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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福晉(福晉各有千秋之二)》第11章
第十章

  這日下了朝,允肅剛回到王府大門,便見哈薩剌站在那兒。

  至今,他對薩滿巫師其實還是有些排拒,但哈薩剌是他跟絳月的恩人,他對她毫無戒心,亦不感到厭惡。

  「停。」他要蘇克哈停下馬車。

  蘇克哈一停車,他便下了馬車,走上前詢問,「哈薩剌婆婆,您怎麼來了?」

  哈薩剌堆起笑意,滿臉的皺紋更深了,「老婆子我在等王爺。」

  允肅微頓,「等我?」

  哈薩剌笑點著頭,「老婆子就要離開京城,不會再回來了,有件事想在離開前告訴王爺。」

  看她雖笑著,眼神卻有點嚴肅,他也不由得凝起了神情,「什麼事?」

  「王爺是否曾懷疑過福晉與百味珍陸家的關係?」她問。

  「婆婆知道什麼?」

  確實,在未證明塔格爾並未參與謀反之前,絳月對陸家的態度確實曾令他起疑,他甚至還因此調查過陸家,可後來證實塔格爾與謀反無關,他也就沒多想了。

  時至今日,絳月還是每月到陸家三趟,跟陸老夫人十分親密投緣,他確實難以理解,但心想許是絳月愛吃懂吃,才會跟陸老夫人如此親近。

  如今,哈薩剌突然提及此事,反倒又讓他心生疑竇。

  「王爺是否覺得福晉跟陸老夫人情同母女,十分不尋常呢?」哈薩剌又問。

  「確實」他坦白地道,「絳月是滿人,陸家是漢人,更別說他們一家是官,一家是商,我確實覺得不尋常。」

  「王爺,你就由著福晉去吧,因為……」哈薩剌深深一笑,「陸老夫人是她親娘。」

  聞言,允肅陡地一震,「什麼?!」

  她在說什麼?絳月不是塔格爾跟恩庫倫的女兒嗎,陸老夫人怎麼會是絳月的娘親?

  不不不,不可能!

  「王爺看來是不信。」哈薩剌笑道。

  「婆婆,你這話實在太……」

  「陸安滿是被王爺嚇死的吧?」哈薩剌打斷了他的話。

  允肅驚疑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因為當時我在場。」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黯。

  允肅兩眼發直,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唇片掀了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 * *

  絳月保住了胎兒,允肅也遵守對她的承諾,擇了個涼爽的日子陪她一起遊香山。

  香山位於頤和園西邊,乃是北京西山的一部分,據《宛平是志》記教,「山名香山者,杏花飛香二月中也」。

  由於二月杏花開時,滿山花香瀰漫,蕊紅花白,風光秀麗,因此香山一直是人們踏青遊憩之地。

  其實香山風光,四季皆宜,春可踏青,夏可避暑,秋季紅葉漫山,冬季又一片銀妝。

  這座滿布蒼松翠柏的寶山,早在金世宗大定年間便受到人們青睞,在此修建規模宏偉的碧雲寺,元明時期的文人雅士都曾至此遊歷,並留下詩篇。

  自靜宜園大門進入,沿北路遊園便是多數人的選擇,允肅跟絳月也不例外。下了馬車後,他們夫妻倆挽著手走在前頭,身後跟了僕婢待從約二十人,這陣仗引起了其他遊人的注意。

  眾人看見允肅臉上可怕的傷疤,都投以好奇異樣的眼光。

  絳月不以為意,不時用欣賞崇拜的眼神注視著他,彷彿他是世界上最俊美出眾的男人。

  「大家都看著我這個怪物……」允肅低聲道。

  「不,他們是看著我。」絳月俏皮一笑,「因為我太美了。」

  看著她那調皮可愛的模樣,允肅忍不住也笑了。「你這麼美,卻挽著一個怪物,不怕被笑?」

  「哪來的什麼怪物?」她兩眼滿是愛意的注視著他,「我眼裡只看到我最英俊的丈夫。」

  她這甜湯可灌得他樂了、暈了。

  過了湖,往西行再過一座石橋,他們來到了見心齋。

  見心齊裡有一半圓形池子,池中遍植荷花,水池三面繞以迴廊,西面有一軒臨水,軒側用石頭堆疊成兩座假山,山石被青苔地及藤蘿覆蓋,古意盎然。

  此時,有一名婦人帶著孩子及幾名僕婢在假山旁玩耍著,孩子的小球朝著他們滾了過來。

  見狀,允肅撿起球,等著孩子來要。

  那孩子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伸手跟允肅討著,「我的球!」

  「給。」允肅將球遞給他。

  孩子抬起頭,一見到他的臉,頓時嚇得跌坐在地,「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允肅自知臉上的傷疤嚇壞了孩子,當下有點尷尬及懊惱。

  孩子的娘見著,立刻趕了過來。「華兒,你哭什麼?」

  那孩子指著允肅,「娘,有怪物,嚇死華兒了。」

  婦人往允肅看去,陡地一驚,可她畢竟是大人,不似孩子那般直白傷人,再者,看他們夫妻倆雖衣著無華,卻一身貴氣,隨從如雲,便也猜出他們非富即貴。

  「華兒,你太失禮了。」她一手環住孩子,尷尬地對著允肅及絳月賠不是,「兩位貴人,孩子不懂事,請莫見怪。」

  絳月不以為意的笑笑,再看著允肅的表情,她想,允肅有點難過,不是因為孩子說他是怪物,而是因為他嚇壞了孩子。

  她接過允肅還抓在手裡的小球,走到孩子面前蹲下,溫柔的笑道:「你叫華兒是嗎?」

  孩子點點頭,一臉餘悸猶存。

  「華兒,你知道這位叔叔是誰嗎?」她問。

  孩子委屈地道:「他是可怕的怪物……」

  絳月一笑,「他不是可怕的怪物,他是當今聖上的弟弟肅親王允肅。」

  婦人一聽,嚇得三魂七魄都快飛散了,拉著孩子就想跪地。「王爺、福晉恕罪!」

  「免。」允肅制止了她。

  婦人驚慌失措地低下頭。

  絳月向婦人使了個眼色,像是在告訴她放輕鬆,沒事。

  「華兒,」她輕拉著孩子的手,將球交到他手上,「你知道這位叔叔的臉上為何會受傷嗎?」

  孩子搖頭,「那是受傷?」

  「嗯。」絳月點點頭,「叔叔跟他的兄長為了保家衛國到很遠的地方去打仗,敵人用非常可怕的火炮對付他們,叔叔為了保護兄長,才會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而留下疤痕。」

  孩子聽了,瞪大了一雙天真的眼睛,「真的嗎?」

  「是啊,你是不是覺得叔叔很勇敢?」絳月笑問道。

  孩子怯怯的看著神情尷尬的允肅,小聲地道:「嗯,叔叔是英雄。」

  孩子又偷偷看著允肅,表情多了歉疚,「叔叔,你……你不是怪物……」允肅心頭一撼,努力擠出了一個他不擅長的笑容,「嗯……叔叔不是怪物。」

  「好了,」絳月摸摸孩子的頭,「沒事,去玩球吧!」

  孩子用力的點點頭,便拉著他娘要走。

  婦人尷尬又畏怯地看著他們,「王爺、福晉,民婦……」

  絳月跟她揮揮手,「去吧,沒事。」

  婦人怔了一下,這才放心的帶著孩子離去。

  允肅看著他們母子倆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神情凝沉。

  絳月走回他身邊,一把勾住他的手,「沒事,咱們走吧。」

  他轉頭看著她,濃眉微微皺起,「絳月,以後我們的孩子會不會也會被我的樣子嚇哭?」

  「不會。」她馬上回道。

  允肅有點沮喪地道:「可是我的樣子如此嚇人……」

  「放心吧,咱們的孩子肯定有過人的膽量,不會被怪物嚇跑。」她故意逗他。

  他沒笑,身後的蘇克哈、喜福跟春壽等人卻忍不住笑了。

  允肅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他們連忙斂起笑意。

  絳月溫柔一笑,直視著他,「你的臉一點都不可怕,以後我們的孩子出世,我會告訴他,他的阿瑪是個真英雄、真男人,這世界上再沒誰比他阿瑪更俊的了。」 

  他蹙眉一笑,「你這不是騙人嗎?」

  「騙久了就會變成真的了。」她說完,逕自哈哈大笑。

  允肅先是一怔,然後蹙眉苦笑。

  她的古靈精怪跟有趣,打開了他緊閉的心房,教他漸漸坦然的面對了自己的傷。他不必在乎世人對他的看法,因為,不管別人如何看他,在她的眼裡,他都是完美無瑕。

  回程,允肅命蘇克哈繞了點路,到西長安街的百味珍買餅。

  知道要去百味珍,絳月十分歡喜,一路上藏不住興奮地說個不停。

  來到鋪子前,絳月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在店裡忙著的陸安福跟甘氏見她來,立刻上前恭迎。

  「福晉今兒得空?」陸安福恭謹地問道。

  「是呀,從香山回來,繞過來買點餅。」她說話的同時,允肅從馬車下下來了。

  陸安福、甘氏、店裡的夥計跟客人一見到他,全都瞪大著眼睛不說話。

  他們的反應,絳月習以為常,允肅也有點麻痹了。

  「草、草民參見肅親王。」陸安福率著妻子及夥計們就要行跪禮。

  「別。」絳月阻止了他們,「不必了。」

  她吩咐著夥計幫她打包了幾十份糕餅後,問道:「陸老夫人呢?不在?」

  陸安福神情微沉,「福晉,草民的娘病了。」

  絳月緊張地追問:「病了?什麼病?怎麼病的?」

  「幾天了。」陸安福面帶憂色,「一開始是小風寒,後來高燒不退又沒日沒夜的咳,如今虛弱得無法下榻。」

  「沒請大夫嗎?」絛月著急地又間。

  「請了。」一旁的甘氏連忙說道:「大夫也開了藥,可不見起效。」

  「不見起效?那……」憂心母親的病情,絳月急得都快哭了,「她現在呢?」

  「在後面休息。」陸安福說。

  「我想看看她,行嗎?」她問。

  「當然行,娘見了福晉一定非常歡喜,說不準病就好了。」

  於是,陸安福領著絳月跟允肅以及蘇克哈、喜福跟春壽一行五人,進到了後院。

  絳月對這兒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她是在這宅院裡長大的。

  她腳步很急,甚至超越了領路的陸安福,先一步上了廊,來到陸老夫人的房門前。

  陸安福敲門,前來應門的是丫鬟冬梅,見外面好幾個人,冬梅嚇了一跳。

  「老夫人醒著嗎?」他問。

  「剛睡。」冬梅說。

  絳月一聽,立刻與道:「我進去便行,別吵了她。」

  「我陪你。」允肅輕拉著她的手,因為她已經飛也似的想衝進房裡。

  兩人輕手輕腳的進到房裡,絛月掙脫他的掌握,心急如焚的走到床邊,看著病容憔悴的娘親,她心痛如絞。

  她多希望能為娘親做點什麼,可她現在不是陸安滿了,很多事,她不能做也不能說。

  娘,女兒不孝……她心想著,擔心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這一切,允肅看在眼裡都明白,他走到門前,輕輕打開房門,以眼神喚來蘇克哈,在蘇克哈耳邊交代了兩句話,蘇克哈點點頭,立刻轉身離開。

  他回到房裡,輕撫著絳月的背,「別擔心。」

  絳月抬起淚濕的眼簾,像是要說什麼,又語難成句。

  兩人就這麼守在陸老夫人床邊,直到陸老夫人突然咳了起來。

  絳月心頭一緊,急忙上前拍撫著她的胸口,一時忘備地喊道:「娘……」話一出口,她自己嚇了好大一跳,她下意識轉頭看向允肅,就擔心被他聽見,可是見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疑惑,她這才放下心來。「陸老夫人,要喝點水嗎?」

  陸老夫人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見她,既驚且喜,「福晉?」

  「聽說您病了,我特地來看看您。」她說。

  「老身何德何能,勞得福晉憂心。」陸老夫人說著,注意到一旁的允肅,看見他臉上的傷疤,她只是微微一怔,眼底卻沒有一絲的驚畏或同情。「這位一定是王爺吧?」

  「陸老夫人,本王正是允肅。」他說。

  「老身體弱,臥床難起,還請王爺見諒。」

  「老夫人客氣了。」允肅淡淡一笑,逕自去桌邊倒了一杯水過來,遞到絳月手裡。

  絳月扶起陸老夫人,親自伺候著她喝了幾口水。

  陸老夫人的眼底滿是感激,「福晉,勞你親自伺候老身,真是罪過。」

  「老夫人別這麼說,我、我……」

  「老夫人,」允肅接了話,「絳月的親額娘在她出生時就過世,在家又不得憐寵,所以她一直把你當是親生娘親一樣。」

  陸老夫人一聽,難掩激動,「老身哪有這個福份?」

  「老夫人的閨女跟絳月的額娘都已不在人世,你們何不將彼此視如母女?」他提議著。

  「這……」陸老夫人有點不知所措,「老身只是尋常百姓,豈敢髙攀?」

  「老夫人言重,人與人講的是緣分,不是貧富貴賤。」允肅說著,輕輕的碰了絳月身後一下,「絳月,你說好嗎?」

  絳月有點反應不過來,慌亂地道:「好……好啊。」

  她狐疑的看著允肅,心裡有好多疑問,允肅貴為皇族,居然願意讓她認一個漢人婦女為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外面傳來蘇克哈的聲音——

  「王爺,蕭太醫來了。」

  絳月一臉驚疑,「蕭太醫?」

  允肅笑視著她,「進來吧。」

  蘇克哈領著蕭太醫進到房裡,蕭太醫向兩人行了個禮。

  「蕭太醫,有勞你了。」允肅說道:「給這位老夫人號個脈吧。」

  蕭太醫點了點頭,走到床邊,替還怔愣著的陸老夫人問脈,號完了脈,他開了幾帖藥方交給冬梅,又交代了一些注意的地方後,便向肅親王和福晉行禮告辭了。

  而絳月又陪著陸老夫人說了會兒話,直到陸老夫人累了睡著了,她才和允肅離開陸家。

  能勞動太醫院的太醫到家裡來為母親看診,陸安福跟甘氏都覺得十分榮耀,允肅跟絳月要離開時,兩夫妻跟前跟後的鞠躬答謝,還目送著王府的馬車離去。

  回程的馬車上,絳月迫不及待的問:「你為何這麼做?」

  「你不希望我這麼做嗎?」允肅笑著反問。

  「當然不是,只是……」她不解地道:「說到底,你沒有理由這麼做。」

  「本王這麼做,只因為……」他直視著她,溫和地道:「她是你的娘親。」

  絳月瞪圓了眼,難以置信的瞅著他,「你……」

  允肅眼神溫柔,唇角一勾,「我知道你跟哈薩剌婆婆的秘密了。」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前不久,哈薩剌婆婆來找我,跟我說了你的事。」他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她說,真正的絳月已經服毒自盡,而現在在我面前的,是當時目睹我殺了薩滿巫師而嚇到噎死的百味珍小姐陸安滿。」

  「王、王爺……」她嚇得抽回手。

  允肅再次將她的手握住,且抓得更緊更牢。「若是以前,我決計不信,但現在,我信。」

  「王爺,我、我……」他知道她不是絳月了,他會因為她只是一條宿在絳月身上的魂魄而覺得她可怕嗎?

  「一切都是陰錯陽差,卻也是天意造就。」他愛憐地凝視著她,「那名薩滿巫師本是哈薩剌婆婆的徒孫,卻受到康親王的收買而對皇子施咒,她原本想自清門戶,卻晚了我一步。」

  絳月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茫然無措的看著他。

  「哈薩剌婆婆追到她的徒孫時,我已斬下他的頭,而你……也剛好目睹了一切。」他續道:「你被糕餅噎著時,我本想救你,可察覺有人靠近,為免誤事,只好棄你不顧,但我十分歉疚,所以派人打聽你的身分……」

  這些事她都知道,因為哈薩剌婆婆早就告訴了她,可她沒想到哈薩剌婆婆卻將事情告訴了他。

  「當時我察覺到的人就是哈薩剌婆婆,在我離開後,她對斷氣的你施了咒術,讓你得以重生附身在剛死的年輕男女或孩子身上,沒想到你竟宿了絳月的身,最終嫁給將你嚇死的我……」允肅笑嘆了一口氣,輕撫著她的臉頰,「這一切都是天老爺的安排,都是緣分牽引,妙不可言。」

  絳月疑怯地看著他,「你……你不覺得可怕?」

  「為什麼怕?」

  「我不是真正的絳月,而是寄居在她身上的……」

  「不管你是絳月還是安滿,都是我允肅的妻。」他打斷了她,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落下輕吻。

  一股暖流自她額頭處擴散開來,慢慢地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她激動又感動的望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溫柔又深情地續道:「你是天老爺送給我的大禮。」

  「允肅……」

  「是你讓冷清的王府有了歡聲笑語,是你讓我這猶如行屍般的人有了生氣,是你讓我面對了自己的傷口,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他這番話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聽著他這些話,再迎上他深情堅定的眸子,絳月淚流不止,卻面帶燦笑。

* * *

  六年後,王府井大街。

  王府井大街這名字是由明代開始的,一是因為有十個王府聚集在此,二是有水井,故得其名;清朝後,王府廢去,漸漸的商店林立。

  最近,王府井大街上有家五間門面的糕餅鋪子開張了,那正是百味珍的分號。

  新店開張,店前掛滿各色燈籠及彩帶,佈置得十分熱鬧,因為開張優惠之故,鋪子前門庭若市,客似雲來,喧鬧得像是廟會節慶般。

  這店,是由允肅幕後出資,絳月一手包辦而成。

  這六年間,絳月的肚子可不得閑,孩子一個一個的生,為允肅生下兩男兩女,湊了兩個好字。

  允肅就她一個福晉,沒有側福晉,更沒有寵妾,夫妻倆感情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絳月忙著生孩子奶孩子的同時,也沒放棄她最喜歡的甜品糕點,她持續研發新品頂,也無私為百味珍付出,幫助兄嫂振興家業。

  因為百味珍的生意實在太好,於是她決定再開一家分號,跟陸安福及陸老夫人商量後,他們亦無異議,當然,也獲得允肅這大金主的支持跟支援。

  王府井大街上的百味珍分號,就這麼順當的開張了。

  她沒從百味珍總店帶走任何人,而是自己培養了一批新的師傅跟夥計,自己隱身幕後,她畢竟是肅親王福晉,不好拋頭露面做買賣。

  開幕這天,她躲在店後看著前頭人頭攢動的景象,心裡狂喜不已。

  「福晉,真的是人山人海呢!」喜福在一旁也興奮極了。

  「是呀,超出預期。」

  「看來王爺不會血本無歸了。」喜福打趣道。

  絳月轉頭瞥了她一眼,得意地道:「我可是個福星,做什麼都包賺不賠的。」

  喜福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那福晉要多摸摸奴婢這肚子,看奴婢的娃兒能不能沾一點福晉的福氣。」

  絳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放心吧,他生在肅親王府,肯定福氣滿滿。」

  兩年前,由絳月做主,讓早就互有情愫的喜福跟春壽兩人成了親,如今喜福已懷胎八個月,肚子大得像要爆了似的。

  「福晉,」喜福看著她,眼底滿是感激,「您真是咱們王府的福星,您的出現改變了大家的命運。」

  「瞧你,把我說得跟菩薩似的。」絳月不由得好笑。

  「是真的。」喜福舉手做發誓狀,「奴婢絕不是在給福晉灌迷湯,福晉還沒進王府前,王爺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大家都看著,可如今,王爺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又得滿朝文武的愛戴敬重,這全是福晉的功勞。」

  「他受愛戴敬重,怎會是我的功勞?」

  「要不是福晉,王爺是走不出王府的。」喜福說道:「王爺把自己關在王府裡,不接受別人,也不接受自己,看著他,大家日子都過得悶,沒人敢笑……」

  「好個喜福。」

  突然,允肅的聲音傳來,嚇得喜福整個人一跌。

  不知何時,允肅自店後進來,聽見了喜福最後的這幾句話。

  「本王不在,淨說本王的不是。」允肅故作嚴肅地道,「本王害你們日子悶了?」

  「王爺,奴婢……奴婢該死。」喜福怯懾地低著頭。

  絳月見了,蹙眉一笑,語帶責怪地道:「好了,別嚇她,她都八個月了。」

  允肅這才挑眉一笑,眉間的冷肅一掃而空。「本王就不能跟她開開玩笑嗎?」

  聞言,喜福抬起臉,疑惑地道:「王爺是鬧著奴婢玩的嗎?」

  「就算不是,你的好福晉也會護著你。」允肅故意裝出一副吃味的模樣,「現在咱們王府,還有誰管本王說什麼嗎?你們不一個個都讓福晉收買了?」

  喜福一聽,尷尬的笑了。

  「說什麼收買?我這是以德服人。」絳月不以為然。

  「好個以德服人。」允肅毫不在意喜福在場,輕捏了她鼻尖一下,「那你以什麼服本王?」

  絳月俏皮地道:「這事不好講。」

  喜福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掩嘴偷笑。王爺福晉如此恩愛,那也是下人的福氣,主子心情好,下人就有好日子過;主子心情壞,下人就等著遭殃。

  「生意真不錯。」允肅看著前頭忙得跟打仗似的,臉上浮現笑意,「看來本王這銀子不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絳月故作慍惱地道:「原來你對我這麼沒信心?」

  「本王的銀子可是勞心勞力才獲得的,擔心也是必然。」他開玩笑地回道。

  「放心吧。」絳月拍拍胸脯,「肯定讓你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允肅笑睇著她,「好福晉,你應該知道本王是鬧著你玩的吧?」

  她挑挑眉頭,不語。

  「就算你賠光了本王的老本,本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允肅說著,輕輕的攬著她的肩膀,「因為本王擁有你,就已勝過金山銀山。」

  這話夠甜了,尤其是從他嘴巴裡說出來,絳月忍不住喜上眉梢,「你嘴巴都快招螞蟻了,這麼甜。」

  「誰讓你每天喂本王吃那麼多甜品糕點。」他摸著自己的腰,「瞧,本王都讓你給養胖了。」

  「王爺幾時學得如此油嘴滑舌的?」她揶揄道。

  「字字真心,句句肺腑。」他說。

  這時,絳月往後一瞄,發現喜福不知何時已識趣的退下了,她一笑,「瞧,喜福都讓你膩得逃走了。」

  允肅見喜福不在,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不放。

  她先是一愣,然後羞赧地道:「這是幹麼?」

  「絳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溫柔地道:「每當我看著你,總要忍不住感謝天老爺。」

  迎上他真摯的目光,她的心一熱。

  「喜福說的一點都沒錯,從前的允肅沒有生氣,只能活在黑暗之中,我不會笑也笑不出來,以致於所有的人都不敢在我面前笑,我讓他們覺得笑是一種罪惡。」

  「允肅……」

  「但是你來了。」他深深注視著她,「你的出現像是紅日,帶來了生氣跟光亮,所有人都因為你而得到救贖,若不是你,沒有今時今日的允肅。」

  絳月目光堅定溫柔地凝視著他,「我的生命何嘗不是因為你而有了改變?」

  允肅眉心一沉,「我……害死了你。」

  她搖搖頭,「不,是你讓我有了重生的機會。」

  他一臉困惑不解。

  「當我是陸安滿時,因為愛吃,身形豐腴,早就過了嫁人的年紀還是乏人問律。」往事不堪回首,讓絳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當時兄嫂對我有所顧忌,急著將我嫁出去,還不准我吃,你知道那對我來說猶如不人道的十大酷刑嗎?」

  這事讓她說得像是笑話,惹得允肅忍不住一笑。

  「別笑,我說真格的。」她秀眉一皺,氣鼓鼓的,「我要繼續是陸安滿,最後必定落得被逼嫁的下場,現在想想,幸好你把我嚇死了。」

  他又被她逗笑了。

  絳月慍惱得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準笑,我可認真的。」

  「好,不笑。」他強忍著想笑的衝動,繼續聽她吐苦水。

  「嫁進王府後,霸道的你准我吃,准我做,還准我三天兩頭的跑回家去串門子,因為有了肅親王福晉的身分加持,兄嫂對我畢恭畢敬,也不敢再偷工減料,砸掉百味珍的招牌,還有,我娘可以請得太醫為她看病。」

  「還有呢?」他問。

  「還有,我嫁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的丈夫,生了四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聽起來,我把你嚇死還真對了。」他蹙眉一笑。

  「是呀。」她伸出雙手環著他的腰,抬頭笑視著他,「你知道最棒的是什麼嗎?」

  允肅搖搖頭,問道:「是什麼?」

  「就是宿了個怎麼生、怎麼吃都不會胖的身子呀!」說著,絳月自顧自的哈哈大笑。

  吃不胖對一個吃貨來說,那肯定是天老爺給的最大恩典了。

  允肅被她逗樂了,也跟著朗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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