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條站在窗台下苦等牧師的龍

　　4.

　　他們在清晨空無一人的祭壇下緊緊相擁。

　　教皇的聖象微垂著視線，金色的日光淌過喬伊赤裸的小腿。

　　龍的手正埋在人類濕熱的腿間抽插，輕微的水聲在空蕩蕩的大廳里清晰異常，喬伊紅著臉跨坐在凱撒腰間，白色的長袍半掛在肩頭，露出滿是吻痕的脖頸。

　　龍比在湖邊時溫柔多了，手指不斷擠開細窄的穴道，直到喬伊臉上的痛楚消失殆盡才扶著他的腰，將腫脹的性器送進人類的身體。

　　「凱撒……」喬伊微熱的指尖滑過龍的胸膛，然後挺起胸用溢出奶水的雙乳磨蹭凱撒的身體。

　　「我在這兒。」龍握住了人類酥軟的乳肉，一邊揉捏一邊挺腰衝撞，喬伊臉上浮現出既甜蜜又痛苦的情潮，湊到凱撒面前青澀地親了親龍的嘴角。

　　凱撒的心猛地抽緊，又柔軟地舒展開來。清澈的日光滑過喬伊的眉眼，讓他聖潔得猶如祭壇上刻畫的天使，可人類正坐在龍腰間將腫脹的性器吃進濕軟的小穴，劇烈的反差激起凱撒越來越強烈的慾望，龍托著喬伊濕熱的臀瓣瘋狂地頂弄，手指抵著軟軟的花核擠壓，人類很快就哭喊著仰起頭，在凱撒懷裡高潮，乳白色的精液流進他們交疊的腿根，溫溫熱熱地黏在紅腫的花穴邊。

　　「……凱撒……等等……」喬伊趴在龍肩頭有氣無力地說，「阿萊……阿萊一個人會害怕的。」

　　龍嘆了一口氣，抽出自己腫脹的欲根幫喬伊穿好白色的長袍，抱著他往臥室走，還未靠近房門，人類就掙脫了凱撒的懷抱。

　　小龍正在撓門。

　　「阿萊！」喬伊抱起幼龍，用自己的體溫溫暖阿萊冰涼的身子，「對不起，阿萊對不起。」

　　小龍用腦袋蹭了蹭喬伊的下巴，發現了人類身後的凱撒，立刻張牙舞爪地發起脾氣。

　　巨龍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阿萊被抱回了床上，卻不願意繼續睡，蹲在床邊虎視眈眈地瞪著凱撒，時不時用尾巴尖蹭蹭喬伊滿是紅痕的雙乳。

　　龍試著靠近自己的孩子，下巴立刻多出一道紅痕。

　　——走開。

　　幼龍還不會說話，但是凱撒聽得懂龍稚嫩的嘶吼。

　　「我是你的爸爸。」巨龍伸出一根手指，小龍立刻生氣地咬住了指尖。

　　——討厭。

　　凱撒的神情再次悲傷起來，阿萊吐出了他的手指，轉身爬到喬伊身邊，伸出柔軟的爪子捧住人類紅腫的乳粒，用小腦袋蹭了蹭乳尖。

　　——爸爸。

　　小龍只承認喬伊是自己的爸爸。

　　「阿萊……」凱撒失落地趴在床邊，托著下巴注視著幼龍。

　　——走開。阿萊扭頭對著巨龍細聲細氣地尖叫。

　　凱撒垂下視線，轉而去看喬伊。喬伊嘴角有一絲柔和的笑意，目光凝聚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也沒有看龍。

　　凱撒難過地注視著他們，過了一會兒身影化為暗影消散了。

　　「凱……」喬伊回過神，房間里卻只剩他與阿萊。

　　人類愣愣地坐在床上，覺得凱撒拋棄了自己與他們的孩子。

　　阿萊在喬伊胸前拱來拱去，因為巨龍的離開而愉悅地喝奶，而喬伊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抱著小龍揉了揉孩子的尾巴尖，然後抱起阿萊走出了房門。

　　教堂里的牧師們都外出了，只剩他還在，打瞌睡的騎士在喬伊經過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惡魔的氣息……？」騎士踢了踢自己的同伴。

　　「你睡糊塗了？」另一個騎士嘟囔著翻了個身，「是喬伊。」

　　「大概是做夢了吧……」騎士揉了揉眼睛，抱著生鏽的劍又睡著了。

　　喬伊將小龍藏在衣袍下走過熙熙攘攘的街市，不斷把孩子探出來的小腦袋按回去，最後終於來到了樹林邊。凱撒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人類莫名地松了一口氣，卻又不由自主失落起來。

　　阿萊舔了舔他的耳朵。

　　「你得學會飛行。」喬伊把小龍抱在懷裡。

　　阿萊似懂非懂地扇了扇翅膀。

　　喬伊抱著他穿過樹林，在湖邊短暫地駐足了片刻才繼續往前走，樹葉逐漸稀疏，在枝頭打盹的烏鴉被人類的足音驚醒，驚叫著飛遠，喬伊在樹林的盡頭停下腳步。

　　遠處有一處陡峭的懸崖。

　　人類有些猶豫，可小龍已經掙脫了他的雙手，興奮地滾到地上扇動翅膀，然後在風裡連摔了幾個跟頭。喬伊松了一口氣，阿萊根本無法飛到懸崖邊，於是他在小龍身邊坐下，伸手撫平孩子的翅膀，推了推幼龍的身子。

　　阿萊拼命扇動著翅膀，雙腳離開地面一瞬，然後趴回了地上。小龍委屈地回頭看了看喬伊。

　　「沒關係，你還小。」人類溫柔地捏了捏孩子的爪子，「慢慢來。」

　　阿萊聽話地再一次扇動起翅膀，繼而搖搖晃晃往前滑動了一丁點，再一次摔回地面。

　　凱撒靜靜地站在樹林邊，隱藏了全身的氣息，愛憐地注視著喬伊以及自己正在學飛行的孩子。龍聽見了騎士們的話，心知再與人類親近他就會被趕出教會，於是再也不敢靠近喬伊。

　　阿萊趴在地上被風吹得瑟瑟發抖，稚嫩的翅膀上沾滿灰塵，可憐兮兮地蜷在喬伊腳邊，然後飛快地鑽進他的懷抱。喬伊心疼自己的孩子，親了親阿萊的腦袋：「回去嗎？」

　　小龍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張開翅膀再一次嘗試飛行。

　　這次阿萊成功了，他掌握了微妙的平衡，興奮地叫起來，拼命扇著翅膀飛回喬伊頭頂，還未落下，就被驟然加劇的風裹挾著翻滾出去老遠。

　　「阿萊！」喬伊驚恐地呼喚幼龍，跌跌撞撞向懸崖邊跑去。

　　小龍在狂風中蜷縮成一個黑色的球，哀鳴著向下墜落。

　　「不！」喬伊撲出懸崖，抱住了自己的孩子，「阿萊！」

　　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墨色的巨龍接住了他們。小龍在凱撒的背上跌了一跤，抱著堅硬的龍鱗傻乎乎地啃了一口，而喬伊驚魂未定地抱住阿萊，仔細查看孩子有沒有受傷。凱撒飛回懸崖，匍匐在地上舔了舔幼龍。

　　阿萊被舔得渾身濕漉漉的，不滿地抖動著身體。

　　「你怎麼在這兒？」喬伊回過神，小聲問，「你不是不要我們了嗎？」

　　「不要你們？」凱撒困惑地用頭蹭了蹭人類的手背。

　　「……謝謝你救下阿萊，但是我還是不會讓你帶走他的！」喬伊固執地仰起頭，眼眶發紅，「他是我的孩子。」

　　「我也是他的爸爸。」

　　——這才是爸爸。阿萊飛上人類的肩膀，對著巨龍奶聲奶氣地咆哮。

　　凱撒猩紅色的眼睛黯淡下來，小龍依舊不承認他是自己的父親。

　　「我不是來帶走阿萊的。」巨龍化身為人，靠近喬伊攬住了他的腰，「我只是……只是不想離開。」

　　人類眨了眨眼睛，臉頰泛起一絲紅暈：「你可以留下的。」

　　凱撒痛苦地搖頭：「不，我不能。」

　　喬伊剛燃起希冀的眸子黯淡下去，他掙開巨龍的懷抱，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那你走吧。」

　　——走開。阿萊坐在喬伊肩頭舔了舔爪子。

　　——你讓我的爸爸難過。小龍舔走人類眼角破碎的淚。

　　凱撒心碎了，站在原地許久，忽然咬牙走到喬伊身邊把他按進懷裡：「我不走。」

　　阿萊蹦到巨龍身上撕扯他的頭髮。

　　「喬伊，我不走。」凱撒揉了揉小龍的腦袋，把牧師摟得更緊，「我就要待在你身邊。」

　　——討厭！討厭！阿萊站在巨龍的頭頂把他的頭髮抓得亂七八糟。

　　「你……」喬伊掙扎了一下，仰起頭盯著凱撒紅色的眼睛，「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孩子偷偷帶走？」

　　——壞龍！阿萊用尾巴抽打凱撒的鼻子。

　　「我想把你們都偷偷帶走。」巨龍俯身吻住喬伊，滾燙的親吻攪碎了人類的神智。

　　他聽見凱撒說：「你一定不會願意的。」

　　喬伊被吻得喘不上氣，在心裡回答：「我願意。」可是龍聽不見，他與人類深吻，松口的時候臉頰上全是阿萊留下的抓痕，看上去滑稽極了。

　　喬伊盯著凱撒瞧了一會兒，破涕為笑，小龍晃晃悠悠飛回他的肩膀。

　　——壞龍，總是欺負我的爸爸。

　　——不，我愛他。凱撒用龍的語言回答阿萊。

　　小龍嚇了一跳，愣愣地坐在喬伊肩頭，抱著他的耳朵不知所措。

　　——可你欺負我的爸爸。

　　凱撒伸手碰了碰阿萊的翅膀尖，小龍第一次不排斥他的靠近。

　　——我愛他。巨龍勾起了嘴角，而阿萊嗅了嗅凱撒的手指，然後遲疑地蹦進凱撒的掌心。

　　——我更愛他。阿萊晃動著尾巴齜牙咧嘴地叫著——我不會讓爸爸流淚，壞龍，你會。

　　凱撒的目光里湧起悲傷：「喬伊。」

　　喬伊盯著自己的孩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喬伊，別再為我哭了。」凱撒俯身親吻人類的眼角，「我不是個稱職的伴侶，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這是你離開的原因嗎？」喬伊推開龍，向阿萊伸出手。

　　幼龍飛回人類肩頭，舔了舔爪子——壞龍。

　　凱撒的目光更加悲傷：「不是。」

　　喬伊不想再繼續問下去，抱著阿萊頭也不回地走了，凱撒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幾只烏鴉徘徊在天上，淒厲的叫聲聽得龍心煩意亂。喬伊回到教會，推門走進臥房，龍趴在窗戶邊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們。

　　阿萊蹦到窗台上隔著玻璃扇翅膀——壞龍，走開！

　　——我不要離開你們了。

　　——我的爸爸不想見到你。幼龍露出了奶牙。

　　——可我愛他。

　　阿萊哼了一聲飛到床邊，拽著喬伊的衣領鑽了進去。人類感覺到小龍捧住了自己的乳粒，自從凱撒出現以後，阿萊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像守護領地一樣盤踞在他胸口。

　　海邊城鎮的夜晚異常寒冷，即使喬伊明白龍不會覺得冷，夜幕降臨以後還是忍不住將小龍塞進被褥，輕手輕腳地打開了窗戶。

　　凱撒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親吻喬伊溫熱的嘴唇。

　　人類站在窗台上，低頭與窗外的龍接吻，或許是等了太久，凱撒的唇有些冷，但舌尖依舊是滾燙的。

　　「進來吧。」喬伊輕聲嘆息，「阿萊睡著了。」

　　龍躍上窗台，輕輕關上窗戶，抱著人類坐在了地上，月光照亮喬伊疲倦的眉眼，他的臉色很蒼白。

　　「睡吧。」凱撒把喬伊摟進懷裡，「阿萊醒之前我會離開的。」

　　人類困頓地閉上眼睛，但是沒有睡著，過了一會兒湊到龍耳邊：「其實……其實阿萊不是那麼討厭你的。」

　　凱撒溫柔地揉了揉他的後頸。

　　「他只是從來沒見過你。」

　　龍把人類抱在腿間親了一口：「是我的錯。」

　　喬伊垂下眼簾，靠在凱撒胸口睡著了。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沒有告訴人類阿萊真的很討厭自己。

　　今夜沒有下雨，龍借著月光望自己深愛的喬伊，輕輕親了親他的額角，人類身上瀰漫著柔和的光明氣息，凱撒雖然是惡魔卻依舊能感受到溫暖。

　　他們的孩子在床上翻了個身，撓著肚皮打哈欠，小小的身子拱進了被子。

　　龍聽見喬伊在睡夢中呼喚自己的的名字，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脆弱得令人心疼，凱撒曲起雙腿把人類圈在身前：「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龍的聲音微弱得連龍自己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