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紈絝

　　「趙小姐的血崩症有所緩和，想來也有按時服用。日後再慢慢調經養血，切記不可再食寒涼之物，貪涼的後果就如同那日一樣。」

　　趙嫣頓時紅了臉，「是，以後再也不敢了。」

　　洛青璃也不是要斥責她，「未婚女子多多少少都會有婦科病，月經不調，崩漏下血，或者是別的大大小小的毛病，趙小姐不用覺得害羞，是人都會生病，何況我還是女子，在我面前不用太過拘謹，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洛大夫說的是，只是閨中女子又如何能請郎中來診治？也就只能自己忍著了。」

　　「別說是女子，即便是太太夫人，誰又能沒點小病小痛的，那是因為之前沒有女大夫。」

　　洛青璃替趙嫣治病也有一段時日了，倆人從一開始的陌生到如今的熟稔，趙嫣多少也了解洛青璃的性子，不是那些扭捏的閨中小姐，不然又何以會習醫治病？

　　「也幸得洛大夫，不然我可就真的要熬一輩子了。」

　　青璃慢慢收斂了笑容，她也不想嚇唬趙嫣，只是有些話不得不提醒她。

　　「趙姑娘，恕我直言，你是見過病情較為嚴重的，其他的都只是月經不調，你卻是崩漏下血不止，如果不好生養著，氣血不足，輕則導致日後生養的孩子先天病弱，重則……」

　　趙夫人掀了簾子走進來，一臉焦急的神色，「洛大夫，否則會怎樣？」

　　「否則將會直接導致不能生養。」

　　母女倆臉色大變。

　　雖然對待字閨中的女子說這樣的話不太妥當，但是洛青璃還是要把話說清楚，以免趙小姐又忍不住貪涼胡亂吃東西。

　　從之前的每日一針，到如今隔三差五的一次施診，青璃將銀針收了回來。

　　「趙小姐體質偏熱，內分泌失調才會導致臉上長痘，除了外用還要兼顧內服，藥方我稍作了修改，日後只要每日服一次，連續服用半年，疾病就能徹底根除。」

　　趙夫人大喜，可心裡還是記掛著剛才洛青璃說的那句話。

　　青璃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意圖，「趙夫人請放心，小姐的病慢慢會好的，不用多慮。」

　　除了藥方，她還留下一個食療方子，「三七粉配合著大棗和粳米一起熬粥，最後配上冰糖，每日分兩次服用，對調理小姐的身子很有幫助。」

　　趙夫人看到女兒的氣色果然比之前好上許多，不再是蒼白如雪，對洛青璃是各種感激，由衷佩服她的醫術。

　　「洛大夫，老身真不知該如何謝你才好。老爺有個同僚的夫人身子一直不舒服，請了許多郎中看了都不見效，我就跟她引薦了洛大夫，不知洛大夫明日是否得空？」

　　洛青璃求之不得，「有勞趙夫人，青璃感激不盡。」

　　無論在哪個時代，醫生都是靠名聲混飯吃，只要打響了名氣，就不怕沒有人上門看病。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際遇。

　　洛夫人大大方方的賞了她二十兩診金，對於普通的大夫來說已經算是天價了。

　　洛青璃也不客氣，以她的水平，這點診金還算是少的了。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洛青璃每天都要出診，來請她過府治病的都是官家夫人和小姐，雖然不是什麼高官貴人，不過她的名氣也漸漸被傳開了。

　　許多人都知道帽兒胡同的千金堂來了位了醫術高明的女大夫。

　　對於這樣的情況，白元朗自然是樂見其成。妹妹沒有別的喜愛，就喜歡鑽研醫書和治病，每次她認真替病患診治，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妹妹，你今天又要去看病？」

　　青璃拎著藥箱，「嗯，要去給陳夫人複診。」

　　白元朗有點擔心，最近來找妹妹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上門來的大多數都是男人，開藥鋪自然不能將患者拒在門外，只是這樣下去，他害怕遲早會出事。

　　「不如以後讓含笑跟著你出門吧，我不太放心。」

　　「沒事，她們都會派馬車來接我，元朗哥我先走了。」

　　今天的陳夫人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洛青璃也不想多問，盡責的施針拿了診金就走人，陳夫人也忘了讓人送她。

　　其實陳府距離千金堂也不是很遠，只是京城的路錯綜複雜，她站在陳府門口，有點懵。

　　雖然她不是路痴，但是對於認路一向不太在行，千金堂到陳府好像要經過三條街還是四個胡同來著？

　　她扶額，還真的是記不清了。這兒又不像現代的城市那樣有路牌和平面圖，太陽穴隱隱作痛。元朗哥，你的烏鴉嘴還真靈。

　　就在她憑著記憶往前走的時候，正拐進一個小巷時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三個流裡流氣的痞子。

　　「喲，這是誰家的姑娘？長得可真夠水靈標緻的，這臉蛋嘖嘖，很不錯。」

　　洛青璃冷冷掃了他們一眼，「讓開，好狗不擋路！」

　　「大，大哥，她她她，她竟然罵你是狗！」

　　「閉嘴，你這死腦筋，竟然詛咒你大哥。」

　　「不，不是啊，她是真的這麼說，大哥，你說呢？」

　　一身藍色衣服的男子重重敲了那口吃的男人一記，「大哥怎麼會是狗，你這傻子。」

　　流氓頭目穿著雲紋錦衣，腰間掛著香囊和玉墜，頭束白玉冠，看樣子應該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只是他那雙狗眼大喇喇的盯著洛青璃的臉，讓她厭惡到了極點。

　　就是身份不尋常，她才會更加不喜，這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竟然當眾調戲良家子，當真沒品。

　　「你們兩個夠了，一邊待著去。小美人，你這是要去哪兒？不如小爺送你一程可好？」

　　洛青璃笑了笑，送她一程？她可以送他一針！

　　男子頓時被迷得神魂顛倒腦，「真好看，比起銷金窟那些風塵女子不知要美上多少。」

　　「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其實她也只是虛張聲勢，現在沒人救她，只能自救。

　　「小美人，你要是不跟爺走，今天就不讓你過去。」

　　「真是笑話！你算哪根蔥？竟然也敢覬覦本姑娘。滾開！」

　　這幾個人莫非是認為她只是尋常的老百姓，所以仗勢欺人，恃強凌弱？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

　　「小娘子，本公子乃蘇院判之嫡子，要是跟了小爺，以後你就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青璃回想了下，蘇院判？那不就是太醫院的官？哈，真巧，原來他竟然是蘇夫人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之前在晉王府的宴席上，蘇夫人對她似乎就有點熱情，她只不過是一介孤女，如何能讓蘇夫人高看兩眼？而那若有若無的試探，原來就是為她那個紈絝兒子。

　　真是冤家路窄，無巧不成書。

　　「姓蘇的，奉勸你現在最好給我賠禮道歉，否則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蘇煜哈哈大笑，不管不顧的攔著她不讓她離開，摺扇輕輕挑起她的下顎，大言不慚，「小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如就從了小爺，小爺不跟你計較。想要我賠禮？沒門！」

　　「是嗎？那就打到你連門牙都沒有。」一道清脆的嬌喝聲傳來，一記犀利的鞭子就打在蘇煜身上，疼得跳腳，齜牙咧嘴。

　　蕭玲瓏伸手敏捷利落，三下兩下就將這三個人都打趴了。

　　蘇煜雖說是紈絝子弟，可整日浸淫在酒色當中，身子早已被掏空，哪裡是蕭玲瓏的對手？

　　「你，你個潑婦！」蘇煜背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辱罵本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蕭玲瓏一腳狠狠踩著蘇煜的手。

　　「老子管你是誰，你憑什麼多管閒事？我教訓我的第八房小妾你管得著嗎？」

　　蕭玲瓏冷笑，「就你這個噁心吧唧的樣子，青璃姐姐會看上你？別臭美了！」

　　洛青璃看到蕭玲瓏很是驚喜，「玲瓏，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玲瓏一身紅色的勁裝，巾幗不讓鬚眉的氣質，手上還拿著鞭子，看上去爽利兇悍。

　　「青璃姐姐，肯定是老天刻意安排我來救你的，這個混蛋竟然敢調戲你，看我不把他給廢了。」

　　「還真是多虧你，不然我也逃不脫。」

　　「何必跟我客氣？這樣的人就應該要好好教訓。你們兩個，扒光他們的衣服吊在城門口三天三夜，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作惡多端，本姑娘最討厭王八蛋！」

　　噶？吊三天三夜？如今天氣正逢夏季，烈日當空，別說三天了，一天都能把人曬成肉乾。

　　「姑奶奶，小的再也不敢了，您饒了小的吧。」蘇煜這會兒是真的怕了，連連求饒。

　　「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動手！」

　　跟著她的那兩個丫鬟一看就是會武功的，輕輕巧巧就將蘇煜架起來。

　　洛青璃不想把事情鬧大，「算了玲瓏，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我又沒有受傷。」

　　「等你受傷的時候就已經晚了。」蕭玲瓏叉腰，「你給我聽著，今天看在璃姐姐的份上就先饒你不死，但是三十大板跑不掉，要是有異議就去武威侯府找本姑娘。」

　　蘇煜的臉色頓時刷白，武威侯？

　　終於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人，他現在是悔的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