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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174章
第174章

  那太監顯然更為聰明, 他當即就換了副面孔,面露苦色地彎腰躬身道:“太子殿下早早就吩咐過的, 若是出了事, 便立即請陸公子前來。燕王殿下,實在是事出緊急,若非如此, 奴婢們也不敢擅自做主將陸公子請回來……”

  朱棣面色冷凝,不為所動。

  陸長亭低眉垂目,仿佛看不出那太監的窘迫和焦灼一般。

  他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二人的無禮,太子是不可抗的,但並不代表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踩在他的臉上。是他們有求於他, 可不是他有求於他們。此時朱棣既然為他出頭了,他便不會出來打斷。否則他若是做了這個假好人, 又置朱棣的一片維護之心于何地?

  太監見陸長亭也無動於衷, 終於開始急了。

  “求燕王以東宮之事為重……”方才騎馬追趕那人忍不住開口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一開口,便又得罪了朱棣。

  東宮之事為重?

  東宮便很是了不得了?

  這人輕而易舉地撩動了朱棣心底的火氣。

  陸長亭心底咯噔一聲, 忍不住在心底為朱標點了根蠟。朱標性格謙遜,怎麼他手底下的人卻沒學到半分呢?還是說正因為朱標脾氣太好, 方才使得手底下人倡狂了?

  陸長亭抬頭朝那人打量過去, 只見那人作侍衛打扮,瞧上去應當也是常在朱標跟前出入的人,否則面上不會如此傲氣, 就算他再竭力壓制都仍舊洩露了出來。

  “你叫什麼?”陸長亭出聲問。

  侍衛沒想到燕王一言不發,完全不將東宮威嚴看在眼中也就罷了,就連這位陸公子也敢貿然插聲,一副全然不將東宮放在眼中的模樣。莫非是仗著有燕王撐腰?

  侍衛心中暗嘲陸長亭行為愚蠢,卻不知別人也在笑他愚蠢。

  陸長亭見他不答,也知道這侍衛是沒將他放在眼中,頓時毫不客氣地冷笑道:“怎麼?閣下大名莫非不能問?”

  此時殿中的宮人們沒想到陸長亭會動怒,猝不及防之下都是一愣,待對上陸長亭那張冷傲的面孔時,他們方才想起這個少年曾經在宮中出了何等的風頭,連皇上都是親口誇讚過的……再想一想往日太子是如何對待他的,聰明的宮人已經低下了頭。此時得罪陸公子,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那侍衛眉毛一揚,怒道:“陸公子!如今東宮出事,迫在眉睫,你卻對我糾纏不休……”

  陸長亭差點被氣笑了。

  對他糾纏不休?陸長亭還真沒有這樣的愛好。

  “去請太子吧。”陸長亭當即拉下了臉,不再有半分好臉色:“燕王說得不錯,若無太子,我怎敢亂動?這裏是什麼地方?你昏了頭,我卻沒昏頭。這裏是太子東宮,不是誰人都能隨意走動的!若無太子,出了差錯,誰來擔當?我不過一個小秀才,自認擔當不起!”

  陸長亭在東宮少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算是開口也是與朱標說話,口吻那是甚為溫和,於是東宮諸人都不知道他冷起臉來的時候,竟是這般銳利逼人,教人不敢直視。

  朱棣看了看陸長亭此時冷著臉的模樣,無端想起了多年前在中都的時候,若非場合不對,朱棣便要笑出聲來了。

  此時侍衛面色發黑,搜腸刮肚一番,竟是找不到什麼話來應對陸長亭的責難。是的,在這侍衛看來,陸長亭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無端責難罷了。

  還是太監反應快,他忙插聲道:“奴婢這就去請太子殿下……陸公子稍安勿躁,莫要氣急,氣大傷身呐!”

  陸長亭沒有說話,只冷眼看著那太監。

  太監擦了擦額上的汗,一邊在心底罵那侍衛沒有眼色,一邊又心疼自己在這裏伏低做小,還一邊感歎道,日後怕是不能輕易得罪了這陸公子……才聽說皇上在壽宴之上還稱讚了燕王,他們縱然是東宮的奴僕,但終究也只是奴僕,哪里得罪得起燕王呢?

  太監轉身親自跑了出去。

  侍衛頓時被晾在了一邊,面色愈加地不好看了。在他看來,太子便是除卻皇上以外的天下至尊,縱然這裏有個燕王又如何?那也應當尊敬太子!聽從太子的命令!也不知在拿喬什麼。而那太監則更是可惡,竟然這般失了東宮的威嚴!還當真為那陸長亭尋太子去了!

  待太監一走,陸長亭這才冷颼颼地又看了侍衛一眼:“就算你不說,我也自然會知道。”

  朱標或許是真將太子妃呂氏系在了心上,沒多久便趕到了殿中來。

  他踏進殿門的時候,兩頰都微微紅了,想必是一路快步行來。

  “長亭!”朱標快步走到了陸長亭的跟前,面上表情多少有些焦躁,因為一心牽掛太子妃的緣故,朱標一眼就見著了陸長亭,反倒是朱棣被他給忽略了過去。

  朱棣對此也不意外,面上半點神色也無。

  “出了何事?長亭……長亭可過去瞧了?”看著陸長亭動也不動,朱標心底的焦躁便更為濃重了,只是朱標有禮多了,他知道此時就算心中再焦灼,也不能發作脾氣。

  陸長亭低聲道:“出了何事我不知道。我和四哥都已經出宮了,是這侍衛來尋我,說是東宮出了事,待我進了東宮,詢問他和引路的太監究竟是出了何事,卻無人應答,我自然是無從知曉的。東宮乃是太子殿下的居所,我和四哥也不敢亂走,便只能在此等待了。”

  朱標這時冷靜了下來,心底的那點兒不滿頓時煙消雲散了。

  長亭的話,挑不出一絲錯處來。反倒是他宮中的太監侍衛不夠伶俐了……

  陸長亭將朱標面上神色變化收入了眼底。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陸長亭適時地指了指侍衛:“太子殿下,此人叫什麼?”

  朱標雖然不明所以,但心底焦灼占了上風,便想也不想地答道:“焦語。”

  陸長亭點頭:“此人對我甚是無禮,初時我還當是太子殿下對我有何不滿,方才……”不待陸長亭將話說完,朱標已然憤怒地看向了焦語,厲聲道:“陸公子所言,可屬實?”

  焦語懵住了,明明是這陸長亭太過無禮,視東宮為無物,怎麼、怎麼倒成了他的錯?

  陸長亭就算是討厭一個人,也向來討厭得大大方方、坦坦蕩蕩,他冷聲道:“此人既然對我無禮,想必是見到我便覺得厭惡,正巧,我也不願見到他。那便請太子准我日後來到東宮時,都不用見到此人的身影吧。”

  朱標想了想,還覺得陸長亭雖然性子冷傲,但心思卻純善至極,縱然是被人得罪了,也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懲罰罷了……於是朱標當即就點了頭,身在高位的他哪里想得到,如今因著太子妃之事,陸長亭必然頻頻出入東宮,而為了不讓陸長亭見到焦語蹤影,焦語必然會被調離到太子的視線之外,一旦離開了太子身邊,焦語日後還有何前途可言?

  朱標不知個中種種,甚至還覺得如此算不得懲罰,於是猶豫後,他又罰了焦語的俸祿,隨後他才注意到了一邊的朱棣。

  朱標匆匆與朱棣說過話後,就讓太監在前面一邊引路,一邊敍說事情的經過。

  陸長亭見目的已達,自然也不再耽擱時間,立即起身跟隨,與他同行的還有朱棣。朱標雖覺不妥,但此時也沒工夫去講究那麼多了,便縱容了朱棣隨行。

  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大殿中,焦語呆立在這裏,這時候方才意識到,剛才那陸長亭的不肯合作,不過是為了在之後利用太子,狠狠罰他!

  焦語咬了咬牙,暗暗罵道。

  這人還是秀才?他日後若是考中進士為官,怕也只能是佞臣!

  ……

  “小殿下有些困倦,皇上便派人將小殿下送回了東宮,正巧遇上了太子妃,太子妃便將小殿下帶回去了。奴婢們尋不著小殿下,一番詢問後,便找到了太子妃那處去,可誰知太子妃否認小殿下去了她那處……但那麼多宮人都瞧著呢,這、這怎麼會出錯呢?”那太監說著說著,像是快要哭出聲來了一般。

  隨著朱標的面色越來越驚駭,那太監也的確哭了出來,眼淚鼻涕都綴在了臉龐上,瞧上去像是傷心到了極致一般。

  陸長亭心中道了一聲難怪。

  難怪東宮的人這麼火急火燎的。

  朱允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誰人敢不看重這位皇太孫?何況就算朱標平日裏做得再隱晦,東宮中人多少也能感覺到,怕是太子妃有異。然而就是這樣敏感的關頭,皇太孫從太子妃那處失蹤了,他們哪里擔當得起其中罪責?

  想到歷史上還做了建文帝的朱允炆,陸長亭覺得他的運氣應當不至於這樣差,還未長成就先毀在自己母親手裏了……不然陸長亭真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進野史裏去了。

  於是陸長亭當先出聲安慰了朱標:“太子莫要心急,前去一瞧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陸長亭也不過是說了句極為套路的話,但此時聽在朱標耳中,倒是如同那一點靈台清明,提醒了他保持理智。

  朱標沉重地點點頭,再回過頭來看陸長亭時,眼中竟是帶上了些許的感激。

  “長亭說的是,正好……也能帶長亭前去一瞧居所,如此也能瞧出風水異處了。”說完,朱標的步履加快了起來,但面上神色倒是沒多少驚慌了。

  朱棣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多少有些吃味。

  他們離太子妃的居所並不遠,很快便到了院子外。

  宮人們見太子帶來,身後還跟了不少人,忙惶惶地將他們迎了進去。呂氏聽見了動靜,很快也出來了。

  呂氏今日換了身衣裳,不過叫陸長亭覺得怪異的是,呂氏的容顏似乎更為明豔了,有種說不出的動人味道。若是一個人過得無憂,容貌或許是會越來越動人,但這些放在呂氏的身上,則顯得奇怪了。

  這回呂氏也沒瞧見別的人,直直地朝著朱標就迎上去了,口中柔聲道:“太子怎麼來了?”

  朱標穩住心神:“允炆呢?”

  呂氏怔了怔,陡然從歡喜嬌羞中抽離了出來:“太子怎麼問起他來了?”

  陸長亭沒有放過呂氏面上的半點表情,也就是這時候,他發現呂氏臉上竟然還有著極為細微的嫉妒之色。

  丈夫關懷兒子,這也能嫉妒?

  陸長亭覺得這呂氏果然是魔怔了。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呂氏,而後便落到了這個院子之中。

  皇宮中的建築都是有講究的,大體上來說風水都不大可能出什麼錯,除非是皇宮襲承自前朝,而其中建築是依照前朝的皇宮中人的八字來督造的,而換到後人住進來時,便出現了八字與風水不合的現象。可若是不合……那早該不合了吧?

  陸長亭定下神,細心去瞧,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一瞧,陸長亭才覺得院子裏有些不對勁。

  風水會形成自己的場,一些場是好的,一些是壞的,各自都會有所表現。不管你是好是壞,都會有所表現。但這裏……卻什麼表現也沒有,連自己形成的場都沒有,叫人看不見好,也看不見壞。這就是過分乾淨了,反倒讓陸長亭感覺到了深深的違和感。

  陸長亭的視線最後定格在了不遠處的殿門上。

  那裏放了一塊牌匾,上面寫著這座大殿的名字。而就是那塊匾額之後,陸長亭隱約瞥見了一抹紅色,因為匾額底色也是朱漆的,所以那裏並不引人注目,只是陸長亭的眼神格外的好,方才一眼就捉住了那個地方。

  陸長亭並沒有急著叫出聲來。

  此時朱標詢問呂氏卻得不到朱允炆的下落,心中那些柔情和耐心都快被消磨光了。

  “韻兒,你快告訴我,允炆到底去了何處?宮人們都說韻兒在你那處……”朱標眉頭緊鎖,甚至抬手握住了呂氏的肩。

  聽見朱標喚自己的閨名,呂氏似有一瞬間的觸動,但隨即呂氏面上便被笑靨如花的表情所替代了,她不解地道:“太子怎麼總是信那些宮人,反倒是不曾信我?”

  陸長亭從中聽出了一絲怨懟。

  不過看樣子,朱標是什麼也沒聽出來,他已經再度被焦灼沖昏了頭腦。

  陸長亭暗暗感歎,朱標什麼都好,但若論起心性,確實不如朱棣。

  “太子妃!”朱標微微拔高了聲音。

  呂氏微微皺眉,柔聲道:“太子站在這裏對我發作,豈不是故意下我的面子?太子大可進門去,讓你的宮人搜尋一番,瞧瞧允炆在何處……”

  朱標正要說話,陸長亭已然先一步開口了:“叨擾太子妃了。”

  呂氏此時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樣,對陸長亭的聲音充耳不聞,連看也沒看他一眼。也幸而呂氏這看不進旁人的毛病越來越重了,不然怕是很快就會發現陸長亭的“圖謀不軌”,便不會允許陸長亭進門去了。

  此時朱標聽見陸長亭的聲音響起,就如同腦子裏驟然流過了一道清流一般,冰涼得他打了個冷顫,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進去吧。”朱標道。

  呂氏歡喜的表情上了臉,她輕輕摟住朱標的臂彎,和朱標一同往殿內走去。

  旁邊的宮人們對呂氏的這副做派見怪不怪,顯然呂氏這樣“犯病”已經很久了。

  因為有朱標使了“美人計”的緣故,陸長亭和朱棣很輕易地入了太子妃的居所,而除卻他們之外,別的人是再不能往前一步了。畢竟這裏乃是太子妃的居所,誰還有資格踏足呢?

  陸長亭沖朱標眨了眨眼,朱標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表示會意。隨後朱標就轉頭與呂氏說話去了,這回朱標的口吻溫和了許多,也順利轉走了太子妃所有的注意力。

  陸長亭便悄悄地往後殿走去了。

  朱棣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殿中宮女低著頭,噤了聲,不敢攔。

  在後殿中轉了一圈,陸長亭依舊什麼也未曾感受到。

  一個不好不壞的地方,一個沒有半點氣場的地方……若是打個比喻……這裏就像是、就像是死地一樣。唯有死地,方才沒有靈氣,也沒有厄氣。

  朱棣低聲問:“如何?如是棘手,撒手不管便是。”對於他那好大哥來說,太子妃最是重要,但對於他來說,卻是長亭最為重要。

  陸長亭雙眼卻異常地發著亮:“棘手,但卻有意思。”

  畢竟,他還未曾遇見過這樣的局面,怎麼捨得撒手離開?

  朱棣微微皺眉,他不願陸長亭去冒這個險,但他卻不會將這些心思說出口。

  此時還不如想想,若是最後結果不成……該如何制住他的太子長兄……

  兩人望著跟前的大殿,心思各異。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誰要害長亭啦,隻是四哥不爽那些人的態度,所以有心維護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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