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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第210章
第210章

  “媒介?”朱標先是一怔, 似乎還沒能反應過來。但朱標本身是聰明的,很快他就恢復了面色, 並且示意那兩名老御醫:“你們可以走了。”

  老御醫巴不得快些離開, 畢竟今日所經歷的實在太可怕了些,他們絕不想再有第二次!

  那可是皇太孫的性命啊,誰擔得起?

  等老御醫一退下, 朱標又道:“你們送皇太孫回去歇息。”

  朱允炆這才漸漸恢復了面色,他猶豫地看向了朱標,似乎有些不大願意走。但這時候的朱標態度異常的堅決,他冷聲道:“下去。”

  宮人們低下了頭,戰戰兢兢地送了朱允炆出去。

  太子少有脾氣發作的時候, 但一旦發作起來,便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因而還是規矩些好。

  很快, 殿中便只餘下了陸長亭和朱標。

  朱標啞聲道:“長亭這是何意?”

  陸長亭看了看他面上的神色,估計朱標心裏應當已經有數了,只是此時還不願立即承認,非要從他口中聽見肯定的話而已。陸長亭抿了抿唇:“已故的太子妃……”

  只是陸長亭剛開了口, 朱標似乎又不願聽下去了,他低聲打斷道:“好了, 我知道了。”

  “還有……”

  朱標再度打斷了陸長亭:“我知道了。”只是這次朱標的聲音裏更多了幾分顫抖的意味。

  陸長亭一時間沒有再急著開口, 畢竟這個衝擊的確足夠巨大了,而朱標揮退所有人的考量,陸長亭也是能理解的。人多口雜, 若是傳出去有人在皇太孫身上做文章,借此謀害太子、太子妃……哪怕眾人都知道這是歹人做的手腳,但朱允炆身上也始終會掛著汙名,從此揮之不去了。朱標膝下僅余朱允炆一子康健,又是嫡長,他怎麼能容忍朱允炆身上留下如此污點呢?

  朱標一直不開口,陸長亭便靜靜地陪在一旁,也不再開口說半個字。

  直到陸長亭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終於聽見朱標開口了:“長亭……”朱標的聲音帶上了悵惘的味道:“此事,你便不要與外人道了。”

  “若是皇上……”

  “父皇那裏,我自會去說。”

  陸長亭點了點頭:“此事我不會說出去。”連朱棣,他也不會說。

  朱標點點頭,這才放下了心。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朱標方才問道:“這對允炆可有什麼妨礙?”

  “會有,但不多。只會隨著日子漸長,危害漸漸增大……”

  “那該如何挽救之?”

  “金針取出來便不會再有危害了。”陸長亭淡淡道。

  朱標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卻是全然沒問他自己該怎麼辦。陸長亭張了張嘴,忍不住道:“您……”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朱標卻是對此閉口不談。陸長亭當然也不好多事,只能閉了嘴,也許……也許朱標心底已經有別的打算了。

  “此次還得多謝長亭,若無長亭……”朱標歎了口氣:“還不知道該是何等境地呢。”

  “分內之事。”陸長亭也覺得有些惋惜。早在他發現太子妃寢殿,沒有氣場鎮宅的時候,就該反應過來是有人用了鎖氣之法。氣不通,寢殿成死地,太子妃日日居住于此,自然大受妨礙。那時他半點也沒聯繫到朱允炆身上去。他找遍了寢殿,再沒發現一絲可疑之處。後來也少有見到朱允炆的時候,便更不知道其中手腳……

  等如今再發現……

  這小小風水物已然對朱標形成極為強烈的影響了。

  哪怕是洪武二十年時發現或許都還好上許多……只那時,他本是要去見朱允炆一面的,後來似乎是被洪武帝叫走了,等再見朱允炆,便已是今日了。

  當然,此時再作假設也無用了。

  “去吧。”朱標道:“回去好好歇一歇,過幾日便要如父皇所說,沒這般的清閒日子過了。”

  陸長亭點點頭,起身拜別了朱標。

  朱標需要時間來冷靜,他沒必要還湊在朱標跟前,反倒惹人不快。

  等出來之後,陸長亭方才覺得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明知道朱標的死期,但卻無能為力,這種滋味兒也著實不大好。如今朱標的身體已經到了幾近殘破、難以補救的地步了。何況以他的觀察來看,朱標怕也未必有強烈的求生欲望,在如此條件之下,朱標怕是依舊要走上英年早逝的道路……

  想到這裏,陸長亭心底還難免有些難過。

  太監送著陸長亭出了皇宮,等距離這座巍峨的皇城越來越遠,陸長亭心底的難過才褪了個乾淨。

  等回到客棧中,別的舉子都異常歡喜地與陸長亭打了招呼。畢竟待到以後做了官,還能否這樣輕易地攀上關係,那可就不好說了。還是此時相交最為划算……

  只是陸長亭此時沒甚心情與他們閒談,匆匆打過招呼後,陸長亭便回到屋子中。而這時候,瀟瀟跟著進了門,爾後從懷裏掏出了東西來:“公子,主子的信。”

  陸長亭心底的那點兒負面情緒登時更是消失了個乾淨,他伸手奪過了瀟瀟手裏的信:“多謝!”

  瀟瀟不敢應這聲謝,忙躬了躬腰,規矩地退了出去。

  “對了,秦王不曾回信嗎?”陸長亭問。

  瀟瀟道:“不曾。”

  陸長亭心底倒也不算如何失落,畢竟他與朱樉確實有許久不曾聯繫過了。此時自然還是四哥的書信更為重要!

  陸長亭在桌案前坐下,拆開了朱棣的信。

  “長亭在應天可安好?”

  “怎麼寄了兩封信前來?我聞後者紙上有淡淡藥香,長亭可是病了?病得嚴重嗎?若是嚴重了,四哥便立刻往應天來……”

  開什麼玩笑!

  藩王是不能擅自離開封地的!歷史上朱樉便是因為擅離封地而被朱元璋降罪!

  陸長亭繼續往下看去,洋洋灑灑幾百字,便多是告知與陸長亭滿腹思念之情了。

  “與長亭分別幾月,著實叫四哥思念不已。被子硬冷,長亭怎捨得讓四哥一人孤枕而眠?”

  孤枕而眠四字力透紙背,陸長亭總覺得這四個字背後還帶了點兒不可說的曖昧意味。陸長亭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是他卻又忍不住將紙上內容反復看了幾遍,方才讓紀紫藍進來研墨備紙筆,而後提筆寫下回信。

  陸長亭當然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在喝藥,他便說了,那是紀紫藍熬的藥,只是自己不慎將藥灑上去了,然後告知朱棣不必來了……其實陸長亭也沒想到,朱棣竟然會注意到紙上帶了藥味兒。當時陸長亭沒有換紙,一是覺得重寫便沒了當時的心境,二則是他不想顯得太過鄭重,所以就就著那紙寫了……

  倒是讓朱棣多擔心了一場。

  陸長亭生怕讓朱棣久等,忙將書信交給了瀟瀟:“送出去吧。”

  瀟瀟點了頭,揣著書信就出去了。

  陸長亭站起身來,紀紫藍忙上前收拾好了桌案。

  “我休息一陣,讓人莫要來打攪我。”陸長亭吩咐下去後便進了里間。

  紀紫藍點點頭,和三子一同退了出去。

  一收到朱棣的回信,陸長亭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若是能回北平,他便要將應天府舉子鬧事講與朱棣聽,讓朱棣更深入地感受一下,操控輿論是何等重要的事。若是容那些舉子就這樣煽風點火下去,誰人都知道那後果必然是可怕的……

  固然百姓是無法與帝王作對的,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你可以殺人,可以殺了所有不聽從你、誹謗你的人,但若是能用更好的方式去解決,那不是更好嗎?名留青史時,也可避免留下殘暴的名聲。

  他不僅要推朱棣走上歷史軌道,成為一代雄偉帝王明成祖,他還要牢牢維護住朱棣的名聲。

  如此想著,陸長亭才緩緩睡了過去……

  不久,吳觀玄與施顯在陸長亭的屋門外撞到了一處。

  施顯低聲問:“吳公子也是來見陸公子的嗎?”

  吳觀玄點了點頭。

  “兩位請回吧,我們公子正在歇息呢。”三子笑著道。

  吳觀玄倒也沒有要強硬闖入的意思,他道了聲打擾便離開了。倒是施顯躊躇了一會兒方才離開。等他們走了,三子便忍不住與紀紫藍道:“咱們公子就是出色!這等人中龍鳳也偏要來與公子親近……”

  紀紫藍淡淡一笑,卻是沒有搭腔。

  這姓吳的,倒是知道恰如其分地示好!

  沒幾日,眾人都得了官職的安排,新科進士們在大殿上拜謝了洪武帝。其中施顯、吳觀玄等人在新科進士中顯得格外出眾,他們都得了不錯的官職,入了相當有前途的部門。只可惜,陸長亭一心想在洪武帝跟前做個孤傲的臣子。一個孤傲的臣子怎麼能夠處處逢源呢?

  等到他們都得了官職以後,被帶回到府衙去的舉子們這才被放出來。

  此時應天府都流傳著新科進士們的故事,其中以講述陸長亭事蹟的為最多,當然還不乏吳觀玄、施顯等人的事蹟……而施顯金殿逆襲的故事也打動了不少人,一時間廣為流傳。當這些舉子一出來,聽到的便就是這些故事。

  他們心中如何能平靜?如何能不嫉妒?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越聽越覺火起,恨不得立即沖進客棧中去打砸一番才好。

  但如今不少中了進士的人都已經得了官職,該去外地的便收拾包袱,拿上任書往外地去了,而留在應天做官的,也都有了自己的宅子,沒有宅子的還能蹭一蹭員工宿舍。

  這些舉子又上哪里找人去呢?

  眼看著他們便該離開應天了……

  如何能咽著這口氣,灰溜溜地離去呢?

  他們不忿地為自己辯駁,斥責那陸長亭:“他得了一甲,乃是徒有虛名——”

  然而話還沒說完,店中小二便抽走了他的碗碟:“今日便不做你等的生意了,快快走吧!瞧你們也是讀書人的模樣,怎麼還在此抹黑狀元公呢?快走快走!”小二極為不耐地催促道。

  舉子們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頓時面色發白。

  不遠處也有一桌舉子,同為未能中進士的。其中邊有人當即笑道:“我們雖然未能中得進士,但我們卻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究竟何等本事。沒中,那便是自己學識不精,怎能怪人家頭名使了手段呢?這便是,摔了一跤還怪地不平!哈哈哈哈……”

  那桌其餘舉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邊的舉子們哪里不知這是在嘲笑他們,當即臉上漲成了豬肝色,卻都說不出半句為自己辯駁的話來。

  “若是換了我見著這等寡廉鮮恥之輩,定然是忍不住要斥責批判的!這等人,哪能與我們同稱為讀書人呢?”

  “正是,正是!”

  “你們可知道如今那陸公子做了什麼?”

  “什麼?”

  “六科給事中,天子近臣啊!”

  “著實優秀啊,實令我等羞愧啊……”

  “哈哈,過上兩年再赴應天便是!”

  這桌舉子面色更加難看,就跟打翻了七彩染缸似的,他們再也坐不下去了,尤其當周圍其餘客人還朝他們投來目光時,他們便覺得那些都是嘲笑……

  他們匆忙起身,趕緊往門外撤了出去,連帶翻了凳子都顧不上了。

  當日,這些人便從應天府中消失了。

  陸長亭當時正在參觀自己的新宅子,三子說門外來了個人。陸長亭出去一瞧,來的乃是東宮的人,那人盈盈笑道:“陸公子,主子讓小人來向陸公子傳達一消息。”

  “什麼?”

  只見那人微微湊上前來,陸長亭便從他口中得知了那些舉子從應天灰溜溜地離開了。

  陸長亭有些想笑,還當他們有如何“傲骨”呢,這便受不住了?不過也幸而這些人跑得快,若是再胡攪蠻纏下去,他們想要這樣輕鬆地離開應天,怕是就難了。

  這些攪亂的一走,陸長亭便也輕鬆了不少。

  很快,他就開始了自己正式的上班生涯。

  六科乃是個完全獨立起來的機構,加上職權極大,想像中的職場問題並沒有降落到陸長亭的頭上。能在六科當差的,有年近花甲者,有年近不惑者,而其中年輕的也不過正當而立之年。陸長亭的出現,便是為沉悶而刻板的機構裏帶來了一股清流。

  陸長亭便頂著眾人驚詫的目光,踏入了兵科。

  “是個清俊後生!”六科中的前輩瞧了瞧他,出聲誇道。

  陸長亭淡淡一笑,不諂媚,也不怯弱,顯得比他這個年紀要更見穩重得多。

  六科前輩似乎很是欣賞他這副姿態,臉上紛紛擠出了笑容來。

  有他們有意照拂,陸長亭很快就適應了兵科。

  到出了六科,見到別的官員大臣,也紛紛對自己露出笑容來,陸長亭才陡然反應過來,恐怕這些人早已聽說過自己的名字了。之所以待自己如此溫和,多半是根據洪武帝對自己的態度而決定下來的。

  背靠大山好行事啊!

  陸長亭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這種優待。

————

  洪武二十一年,洪武帝裁撤了錦衣衛,將刑具紛紛銷毀,案件全部移交給了刑部。這比陸長亭記憶中似乎推遲了一年。這是洪武帝為兒子鋪路,開始做的另一手準備。

  陸長亭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姓張的。

  錦衣衛裁撤以後,不知他又去往何方了。

  當年他還想著,能讓錦衣衛欠了自己是件好事,誰知道他才剛到應天,錦衣衛便被裁撤了,這個時間卡得真是叫人無奈。

  陸長亭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快了啊……

  歷史上朱標於洪武二十五年病逝,……而朱樉會於洪武二十八年病逝。陸長亭輕歎了一口氣。朱標他是攔不住了,但還有個朱樉呢。

  ……

  天色漸沉,陸長亭往宅子的方向緩步走去,身邊還跟了三子和瀟瀟二人。之所以他會回得這樣晚,是因為朱標又將他叫到了東宮。

  這幾日都是如此。

  朱標始終放心不下朱允炆的身體,便日日都要將陸長亭喚去,讓他給朱允炆瞧一瞧,一來二去,朱允炆在他跟前倒是又恢復了自在的模樣。

  如此一來,每日歸家的時候便晚了許多。

  陸長亭抬手揉了揉臂膀,六科權力大,但事務也多,他連鍛煉一下筋骨的時間都沒了。明朝的公務員真是苦到令人髮指啊!

  若是等朱棣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定然要出言建議,讓朱棣改一改這工作制度!

  為國家工作的公務員福利若是過於低下,誰還有激.情工作啊?不能個個都用愛發電啊!

  一邊腹誹著,陸長亭便走到了宅子門外。

  紀紫藍和紀韻在門外打著轉兒,看上去似乎有些焦灼。陸長亭仔細看了看,門外似乎還站了幾人,其中一人身影瞧上去還頗有些眼熟。

  陸長亭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

  “二哥?”

  站在中間的男子穿著緋色袍子,面容英俊,可不正是朱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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