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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76章
第076章

  北平城中, 夜幕低垂,這個時辰, 各商戶的大門都是緊閉著的。

  但此時當鋪之外, 掛著的銀牌上,那赤蛇扭動得更加厲害了,恍惚間像是活了一般。

  在小巷子裏, 風水鋪子的大門並未緊閉,那蛇獴之上緩緩逸散出了些氣出來,而後湧到門外,拍在了鼓面上,被鼓面一彈, 就飛了出去,隨後裹著風煞卷著財氣, 一塊兒回到當鋪那個方向去了。

  這股氣和著財氣被赤蛇納入口中, 然後……

  如此循環往復。

  那赤蛇身上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銀牌上流動的光澤,也漸漸褪去,看在人眼中, 就像是那赤蛇不動了一般。

  黑夜漸漸過去,黎明來到, 當鋪很遲才開了門。

  夥計清掃著門前的地方, 掌櫃還窩在裏頭沒有出來,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銀牌之上的變化。

  安逸久了的掌櫃,哪里能想到, 自己的鋪子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呢?就算是他早有心理準備,卻也不會想到,對方這樣快就能想出制服自己的法子。

  轉眼兩日過去。

  當鋪夥計意外發現,上門的人變少了。那掌櫃時刻都牽掛著鋪中生意問題,此時自然也發現了不對。但掌櫃又瞧不出是哪里出了問題,他臭著臉對那夥計大發了一通脾氣,而後便獨自出了門。

  那夥計忍不住在他走後咕噥了兩句:“這會兒生意也不差啊,怎麼全都賴我了?我做什麼了我?我什麼也沒做啊!天天不把別人當人看,但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這些話那掌櫃自然是聽不見的,只是掌櫃訓斥完夥計走出去之後,暗地裏便有人暗暗記下了這一幕,而後迅速回到燕王府報告去了。

  陸長亭和朱棣正在用早飯的時候,一小廝進門來了,開口便說起了那當鋪掌櫃。

  陸長亭暫且擱下手邊的筷子,認真地聽那小廝說話。

  小廝先瞧了瞧朱棣,而後才出聲道:“那當鋪掌櫃從鋪子裏急匆匆出去了,走之前還和鋪子裏的夥計吵了一架,好像是怪罪夥計不力,使得鋪子生意不如之前好了……”

  此時陸長亭忍不住和朱棣對視了一眼,眼底也暈開了笑意,朱棣自然是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都知道,這是蛇獴起作用了。

  而這時候掌櫃能去哪里呢?他這樣急匆匆地離開,無非是因為自己本事不足,但又不願見到鋪子落入窘境,於是便要去尋背後指點他風水那人,再給他指點一次,挽救他那鋪子的風水!這種打不過就找幫手的行為,實在是深得陸長亭的心!

  畢竟掌櫃若是不出門去尋找那個風水師,那陸長亭可就沒有機會去見一見這背後的人了。

  朱棣當即下令道:“跟上他,看看他都去見了哪里,見了誰。”

  那小廝笑了笑,道:“請主子放心,人都跟上去了,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定然能瞧個清清楚楚。”

  陸長亭不得不贊一聲這些人機靈,當然,或許最應該稱讚的是朱棣這個主子教得好。

  朱棣滿意一笑,這才將那小廝揮退了,而後便將筷子塞回到陸長亭的手裏,陪著他繼續用早飯。

  待用過早飯後,朱棣便要帶著他去軍營,陸長亭微微皺眉:“我今日便不去了吧……”

  “既然有人盯著,你便不必耗費太多心力在此事上。何況這幾日,那些人又來尋我的麻煩了,長亭不考慮為四哥分個憂嗎?”

  當然,這番話裏打動陸長亭的是後半句話,他無奈一笑:“四哥有難,我自然鼎力相助,走吧。”陸長亭換了身衣衫,走在朱棣身邊,分外的英姿颯爽。

  陸長亭作這般打扮不是沒有道理的,他覺得自己在朱棣的身邊,也可以充個保鏢類型的人物,好歹跟著一塊兒撐撐場子。雖然以陸長亭的身板兒,什麼也撐不起來。

  等到了營地之後,陸長亭先被人半路截胡到校場上去過了兩招。朱棣有意放他過去,便也沒有出言阻攔,反倒是陸長亭還滿心想著朱棣,剛上校場一會兒,心底就升起了難言的焦灼。

  如今陸長亭可從沒有荒廢過練習的時候,所以他心急地在校場上,很快將對方撂倒了,當然,中間用了些朱棣交給他的技巧。等最後陸長亭離開校場的時候,臉上頂了兩團淤青,當然對方比他更嚴重一些,臉上到處都是傷,看著陸長亭離開的時候,對方想臭駡陸長亭兩句,結果一咧嘴就疼,再咧嘴更疼,那也別指著破口大駡了,就只能憋著了。

  陸長亭從校場上下來,直直地朝著營帳過去了。

  不知道那些人來了嗎……

  陸長亭走上前,帳外的士兵沖他笑了笑,說:“陸公子請,王爺讓您直接進去便是。”

  陸長亭點點頭,掀動簾帳走了進去,只是想像中的針鋒相對的局面並沒有出現,不僅如此,裏面還只有朱棣一人,而且他此時還慢悠悠地捧著一杯茶,模樣好不愜意!

  “人呢?”陸長亭走進去,目光在營帳裏轉了個圈兒。當然還是空蕩蕩的,連個別人的影子都見不著,更別說是有幾個人了。

  朱棣不緊不慢地道:“還沒到呢,長亭坐下來練練字?”

  “練字?”陸長亭瞪大眼。

  朱棣點點頭,拍拍手,讓士兵進來從箱子裏取出了紙筆和書,整齊地鋪在了陸長亭的跟前,朱棣朝著桌案的方向努了努嘴,“去吧。”

  陸長亭:“……四哥早有準備?”

  朱棣點頭:“這是自然,長亭時常隨我前來營地,我思想前後,覺得還是備些紙筆和書籍更好。長亭就在那兒去寫吧,我在一旁瞧著。”說完,朱棣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馬上道:“哦,對了,點心茶水我這便讓程二給你呈上來。”

  陸長亭頓時有種被家長盯著做作業,旁邊還有家長噓寒問暖送牛奶的詭異感。

  當然這樣的畫面,上輩子他只在電視劇裏見過,自己卻是沒有親身體驗過的。這會兒陸長亭在心底吐槽歸吐槽,但卻是不得不承認,很奇怪,他對親情感受到的滋味兒,是由最不可能的朱家兄弟帶來的。

  陸長亭撇撇嘴,走到桌案邊去,老老實實地開始練字了。

  其實陸長亭現在的這一手字,已經相當不錯了,連陸長亭自己都不由為之驚奇,但朱棣卻仍舊覺得還不夠,他總說陸長亭的字還缺少了風骨,缺少了力道,如今這般,著實不像錚錚男兒。

  最後這句話刺激到了陸長亭,因而才和朱棣約定,說希望朱棣好生督促他練字。

  於是也就有了現在。

  程二進來送茶水點心的時候,就剛好見著了陸長亭那副乖覺的模樣,他不自覺地笑了笑,悄悄將東西放下,又悄悄退了出去。那營帳中的氛圍著實太好了,程二都覺得自己留在那裏是多餘的。至於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程二自己都並未注意。

  陸長亭練了一個時辰的字。

  朱棣不知何時上前來,按住了他的肩膀:“好了。”

  陸長亭收了筆,忍不住甩了甩手臂,實在有些酸了,朱棣注意到他的眉頭動了動,便知道陸長亭這是不舒服,於是伸手給陸長亭揉了揉肩膀,道:“今日到此便結束了。”

  陸長亭眨了眨眼,站起身來活動起了四肢。

  畢竟坐久了,還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不得不說,朱棣還是很好的,至少他不會強硬地、甚至是過分嚴厲地去要求陸長亭,明日練字讀書得要多久才可以。這放在視讀書為最重的古代,倒是顯得和其他“家長”大不一樣了。

  朱棣端著點心送到了他的跟前,陸長亭一邊伸胳膊腿兒的時候,也就一邊洗淨了手,開始吃點心了,只是他才剛咬上兩口呢,來回話的小廝就在外頭等著了。

  朱棣將那小廝叫了進來。

  小廝掀起簾帳走進來,雙腿軟了軟,一下子就跪在了朱棣的跟前。

  陸長亭瞧他面色沉沉,差不多就已經猜到結果了。

  那小廝先叩了個頭,而後才一臉愧色地出聲:“是小的疏忽大意了,跟蹤那掌櫃跟到酒館以後,便跟丟了……後頭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從酒館裏出來。”

  陸長亭當然不會怪罪他,瞧他這模樣應當也是盡力了,於是便當先道了一句:“倒也不怪你們,酒館人雜,跟丟是常有的事。”

  而朱棣的臉色卻是有些冷。

  這些人當然和旁的人不一樣,他們都是接受過訓練的,這樣都能將人跟丟,在朱棣的眼中,當然代表了他們的能力不足,當然不能將此事輕輕放下。

  朱棣掃了一眼那小廝,冷聲道:“將此事報到程二那裏,他知道該如何處置。”

  小廝點點頭,忙出去了。

  陸長亭見狀,便知曉那定然是要出去受罰了,但陸長亭卻什麼也沒說。這是朱棣在管教自己的手下,陸長亭不能插手,他也不會去插手。他和朱棣站的角度不一樣,何必非要用自己去要求朱棣?

  朱棣抓著陸長亭往回走去坐下,口中還是為陸長亭解釋道:“小事上若是不作要求,日後大事上出了麻煩,那連解決的法子都沒有,趁著現在還能糾正,便要嚴格要求之,讓他們做到不出差錯,日後方才不會有拖後腿的時候。”

  “他們日後說不定便要在軍中,也做個探子,做個先鋒,去探一探敵情,若是都如今日這般莽撞疏漏,在戰場上賠的那都不止是他們的命,還有許多人的命。”

  在軍中,是決不能講究“求情”“寬容”兩個詞的,這時候嚴苛狠辣,都比日後受苦要好。

  陸長亭點點頭:“受教!”

  朱棣沒好氣拍了拍他的頭,受什麼教?

  “收拾東西,帶你回王府。”

  “今日不用去赴宴了?”

  “不去。”那些個人就跟瘋了一般,固執地認為朱棣定然是瞧上那個紀紫藍了,於是紀紫藍的身影便處處都能見到,朱棣偏偏一看見了他,就心裏異常的不痛快,於是也就全推拒了,反正如今要來求著的是這些人,他又不慌。

  陸長亭不知個中原因,但是朱棣既然說不去,那就是不用去了。

  陸長亭往嘴裏又塞了兩塊點心,然後跨出營帳,順手將剩下的點心分給了周圍的士兵,士兵們紛紛笑了笑:“嘿,多謝長亭啊!”

  這些人有時候喚陸長亭為陸公子,但親近起來,也就跟著喊長亭了。陸長亭對此並不排斥,他很喜歡這種大家彼此都不拘束,簡簡單單,乾脆俐落的滋味兒。

  朱棣也就縱容地看著。

  朱棣也並非喜好隨時將地位掛在嘴邊的人,因而對此也是樂於見到的,至少說明長亭是真的融入了他的地盤。

  當然,這個樂見其成是以往,這時候,朱棣可半點也不樂見其成。

  他吩咐下去為陸長亭一人準備的糕點,現在就被這傢伙這麼輕易給分出了,朱棣心中陡然有種,滿腔對別人的好,最後被拆得七零八落送出去的感覺,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高興不起來。

  朱棣伸手攬住了陸長亭的背,帶著他往外走。

  士兵們還沒來得及和陸長亭多說上兩句話,便只有看著陸長亭出去了。

  陸長亭對朱棣壓著的不快毫無所覺。

  兩人上了馬車,回了王府。

  ……

————

  那當鋪掌櫃一路進了酒館後,匆匆上了二樓,叫了酒菜,就獨自吃了起來。這一坐就是一整日,那酒館的老闆都沒有來驅走他,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當鋪掌櫃的做派。

  而當鋪掌櫃在那裏坐了沒多久,便聽見樓下傳來了議論聲,這裏頭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有語言粗鄙、大肆談論娼.寮女子的;也有說起外地賣了什麼新鮮玩意兒的;有說誰家打了一架,誰家姑娘私奔了的;還有說……那林家的。

  因為林家出事的時間維持太久了,那掌櫃都是聽過林家之事的,這時候乍一聽人提起,還不由得留了個心,就是這一留心,掌櫃便聽人說……

  “嘿,那燕王府的陸公子可著實厲害啊!我聽說好多人都去尋他看風水呢!”

  陸公子?掌櫃心裏咯噔一下,這不就是那個來他鋪子裏的陸公子嗎?

  “是啊,誰讓他破解了林家的災禍呢?我若是有錢,那我都得去請他!”

  “嘁,有錢有什麼用?人家那是燕王府的人!尋常誰人請得去?你想請,也得看人家燕王殿下肯不肯放人呢!”

  “唉,我也就這麼一說嘛……你們誰知道那林家的災禍是如何破的?說來聽聽唄,我這心裏可好奇死了!”

  ……

  剩下的話那掌櫃都沒什麼心思聽了,這會兒他只覺得驚疑不定。

  這陸公子那般有本事,為何還要拜他為師?真的是單純好奇那個風水陣嗎?但是除此之外,掌櫃也想不到什麼別的原因。

  這時候掌櫃已然陷入了固定思維中去,在他看來,陸長亭是燕王府的人,燕王身邊的人啊!他自然不可能是想要害他,才會接近他。畢竟兩者地位差異太大了。所以掌櫃始終都沒出來陸長亭的目的。

  等第二日他從酒館離開,回到當鋪之後,他便又對著那夥計破口大駡了起來。

  他往日是很少出門的,因而沒能及時聽聞這些消息,但那夥計和他不一樣,是日日往外竄的,當初不也是那夥計最先認出那陸公子的身份嗎?而昨日陸公子在鋪子裏說要拜他為師的時候,那夥計竟然也不提醒一聲,不告訴他這陸公子的風水本事高超,若是昨日他當真應下,那被戳穿以後,豈不是要惹來天大的麻煩?幸而……幸而他昨日沒答應。

  雖說是幸而沒答應,但此時掌櫃還是忍不住怒駡起了夥計。

  “我養你是做什麼的?啊!我給你工錢不是讓你有事還敢瞞著我這個掌櫃!你好大的狗膽!”掌櫃罵罵咧咧,甚至將那夥計的父母都給扯出來,連帶罵了一通,就差沒罵他祖宗十八代了。

  附近的人也早就見識過掌櫃罵人的功力,這會兒是半點也不驚訝。反正別人家掌櫃教訓自家夥計呢,有什麼好瞧的?

  只是他們都沒見到,那夥計低頭被罵並不為自己辯解的時候,眼底飛快地掠過了憎恨之色。

  他這個掌櫃並不如別人家的仁和,打罵是常有的事,往日裏夥計能忍,但掌櫃的脾氣越來越暴戾,越來越不容得他人有一點不順他心的事,就算是一條狗被惹急了還知道咬人了!他憑什麼還得受著這個窩囊氣!

  見掌櫃為了這個事兒大發雷霆,那夥計大膽猜測了一番,是不是掌櫃和陸公子之間引出了仇怨呢?夥計可不想和燕王府站在對立面上,現在最好的法子,那就是他直接了當地去找陸公子投誠!

  他受夠這個氣了!

  這夥計倒也機靈,並沒有放狠話,也沒有立即走人,他低著頭忍受完了這頓打罵,然後繼續在鋪子裏幫忙。等到午時,那夥計才趁著掌櫃午睡的時辰,直接離開了。這北平的人都知道燕王府在什麼方向,這夥計當然也準確無誤地找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夥計打入內部,揭秘風水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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