她願意磕一萬個頭,也留不下自己的小命,所以她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什麼也沒做,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時間在兩人膠著的眼神之中流竄、消逝,好似過了許久,其實僅僅只有一瞬。

  一直沒有開口的黑衣人耳朵突然動了動,開口說道:「你不做點什麼嗎?顯然外頭已經有人想要衝進後院裡來,好坐實你犯了不赦之罪。」

  隨著那黑衣人的話落,闕飛冬也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吵雜聲,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卻沒有太多的驚呀,畢竟從方才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不都是方氏的精心謀算嗎?

  她若是現在這樣衣衫不整的落在方氏手中,她敢保證,闕家大小姐沒了清白的事會在天不亮時就被傳遍大街小巷。

  心中權衡著事態,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被抓個正著,偏偏她又不會飛簷走壁,就算想要逃走,單靠自己的力量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她想著想著就打量起還提著劍站在她眼前,重新保持沉默的黑衣人,方才的對峙,她其實並沒有從這個黑衣人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殺氣……

  於是在幾經思量後,她大著膽子朝那還站在她前方看著自己的黑衣人說道:「壯士,小女子不知您因何造訪闕府,如今小女子的境況您也瞧見了,繼母不慈,準備誣陷小女子的清白,若是壯士願意,可否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小女子感激不盡,若是壯士有任何需要,皆可開口。」微喘著氣,闕飛冬有條有理的將這段話說完。

  面對如此嚴峻的情勢,眼前的女子雖見緊張卻不見慌亂,倒讓那黑衣人眼中飛快的竄過一絲讚賞,不過他兩片薄唇一張,話語中透出的卻是一股凍人的冷意——

  「你倒是敢開口,這京裡誰不知道你雖是闕家嫡出,卻爹不疼、娘不愛,平素還得繡些東西才能讓你和弟弟溫飽,你身上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足以買我插手這事?」

  沒想到這黑衣人竟對自家的事這樣了如指掌,連她私下繡東西販賣都知道,闕飛冬微微一愣,但隨著那遠處的燈火與吵雜聲的逼近,還有失血與劇痛帶來越來越重的暈眩,她無法再仔細思考,連忙伸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枚印章,向他遞了過去。

  「這是我在福和錢莊的印章,就憑這個印章,可領出三千兩銀子,壯士只需帶我離了這裡,這顆印章便屬於壯士所有。」

  「三千兩?你哪來的錢?」黑衣人瞪著那印章脫口而出。聽聞她娘留給她的嫁妝早已經被方氏明裡暗裡地給搜刮殆盡了,這個印章不是假的吧?

  沒提防黑衣人會有這麼一問,闕飛冬愣愣地答道:「我賺的……」話出口才意識到不對,這個黑衣人也管得太多了吧,有錢拿不就好了嗎?還管她這錢哪來的。

  隨著雜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闕飛冬眼見黑衣人遲遲不肯答應,於是也不再看他,轉而環視四周,想要找出另一條活路。

  雖然明知以方氏縝密的心思,想要找出破綻逃生並不容易,但她卻從沒想過要輕易放棄。

  這份堅持除了為她自己,也為了飛夏,若是她的名聲有了污點,那麼飛夏的將來也會受到影響。方氏這回只怕是狠下了心,想要用這一石二鳥之計同時除了他們姊弟倆,也正因為這樣,她絕不能束手就擒。

  咬著牙,她抬頭瞧著不遠處的假山,又瞧了瞧那逐漸逼近的燈火,闕飛冬思量著若自己躲在假山之中,能否躲開方氏的毒計。

  可心中還沒有個決定,突然間,一隻手倏地環上了她的纖腰,她還沒回神便覺臉上掃過一陣疾風,不過一息之間,他們已置身在屋簷之上。

  「你……」

  沒有想到那黑衣人會在此刻出手,闕飛冬驚訝之餘正要開口,誰知道那黑衣人卻皺了皺眉,視線往下一掃,迅速在她腿上受傷的地方連點幾下,然後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像個麻布袋一般的甩上了肩。

  「唔……」這姿勢難受得讓她呻吟出聲,她正要開口抱怨,可那黑衣人已經語氣涼涼地說道——

  「不想被人發現就閉上嘴,你想想,若是你這般模樣讓你那繼母給瞧著了,她該有多開心啊?」

  闕飛冬到嘴的話全都吞了回去,若是眼神能殺人,那黑衣人此刻只怕早已千瘡百孔了。

  一群的丫鬟包圍在身側,個個手上提著明亮的燈籠,方氏瞧著屋子裡的一片狼藉和血跡,嘴角終於浮現滿意的笑容,但那笑容隨即掩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驚慌的神情,連聲喊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你們快去找找,大小姐人呢?」

  圍在她身側的幾個貼身丫鬟,多少都知道方氏今日的設計,於是幾人互瞧了一眼,便開始驚慌失措的弄出極大的動靜。  

 原本安靜的深夜一下子嘈雜了起來,跟著一個院子接著一個院子,幾乎每個院子的人都被吵醒了,連早已睡下的闕遠山都被驚動,也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急急地往大女兒的院子趕去。

  而這時闕飛冬的院子裡早已燃起了許多的火燭,將原本被黑暗籠罩的院子映得宛若白晝,可除了外頭那具還溫熱的屍體和滿地的血跡以及被迷暈的丫頭之外,其餘什麼都沒有,便連這院子的主子都找不著。

  這和方氏的計劃不符,原本以為闕飛冬可能逃跑或嚇得躲起來,可偏偏方才丫頭們翻遍了這院子的裡裡外外,都沒找到人影。

  所以闕飛冬不見了?

  雖說以她的謀算,這丫頭無論是死是話,定當皆清白不再,郡王府不可能再要這樣子的媳婦,可是終究沒有捉姦在床,更鬧出了人命,讓她的心裡非常不安。

  她心中微嘆口氣,張口便厲聲要丫頭婆子們更仔細的在院子裡頭找找,便見闕遠山從門外急急走了進來,她連忙迎了上去。

  「這究意是怎麼回事?」闕遠山剛進院子,就見那具賊人的屍體,進了屋子,又見眼前一片慌亂,心中便咯噔一聲,知道事情不妙,於是沉著臉連忙問道。

  「妾身也不知道,原本妾身已經睡下,結果丫鬟婆子急急來報,說是冬姐兒的院子裡有奇怪的動靜,便連忙來瞧,結果……結果……」

  方氏故意將話吞吞吐吐,又不說闖進了賊人,倒是無限的遐想。

  「奇怪的動靜……就是外頭那個男人?」聞言,闕遠山厲聲問道。

  對於闕飛冬這個大女兒,他一向並不親近,又常被方氏挑撥,所以更加不喜。女兒這樣離奇的失蹤,再加上外頭還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闕遠山想到的卻不是女兒的安危,而是朝堂上那些同僚的異樣眼光,還有多羅恪敏郡王府指親之事,登時胸臆中怒氣叢生。

  「是啊,老爺,這後院裡妾身平素最注意門禁,方才妾身也派丫鬟們去看了,這賊人應該是從冬姐兒院子後方那扇小門進來的,那扇門平素都是鎖著的,若非有人刻意打開,是進不來人的。」

  「那查出是誰打開的嗎?」

  「方才冬姐兒院子裡的二等丫鬟素菊已經承認,是照著冬姐兒的吩咐將門鎖給偷偷開了。」

  「你說什麼?!」闕遠山聞言,不敢置信地低吼了一聲,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場禍事原來是女兒自個兒招來的?

 「老爺,妾身說的都是事實,素菊還說她打開了門後因為不放心,所以便偷偷躲在樹叢裡頭,結果見著了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趁著夜色偷偷地進了冬姐兒的院子,不一會兒冬姐兒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雖然情況不如方氏原先預期的,可和闕遠山生活了這麼多年,自是深知他有多麼的好面子,口中的話句句直指闕飛冬自己與人私奔。

  「院子裡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素菊說那是他們院子裡的粗使僕役,只怕是不小心瞧著了不該瞧著的事,所以才會被殺人滅口……」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方氏才又開口說道:「老爺,其實這事也怪不得冬姐兒,只怕她聽說了咱們要讓她去替恪敏郡王府沖喜的事,所以這才……」

  「讓她去沖喜怎麼了?難不成我這個做爹的還會害她?她一嫁進去便是郡王嫡福晉,就算將來恪敏郡王當真早逝,她也是名正言順的正妻,一輩子衣食無憂!」

  本來將女兒送去沖喜,闕遠山多少有些心虛,所以與恪敏郡王府定下婚約之後,他一直便沒見過這個女兒。卻沒想到,這個女兒竟做下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怎不讓他驚怒交加?

  再加上若女兒與人私奔之事傳出,只怕郡王府的人不依不饒不說,還會連累到他的前程。

  這樣一想,心中僅存的父女親情早已經涓滴不剩了,哪裡又還顧得了女兒的清白聲譽,闕遠山連忙對著方氏交代道:「去,派出府裡所有的人給我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望著闕遠山這樣毫不遮掩的氣怒,方氏那描繪細緻的唇兒微微地往上一勾。

  找,她當然要找,不但要找,而且還要找得大張其鼓、人盡皆知。

  等明兒個消息傳出去後,她就不信恪敏郡王府還會要這個名聲盡毀的媳婦。

  想要沖喜,那也得問看看她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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