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沈月白也有通路子的想法, 但是念及此事的難處, 又微微皺起眉:「你有所不知,去年臨近女子科舉的時候,禮部鬧了些事兒出來, 聖上震怒之下,今年把科考的一應事宜都交給了內閣,要是尋常,找禮部通通路子倒是不難, 但去尋內閣的閣老們就很是麻煩了。」
她說的雖然委婉, 但沈晚照還是想起來了, 去年考女子科舉的前夕, 禮部有位負責安排的官員見其中一位女考生貌美,便起了淫心,利用職權脅迫她跟自己歡好。
他本想著外地來的女子, 沒那麼大膽子敢告發自己, 哪裡想到這回踢到鐵板了,能一路考到京城的女子的才智和膽識自然不是尋常女子可比的, 所以她用計把這事鬧開,直達天聽,這樣一來那位脅迫女子的官員不但被免了職, 就連禮部也失了直接管理科考的權利。
沈晚照嘆了口氣道:「要是禮部還能管事,直接找我爹便成了。」
沈月白也是無奈搖頭。
三人一行回了馬車, 把這事兒如實告訴給家裡長輩, 沈家大伯面色肅然, 直接起身道:「竟有如此歹毒卑鄙之人,敢撕了旁人的考卷,我得去尋次輔說說這事兒。」
沈晚照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去見一見溫重光,一舉兩得,她忙道:「大伯您悠著點,侄女聽說次輔現在在陪都呢,您到哪裡尋她啊?」
她咳了聲,小心道:「再說這事是首輔直接管轄的啊...」
沈岑風道:「那我擇日備了禮,去尋首輔說說,請他讓人幫忙把卷子重新黏粘好。」
他說歸說,心裡也沒底,畢竟首輔和沈家立場相對,估計也未必願意看見沈家晚輩再出一位進士。
沈大伯也跟他想的差不多,遲疑著將龍鳳胎看了眼:「我看不如就讓阿早和阿晚去吧,他們倆畢竟和首輔有師生之誼,他們請首輔幫個小忙,他應當不會拒絕。」
沈岑風覺得這法子不錯,點頭同意了。
沈晚照本來正高興,聽說要帶沈朝這個電燈泡去就不樂意了,忙道:「我哥前頭和同窗約好了要去郊外對詩,還是我一個人去吧。」她說著在桌子底下輕輕掐了沈朝一把。
玉瑤郡主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阿晚懂事。」
她說完又瞪了沈朝一眼:「不像你哥,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玩玩。」
沈朝:「...」他冤枉死了!
這事宜早不宜遲,沈晚照一大早就洗漱出發,匆匆忙忙了趕往了溫重光府上,她只道自己起得早,沒想到他起得更早,見到她來微微一怔,隨即就滿面笑意了。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吃過早飯了嗎?」
他說著起身,讓她在對面坐下,又命廚下再備幾樣菜上來。
沈晚照摸了摸肚子,搖頭道;「一大早就趕過來,哪裡顧得上吃早飯呢?」
他含笑問道:「我希望聽到你說,一大早趕過來是因為想我了。」
沈晚照狗腿道:「我想你了。」
他瞧著她恨不能搖尾巴的德行,唔了聲,漫不經心地道:「說吧,有什麼事。」
沈晚照張了張嘴:「你是神仙啊,我什麼都沒說你都猜出來了。」
他心裡雖然一片歡欣,面上還是做了淡然神色,嗔怪地瞧了她一眼:「平日裡想你的時候連個影子也瞧不著,只有了事了才記起我,特特早上上門來,奉承話說了一籮筐,這不是有事是什麼?」
他說著嘴角泛起淺淺笑意:「平時說一句你頂一句的,如今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說是沒事找我誰能信呢?」
沈晚照訕訕道:「我有那麼二嗎?」
她想到今天還真是有事兒來找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主動調轉了話頭:「你想吃什麼,我吩咐廚下做。」
沈晚照下意識地道:「杏仁豆腐,雞湯餛飩還有蟹黃包子。」
他嗯了聲,吩咐廚下道:「除了杏仁豆腐,雞湯餛飩和蟹黃包子,什麼菜都可以做好端上來。」
沈晚照:「...」首輔,沒有想到你是醬紫的首輔!
他嘴上雖然說的厲害,但是等菜真上了桌,她想吃的三樣一樣都沒落,他還挑了挑眉道:「今天廚下是故意跟我作對啊。」
沈晚照最近玩瘋了,把他忘到腦後頭去,自知理虧,悶頭吃了口餛飩,皮薄餡大,味道極是鮮美。
他屋裡燒著地龍,室內溫暖如春,讓人全身上下暖洋洋的。
她愜意地吃了兩個,又夾了筷子蟹黃包子蘸了醋用了,他見她吃的差不多,這才開口問道:「你是為了什麼事過來的?」
沈晚照忙放下勺子,把昨日幾個考生試卷被撕的事兒說了一遍,皺眉嫌惡道:「你說這等人噁心不噁心,自己考不好也不讓別人考好,什麼人啊這是。」
他沉吟道:「這事我昨日就聽說了,沒想到你堂姐的卷子也在其中。」
他說完又悠悠出了口氣道:「考場上這種事也不少,我記得昔年我考科舉的時候,隔壁間還有人故意碰倒了燭台,想讓考場失火的。」
沈晚照呲了呲牙,忍不住追問道:「然後呢?」
他笑了笑:「貢院的屋舍都是用磚石搭建的,堅固且不易走水,而且貢院週遭就有水龍備著,哪裡會讓他得逞?」
沈晚照連連搖頭:「這幫人真真是缺德啊。」
他臉上漸漸顯出似笑非笑之色:「那故意毀壞人卷子的已經被捉拿關押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沈晚照搓了搓手:「你看...我堂姐苦讀這麼多年也不容易,你能不能請個人幫她把卷子拼黏起來,讓閱卷的大人們繼續審閱?」
他倒是答應的痛快:「好啊,你親我一下。」
沈晚照不知道該說他要求低,還是該哀悼自己逝去的節操。她伸手招了招,他微微傾下身子湊過來,她隔著紅木小方桌,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他卻又不稱意了:「我平時親你就是這麼敷衍的?」
沈晚照難得的老臉一紅,威脅道:「我早上起來沒刷牙,你也敢讓我親?」
他忽然一偏頭,準確地銜住她的兩片柔唇,輕柔緩慢地吮吸著,慢慢地汲取她口中的甜香,整個過程都不緊不慢,過了半晌又不慌不忙地推開,語帶調笑:「恁的勾人,沒刷牙也這麼香,看來我以後得把你看牢些。」
沈晚照先是臉紅,然後又囧起來:「你這是在誇我嗎?」
他笑著給她夾了筷子蘿蔔酥:「是在誇我自己慧眼識珠。」
沈晚照笑話他是王婆,又揚起臉,目光炯炯地問道:「你現在能答應我了嗎,反正只是拚個卷子而已,又不是讓你徇私舞弊。」
他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優雅地伸了個懶腰,廣袖輕舒,郁然輕嘆道:」早上一大早起來,連個幫我更衣的人都無。「
沈晚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扔給他:「你讓丫鬟來。」
他面帶郁色地道:「丫鬟手腳粗笨。」
她無言道:「我手腳更笨。」
他一笑:「笨的很對我胃口。」
沈晚照認命地把袖子一卷:「來來來,你要換的衣裳在哪裡。」
他笑著指了指內間,兩人放下碗筷就往裡間走,這內間她上回過來探病的時候還來過,當時他身上未著寸縷,擁被而坐,肌膚白潔,線條流水一般跌宕起伏,美人春睡引人犯罪啊。
沈晚照腦補著腦補著就覺得鼻子一熱,忙念了幾句三字經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伸手解開他外面直綴上的玉扣。
他好似能看穿人心思一般,輕輕湊在她耳邊,語帶戲謔:「阿晚,你更衣歸更衣,可不要再流鼻血啊。」
沈晚照:「...」他還真猜對了,她剛才差點就...
他變本加厲,兩指捻住她的白膩耳珠,眨眼笑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現在心裡想什麼呢?」
不擔心你吃了我,就怕我一個把持不住,獸性大發把你給那什麼了。她在心裡如實感慨道。
沈晚照伸手顫巍巍地解開下一顆扣子,臉上還是強做淡定:「想...今天早上吃的米粥...米粒好像不新鮮啊。」
他忍不住笑道:「你早上不是喝的雞湯嗎?」
沈晚照手一抖,斜了他一眼:「我在家吃的不行嗎?」
終於脫下外面的直綴,她三兩下扯了他的裡衣,他整個上半身便露了出來,微賁的肌理附在勻稱地骨架上,既不像一般糙漢子那樣誇張,也不像一般書生似的,手無縛雞之力,漂亮結實的恰到好處。
沈晚照激動了,首輔居然有腹肌,腹肌啊!
她不受控制地伸出爪子摸了幾把,暗暗安慰自己,忙活了一早上了總得有點福利。
溫重光:「...」
他無奈笑道:「繼續吧。」
沈晚照目光在他紈褲上流連片刻,遲疑道:「這我就不大方便了,你還是自己來吧,這怎麼好意思呢?」
他似笑非笑:「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讓你把衣裳遞過來給我。」
沈晚照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猥瑣了...她打了個哈哈:「拿衣裳嗎,我也是這麼想的,呵呵呵呵,這就拿這就拿。」
跟溫重光待久了臉皮都厚了不少,她老著一張臉皮去拿衣架上的官袍,冷不丁被她從後面抱住,他輕笑一聲:「不光阿晚近來老是對我胡思亂想,我也很惦念你啊。」
沈晚照剛想說一句誰對你胡思亂想了,但是又覺得底氣不足,還沒等開口,他一串細碎的吻便落於她的頸項間。
她被親的發癢,一偏頭躲開:「你克制一下,等會兒還要上朝呢,你不怕遲到了?」
他在她臉頰上最後親了一下才放開她,把官服規規整整地穿好,緋衣玉帶,外罩素紗的罩衣,不言不語那氣勢都已經堆湧過來了。
沈晚照見慣了他穿常服,冷不丁見他穿官服還愣了愣,由衷讚道:「你這樣真好看。」
他唇角微揚起,她算算時候也該走了,一邊把大氅給他披上,一邊急著問道:「你到底能不能讓人拼起來,給我個準話啊。「
他笑道:「昨天下午聽說有人試卷被毀,我已經遣人去拼黏了。」
沈晚照:「...」所以她一早上奉獻節操究竟是為了啥!
她心情複雜,最終彙集為一句:「你大爺的...」
他表情不變,還有心思笑道:「以後你要是入了我們溫家墳塋,我大爺也就是你大爺了。」
沈晚照:「...」從臉皮厚度來說,他真是當之無愧的魏朝首輔啊,臉皮厚的賽過城牆。
兩人並肩出去,沈晚照先送他上馬車,這麼一瞧倒有些像送丈夫出門的小妻子,他嘴角含笑,連去辦公的時候都是臉上帶笑的。
就連有位負責文書的官員不慎把墨水弄到公文上,他也只是溫溫和和地讓他重新抄撰一份,沒有過分苛責。
內閣的眾臣面面相覷,要知道前幾天有人只是抄錯一個字,首輔都冷著臉罰了他半個月的月俸,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眾位閣老迎風感嘆,首輔心,海底針啊。
那邊沈晚照心裡大石落地,坐上馬車就要回家報喜,沒想到才經過集市就見一處賣豆腐腦的小攤邊坐著她明堂姐和秦同知,兩人一人捧著一碗豆腦,正慢悠悠地喝著。
沈晚照八卦之心大起,忙一拍車圍子:「停車停車,往那邊拐拐。」
她以為兩人正在談情說愛你儂我儂,其實兩人說得話跟她想的大相逕庭,一會兒說哪裡哪裡有匪患啦,一會兒又說營裡哪個哪個大頭兵又陞遷了。
沈晚照聽了一會兒,大感無趣。秦懷明忍不住笑道:「說起來方才那陳四也是不開眼,活該被你卸了兩個膀子。」
沈明喜斜了他一眼:「怎麼?你覺得我下手重了?」
秦懷明笑道:「這人本就是個品行低劣的,我恨不得幫你把他兩條腿也卸了,怎麼會覺得你下手重?只是他在兵部有些關係,怕你不慎惹上麻煩。」
他說歸說,心裡暗暗盤算著怎麼把這事兒給壓下去。
沈明喜嗯了聲,低頭繼續喝著豆腐腦,秦懷明又幫她要了一碗蒸雞蛋羹過來。
沈晚照一把掀開車簾子跳下馬車,裝作驚喜模樣道:「好巧啊,這裡都能碰見你們。」
秦懷明全幅心思都放在沈明喜身上了,她這麼一聲嚇了她一跳,見是未來小姨子,笑道:「原來是晚照啊。也來這裡吃早飯?」
沈晚照笑著點了點頭,沈明喜瞪了她一眼,嚇得她縮了縮脖子,仍舊壯著膽子調侃道:「如今書院也放了冬假,怎麼你們二人還見天兒地膩在一處啊?也不嫌煩。」
秦懷明聽了這話,只覺得全身上下無比舒泰熨帖,覺得這個未來小姨子真是太會說話了,笑得嘴巴都咧在耳朵根了:「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什麼膩不膩的,公事,公事而已。」
沈明喜嘴唇一動,倒是也沒反駁,三兩口把雞蛋羹吃完,將沈晚照的耳朵一拎:「走吧,咱們回去。」
沈晚照哭唧唧,秦懷明趕來救場:「好好說話,別打孩子啊。」
沈晚照:「...」
他說著又道:「你祖母的身子如何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上回本以為大奶奶都要不行了,連壽衣棺材這些都安置妥當,她老人家不知道是不是見了寶貝孫女終身大事有著落,心裡高興,竟然漸漸有好轉之像,如今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沈晚照呲牙咧嘴地揉著耳朵,不知死活地又補了句:「大奶奶人好多了,就是老念叨你這個孫女婿,問我堂姐什麼時候再帶你回家看看,你們倆什麼時候成親?」
秦懷明覺得這個小姨子真是太知情識趣了,笑得合不攏嘴:「既然老人家吩咐,那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當效勞。」
沈明喜沒同意也沒反對,拎著沈晚照上了馬車,一上馬車就要收拾她,她抗議道:「姐你太偏心了啊,剛才秦同知不也說了嗎,你怎麼不揍他?」
沈明喜道:「你們一個一個來,都別急。」
沈晚照:「...」
她秒慫,見沈明喜嘴上說歸說,但也沒有真要動手的意思,臉上也沒幾分怒意,倒是有幾分若有所思。
她轉了話頭問道:「姐,你對秦同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她沉默道:「關你屁事。」
沈晚照:「...」
她賴在沈明喜身上扭來扭去:「你跟我說說唄,我你還不知道,我的嘴最嚴了。」
沈明喜斜了她一眼:「我喜歡他。『
臥槽這也太直接了吧!沈晚照一邊被口水嗆得連連咳嗽,一邊興奮問道:「真的假的?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倆不會私定終身了吧!」
她無視了沈晚照的興奮,慢慢地說了下一句:「但我更喜歡一個人在軍營裡過活。」
沈明喜不是貪戀權位之人,只是她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也喜歡金戈鐵馬的生活,但是魏朝律法規定,女子嫁人後不得當官,這是為了防止兩口子在朝上勾連弄權。
律法無情,想想沈明喜嫁人之後再不得馳騁沙場,沈晚照也慢慢地斂了笑意。
她想了想,聳肩道:「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別人最多在一邊勸幾句,最後拿主意的還是你自己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自己想清楚吧。」
沈明喜倒是沒她那麼糾結,隨意晃了晃一雙長腿,悠哉道:「嗯,正在想。」
她忽然摸了摸下巴:「你說我與他私下相好怎麼樣?」
沈晚照:「...太,太奔放了。」
她有種隱秘被人道出來的尷尬,以及可能找到同類的竊喜,一時之間心裡複雜,臉上倒是沒顯出什麼來。
她小聲道:「你們這事兒要是被人發現了,你的名聲不就毀了?」
沈明喜才不在意這個,無所謂道:「反正我在軍營廝混了這麼多年,該毀的早就毀了,人嗎,有本事有能耐要名聲做什麼?不當吃不當喝的。」
沈晚照對她肅然起敬。
兩人閒談幾句便回了府裡,沈明喜去探望祖母,沈晚照跳下馬車回去覆命。
她一進正廳,果然見兩家人都焦急地等著,見她回來忙問道:「怎麼樣了?首輔同意了嗎?」
沈晚照要重點突出一下首輔的光輝形象,大聲道:「爹,你白讓我跑一趟啦,人家首輔昨日就吩咐人把卷子拼好了。」
她說完又自己給溫重光強行加戲:「昨天首輔聽到有幾名考生試卷被毀,當時便大怒,想著不能讓幾位考生多年的苦讀付諸流水,立即命人重新黏好了卷子,送給閱卷的大人審閱去了。」
這話說完眾人都鬆了口氣,沈岑風慚然道:「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經此一事,沈家人對首輔的印象好了不少,覺著他城府雖深,但人品卻是不差的。
沈晚照和沈朝又在家裡吃睡幾日,玉瑤郡主實在是忍無可忍,把兩個小的拎過來,特地給他們尋了點事情做。
「你們倆如今也不小了,雖然學業不差,但也不能見天兒的讀死書,把自己讀成個書呆子,得多經歷些人情世故。」
她撫著下巴琢磨道:「從見天開始,一月為期,你們當跟著府裡的管事體驗體驗管家的辛勞,這個月就不給你們發月錢了,要是干得好的話,就給你們按照管事的月銀發錢,要是干得不好...」她嘿嘿笑了幾聲。
沈朝和沈晚照:「...」
兩人撒嬌無果之後,果斷被派去了沈府第一線,不光要看賬本對賬,有時候還要親自跑去監督採買,每天天才濛濛亮就起來忙活,簡直是一把辛酸淚。
沈晚照寫信去給溫重光抱怨,首輔大人收到書信之後十分滿意,覺著未來岳母十分有遠見,這就讓他的准娘子開始學管家理事了,很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