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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175章
第175章

  就在這時候, 殿外突然爆出了一陣嘈雜聲,陸長亭和朱棣自然被驚動了。

  難道是呂氏和朱標已經起了衝突?

  陸長亭想也不想便快步走了出去, 朱棣皺了皺眉, 心中雖然對東宮極度不快,但還是跟了出去。

  只是等他們一走出去,朱標和太子妃呂氏還仍舊站在殿中, 朱標的面色有些怪異,顯然也沒有想到殿外為何會有嘈雜聲傳來。

  和他們不大好看的面色相比,呂氏倒是顯得鎮定多了,她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穗子,對外界的注意力竟是越發地微弱了。

  陸長亭看得暗暗皺眉, 若是照著這個趨勢下去,呂氏可不大好啊。

  此時朱標已經忍受不下去外面的嘈雜聲了。

  東宮怎能有這樣混亂的場面出現?豈不是可笑?朱標眉頭緊鎖, 大步走了出去。陸長亭瞥了一眼呂氏, 她安靜得很,站在那裏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施給陸長亭。陸長亭放下心,道:“四哥,我們也出去瞧瞧吧。”

  其實這時候, 陸長亭心底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之前朱標盡力想要隱藏太子妃的事,為何最終還是暴露在了洪武帝的眼中?不過因為整個皇宮都牢牢掌握在洪武帝的手中罷了。何況洪武帝此時手中握有錦衣衛, 若是想要瞞過他實在不容易。而洪武帝在知道太子妃有異以後, 他心中惦記著太子和皇太孫的安危,必然會更加心系東宮,時刻關注。

  只怕皇太孫失蹤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洪武帝的跟前去。

  這時候來的還會是什麼人呢?多半都是洪武帝的人!

  也只有皇上的人, 方才敢在東宮之中與東宮的人起衝突,只是東宮中人早早得了朱標的吩咐,並不敢輕易放人進來,所以才會鬧起來。

  這些心思飛快地從陸長亭的腦子裏轉動而過,待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和朱棣一同站在殿門外了。

  朱標並不知道他的父皇已經知道了他悉心掩埋的事,此時他拿出了太子的氣度,拉長了臉,毫不客氣地冷聲斥道:“在我東宮之中,爾等也敢如此無禮嗎?”

  為首的太監是個生面孔,他微微躬身,恭謹地道:“太子殿下息怒,奴婢們奉皇命前來。”

  “做什麼?”朱標眼皮直跳,面上已然洩露出了些許的心虛之色。

  畢竟是面對父親派來的人,朱標又並非什麼慣會撒謊的性子,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了端倪。

  陸長亭見狀,忍不住在心底感歎了一聲,就朱標的這個段位,想要隱瞞過洪武帝,難度不亞于上青天啊。

  那太監半點也沒被朱標的疾言厲色嚇到,他語氣緩緩道:“請太子殿下開了殿門,容奴婢們進門去請太子妃。”

  朱標的臉色更加繃不住了。

  陸長亭甚至覺得,說不定此時朱標滿腦子都是天塌了的感受。

  “你們好大的膽子,到我這裏來請太子妃!”朱標寸步不讓。

  太監立即跪到了地上,言語誠懇:“還請太子殿下不要為難奴婢……只是陛下要請太子妃過去說上兩句話。”

  朱標當然不信真的只是說兩句話。

  而此時東宮的手下已然躁動了起來,膽大如焦語者已然與那太監理論了起來,教訓他不將太子放在眼中,竟敢闖到東宮來……

  陸長亭頗為同情地瞥了一眼焦語。實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如今連洪武帝派來的人,他都敢發作……而且,焦語就不會換套說辭嗎?他就只會翻來覆去地念叨這幾句話?

  陸長亭別開目光朝遠處看了一眼。

  若他猜測得不錯,沒一會兒洪武帝怕是會親自前來。因為洪武帝很清楚他兒子骨子裏的堅定,此時太子若是不肯讓開路,這些人哪里真敢冒犯太子呢?要擺脫這樣膠著的狀態,要平復心底的擔憂,洪武帝必須得親自前來。

  陸長亭拽住朱棣的袖子,帶著他往旁邊移了移位置。

  現在就先讓朱標和洪武帝的人爭執一會兒吧。

  陸長亭仰頭看了一眼頭上的牌匾,隨後他微微眯起了眼。陸長亭慢慢靜下心來,視線也就隨之變得更加的清明。然後,他看清了那牌匾間的東西。

  這個方位角度還真不錯!陸長亭在心底感慨了一聲。

  那是一塊布,似乎原本是夾在牌匾後的,但是不知為何有一角散下來了,於是當風吹過的時候,那塊布便會在牌匾後飄動起來。因為動起來的緣故,才使得它在朱色作底的牌匾後變得微微顯眼了些。

  陸長亭搜腸刮肚了一番,也沒能想到什麼規矩是要求在牌匾上掛紅布條的。皇宮之中應當更是講究,絕不可能在牌匾上掛什麼布條,否則那成了什麼?豈不是反跌了皇家的面子?朱家雖然是泥腿子出身,但他們如今可都是遵從禮制而來的。

  一定得將那牌匾取下來瞧瞧才是……

  陸長亭剛想到這裏,便聽人遠遠地道:“都站在門口做什麼?朕不是讓你們進門去,將太子妃請出來嗎?”這聲音渾厚低沉,帶著十足的氣勢,再難讓人將這和慈祥聯繫起來。

  這開口說話的自然是洪武帝朱元璋。

  洪武帝就像是沒看見朱標和手底下人的僵持一般,他大步走了過來,陸長亭從他身上看出了點兒來勢洶洶的味道。朱元璋畢竟做了這樣久的皇帝,他相當沉得住氣,但是在面對最為喜愛的長子時,陸長亭覺得他怕是很難保持理智。朱標越是在此時維護太子妃,洪武帝心中的怒火便會越是層層拔高。

  朱標面露急色,快步走到了洪武帝的跟前,面上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父皇怎麼來了?父皇應當好生休息……”

  洪武帝很有耐心地聽長子說完了這串企圖含糊過去的話,然後才淡淡道:“去請太子妃。”

  朱標面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洪武帝有多瞭解他,他就有多瞭解洪武帝。當洪武帝表露出這個態度之後,朱標就意識到洪武帝絕不會更改主意了。

  朱標一急,竟是回頭看向了陸長亭。

  陸長亭:……

  他怎麼有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朱標都看向他了,洪武帝自然也就跟著扭轉目光看向了陸長亭。

  面對喜愛的長子,洪武帝尚且可以有耐心,但是面對陸長亭,洪武帝卻沒什麼耐心。洪武帝的目光落到陸長亭身上,當即冷聲道:“太子,你難道還要將我攔在門外嗎?太子妃有異,你有心隱瞞我,我可曾怪過你什麼?但如今不同。允炆不見了,你身為他的父親,難道還要庇佑兇手嗎?太子!你該分得清孰輕孰重,莫要教我失望才是!”

  洪武帝何曾與朱標說過這樣重的話?朱標登時面色發白,訥訥說不出話來。

  而其餘眾人都被洪武帝的氣勢所懾,全部低下頭去,不敢再發一語,東宮之中一時間安靜到了極致。

  陸長亭跟著低下了頭,他可不願對上洪武帝那一身銳利的氣勢。

  待低下頭後,陸長亭還偷偷朝朱棣的方向看了一眼。

  朱棣面色冷凝,看不出情緒洩露。但是陸長亭卻敏銳地覺得,此時的朱棣不高興極了,比對朱標心有不滿時,還要不快得多。只是這些情緒都未外泄出來,加上此時主角不是他,自然沒人注意到他的身上。

  難道他是擔憂朱標?這……這不大可能啊。

  朱標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在洪武帝跟前讓了步。

  朱標一言不發地走到了一旁去,他垂著頭,看上去頹然極了,一身的太子氣勢此時消失了個乾淨。

  洪武帝見了他這副模樣,心底更為不快。

  對於洪武帝這樣的人來說,自己喜歡的兒子自然是千般好的,若是一點有何處表現得不合人意,那一定是別人的過錯。此時洪武帝便將這個賬算在了太子妃的頭上。

  陸長亭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暗暗搖頭。朱標的性子固然好……但卻實在不知變通。

  洪武帝抬手示意:“進去。”

  那跪在地上的太監這才忙起身,帶著一行太監宮女推開殿門走了進去。這些太監宮女都有些膀大腰圓的味道,當然不會是單純的宮人。他們定然是被洪武帝精心挑選出來捉拿太子妃的。若非顧忌到太子臉面,怕是就直接上錦衣衛了。

  很快太子妃呂氏便被兩名宮女抓出來了,身後還圍著太監,看上去她插翅也難逃了。

  呂氏頭髮散亂,清秀柔美的臉上落下了不解和難過的表情:“父皇?太子?這是做什麼?”

  朱標回頭看見呂氏這般模樣,哪里還能忍。

  陸長亭估摸著朱標那顆慈心又被挑動得難以忍受了。

  果然,朱標緊緊抿著唇,額角的青筋都生生繃了起來,他的雙手甚至微微顫抖了起來,半張臉都被憋得微微發青了。這是憋到極致才會有的表現。

  “父皇……”

  洪武帝面色更沉,銳利的目光卻是再度掃到了陸長亭的身上。

  陸長亭:……

  他知道洪武帝是不希望他在這裏看皇家醜聞,但是……但是陸長亭還真不能走。現在無非就是在得罪洪武帝和得罪朱標中擇其一,陸長亭寧願在眼下得罪了洪武帝。畢竟事後洪武帝再回想起今日時,至少會認識到陸長亭的堅定不移,多少還能喚起點洪武帝的欣賞之心。若是選擇得罪朱標的話,日後洪武帝只會想到這人毫不留情地背叛了自己的長子,著實人品不佳!

  陸長亭可不想落入這樣的境地,所以他站在那裏巍然不動,裝作察覺不出洪武帝的冷漠。

  就在狀態快要再度膠著的時候,呂氏口中突然爆出了一聲尖叫。

  眾人的注意力頓時都被吸引了過去,緊接著,大家都看著呂氏那張溫柔的面孔一點點扭曲猙獰起來……直到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端莊自持。她明豔的眉眼都頓時透出了一股詭異,朱標愣愣地看著她,心底也再難對著呂氏這副模樣生出憐惜之情了。

  “太子!太子!”呂氏定定地看著朱標,一邊掙扎一邊從喉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洪武帝厲聲道:“將太子妃帶下去!”

  呂氏突然停住了掙扎,目光冰冷地看向了朱標,其中怨懟之深,朱標縱算是個瞎子也能感受到了。

  朱標這時候也陷入了一片掙扎之中,他面露苦色,半晌還是對洪武帝求道:“父皇,將太子妃留下來罷……”

  說罷,朱標又看向了陸長亭:“長亭……”

  陸長亭驟然再度被拉入到了戰局之中,而這次顯然他很難再從戰局中逃脫出去了。陸長亭無奈,只得清了清嗓子,低聲道:“請皇上莫急,既然太子妃就在這裏,不如先找到太子妃的癥結所在,再做處置?”

  “什麼癥結?”洪武帝冷淡道:“她是病了,病了便不應當在留在東宮了,否則致使太子和皇太孫染了病,該當如何?”洪武帝對陸長亭的不滿不再掩飾了。

  陸長亭微微垂下的目光注意到了一旁的朱棣,就在洪武帝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朱棣便微微繃緊了。

  陸長亭可不希望朱棣也如朱標那樣,因急失態。陸長亭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頂著朱標焦灼期待的目光,伴隨著太子妃呂氏掙扎低泣的聲音,他開口了:“皇上,長亭知道癥結所在。”

  此話一出,所有人便將目光都聚集到了陸長亭的身上。其中唯有一道充滿了焦灼和擔憂。陸長亭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屬於朱棣的。

  因著陸長亭從前的表現著實太過良好,洪武帝此時一聞言,倒也不好直接截斷陸長亭的話。畢竟弄清楚癥結所在的確很重要,若是不清楚,他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扣下太子妃這個禍端,但若是弄清楚了,那自然是先問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唯有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有何而起,洪武帝方才能真正安心。

  但是洪武帝仍舊還對陸長亭有所不滿,於是他面色一冷,並未立即鬆口,反而是冷聲道:“你可知誆騙朕,有何下場?”

  “知道。”陸長亭依舊巍然不動,面上神色都始終都淡淡的。

  在這樣的時候,還能保持住這樣的風采,實在稱得上是不卑不亢了。

  朱標心中好一陣激蕩,望著陸長亭的目光都微微激動了起來。

  洪武帝面上冷色更甚:“那你知道若是說錯了,又是何下場嗎?”

  顯然,在古代帝王的跟前,你是不能和他講究什麼人權的……反正錯了就等於死,這個邏輯放在古代沒毛病。

  陸長亭點了點頭:“知道。”

  同時陸長亭再度注意到,身邊的朱棣渾身緊繃,面色頓時黑沉了下來。幸而那也只是一瞬,朱棣在收斂情緒上比朱標做得要好太多。

  而這時候洪武帝也終於松了口:“那我便聽一聽你說這癥結所在,究竟何處!”

  朱標猛地松了一口氣。

  抓著呂氏的宮女微微松了手上的力道,呂氏先前掙扎耗光了力氣,此時軟了軟,坐倒在了地上。

  陸長亭抬手指了指頭上的牌匾:“先請個人將它取下來吧。”

  陸長亭此時當真胸有成竹嗎?當然不是。他心底也只隱約有個脈絡,究竟如何,卻還得一一驗證方可得結果。說起來,也算作是一場豪賭了。

  但奇跡的是,陸長亭這會兒並不覺得有半分緊張。

  也許是因為畢竟他與風水打了不少交道的緣故吧……風水一道,於他來說已經如吃飯喝水那般了。

  “這如何能取?”洪武帝擰眉:“難不成那背後有什麼?”

  陸長亭道:“取下便知。”待說完,陸長亭又覺得自己的口吻似乎有些不尊洪武帝,不過此時洪武帝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此。

  洪武帝眉頭再度皺了皺,還是吩咐人如陸長亭所說那樣去做了。

  焦語緊張極了,在他看來陸長亭這個要求簡直是滑稽的。他忍不住拽了拽朱標的袖子:“太子……”

  朱標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焦語咬咬牙,只得轉頭繼續看著陸長亭。

  此時焦語也說不清自己心底,是期待陸長亭跌個滿頭包,還是希望他趕快解決了東宮這攤子事……

  很快,有人搭了梯子去取。

  為了防止上面掉落東西下來砸傷貴人,洪武帝一行人便挪動位置,站到了較遠的地方。

  侍衛很快爬到了梯子頂端,緊接著眾人便聽那侍衛一聲驚呼,充滿了驚疑的味道。

  洪武帝眉頭擰得更緊,他幾乎是立刻便出聲道:“發現了什麼?”

  那侍衛手裏抓了個什麼,麻利地從上面爬了下來。

  “皇上。”侍衛跪在洪武帝的跟前,雙手呈上了那個玩意兒。

  陸長亭往前一步,定睛一看。

  那是個褐色的娃娃,外面裹著一層紅布充當衣裳。那娃娃有眼有口有鼻,大約是因為粗製濫造的緣故,看上去面容僵硬,半點表情也無。

  眾人見著這一幕,不由都發出了驚駭的聲音。

  陸長亭淡定地想,哦,原來那飄蕩著的一抹紅色,就是這娃娃身上裹著的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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