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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福晉 (福晉各有千秋之一)》第7章
第七章

  納蘭肅鳴冷著一張臉,一雙黑眸陰森森地暗著闕飛冬,瞪得她一頭霧水,滿腦子的莫名其妙。

  「意思就是,我知道自己的身分配不上你,也知道你娶我進門不過是權宜之計,所以……」

  雖然不懂原因,但闕飛冬很明確的知道他正在生氣,而且還氣得不輕,與方才那一臉溫柔的模樣大相逕庭,所以她說起話來有些小心翼翼。

  而她的小心翼翼瞧在納蘭肅鳴的眼裡,更像是在他的怒火裡澆了一桶油。

  「誰告訴你這是權宜之計的?!」他咬牙切齒的問道,只覺得自己手癢得很不得把她掐死!

  「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我的身分配不上你,既然你好端端的,病重沖喜不過是你暫避鋒芒的理由。」

  「你覺得自己是個幌子?」納蘭肅鳴忍著氣再問,語氣似結了冰般冒著寒氣。

 「是啊,不然你又何必冒著被拆穿的危險來替我解圍呢?別擔心,我會配合你的,你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她皺著眉頭,表情很是不解。

  因為看多了她爹那樣自私的男人,再想到她娘在她爹身上受過的心酸苦楚,闕飛冬已經不似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般,對著真情還有憧憬。

  她想事情時,一概先衡量利弊得失,因此一知道納蘭肅鳴的病是裝的,她就很自然的考慮起自己在他的計劃中是什麼樣的角色,並做出應有的響應,所以她對於納蘭肅鳴會不惜計劃失敗也要來幫她的行為,份外不能理解,更不敢去思考他有一絲喜歡自己的可能。

  「你……」

  看著她那理所當然、侃侃而談的模樣,氣得狠了的納蘭肅鳴眼下只想阻止她那張嘴再說出更多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語。

  突然間,他長手一撈,便將原本正襟危坐的闕飛冬扯進了他的懷裡。

  「啊!」的一聲輕呼,闕飛冬還來不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他那微微透著寒意的薄唇就貼上了她的。

  再怎麼成熟穩重,闕飛冬依然是個尚未成親的姑娘,哪裡面對過這樣的陣仗,她嚇得瞪大了眸子,整個人僵得像是個木偶人一般。

  這個吻原意只是想讓她安靜下來,也有絲想讓她放棄那些莫名其妙想法的念頭,可是當他的唇碰到了她的柔軟時,滿腔的怒火在轉瞬之間消失無蹤。

  他逸出了一聲嘆息,這樣的親近,他已經等了許久許久,也渴望了許久……

  「傻丫頭,閉上眼。」

  一改方才的陰沉,納蘭肅鳴此時的語氣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一般,但正被他那微涼的薄唇所擾的闕飛冬卻毫無所覺。

  她愣愣地聽話閉上了眼,任由他的唇狂恣肆虐和汲取,這一刻,闕飛冬滿腦子只剩下紊亂,方才說話時的有條有理都隨著這個吻遠去。

  然而紊亂的思緒裡,還是存在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即使她是個幌子,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若是想要她,那也是名正言順的。

  對於這樣的想法,她其實沒有一點的排斥,或許……這樣也很好。即使他不可能永遠做她的夫君,但只要能擁有這麼一點點,即便將來必須離開,她的心中也有了足以做為一輩子念想的回憶。

  想到這裡,她的手忽爾攀上了他的肩,然後使力,主動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她的舉動也讓兩人糾纏著的唇舌更加激烈……

  直到兩人都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將她微微推開了一些,望著她那被自己吻得紅腫的紅唇,納蘭肅鳴幾乎又要克制不住地傾身攫取,若不是那逐漸變緩的馬蹄聲,他幾乎有種想要將她立刻拆吃入腹的渴望。

  可……他不能。

  他很清楚,他不能讓她添上一個浪蕩的名聲。

  於是,在馬車停下的那一刻,納蘭肅鳴伸手將還處於傻乎乎狀態下的闕飛冬拉了起來,抬手為她理了理有些亂了的頭髮,然後用拇指細細地拭去了她暈染開來的胭脂,最後才正色朝她說道:「別把自己看得那麼不值,本郡王若要找個幌子,還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犧牲自己。」

  話說完,他便推開了車門,又擺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任下人們攙著他坐上了肩輿,被抬進郡王府之中。

* * *

  沖喜福晉當真沖了喜,成親第一天便讓昏迷已久的恪敏郡王納蘭肅鳴清醒,還能讓人抬出門。

  而納蘭肅鳴終於清醒這件事,更在朝廷和京城之中引起軒然大波,更別提對他虎視眈眈的諸皇子,更是個個炸了鍋。

  雖然醒了不代表病好,但納蘭肅鳴病情好轉,已然清醒的消息一傳出,原本以為他快死了而逐漸冷清的恪敏郡王府又門庭若市起來。

  前來探病的人不斷,但是卻沒有人真正見著了納蘭肅鳴,至於為何見不著,自然是因為全都被郡王福晉給擋駕了。

  除了皇上派來的內侍之外,即便皇子們上門,也全都被闕飛冬以「只是稍有起色,並不見好,她還不想做寡婦」的理由給回絕了。

  想到那些人聽到這麼直接且露骨的話時會有的錯愕神情,納蘭肅鳴的心情就很好,平素板著的臉也透著幾分柔軟。

  「嘖嘖,人家都說少女懷春,你明明不是少女,可我看你也懷春了。」聞曙舟很不習慣見到這樣的納蘭肅鳴,看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言刺了刺。

  「怎麼,難不成不過三五日,你的福晉就已知你對她情深似海,投桃報李來了?」聞曙舟嘖嘖猜測,卻見納蘭肅鳴原本張揚的笑容黯淡了下去,心中更是忍不住地好奇,偏偏他話還沒問出口,門已經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竟是如今被皇上冷遇,在家窩著的四阿哥,那昂揚的身姿、絕代的風華,總是能讓人眼睛一亮。

  其實,納蘭肅鳴打小便跟在四阿哥的身後頭玩耍,兩人感情不錯,又有親戚關係在,只不過隨著兩人年紀漸長,太福晉又因首見過諸子奪嫡的慘狀,才勒令納蘭肅鳴不許在明面上參與奪嫡之爭。

  雖然納蘭肅鳴的心底並不認同這樣窩囊的想法,總覺得既已選定明君,就該義無反顧支持,反倒是四阿哥深知韜光養晦的重要,勸了他幾句才讓他同意暫時藏於暗處。

  反正四阿哥有些事得讓他去做,裝病正好能讓自己在暗地裡行事,所以他這才答應了老祖宗的要求。

  可誰知道,為了替自己的小妻子撐腰,成親的頭一天,他的病就有了「起色」,如今再見四阿哥,納蘭肅鳴倒是有些慚愧徘徊心間了。

  從不曾在人前低頭的他迴避著四阿哥的眼神,曾經在朝堂上雄辯滔滔的國之棟樑,如今低著頭的樣貌,竟有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四阿哥見狀,緩緩地勾起了唇角,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兀自尋了個空位坐下,自斟自飲地喝完一杯茶,這才抬頭看向納蘭肅鳴。

  「怎麼小媳婦似的?坐啊。」四阿哥不是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於是不甚在意的一笑,招呼著他。

  等他坐下,四阿哥忍不住開口贊道:「你那媳婦,行啊!幾句話就把那幾個氣得夠嗆!」

  「四哥,她又做了什麼事?」納蘭肅鳴笑問,滿眼的好奇。

  不只他好奇,就連聞曙舟都很好奇。

  今兒個納蘭肅鳴有事得來和四阿哥商量,自然要從家裡溜出來,所以只能留闕飛冬在家裡為他擋駕。

  這陣子,她那不管不顧、沒心沒肺、不理會名聲的擋人做法,把京城好些人家都得罪了。

  不過這對恪敏郡王府其實是好事,得罪的人多了,上門的人就少了,這樣就更方便他行事,也能繼續當皇上心中的「孤臣」。

  只不過郡王府還住著的那些嬸娘們對她倒是頗有微詞,若不是老祖宗和他娘壓著,只怕那些人都要鬧翻天了。

  「她今兒又把大阿哥擋在了你的院子外頭,說是太醫交代了,你連一絲絲的寒氣都不能受,也不能吹風,否則可能會病情反覆,她說她怕做寡婦,所以請大阿哥體諒,她就張開手擋在你的院子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話更是說得人心底酸啊……」

  「該不會越說越有勁,還想進宮裡再同皇上說說吧?」

  納蘭肅鳴還沒說話,聞曙舟已經笑著插嘴,誰讓只要有人不依不饒,闕飛冬那個女人就會抬出皇上來,雖然她從沒進宮去見皇上,但這麼嚷嚷也夠讓人心裡添堵的了,更何況皇上即便知道此事,也從未怪罪,彷彿默認了讓她抬自己的名頭出來唬人。

  「這你倒是猜對了,看來你挺了解鳴哥兒的媳婦兒。」

  四阿哥那張溫潤的俊顏雖然帶著笑意,但語氣裡還是隱隱地浮現一抹惱意。

  雖然他讚賞闕飛冬擋人的剽悍,但他這個表弟對於那個丫頭有些太認真了,認真到似乎那個丫頭的存在已經是他的一個弱點。

  納蘭肅鳴能成為皇上眼中的第一心腹,自然對揣摩人心有著一套自己的方法,見四阿哥這神色,馬上知他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略一沉思便開口說道:「四哥,她不會是我的弱點的。」

  「怎麼不會?若不是為了她,你犯得著在大婚當日就「清醒」,甚至出門嗎?扯出了自己不算,就連曙舟也被你扯了出來?」

  雖然已經過去幾日,但想到他們籌謀已久的計劃就因一個女人而出了極大的變數,四阿哥雖然面上帶笑,但心裡的氣還是不順暢。  

  只是,他一向對能力卓絕的納蘭肅鳴多所倚重,所以也不願將話說得太重,畢竟如今這樣緊要的關頭,怎好鬧得窩裡反?

  「四哥也覺得那是我一時衝動做的事?」

  「難道不是嗎?」

  「自然不是。」

  「那你還有什麼計劃,怎麼不說來聽聽?」四阿哥開口問道。

  明明他們說好,最近自己因為太過躁進而觸怒了本就不受喜愛他的皇上,連帶與他交好的納蘭肅鳴也被其它皇子們暗地裡使了幾回絆子,皇上對此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為了保全恪敏郡王府,他們這幾年得要低調行事的。

  裝病重,然後出京養病原就是他們的計劃,想這樣一點點地脫離旁人的注目,誰知道納蘭肅鳴前陣子竟擅自「好轉」,鬧出強行接走闕家嫡子的事,此舉多少壞了他們的計劃。

  想到因為這事朝廷裡議論紛紛,納蘭肅鳴又被推到風口浪尖,四阿哥的心裡就一直有股怒氣,如今又瞧納蘭肅鳴為了他媳婦為護他做出的醜態而喜不自勝的模樣,自然更是心中窩火。

  「四哥以為飛冬對我而言是什麼?」

  「是一個隨時可供人拿捏的弱點。」四阿哥沒好氣的說道。雖然沒見過闕飛冬,可最近關於她的傳言卻不少。

  想到她強悍的將自己嫡親的弟弟接回郡王府,替納蘭肅鳴惹了一堆的麻煩,四阿哥就很難對闕飛冬有好感。

  「那我再問四哥,大阿哥聯合了手底下的言官告狀,每日都有成堆的摺子往御書房送,可為何皇上卻始終沒有開口責罰我?」

  「你不是病了嗎?」四阿哥想的很簡單。

  「四哥,皇上不會喜歡手底下有一個沒有弱點的臣子的,無論是愛財、好色、喜權勢,只要有一個弱點能捏在皇上的掌中,這樣的臣子皇上用起來才會放心。」能夠年紀輕輕就深得皇上賞識,納蘭肅鳴自然不是省油的燈。

  四阿哥聞言一愣,好半晌才認同的點點頭,臉上的神情也好看了些,可是…… 「所以這一切只是你的計劃?別說你當真沒有私心,若論要讓皇上捏著你的弱點,那也不一定要是闕飛冬。」

  「這是自然,只不過是我私心想要娶她罷了。」納蘭肅鳴承認的很大方,一點都沒有別的男人對感情事的扭扭捏捏。

  見他這破罐子破摔的無賴模樣,四阿哥心裡的氣還真是不打一處兒來。「我說你啊,怎麼就這麼死心眼?聽聽外頭人家是怎麼說她的——不要臉面、粗俗,要不是八字差到了極點,又怎麼能有機會沖喜,做了恪敏郡王的嫡福晉。」

  「八字差沒關係,恰好與我互補,如此也讓她不會被其它人惦念著要求娶,至於不要臉面、粗俗,那可是為了成全我,若是四哥瞧過那日她為了闕飛夏豁出命的模樣,就會知道我為何心儀於她了。」

  只要是她惦念的,她就會不顧一切的搭上自己,那樣的義無反顧,多麼讓人心動啊!更別提她的獨立堅強,雖然有些倔強,但她燃燒著毅力的眸子,和凜然的身姿,他百看不厭,即便兩家人已再無往來,他仍始終將她擺在心中。

  如今見她這樣護著自己,縱使她還沒想通,更不信自己對她的真心,但她從小時候開始便是個護短的,如今長大了也半點沒變,如今更將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到她身上,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了那個她思念的人,徹底走進她的心底,然後換他護她一輩子。

  「那你最好小心了,憑她那樣的性子,最容易受人挑弄,一個不注意就會惹出大事。」

  近日聽到的消息都是關於恪敏郡王福晉的張狂和潑辣,四阿哥對她的印象自然不好,與納蘭肅鳴說話,自然也帶著濃濃的警告。

  「放心吧,她是個有分寸的,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分寸?那樣胡亂撒潑的姑娘也能叫知道分寸嗎?看來他這個弟弟真是被迷得暈頭轉向的了。

  四阿哥有些無言的想著,雖然還想再說,可偏偏納蘭肅鳴已經同他說起了旁的事,說得正是大阿哥黨最近動作頻頻,就算大阿哥被勒令閉門思過,卻仍不斷的暗地裡做些小動作,而有些人也到了該除去的時候了。

  就這樣,三個人拋開了關於闕飛冬的話題,從長計議了一番,連同今夜的刺殺行動都跟著沙盤推演了一回。

  商討完大事,想到闕飛冬,四阿哥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就不懂,像那樣一個粗鄙的姑娘,憑什麼就讓他這個聰慧無雙的弟弟這樣神魂顛倒?

  他想了許久,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他這個弟弟從不近女色,從小玩得好的女娃又只有闕飛冬一個,正因為沒有比較,所以才會覺得她是個好的。

  若是鳴哥兒能多接觸些女人,應該就會知道其實闕飛冬無論身分、地位、脾氣,都配不上他這個驚才絕艷的人吧!

* * *

  呼,好累!

  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等到瀟湘院落了鎖,闕飛冬這才幾近虛脫的鬆了一口氣。

  這一日當真是不得閒的,她扮了一日的潑婦,不準任何人來打擾納蘭肅鳴,理由是他需要靜養,可其實,今日一整日她的夫君都不在,而她的存在就是為了掩飾他的不存在。

  將綠竹留在自己的院子裡,闕飛冬信步走至隔壁的院子,與逐漸康復的闕飛夏說了一會話,陪他用了膳,這才回到自己院子,終於能坐下來用自己的晚膳。

  醋溜丸子、肉膜夾餅、蟹黃匯十錦……眼見面前滿滿一桌子的菜,闕飛冬忍不住地搖了搖頭。

  她挺不習慣這樣豐盛的晩餐,以往方氏總是剋扣他們姊弟的分例,兩個人的膳食也不過一葷兩素,雖說她過去有在私下接活計,更存了一大筆銀子,但那是他們的保命錢,不得輕易動用,更不能讓方氏看出端倪,只能私下買些好夾帶進府的小食填肚子。

  眼前這滿滿的一大桌子,一時之間倒叫她不知該如何下手。

  「沒了郡王爺在,福晉倒是不知道該怎麼用膳了?」

  見主子遲遲不動筷,綠竹上前為她佈菜時,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然後便依著郡王爺在時的模樣,替主子夾了滿滿一盤子的菜在她眼前。

  望著綠竹替她佈菜的模樣,不知怎地,前幾日納蘭肅鳴殷勤為她夾菜的樣子就躍於腦中。

  很難想像一個郡王爺竟會如此伺候人,從初時的受寵若驚,到後來的安之若素,闕飛冬這才驚覺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他的存在。

  她怔怔地望著眼前那些精緻的菜式,突然一點胃口都沒有,甚至忍不住地想起了那日他氣急敗壞後的那個吻。

  那火辣辣的感覺似乎還留在她的唇上,她的指尖忍不住的按上了自己的唇,雙頰酡紅。

  然後她又想起他莫名的怒氣,卻始終想不通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就像小時候,她總不知道他為何會生自己的氣,每回見著她總是沉著一張臉,不然就是出手欺負她。

  「福晉,還是快些用膳吧,菜都要涼了。」

  綠竹抬頭瞧著外頭的天色,幾乎要黑透了,若是等會兒郡王爺回來,見著福晉還沒用膳,又該生氣了!

  因為綠竹是闕飛冬的貼身丫鬟,再加上取得納蘭肅鳴同意後,闕飛冬便沒有瞞著綠竹與棉青納蘭肅鳴裝病的事情,畢竟這樣也比較好辦事。

  滿懷心思的闕飛冬並沒有胃口,所以簡單地用了幾口,便揚聲對著綠竹說道:「撤了吧。」

  「福晉,您忙了一天,單吃這樣怎麼夠?」眼見自家主子這幾日總是心事重重的,就怕她這麼熬著會撐不過去,棉青忍不住勸道。

  「沒事。」然而才說完,闕飛冬突然心驀地一跳,總覺得有些不安寧,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突然間,天邊一道閃光劃過,巨雷同時響起,跟著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還伴著一道又一道嚇人的閃光和雷聲……

  「怎麼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這……」

  綠竹的叨念還沒完,闕飛冬便聽見了輕敲木板的聲音,那聲音在大雨中雖不明顯,可她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幾乎是立即的,她驀地起身,在綠竹和棉青驚愕的目光中疾行幾步到了一個書櫃前,然後扳開了幾本書,書櫃就朝著旁邊滑了開來,便見被聞曙舟扶著的納蘭肅鳴,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哪裡還有半點早晨出去時的神釆飛揚。 

 「你……」

  她剛要開口詢問,便見納蘭肅鳴的胸口似乎染著一絲絲的殷紅,正隨著水漬慢慢漫開,她驚愕地伸手摀嘴,好阻止自己驚呼出口。

  深吸了一口氣,她抑下心中的慌亂,也沒回頭,直接開口朝著後方一樣驚慌的綠竹和棉青說道:「綠竹去院子口守著,棉青去把咱們備著的傷藥找出來,行動小心仔細,別露出任何的異樣,若院子哪兒有任何不尋常的,隨時來報。」

  冷靜的交代完畢,闕飛冬這才朝著扶著納蘭肅鳴的聞曙舟問道:「郡王爺還好嗎?關於他的傷,有什麼是我該注意的?」

  一樣是那麼的冷靜而不見一絲的慌亂,這點可不是尋常的閨閣女子可以做到的,加之最近他聽到的,還有她之前那不管不顧回娘家將親弟接出闕府的堅毅不懼,聞曙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為何納蘭肅鳴這樣的男人,會如此鍾情於一個看似不怎麼起眼的女人。

  「嫂子,他的傷我已經大略幫他包好了,郡王爺並無性命之憂,但咱們遇伏,還有許多事得料理,他就交給你了。」話才交代完,把人往闕飛冬的懷裡一送,聞曙舟便轉頭又從密道離去。

  「嗯……」闕飛冬本還想將納蘭肅鳴的傷勢問得更清楚些,誰知道聞曙舟溜得那樣快。

  「真是個不可靠的大夫!交代得這樣不清不楚的,人到底傷得如何啊……」

  闕飛冬傻眼的瞧著聞曙舟迅逨消失在黑暗秘道之中的背影,嘴裡不滿的嘀嘀咕咕,雖說表現鎮定,但面臨納蘭肅鳴受傷回來這樣的震撼感,她一時忘了管住自己的嘴和心。

  一邊扶著他,承擔著他大部分的重量,闕飛冬的心間漾著的是滿滿的心疼與不捨。前陣子,雖然納蘭肅鳴總是待她很好,可她卻怎麼也不敢放縱自己的心去胡思亂想,畢竟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她也不想趁人之危的霸著人家嫡福晉的位置不放。

  因為總想著要離去,所以只能將他對自己的好藏在心裡,可猛地瞧他受了傷,哪裡還記得要管著自己。

  「我……」

  「你先別說話!」

  向來將納蘭肅鳴當成主子服侍的闕飛冬難得地對他板起了臉,小心翼翼的扶他躺在了榻上,伸手就要解開他的外裳,那心急的模樣,倒像一個急著想要辣手摧花的登徒子。

  掌驀地伸出,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前那微顛的手,俊秀的面容上含著一抹淺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寡婦的。」

  他為了護住四阿哥,胸口被人劃了一條深深的口子,當時的情況實在危險,只是他的運氣不錯,雖然被劃了道深深的口子,可並無傷及要害,再加上還有聞曙舟的獨門金創藥,所以傷勢看似嚴重,但只要好好休養,並無性命之憂。

  只是,沒想到自己受了傷,竟能讓他瞧見闕飛冬如此緊張自己的模樣,不禁讓他覺得這傷受得值得。

  這些日子以來,對於她的閃躲,他其實心知肚明,只不過因為最近事情多,所以他也沒有機會同她好好談談。

  對於闕飛冬那刻意的疏離,向來對任何事都勝券在握,自信滿滿的納蘭肅鳴竟然有著一絲絲的不自信。

  他有些害怕,怕她嫁過來不過是因為被繼母逼迫,還有為了接出闕飛夏,實際上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不得不嫁過來,只是在勉強自己。

  所以在沒有弄清楚她心中真實的想法前,他並不願用自己的身分去壓迫她與自己圓房,雖然他們之間曾有一個吻,但也是他主動,至於她的主動響應,也讓他擔憂,是否她只是在盡所謂福晉的義務。

  可如今,瞧著她緊張憂心自己、真情流露的模樣,自然是大大撫平了他心中的不安,更得才進尺的想要借著這傷,好好的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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