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賞賜

　　突然的咳嗽聲驚醒了她，青璃抬眸，看到了坐在她面前，一身雪白袍子裝扮的妖豔美男。

　　「墨染？你怎麼在這兒？」

　　男子眉目如畫，身上雪白的袍子襯托出挺拔修長的身材，美麗非凡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上的車？她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是她警惕性太低，還是墨染的武功太高強？若是後者，也太讓人驚悚了。

　　聲音清冽如泉，「竟然還記得墨某，真是好記性，洛大夫。」

　　洛青璃苦笑，「看來我的名聲還真的不太好，竟然連剛回京的墨大人都聽說了。」

　　「非也，姑娘聲名大噪，又何以說是名聲不好？」

　　「有個詞大人不是知道嗎？臭名昭著。古往今來，好事傳百里，壞事傳千里。朝代歷史上，貪官佞臣更是出名。」

　　墨染那雙妖嬈的鳳眸微微上挑，璀璨如星辰，淡色的薄唇微微彎了起來，「好些時日不見，姑娘依舊伶牙俐齒。」

　　他可是親自討教過的，當時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彼此彼此，墨大人的臉皮也是越發的厚了。」

　　墨染臉色平靜，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姑娘說話真有意思。」

　　他順勢靠在了馬車壁沿，鳳眸微微一瞇，視線直直的落在她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眸上。

　　這樣一個玲瓏的女子，真的有可能是那樣的人嗎？

　　不知為何，他不希望她是。或許潛意識認為，洛青璃跟她很像。同樣的古靈精怪，但心地善良。

　　「墨大人，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這麼著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墨染是睿王的得力手下，剛才在侯府遇到了睿王，轉眼墨染就跟了出來，他到底在打的什麼算盤？

　　「姑娘似乎頗得白御醫的疼愛，醫術高明，不知師承何處？」

　　看似隨意的詢問，可墨染的目光卻銳利無比，仿佛能穿透她，看到她內心的想法。

　　洛青璃眼珠子動了動，心裡的想法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墨大人真是幽默，我自然是師承白御醫，他是我師父，我是他弟子。」

　　墨染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衣袖邊上的刺繡花紋，動作有一下沒一下，似乎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白御醫深得皇上器重沒錯，可在太醫院裡，擅長疑難雜症的，可是孫太醫。」

　　洛青璃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目光直直的和他對視。

　　「墨大人有話但說無妨，有什麼需要青璃幫忙的，儘管說。」

　　「姑娘在去白府之前，就已經習了醫術。」

　　「沒錯，你也親眼見過的，我還幫你縫合了傷口。」

　　墨染嘴角抽了抽，這個他當然知道，手臂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好了，可卻留下了淡淡的疤痕，或許是一開始就介意，現在怎麼看都能看出蜈蚣的痕跡來。

　　「姑娘是聰明人，明人不說暗話，墨某就直說了，七色花毒，姑娘如何得知？雪蟾丸又何以是解毒良藥？而雪蟾丸，姑娘又是聽誰說的？」

　　洛青璃一臉古怪。

　　墨染端坐在她對面，馬車有點小，一個人倒還好，如今是兩個人，就顯得有點兒擠。

　　他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不再是像剛才那樣試探著問，而是直截了當的丟了過來。

　　「姑娘為何如此看著墨某？」

　　她沉默好一會兒，柳眉微微往上挑，嘴角還帶著戲謔的笑，「墨大人如此緊張慎重，小侯爺對墨大人來說，應該非比尋常吧？」

　　墨染一臉黑線，頭頂飛過一排烏鴉，看著洛青璃的眼神就帶著幾分憤怒。

　　可即便如此，卻依舊不損他柔美的外貌。

　　嘖嘖，就連生氣都這麼美，跟之前中毒頗深的小侯爺一樣，都是妖孽般的人物。

　　不過說實在的，他們倆還真的挺配的，只是誰是攻誰是受，好像墨染會強一些，畢竟他武功高強。可是小侯爺也不弱啊，洛青璃已經忍不住YY了一下。

　　「姑娘莫要誤會，我跟小侯爺沒有絲毫關係，在下沒有斷袖的嗜好。」

　　「我有說你有那個嗜好嗎？這麼著急著澄清，不會真的有點那個什麼吧？」

　　「咳，洛姑娘，咱們說正事，你能嚴肅點嗎？」

　　洛青璃頷首，果然收斂了笑容，「墨大人問的幾個問題，其實我都有跟蕭夫人說過，你何不去詢問她？」

　　墨染打開手中的摺扇輕輕搖了幾下，「洛姑娘，咱們也算有緣，之前你衝撞了王爺，他沒有對你怎麼樣，還把你帶回了京城，你怎麼的也得表現一點誠意吧？」

　　青璃笑了笑，「我不是幫你包紮傷口了嗎？要不是我，你的手臂估計早就廢了。再說，是睿王同意帶我進京的，這好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墨染被噎了一下，半晌都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咬牙切齒，詢問無果，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青璃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隨後慢慢收斂了笑容。

　　睿王派墨染來試探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睿王府書房，睿王皺眉看著墨染，聽了他的稟報，聲音清冷，「這麼說來，沒有問出有用的話？」

　　墨染暗暗捏了一把汗，洛青璃太精明的，肯定知道他別有目的，跟他打太極就是不肯透露半句。

　　虧他之前還自以為跟她關係挺好，他們倆挺熟的，可她還是心存戒備。

　　「屬下無能。」

　　睿王冷淡的面容在燭光的搖曳下顯得有點兒陰沉，聲音淡淡的，「她要是肯對你說，我還高估了她。」

　　「殿下是懷疑她……」

　　睿王將蕭夫人說的話回想了一遍。

　　「洛青璃的身份務必給我查出來。」

　　墨染為了將功補過，這件事自然就攬在身上，「屬下一定會給殿下滿意的答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了，殿下，昨日洛青璃被帶去了順天府，在牢裡關了一個晚上，罪名是謀害小侯爺。蕭夫人為她辯解，最後小王爺及時出現，洛青璃才得以脫身。」

　　他詳細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這是手下的人打聽回來的。

　　睿王眼前突然浮現洛青璃那張如六月荷花的臉頰。

　　難怪今日回京，在順天府衙門前看到了她。

　　「你有什麼看法？」

　　睿王平日裡也經常詢問墨染的意見，雖然墨染是他的屬下，可他們卻更似朋友。

　　墨染搖頭，「不好說。屬下總覺得洛姑娘神神秘秘的，她的身份還是個謎。可她若是跟皇宮裡頭那位有關，是不可能被栽贓陷害的吧？總不會自己害自己。」

　　握著茶杯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何況她給我的感覺，不太像是窮凶極惡之徒。」

　　那個姑娘眼睛透亮，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不太可能是細作。

　　「你又知道了？」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他卻感覺到睿王殿下似乎生氣了。

　　蕭寒逸一清醒過來，洛青璃的嫌疑終於洗清了。

　　那些之前懷疑過她的人，如今都不得不服氣，別人沒有本事，洛青璃卻是有的，不然也不會將小侯爺治好，他身上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

　　她的名聲頓時又在京城掀起了一個高潮。

　　最重要的是，皇宮竟然送來了賞賜。

　　撇開蕭夫人的貴重的謝禮不說，皇帝和皇后各自給洛青璃賞賜，治好了蕭寒逸是大功一件。

　　以皇帝對武威侯的重視寵愛程度，給醫治好蕭寒逸的洛青璃賞賜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可是皇后的態度就有點兒懸了。

　　她的賞賜自然是不能越過皇上的，皇上賞的是黃金百兩，白銀千兩，並有幾樣名貴的藥材。

　　皇后的卻不同，玫瑰晶並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步搖簪一支，鎏金水波紋鐲子一對，景泰藍鑲紅珊瑚耳墜一對，還有好幾樣宮裡盛行的絹花。

　　收到賞賜的洛青璃有點兒懵，心裡雖然嘀咕著，可還是恭恭敬敬的跪拜叩謝。

　　「洛大夫大喜，姑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事，這回救回了小侯爺的命，皇上高興啊。」

　　尖細的聲音讓洛青璃渾身起雞皮疙瘩，卻還是要賠著笑臉。

　　「奴才在這裡給白御醫道喜了，您有這樣的徒弟，以後可是大有前途啊。」

　　白谷子與他寒暄了幾句，封了賞銀，公公歡歡喜喜的走了。

　　聶氏是最高興的，笑得合不攏嘴，「璃兒，你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前我還擔心你受了牢獄之災會沾染了晦氣，現在看來倒是沒有影響。」

　　聶氏心裡是矛盾的，怕青璃出去招惹了麻煩，這次險些送了性命。可若是不出去闖，又怎能博得名聲？以後還如何選夫家？

　　這次皇后賞賜，那是天大的面子，無上的尊榮。

　　洛青璃笑了笑，心裡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伯父，您說皇后這是什麼意思？我跟她素未謀面，她賞賜我這麼多東西，每樣都很貴重，這說不過去啊。」

　　蕭寒逸和睿王是好兄弟，淑妃和皇后向來就是水火不容，蕭寒逸這回撿回了性命，她湊個什麼熱鬧？平白無故就給她賞賜，這也太詭異了。

　　白谷子同樣擔心，他臉上沒有笑容，「璃兒，看來有人另有打算。」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是福還是禍，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