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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130章
第130章

  陸長亭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斷裂的筷子:“太不經折了。”

  筷子也不是拿來折的啊。一旁的夥計苦著臉想。但他卻不敢開口。

  “您的菜上齊了, 請。”夥計本能地覺得這位貴客這會兒不太痛快,所以很是識趣地留下食物後便避開了。

  陸長亭面色很快恢復了正常:“用飯吧, 明日還得勞煩各位。”陸長亭說著說著面上甚至揚起了笑容。

  侍衛們卻覺得陸長亭這抹笑容甚是不同尋常。他們點了點頭, 一邊說著:“陸公子不必如此客氣。”一邊以風捲殘雲的姿態掃蕩起了跟前的食物。

  陸長亭:……

  他若是再想著朱棣,待會兒就該沒吃的了。陸長亭將朱棣拋到了腦後去,誰管他要和誰成婚了呢……陸長亭也埋頭專注地吃了起來。很快, 他便將這件事忘記了。

  待用過飯後,陸長亭就回了屋子歇息,能多積蓄一些體力自然是好的。

  陸長亭在屋子裏待了一日,不過他身邊帶了兩本書打發時間,此時拿出來讀一讀, 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到了晚飯時分,夥計前來詢問。陸長亭毫不猶豫:“將食物送到屋子裏來。”

  那夥計應了, 給各個屋子分別送了飯菜來。陸長亭不用到大堂去, 自然也就再聽不見那些人閒談的聲音了。

  待用過飯菜後,他在屋中看了會兒書,而後又練了會兒功夫,待到一身大汗淋漓後, 便早早沐浴休息了。一閉上眼,陸長亭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日, 他們又匆匆啟程繼續朝著北平而去。

  此時坐在馬車上的陸長亭, 心情已經很是平靜了。他沒必要在意啊,是朱棣對他有意思,又並非他對朱棣有意思, 只要朱棣不是娶了妻還來撩他,他便沒什麼可生氣的。何況,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位湯家姑娘是怎麼一回事啊。

  回程一路,陸長亭的心情詭異地好了起來,侍衛們總是能見到陸長亭面上溫和,甚至是面帶笑容的模樣,但是侍衛們總覺得反常極了,他們甚至覺得這像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可是陸公子為什麼要生氣呢?侍衛們想不通透。

  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中,他們抵達了北平。

  守城的士兵在發現這是秦.王.府來的車駕之後瞪大了眼,哪里還敢再攔,連忙放過去了,順便還派人給燕王府報信去了。只是士兵們想不通,秦.王.府怎麼在這樣的時候來人了……

  那廂報信的人倒是跑得快,奈何燕王並不在府中,那人也只是告知了管家後便離去了。而那人前腳剛走不久,後腳秦.王.府的車架就到了。

  那管家也暗自嘀咕呢,這打秦.王.府來的,是誰?

  正想著呢,就見那馬車之上的人掀開了車簾,身形輕盈地跳了下來。

  管家定睛一看,這人穿著一襲青衫,儘管一身風.塵僕僕,但卻分毫不損他身上的冷傲氣度,再看他的模樣,五官精緻,容貌俊美,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像是能將人吸進去一般,可著實是難得的世間翩翩佳公子啊!

  世間怕是少有人能及吧。

  但那管家不為美色所動,還是躬身道:“敢問閣下是?”

  陸長亭和那管家四目相對,而後陸長亭慢騰騰地皺起了眉,要不是眼前的建築分外熟悉,陸長亭會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府上管家呢?”陸長亭問。

  管家瞪大眼:“我就是啊,敢問閣下是?”

  陸長亭心底隱隱有些不舒服了,就像是原本熟悉的東西,在他走了沒多久之後就一朝發生了變化……這種滋味兒會讓人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此時門內有下人快步走出來了:“陸公子?!”那下人心說,他就隱約聽見了陸公子的聲音,這出來一瞧還真是!下人面上立即揚起了熱烈的笑容:“陸公子!可等到陸公子回來了!燕王殿下此時不在府中,陸公子先請進門來歇息吧。”那下人說罷,方才湊到了新管家的耳邊,低聲與他說了幾句。

  那管家一聽,乃是燕王的義弟!那還了得?幸而他方才沒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來。

  下人瞥見他仿佛劫後餘生的表情,暗自搖了搖頭,光是這樣怎麼行?認不出陸公子的身份,可已經是大事了!

  陸長亭看見了下人熟悉的面孔,這才覺得心底舒服了許多。這會兒他便沒將那管家認不出他的行徑放在心上了。畢竟他這次回來得匆忙,也的確有所疏漏,他和朱樉都沒想到先通知燕王府一聲,所以等人到了,燕王府一干人都還不知曉。

  “那便進去吧。”陸長亭低聲道,說罷,他一邊往裏走,一邊對那管家道:“這些護送我回來的都是秦王身邊的侍衛,要好生招待。”

  那管家一聽,秦王身邊的貼身侍衛啊!當然,人家沒說貼身,不過管家自己在心底給加上了。總之聽上去就是極為了不得的模樣,那管家咋舌不已,當然不敢有怠慢,忙吩咐下人小心準備去了。

  陸長亭看著那管家招呼下人,不自覺地擰起了眉,他是不是有點兒越矩了?陸長亭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熟練且自然地吩咐起朱棣的人。

  不過眼下也不容他思考太多,因為他一邊往裏走,就有越來越多的下人注意到他,個個都驚愕無比:“陸公子回來了?”“陸公子!”“陸公子這邊請。”熟知陸長亭的下人便自發伺候在陸長亭身後了。這時候獻個殷勤比之後獻殷勤要有用多了!

  那管家看得汗顏不已,看來這位公子在燕王府還當真是位熟客!

  沒一會兒,有個人從內院裏出來了,這人身材挺拔,面掛笑容,看上去像是很好說話似的。周圍的人見了他,都彎腰稱呼一聲“程爺”。

  程二往前走著走著,隱約聽見有誰在說“陸公子”。程二咂了咂嘴,幻聽了吧?小長亭這會兒肯定跟秦王在一塊兒呢,他又沒翅膀,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燕王府?程二想著想著自個兒笑了起來。

  不過他這笑可沒能維持多久,因為程二疾步走出去,正好撞上走過來的陸長亭一行人,程二臉上的笑容登時就僵住了,那是驚的。

  你以為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偏偏就出現在了這裏,那能不驚嗎?

  程二口中忍不住叫了一聲:“小長亭?”聲音挺低的,和他平日說話的習慣全然不符合。

  “嗯。”陸長亭低低地應了一聲,也加快了腳步朝程二那邊走過去。

  程二卻是陡然拔高聲音,又叫了一聲:“小長亭!”然後整個人都沖了上去,直接將陸長亭抱了個滿懷。

  陸長亭又長高了一些,但是程二比他健壯啊,一摟懷裏,陸長亭就覺得自己仿佛被銅牆鐵壁給擠壓起來了。

  “等等,松、鬆開……”陸長亭實在忍不住出聲道。

  程二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長亭怎麼回來了?長亭何時回來的?誒主子還不知道呢……”程二沖著陸長亭就滔滔不絕了起來,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巨大的喜悅之中。程二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奇怪,他總是自詡和燕王一塊兒,瞧著陸長亭長大的。雖然這句話裏水分挺多的,但他們的情誼確實是從年少時延續過來的。那個時候彼此都還生嫩著,那情誼自然是不同的。

  身後的管家也就目瞪口呆地看著。

  陸長亭淡淡道:“你這是做什麼?”

  “回來拿了東西給主子送去,不過……我覺得好像沒這個必要了……”

  “為什麼?”陸長亭隨口問。

  “這段時日主子多是在營地裏辦事,許多公務也都是送往那邊,吃住多半也在營裏,但是今日不一樣啊!今日小長亭回來了,他定然是要回來的!”程二面上神色飛舞道。

  陸長亭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不過我還是得去營地一趟,至少得給主子報個喜訊。小長亭先去休息吧。”程二這會兒總算是正經了不少。

  陸長亭再度點頭:“好,你們去吧。”

  程二不舍地看了他兩眼,這才帶著身後的小兵走了。

  陸長亭一行人這才又繼續往裏走去。

  陸長亭對燕王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快步走向了大廳的方向:“給我備點熱茶點心。”

  “好好!”管家滿口應著。

  陸長亭見到了大廳,這才覺得陡然放鬆了不少。他面上神色溫和些許,拔腿跨入了大廳。

  就在這時候,陸長亭聽見有個女子的聲音插.進來道:“這是在做什麼?堵在這裏成什麼樣子?”

  陸長亭沒有轉頭去看,他當先走進了大廳,挑了自己慣坐的位置坐下。

  管家笑了笑:“小的讓人去備熱水。”說罷那管家便轉身出去了。

  燕王的義弟啊!讓他親自去燒水也是使得的。

  這時候,那女聲才漸漸近了,並且還帶上了一股不悅的味道:“方才我說的話,你們都沒聽見嗎?”待聲音落下的時候,陸長亭也終於見到了那說話的女子,而旁邊下人的聲音更是讓陸長亭迅速瞭解到了對方的身份。

  “湯小姐。”下人道。不過下人們雖然畢恭畢敬地稱呼了,但卻是沒人為她解釋的。

  這就是湯和的侄女?陸長亭看了過去。

  就見一個穿著翠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

  那女子體形偏瘦,但卻稱不上婀娜,膚色也不如別的官家小姐那般白皙,不過勝在五官標緻,倒也是個俏麗人兒,何況對於那些看慣了弱柳扶風的人來說,這般模樣倒是顯得更有味道了。

  在陸長亭打量湯芸的時候,湯芸也在打量他。

  湯芸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她瞪大了眼,將陸長亭仔細掃視了一遍,心底卻是有些不痛快。身為男兒,倒是比她長得還要好看許多,湯芸自是不痛快的。

  “你是誰?”湯芸大步走上前來。

  陸長亭此時面上仿佛覆了一層寒冰,守在陸長亭身側的侍衛暗暗道,瞧瞧,暴風雨快來了。

  “你又是誰?”陸長亭當然知道湯芸的身份,只是這時候自然還要問上一句,才能顯得自己沒將對方看在眼中,方能如此顯示出自己的高傲來。湯芸用的是這樣的方式,陸長亭用的也是這樣的方式。

  不過陸長亭沉得住氣,這湯芸可就沉不住氣了。

  她的父親對她慣來.寵.愛,她在三個姐妹中,容貌不是最出色的,但卻是最為高傲的,在平燕府境內誰人敢對湯姑娘不客氣?

  湯芸指了指陸長亭身下的座位:“這不是你該坐的位置,下來。”說罷,湯芸看向一旁的下人,怒斥道:“偌大的燕王府,連這點規矩都不講嗎?”

  燕王府的下人頭也不抬,更沒人說話,他們只是暗暗道,不講規矩的可是你啊!

  陸長亭輕笑一聲:“哪里來的野丫頭,這點規矩都沒有?”

  一聲“野丫頭”可謂是戳中了湯芸的痛腳,她知道自己有個叔叔乃是信國公,但她的父親卻只能到平燕府這樣的地方來做官兒,別家姑娘都是在應天府做千金小姐,她卻是這樣苦寒的地方。她曾經去過一趟應天,是跟隨去給信國公夫人祝壽的,當時府上有不少的千金小姐,湯芸自持乃是信國公的侄女,自然是傲氣的,奈何在別人眼中,也就是笑駡她一句鄉野丫頭。

  野丫頭?誰是野丫頭?湯芸在心頭冷笑陣陣。

  如今她被賜婚給燕王做燕王妃,待日後進了府,她便是太子的弟妹,皇上的兒媳!她便比當初那些女子尊貴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誰還敢說她一句野丫頭?這段時日,湯芸做盡了美夢。哪里知道來了個人,張嘴還道她是野丫頭……簡直是瞬間就將湯芸的怒火撩了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敢在燕王府裏大放厥詞!”湯芸咬了咬牙,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來:“將他給我趕出去!”

  下人們還是動也不動。

  人家是什麼東西?人家是燕王的義弟,自然能在燕王府作主人之姿,倒是您還沒過門呢,就是與燕王府八竿子都打不著的湯家小姐,您哪來的底氣驅趕人家呢?

  這時候,陸長亭身邊守著的侍衛不高興地開口了:“我等乃是秦.王.府而來的貴客,湯小姐?你父親若是信國公,倒是還有資格站在這裏大放厥詞。可我記得信國公是沒有女兒的。”那侍衛毫不掩飾地露出了鄙視的目光來。

  雖說這是在北平的地界上,可他怕什麼?他是秦王身邊的侍衛。他們跟著秦王的時候,也是享盡了被人尊著捧著的滋味兒,別的不說,他們代表著秦王的臉面,誰敢不給他們臉面,那便是不給秦王臉面。此時,這侍衛哪里容得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丫頭放肆。

  當然,這侍衛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乃是洪武帝定下的燕王妃,若是知道了,那必然還會有所遲疑。

  眼下燕王府眾人的態度影響到了侍衛,就連燕王府眾人都不聽命這女子的,反而隱隱將她視為無物,自然的,這侍衛也就不會想到對方乃是欽定的燕王妃了。

  湯芸被氣了個倒仰,她先是有些畏懼,但隨即一想,自己乃是燕王妃,豈是這等人能呵斥的?日後自己還是那秦王的弟妹呢……這人算是什麼東西!自己是皇家親戚,他們是嗎?

  湯芸冷笑:“怎麼?個個都不動了嗎?待王爺回來後,怕是要叫你們好看!”湯芸半點也不畏懼,她甚至打好了主意,要在進燕王府的門之前,便要將燕王府的下人們管制住。此時倒也正是一個立威的好時機!湯芸還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計畫之中。

  陸長亭看著湯芸的姿態,忍不住在心底輕嗤了一聲。湯家是個什麼地方?果然是不會教養子女的。湯芸這般,明顯是不知道多少規矩。她現在還根本不是燕王妃,就已經學會到別人府上撒脾氣立威了,誰給她的臉?就像是被一個人躥到家裏來,指著你說你沒規矩。這不是有病呢嗎?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燕王殿下”,那聲音遠遠的,但是格外響亮,想來燕王距離這大廳也沒幾步路了。

  但陸長亭卻是忍不住沉下了臉。

  也就是轉瞬的功夫,腳步聲近了,朱棣跨入門來了。

  湯芸露出笑容,轉身喚道:“燕王殿下。”一邊說著話,她還一邊迎了上去。哪里知道朱棣直直越過了她,湯芸面上的表情登時一僵。

  “長亭。”朱棣此時滿眼就剩下了陸長亭,身邊站的什麼人說的什麼話全都被他忽視過去了。朱棣知道自己的聲音都是帶著微微的顫.抖,從營地裏一路走來,他便處在被狂喜淹沒的狀態之中,此時面上表情雖然看不出什麼來,但實際上他的心底已經激蕩到無法言語了。

  這算是長亭的妥協,還是他的坦然接受?

  朱棣大步走到了陸長亭的跟前,伸手將陸長亭撈了起來,直接擁在了懷中,就連陸長亭的臭臉,他都全然沒有注意到。

  “長亭。”朱棣又低低地喚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更沉穩了,其中還夾雜著些歎息的味道。他表現得和程二全然不同,顯得更為內斂,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認為這是燕王對陸長亭不夠熱情。

  湯芸呆愣在了那裏,等她反應過來燕王無視她走到了那個人身邊的時候,湯芸差點給氣得鼻子都歪了。

  “長亭。”朱棣忍不住又叫了一遍,然後將陸長亭抱得更緊了,唯有這樣朱棣才覺得觸感是真實的。

  陸長亭原本是黑著臉的,但是隱隱的,他覺得朱棣的懷抱和從前相比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若是朱棣知道陸長亭此時所想,一定會道,當然不一樣了。從前只是純粹的,兄長對幼弟的擁抱,但如今全然變作了男人對待喜歡的人之間的擁抱,陡然從年少單純的情誼裏拔升到了男人愛.欲的高度,滋味兒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陸長亭被按在他的懷裏,漸漸覺得喘氣都不太順暢了。他能嗅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成熟的味道,熱情的味道……交織在一處,就像是很多文學作品裏總會說到的荷爾蒙的味道一樣。陸長亭原本覺得荷爾蒙是沒有味道的,但是此刻他卻有種錯覺,覺得這就是荷爾蒙的味道。這種錯覺會讓他產生一種想要享受地沉溺其中的思維。

  陸長亭忍不住一手將朱棣推開了。

  朱棣雖然抱得很緊,但是陸長亭推開他的時候,他也就從善如流地鬆開了手。

  湯芸見這二人總算分開了懷抱,這才松了一口氣,忙又叫了一聲“燕王殿下”。若是燕王太過不給面子,日後她在燕王府還要怎麼樹立女主人的威嚴?

  此時管家邁著步子小心地湊了進來:“陸公子,熱水備好了。”

  湯芸見狀更是氣憤。

  瞧瞧,隨便一個人竟是比她在燕王府更有威嚴。

  朱棣還是沒有理會湯芸,他摸了摸陸長亭的背。原本是普普通通的動作,但是陸長亭總覺得他的手隔著輕薄的衣衫,加重了力道在刻意撩撥他一般。陸長亭當即推開了朱棣的手臂:“我先去洗個澡。”說罷,陸長亭控制不住地朝湯芸那邊看了一眼,而後道:“待會兒再出來與你說。”這一眼很明顯帶上了幾分算賬的味道。

  朱棣頓時覺得開懷極了,他抿唇笑了笑:“好。”

  那頭湯芸看得呆了呆,她就從來沒見燕王有展露笑顏的時候。可……可為什麼不是對著她呢?外頭的人不是都說,燕王對她一見鍾情,所以這樁婚事是燕王自己與皇上求來的嗎?湯芸咬了咬牙,不由好奇起了,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他和燕王是什麼關係?

  陸長亭丟下一屋子的人,直接去洗澡了。那跟著他的侍衛,自然也跟了上去。看得朱棣頓時好一陣不快。

  結合種種,其實這時候朱棣基本已經能肯定陸長亭的態度軟化了。若非如此,他怎麼會急匆匆從西安城趕回來呢?只要長亭想躲著他,在西安待上幾年都是有可能的。再看長亭對湯芸的態度,難道不是心中為之不快才會有的反應嗎?這豈不是說明長亭也甚為享受獨佔他的時候……種種跡象在朱棣腦子裏一一滑過,心底的那點兒不快很快便煙消雲散了。

  陸長亭故意多洗了一會兒,然後慢騰騰地換好了乾淨的衣衫。

  等一切都收拾完,陸長亭才驟然醒悟,自己為什麼要對著朱棣撒火啊?這不是……這不是等於告訴朱棣,自己在吃醋???

  陸長亭頓時不再耽擱,快步往大廳回去了。

  陸長亭再次踏足大廳的時候,大廳裏一片安靜,甚至可以說氣氛有些尷尬。

  湯芸朝陸長亭掃了一眼,想說什麼,最後又生生憋住了。

  “長亭,過來。”朱棣招了招手。

  陸長亭沒搭理他。

  陸長亭轉身面對湯芸,淡淡道:“方才不知湯小姐身份,是我失禮了,如今才驟然想起湯小姐乃是未來的燕王妃。”

  燕王妃啊?陸長亭身邊的侍衛驚了一跳。皇上怎麼將這麼個女人賜給了燕王啊?侍衛很是同情。隨即,他才慢半拍地想起,招惹了燕王妃應當沒什麼事吧?啊,沒什麼事,反正他也得回西安去,百八十年都不會再見這燕王妃一回。

  湯芸的面子這才堪堪得到了挽回,她面上的神色好看了不少,然後挪動著步子想要朝朱棣靠近。

  朱棣面色分外冷淡:“湯二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得好,燕王府地方小,容不下湯二姑娘。”

  湯芸的臉霎時就紅了,當然不是羞的,而是氣的。燕王這話也太不給她臉了!燕王府容不下她,那不是說她脾氣大嗎?何況這姑娘是個什麼稱謂?湯芸知道民間不少人用“姑娘”稱呼那些不正經的女子。燕王會不知道嗎?怎的……怎的還這樣稱呼她?

  “我、我……”湯芸張了張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方才當著陸長亭的面,她倒是氣焰囂張,如今跟前站著朱棣,她卻是連說話聲音稍微大些都不敢。

  “送她出去。”朱棣看也不多看一眼,他的目光轉而落到了陸長亭的身上,“長亭,過來。”他又叫了一聲。

  陸長亭微微挑眉。哪怕是朱棣如此作為,他也並不覺得如何痛快。

  “不,我不走。燕王殿下,我爹已經將我送過來了,燕王自然不能再趕我走。何況……何況我也是先來熟悉一二,有何不妥?”這湯芸說得理直氣壯,拿無禮當天真。

  別人說她一聲野丫頭,倒還真不是為了諷刺她是鄉野來的,只是為說她無禮罷了。而事實是這位湯小姐也確實沒多少禮節可言,根本不懂得尊重他人為何物。

  朱棣這會兒卻是有些惱怒了,難得和長亭相聚的時刻,他怎麼能容得有人來打攪?湯芸這副模樣在他眼底越發顯得惹人生厭。

  朱棣半點顏面也不給她留,厲聲道:“不必與本王說這些無用之話,就算你父親站在此處,本王要他滾出去,他也不敢多留一刻!”說罷,朱棣便示意門邊的親隨動手。

  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上前去,將湯芸圍了起來。

  湯芸看了朱棣一眼,被朱棣此時冷酷的面容嚇得縮了縮脖子,但是同時湯芸心底又是一陣甜蜜,就是這樣厲害的男子才配做她湯芸的夫君呢!也是,燕王何等人?她若是損了燕王的威嚴,燕王自然不喜。此時讓她走,那她走便是了,日後總是要回來的。到那時候,她必然好好整治一番燕王府的下人!

  湯芸推開圍著自己的男子:“我自己走便是了。”

  兩名親隨卻是不為所動,只等著湯芸往外走去。

  湯芸瞪了他們兩眼,方才挪動腳步往外走去,跟著她的丫鬟低下頭,忙不迭地也走了出去,根本不敢再多留一會兒,天知道她們都快被嚇死了!

  湯芸才剛走出來,她就隱約聽見了燕王的笑聲。

  燕王在笑?不可能吧……湯芸捏了捏拳頭。她得好好瞭解一番,那個少年究竟是誰……

  這廂大廳之中,待湯芸一走,眾人方才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這些不知內情的都還在感歎,日後若是這個女人做了燕王妃,還不知有多少麻煩事呢。眾人暗暗在心底歎了口氣。

  朱棣轉頭吩咐了一聲:“去準備酒菜。”而後才道:“長亭不必在意此人,你們心中都知曉的。”雖說早早就與陸長亭解釋過了,但此時朱棣還是再度強調了一句。

  陸長亭走到朱棣身旁坐下,淡淡道:“驅走她做什麼?留著也是個樂趣。”

  朱棣毫無原則地笑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長亭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長亭怎麼會回來?”朱棣低聲問。

  見他不再提湯芸,陸長亭也不想揪著此事說話,畢竟說起湯芸平白敗了興。

  “二哥跟我說,蒙古兵又開始騷擾北平駐軍了。”

  朱棣點了點頭:“是,現在都還在持續。”

  陸長亭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是趕上了。古代就是這樣了,打一場仗往往是好幾個月,打個一年半載都不新鮮。

  “可是我之前布下的風水陣出了什麼差錯?”

  朱棣親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道:“風水陣很好,但是城外還有些村落難以得到庇護。何況蒙古兵一處攻不下,便會往別處去了。”

  陸長亭也沒指望一個風水陣就起什麼大效用,他點點頭,捧著茶杯喝了一口,不再多話。現在光是嘴皮子上說一說,對戰場情況他也不瞭解。既然回來了,便總有再跟著朱棣上戰場去的時候,到時候瞭解過了再說話。

  朱棣湊上前,緊盯著陸長亭的雙眼道:“長亭可是因擔憂我方才歸來的?”

  陸長亭原本想要避開他的目光,但是轉念一想這樣豈不是太刻意了?於是又生生忍住了,道:“……是。”陸長亭強行將那個“不”字吞了下去,畢竟這時候說什麼“不是”,實在顯得太虛偽了。

  朱棣當然沒有錯過陸長亭那一瞬閃動的目光,他面上溫和了許多。若是湯芸在此,他便會發現此刻的燕王和方才的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燕王不僅笑了,他此時還笑得萬分.寵.溺。

  陸長亭有些受不了朱棣這般模樣,他還是沒忍住別開了目光。

  朱棣奪過了他手中的茶杯,自己喝了一口:“啊,還是熱的。”語氣無辜得好像只是為陸長亭試一試水溫似的。

  陸長亭瞪了瞪他,眼睜睜地看著朱棣就著自己喝過的位置灌了下去。

  朱棣將茶杯重新推到陸長亭的跟前,陸長亭又給推了回去:“不要還給我了。”

  朱棣微微挑眉:“好。”反正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陸長亭的耳根都微微泛紅了。

  程二強忍著雞皮疙瘩,看著主子和小長亭在那兒玩什麼推來推去的遊戲,簡直比人家小孩兒還不如。他怎麼覺得這次小長亭回來,哪兒變得不一樣了呢?不止是小長亭,還有主子也變得很是詭異了……但是真讓程二說,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西安玩兒得怎麼樣?”朱棣問,他的語氣自然得仿佛陸長亭當真只是去玩兒的一樣。

  “還好。”陸長亭抿了抿唇,還是毫不隱瞞地道:“幫著二哥一起拿下了一處白蓮教的據點。”

  不等朱棣說話,程二就已經先謔謔開了:“行啊小長亭!現在越發地厲害了!”程二雙眼亮得驚人,滿是對陸長亭純粹的稱讚。

  陸長亭看了一眼二了吧唧的程二,真是不愧這個名字。但是……但是程二這樣才是正宗好兄長形象啊!

  朱棣低聲笑道:“是啊,長亭越來越厲害了,日後若是要去其他地方,我都留不住了。”朱棣的語氣還有那麼點兒哀怨,當然,若是沒陸長亭這樣細心的話,是聽不出來的。

  程二道:“小長亭自然捨不得離開我們了!”

  朱棣心道,誰跟你“們”。是捨不得離開我。

  陸長亭沖天翻了個白眼。

  “那長亭覺得是秦.王.府好還是燕王府好?”

  陸長亭:“……”朱棣你怎麼這麼幼稚啊?

  程二又傻啦吧唧地笑著道:“當然是燕王府好,對吧長亭?”

  朱棣緊緊盯著陸長亭,但笑不語,似乎就等他一個答案。

  幸而這時候管家來報:“酒菜備好了。”這才堪堪控制住了陸長亭翻白眼的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湯家全家助攻。

  湯一海:我感謝你全家!

  **

  程二N年之後才反應過來,四哥和長亭身上多的是一身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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