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考

　　“准考證帶了嗎？”

　　“帶了。”

　　“黑色水性筆、2B鉛筆、尺子圓規還有啥……計算器！”

　　“帶了都帶了，”許夢言拉住檢查四次開始第五次翻文具袋的杜羅潔，“阿潔你檢查好幾次了，沒有漏東西。”

　　“哈哈哈哈，”張黛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阿潔你是有考前綜合症嗎？”

　　“我……我好緊張。”

　　“別怕，你之前努力了那麼久肯定有效果的不是嗎？”許夢言說，“中考可比我們平時月考期中考簡單多了。”

　　“是啊，你最後幾次模擬考不是考得很好嘛？”

　　“我媽媽……叫我一定要考明成，”杜羅潔歎了口氣，她的成績她自己清楚，直升一中高中部是沒問題的，明成中學的話，她心裡還真沒個底。

　　看著兩個完全不像馬上參加中考，淡定地跟沒事的人一樣的好友，她忍不住問：“言言、呆呆，你們高中想去哪裡？”

　　“我的話，無所謂的。不過言言應該會去明成，那我就考明成中學附近的二中或者德中吧，”即便是再沒心沒肺的樂天派，她一想到高中要分開，還是會不捨和難過，“這樣好歹偶爾能一起出來玩。”

　　“那蠻好的，二中和德中分數線都不高，但是學校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被邊上的明成壓得太緊才沒有那麼多人報考，”許夢言見杜羅潔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也放心了一些，“阿潔別擔心，我覺得以你的成績，考上明成的希望很大。而且你家在明成附近吧？應該可以加5分左右。”

　　想到那額外加的五分，杜羅潔也稍微有了些底氣。

　　5班大多數學生考場都在一中高中部，許夢言到了考場才發現，坐在她後面的是程息則。

　　拜張黛所賜，她已經對程息則這張臉記憶深刻了……

　　第一場考語文，和記憶中一樣，作文題目是《此刻，我_____》。

　　這學期頻繁找蔣老師搶救寫作水平的效果終於出來了，許夢言聽從蔣老師的建議，非常保守的選擇了生活中一件記憶深刻的小事，用真實樸素的敘事文，非常有條理的描述。最後一段點題再帶出文章中心，剛好800字。

　　原本她是准備從網上東拼西湊一篇背下來的，但是發現自己寫出來的感覺，好像也不差。

　　語文一考完，她就覺得中考差不多已經結束了，後面幾科不出意外都難不倒她。

　　只是世事難料，數學考試開場前，還真發生了意外。

　　許夢言前面坐著的男生比較胖，他起身的動靜也大。開考前許夢言和其他人一樣把數學考試要用到的尺子圓規計算器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結果前面男生剛好從廁所回來，坐下的時候幅度過大，椅子猛地把她桌子頂了一下，她的計算器砸在了地上。

　　許夢言趕緊撿起來，但計算器屏幕黑了，怎麼按都沒有反應。

　　前面的男生見狀一慌，深怕許夢言追究責任，推脫說：“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計算器自己長了腿麼？”

　　這事的確是個意外，但如果男生好好認錯而不是推卸責任，她也願意大事化小。說實話，以她的計算速度，也不是非用計算器不可。

　　“你，你幹嘛不把計算器放抽屜？”

　　男生還要狡辯許夢言也是被氣笑了，她直接舉手找監考老師。

　　“老師，我的計算器被他弄壞了。”

　　監考老師聞言趕緊從講台上下來，接過許夢言的計算器一看，果然已經壞了，她問道：“怎麼回事？”

　　“不關我的事啊！”前排的男生見她把監考老師叫過來，一時又急又怕，就有些慌不擇言，“是她自己摔掉的！”

　　見他倆爭執，監考老師不明所以，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

　　許夢言冷笑一聲，正要開口，身後卻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老師，我看到是前面這位男同學坐下來的時候，椅子頂到了這位同學的桌子，她的計算器才摔壞。”

　　程息則說完，瞥了一眼許夢言，然後繼續對監考老師說道，“而且這位男同學不肯道歉。”

　　監考老師是一中高中部的老師，她看程息則和許夢言穿著一中的校服，自然更偏向自己學校的學生，再加上這個男生說話緊張張，聽了程息則說的都不敢還嘴。她下意識已經更願意相信程息則和許夢言的說法。

　　“我，我不是故意的！”男生小聲辯解。

　　“你是哪個學校的？不管你有意無意，把人家的計算器摔壞了，道歉都不肯，你們老師怎麼教你的？”

　　頂著監考老師的壓力，許夢言前面的男生只能跟她道歉，然而道歉也沒辦法解決計算器已經壞掉的事實。

　　“還有五分鐘，開考後你先寫，老師去找辦公室看看能不能幫你借一個，”監考老師安慰許夢言，“不要讓這件事影響你的狀態。”

　　許夢言正想說自己沒有計算器也沒多大關系，就聽程息則說，“我還有一個備用的計算器，只不過反應比較慢，同學你可以先拿去用。”

　　監考老師趕緊說，“有總比沒有好，以防萬一，先拿著吧。”

　　兩人都這麼說了，許夢言也只好把話憋回肚子裡，她拿著程息則遞來的計算器，沖他笑了笑：“謝謝。”

　　這一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考試過程相安無事。監考老師沒有找到計算器，考試進行一半的時候，她特地到許夢言身邊看她的進度，擔心計算器反應慢會讓她來不及答題。卻看她早就將答題紙寫的滿滿的，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她便在邊上多站了一會兒，發現許夢言連壓軸題都寫的完完整整，思路清晰運算步驟工整，不禁對她另眼相看。

　　考完試許夢言把計算器還給程息則並且再次表達了謝意，後者沒有多言，只對她笑了笑。

　　離開考場，學校外面陪考的許宏趕緊上去，他見女兒沒有像之前那些考生一樣，露出沮喪或者開心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正常發揮，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考得怎麼樣？”

　　“還不錯~”許夢言坐在自家車子裡，扣上安全帶，“爸爸你明天不用來接我也可以，聽說路上堵，我坐公車回家和坐你的車回家都一樣。”

　　“那怎麼一樣？”許宏不贊同道，“你看校門口多少學生家長？坐公車還不擠死？”

　　“沒關系啊，擠點兒也不會少塊肉。”

　　“不行！天那麼熱，萬一你中暑了怎麼辦？”許宏指著一中校門口的公交車站，埋怨說，“你們這的公交車站這麼小，我看好多學生都在太陽下曬。”

　　許夢言順著她的手指看向窗外，果然看到小小的公交車站擠滿了不少學生家長。許多人臉上掛著汗，被天氣熱得通紅。想了想，她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讓父上大人接好了……

　　江慧特地做了一些清淡的菜。她前幾天就打電話問了她有經驗的朋友，人家去年兒子剛中考完，告訴她考試這兩天不能吃太油膩太補的東西。所以午飯她做的都是清淡爽口，消暑好消化的飯菜。

　　原本許夢言回家她還不敢問她考得如何，但是看女兒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淡定模樣，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唔，還湊合吧？”許夢言含著一塊拍黃瓜說道。

　　江慧被逗笑了，“你這孩子，還湊合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我覺得，應該還不錯吧。”

　　事實證明，她考得不是還不錯，是非常好。

　　幾天後教育局開通電話查分，許夢言拿著電話，又看看沙發上假裝看電視，卻用眼睛余光不停地往她這邊偷瞄的父母，索性開了免提。

　　“考生許夢言，考號3231￥%……￥，中考成績，語文：126，數學：150，物理與化學：150，英語：150，歷史：A級，體育30分。總分606，全市排名101名，報考學校：第一志願明成中學，成功錄取……”

　　看著沙發上父母嘴巴都快裂到耳根的笑容，她突然覺得偶爾開個掛似乎也挺不錯的。

　　過了兩天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教室裡坐著不少人，中考結束，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和身邊的人說這話，看來他們班考得比較理想。

　　夏妙穿了一件淺粉色的無袖木耳邊襯衫和短裙，配上她臉上的燦爛笑容，整個人青春洋溢。她看到許夢言進來，趕緊拉住她，“喲你總算把校服換下來啦，咱班榜眼。”

　　許夢言今天穿著寬松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雖然和平時一樣不怎麼引人注目，但是眼尖的夏妙還是發現了。

　　“別別，這稱呼我可消受不起，”她只是5班排名第二，在全市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你還是留著對謝星望說吧，據說他是中考狀元？”

　　“外面還沒公布出來，不過他總分627，這都當不了狀元那也是沒誰了。”

　　“看來你也考得不錯啊。”

　　夏妙是舞蹈特招考試第一名，考明成中學雖然不像其他學校那樣直接進，但是錄取分數線還是低了不少。她看夏妙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忍不住打趣。

　　“那是自然！低了二十分我要是還考不進去，那也是不用活了。”夏妙在她面前也不介意得瑟一點，“物化我考得差了，才135，好在我語文超常發揮考了142，比我的數學還要高。”

　　今年明成的錄取分數是597，特招生577。夏妙總分580分，差3分就要和明成中學失之交臂，不過再怎麼說也被錄取了，夏妙自然高興。

　　過了一會兒老驢進來，臉上難得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他們班考得很好，光是考上明成中學的就有6個人，除了夏妙、許夢言和謝星望之外，劉嬋、吳謙和陳瑾也考上了明成中學。另外還有17個人達到了直升一中高中部的分數線。

　　看老驢笑成菊花的褶子臉，她心想估計獎金不會少。

　　不過遺憾的是杜羅潔沒有考上明成中學，張黛和許夢言去安慰她。她坐在位子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們不用安慰我了，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好到了自費的分數線，”她無奈地說，“雖然我媽媽不太高興，但至少還是能上的。”

　　明成高中自費分數線低了錄取分數5分，如果學生願意出5萬塊錢，還是可以自費上的。

　　“那挺好的啊，”張黛覺得能考上自費線也很厲害，“要是在我家，我媽估計要敲鑼打鼓擺桌請客了。”

　　“你考上二中你不是說你媽媽照樣要請我們吃飯嗎？”許夢言笑道。

　　“那可不一樣，我媽媽說只請我的好朋友！”

　　杜羅潔也釋懷了，“能上明成中學，我已經很開心了。說實話，知道成績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

　　“我也是！”

　　“大家都一樣的啦，”許夢言一手拉住一個好友，“好啦，快去班長說的那家飯店吃散伙飯吧！”

　　“什麼散伙飯啊那麼難聽！我才不要和你們散伙！明明是慶功宴！”

　　“好好好，你說什麼是什麼……”

　　再見了，可愛的一中，可愛的小伙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