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察覺

　　洛青璃將寫好的信箋放在木匣裡，然後鎖了起來，將小巧玲瓏的鑰匙交到素琴手裡。

　　「這匣子，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就交給你主子，這是鑰匙。」

　　素琴鄭重的將鑰匙收了起來，卻狐疑她的舉動，「姑娘，您這是？」

　　「其他的都不要問，你只要記得，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便將東西給他。」

　　素琴想起這陣子她的異常舉動，頓時心驚肉跳的，「姑娘，奴婢愚昧。」

　　洛青璃輕笑，「好了，不該問的就別問，你先下去吧。」

　　素琴雖然滿腹疑慮，可到底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洛青璃將匣子鎖在了大箱子，自己保管鑰匙，她知道素琴這丫頭很聰明，就擔心她會提前將匣子拿走。

　　她如今還不想讓上官無痕知道，除了不知該如何面對，也不想讓他擔心。

　　也許，她還能找到解決之法，雖然很渺茫。

　　當日稍晚，墨染來訪，將上官無痕飛鴿傳書的信箋拿給她。

　　青璃看了一眼心虛的素琴，就知道是她做的好事。

　　「殿下不日就要回京，讓姑娘莫要擔心，安心養好身子是正經。」

　　墨染將上官無痕交代的話轉達給她，洛青璃點頭表示知道了。

　　「洛姑娘的神色不大好，可是身子骨尚未好全？」

　　青璃搖頭，「無妨，天氣太悶熱，有點難受罷了。」

　　墨染看她神色如常，心裡的疑惑頓時打消了，可想到素琴說的話，又不由得仔細去端詳。

　　洛青璃知道他在看什麼，也由著他去，神色如常，不見一絲異樣。

　　她知道墨染很聰明，只能不動聲色，免得他看出了端倪。

　　不過幸好墨染並沒有多加停留，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臨走之前吩咐了素雪素琴好好照顧她。

　　青璃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去，她也明白，事情總會有拆穿的一天，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三日後，墨染帶了一個消息來找她，千雲瑛的事情終於有了很大的進展。

　　天下第一閣的人在南疆找到了一個專門做人皮面具的道士，此人有些本事，易容術爐火純青，他做的人皮面具能和人的面容接近百分百的相似。

　　墨染的人已經將這個道士抓了起來，嚴刑拷打之下，他終於說出了真相。

　　洛青璃聽著墨染的敘述，竟然沒有絲毫的喜悅，總覺得好像是在聽一個極為普通尋常的故事。

　　墨染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的，「殿下讓我先將那道士關押起來，他可是最關鍵的證人。」

　　「嗯，先關著，等無痕回來了再處置就是。」

　　「洛姑娘不打算去見一見那道士？」

　　青璃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我為何要去見他？」

　　「人皮面具如此高深的東西，這個道士肯定給千雲瑛練了許多丹藥，才會讓她看上去很年輕。」

　　青璃怔了怔，他好像說的也很有道理，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思去管這個道士的事。

　　「額，過陣子吧，我最近身子不太舒服，反正關著他，他又跑不了。」

　　墨染心想也是，只要將那道士看守牢固，就算他插翅也難飛。

　　「還有，這是殿下交代屬下給姑娘的。」

　　他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扁長的盒子。

　　她打開來看，竟然是一枚質地潤滑的和田玉，上頭雕琢著花紋，不過雕工有些粗糙，卻不影響美觀。

　　「這是？」

　　「是殿下在閒暇之時雕琢的，殿下知道姑娘擔心他，故而托人送了回來，以聊表慰藉。」

　　「有勞了。」洛青璃本想喊出他的名字，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墨染笑了笑，「殿下記掛著姑娘，讓屬下隔三差五到洛府來瞧瞧，姑娘不要覺得在下唐突才是。」

　　「怎麼會？我歡迎都來不及呢。」

　　墨染的任務已經完成，作揖告辭。

　　青璃不得不開口，「素雪，替我送客。」

　　站在她身後的素琴臉色一僵，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一樣的光芒。

　　墨染似乎也注意到了，不由得心生疑惑。

　　青璃抱著盒子站了起來，知道自己肯定又出了差錯，不由得落荒而逃。

　　就是擔心出了亂子，她如今極少喚她們的名字，可沒想到還是露餡了。

　　「可能是姑娘心神不寧，墨大人，這邊請。」

　　墨染之前就聽素琴說起洛青璃最近的狀況，剛才也是出於試探，好像也沒看出什麼破綻。

　　「這情況持續多久了？她會經常認錯你和素雪嗎？」

　　「之前從未有過，倒是最近有幾次，姑娘總是把我和素雪認錯。」

　　墨染看著洛青璃剛才消失的方向，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他低聲吩咐素琴，兩人合計了一番。

　　素琴是懷著愧疚去試探的，總覺得這樣做會將姑娘處於極為難堪的處境，可若是不探明情況，別說她心裡不踏實，殿下定然也會擔憂。

　　「姑娘，奴婢幫您梳個百合髻如何？配上殿下給您雕的那支髮釵。」

　　「隨便。」青璃如今對這些都不在意。

　　「素琴姐姐也不知去哪裡了，一整日都沒看到人，等她回來，姑娘可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才是。」

　　青璃想事情想得入神，一時放鬆了警惕，隨意應了一句，「隨她去吧。」

　　素琴抓著梳篦的手一頓，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墜落。

　　她吸了一口氣，想起照墨染交代她的話，裝作不經意的道，「姑娘上次給殿下編織的劍穗好特別，不知是跟誰學的？奴婢也想學。」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教你。」

　　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素琴機警起來，以為是她察覺了，可等了半晌都沒見洛青璃有任何回應。

　　她大著膽子，「姑娘，奴婢和素琴姐姐長得很相似麼？」

　　青璃從鏡子中看了她一眼，「不像。」

　　「下次初七再說我跟素琴姐姐想像，奴婢就跟他翻臉。」

　　「初七？」她皺眉，怎麼想不起這個人？

　　「就是下午到府上來的那個。」

　　「那個不是墨染嗎？」

　　素琴心一喜，「姑娘記錯了吧，墨大人跟著殿下去江南了。」

　　青璃揉揉眉心，「最近精神不太好，記錯了。」

　　此時素琴的臉色已經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