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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襲[重生]》第195章
第195章 世態

  霸佔?

  「我過分?元大人委實幽默風趣!」容佑棠挑眉, 氣極反笑,昂首高聲道:「牧歸鐵礦山是因喜州順縣的一樁陳年舊案牽扯出來的,州府和縣衙調集百餘人手,早出晚歸,頂著大太陽,過篩似的把山腳一帶搜查了好幾遍, 才終於小有收穫。我們悶頭在自家地盤忙碌, 尚未對外宣揚,元大人如何知情的?」

  「你我兩州為友鄰,更何況牧歸山有一半兒屬於雕州,自家地裡的大動靜, 我理應且必須知情,否則豈不犯了失察之過?」元白振振有詞。

  雙方知府均以重音強調「自家」二字,互相不肯退讓——鐵礦山雖然不是金山銀山, 但上到軍營盔甲兵器、下到日常鐵鍋鐵勺,處處需要鐵製品, 倘若官員任地裡擁有一座大礦山,那絕對能令同僚眼熱乃至眼紅, 旱澇保收,穩坐衙門中便有源源不斷的財物收入。

  「州線由界碑石界定,豈能想改就改?縣志明確記載:牧歸山完整地屬於喜州!順縣老百姓世世代代上這兒採藥、砍柴、打獵,我身為知府,斷無可能將此山拱手相讓一半!還望元大人別為難我。」容佑棠板著臉,熱得汗涔涔, 雙目炯炯有神。

  「這怎麼能叫為難呢?你我是同僚,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商量?」元白顧不上維持儒雅老成的風度,臉頰脖頸汗珠滾滾,頻頻掏出帕子擦汗。

  「抱歉,事關州線界碑、事關喜州自古既有的面積,請恕我無法『好好商量』,此處根本不存在爭議,無需商量。元大人,請帶著你的人回吧,免得老百姓誤以為你們帶刀強搶礦山。」容佑棠目不轉睛,一字一句地表態,毫不含糊。

  對峙雙方除了兩州官兵,還有十餘名被聘請帶路的順縣百姓,知府之間唇槍舌劍,他們不敢插嘴,紛紛皺眉,交頭接耳地嘟囔「幹嘛呢?搶劫啊?」、「開甚麼玩笑?牧歸山當然是喜州的」、「從古至今都是」。

  眾目睽睽,容佑棠深知自己的態度絕不能含蓄委婉,咬文嚼字容易被人曲解。

  「你——」元白羞惱語塞,臉紅耳赤。他確實帶了一隊帶刀官兵,接到報信後,驚疑且滿懷期待,親來當地確認,試圖分一杯羹。他餘光一瞥,雕州捕頭收到知府的暗示,不敢不從,硬著頭皮說:

  「容大人,您請慎用言辭。每逢知府出行,衙役都要負責保護其安危,帶刀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並無他意。您的人不也帶刀麼?」

  「放肆!」

  卓愷當即呵斥,挺身而出,橫眉立目地質問:「你是何人?竟敢要求朝廷四品大員『慎用言辭』?」

  衛傑等護衛亦怒目而視,他們久經沙場,兵器浸透了鮮血,威風凜凜,極具威懾力。

  「我——我是捕頭。」雕州捕頭嚥了口唾沫,暗中叫苦連天,他肚裡墨水不多,剛被提為捕頭數月,擅長搜捕罪犯、鎮壓百姓,可跟鄰州爭搶礦山……實在缺乏經驗啊!

  卓愷喝道:「你不過是個捕頭,居然如此狂妄,目無上峰,該當何罪?」

  容佑棠面無表情,凜然不可冒犯,淡淡說:「算了,元大人的手下嘛,自然不一般。」

  元白臉上掛不住,使勁揮臂,把身側的捕頭往後一撥,訓斥道:「沒規沒矩,還不趕緊向容大人賠罪?」

  緊張失言的雕州捕頭哭喪著臉,老老實實跪下道:「小的糊塗昏頭了,一時緊張,並非有意冒犯,求容大人寬恕。」

  「起來吧,下不為例。」容佑棠輕飄飄揭過,無意為難底下人,冷靜提醒:「元大人的手下已被烈日曬得糊塗昏頭了,還是盡快回去陰涼處歇歇吧,改日忙完了公務你我再喝茶閒聊。」

  誰要跟你喝茶閒聊?我只想要分一半礦山!

  元白深吸了口氣,硬邦邦道:「不急,喝茶隨時都可以,還是公務要緊。容大人,州線爭議並非你認為沒有就不存在,如今談不攏,我認為應該請上級衙門裁斷,相信巡撫大人會秉公處理。」

  容佑棠莞爾,彬彬有禮,頷首道:「好的。戚大人公正嚴明,請他主持公道再合適不過了。」

  「你——」元白黑著臉,心知肚明牧歸山屬於喜州,無意鬧大紛爭。他原本想憑借同僚前輩和富庶知府的威勢壓迫年輕新人讓步、爭取兩州共同開採礦山,豈料對方態度堅決,軟磨硬泡半天也不鬆口!煩悶急躁之下,元白脫口而出:「你們喜州還欠著雕州十幾萬石糧呢!」

  喲?

  急眼了?

  「元大人稍安勿躁。」容佑棠面色不改,無可奈何,坦然承認:「的確是有那麼回事兒,可惜我剛上任,雖然很想還債,但眼下莊稼尚未成熟,焦急也沒用,煩請寬限些日子。一旦手頭富餘,我一定分批還糧!」

  「其實你們可以用礦石抵糧債。」元白試探著提議。

  礦石和生鐵價格相差很大,你把我當無知蠢貨了?

  容佑棠暗中冷笑,緩緩搖頭,歎道:「唉,其實礦脈尚未探明,礦石連影子也沒見著,何談『抵債』呢?元大人說笑了。」

  好一隻牙尖嘴利的吝嗇小狐狸!

  烈日當空,元白身心疲累,飢腸轆轆,被曬得頭暈腦脹,忍無可忍,直言指出:「開採礦山需耗費巨大財力物力,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假如你們——」

  容佑棠忍怒,微笑打斷:「元大人請放心。開礦固然艱難,但只要喜州上下齊心協力,別說開礦了,剷平牧歸山都不是問題。」

  知府雖然年輕,卻十分有擔當,竭力捍衛喜州的百姓與土地,同行者無不暢快欽佩,尤其負責帶路的順縣百姓,紛紛笑嚷:

  「哈哈哈,就是就是!」

  「不勞您老費心啦,我們完全可以自己開採。」

  「容大人說得對,古有『愚公移山』,喜州十數萬人,難道還鏟不平牧歸山嗎?」

  「……」

  元白勃然變色,瞪著眼睛,卻不願自降身份與粗野山民理論,冷冷嗤道:「容大人治下的百姓,剽悍極了,相當不一般,希望你們的實力能像嘴皮子一樣硬!哼!」語畢,他怒氣沖沖,拂袖離去。

  目送對方背影消失後,容佑棠長長吁了口氣,抬袖擦汗:荒郊野嶺,飢渴炎熱,再僵持下去,他快撐不住了。

  山腳空地靜默片刻,忽然爆發一陣心悅誠服的歡呼:

  「大人威武!」

  「容大人英明神武!」

  「雕州的人太過分了。」

  ……

  面對一群信賴且依賴自己的百姓,容佑棠頓感肩上的擔子如山一般沉重!他苦笑著,擺手阻止:「行了行了,安靜點兒,都別嚷,牧歸山倘若在我任期內被雕州分走一半,那我真是無顏見喜州父老鄉親了。」

  「大人,喝口水。」衛傑遞上水囊。

  「總算理論完了,你們也趕緊喝點兒,千萬別曬暈了。」容佑棠催促眾人,他喉嚨幹得要冒火,仰脖猛灌水。

  卓愷曬得皮膚呈小麥色,習慣性手握刀柄,仰望巍峨的牧歸山,擔憂問:「雕州那群人會善罷甘休嗎?」

  「難說。」

  容佑棠汗流浹背,反手揪扯黏在背上的官袍,略一沉吟,嚴肅道:「諸位,鐵礦山屬於咱們喜州,可若想開採,首先得上報巡撫衙門獲批官營文書,而後再報備朝廷,需耗費一段日子。因此,在正式開採之前,牧歸山周圍的幾處界碑必須有專人守護,嚴加看管,以免徒生變故。」他話音剛落,順縣縣丞孫拱立即表態:

  「大人所言甚是!下官願意帶人日夜巡邏、切實守衛界碑。」

  「是嗎?」容佑棠捏著水囊,快速思索瞬息,微笑道:「孫大人能主動請纓為民辦事,這很難得。但是,牧歸山腳一線太長,縣衙衙役夠嗎?」

  孫拱面露遲疑:「這個……」

  「大人,屬下能否留下守護界碑?」卓愷主動開口,言辭懇切,十分積極,已順利融入第一批抵達喜州的護衛隊。

  衛傑等人紛紛表示願意留在順縣看守鐵礦山。

  能屈能伸,得意不驕逆境不餒,方可稱為大丈夫!

  容佑棠的眼裡飽含欣賞,盡量靠近同伴,圍成小圈,輕聲道:「原封不動的界碑非常重要,茲事體大,多留幾個人也好。煩請愷哥挑一隊弟兄留下,協助並監督孫縣丞,鎮住場面,當心些,遇事拿捏好分寸,可以據理力爭,但盡量避免動手,以免釀成兩州百姓之間的世仇爭鬥。」

  「明白!」卓愷點點頭,有些緊張,他尚未見識過大規模的百姓械鬥,但光憑想像已足夠頭疼。

  容佑棠瞭然,鼓勵地笑笑,寬慰道:「此乃順縣山頭,回頭我讓孫縣丞多雇一些百姓,暫充民兵,人多了好辦事。」末了,他又安排道:「其餘人跟著我,立刻趕回府衙,拿了公文去巡撫衙門,務必趕在雕州之前,盡快請戚大人准批開採。」

  「是!」

  消息傳開後,喜州上下興高采烈,緊鑼密鼓籌備開礦的諸多事宜。

  此時仍處於國喪期間,皇宮十分壓抑,宮女太監閉緊嘴巴,當差時基本靠眼神「交談」,唯恐自己逾矩。

  楊皇后僅有一子,被封為廣平王,其子於情於理應當奔喪哀悼母親,但他沒有。

  ——出乎意料的是:奉旨代替廣平王回京的,是他兩個嫡子,趙旻衡、趙旻裕兄弟倆。

  對於孩童而言,近一月的遭遇可謂驚心動魄!先是中毒,隨後父親被封王、全家遷往陌生偏遠的南境,緊接著祖母去世,小哥倆離開父母、連夜返回京城。

  彌泰殿耳房內,冷冷清清,門口兩名太監沉默侍立。

  「哥哥,我害怕嗚嗚嗚……」趙旻裕驚惶哭泣,臉色和孝服一樣蒼白。因連續舟車勞頓,他水土不服,上吐下瀉,與之前活潑壯實的模樣判若兩人。

  「別怕,我們去給皇祖母磕頭,然後就能走了,爹娘都留在運門渡口等我們呢。」趙旻衡忐忑無措,努力安慰弟弟。

  「磕、磕了頭就能走嗎?」

  「應該是。」

  ——遠在異鄉的父母不再得勢,親祖母又已病逝,昔日金貴的皇家嫡孫懵懵懂懂嘗到了世態炎涼。

  片刻後,門外響起大皇子的嗓音:「人呢?為什麼不送去前堂?」

  趙旻衡忙拽著弟弟起身,規規矩矩行禮稱:「侄兒給伯父請安。」

  「皇、皇伯父。」趙旻裕抽噎著,怯生生打招呼。嫡、長兩位皇子一向不合,兩家人自然不親近。

  「唔。」大皇子倒背著雙手,居高臨下,淡漠掃視侄子幾眼,皺眉,威嚴吩咐:「旻裕,趕緊把眼淚擦擦,隨伯父去奠堂,到了靈前再哭。」

  「可是,弟弟身體不適,今兒中午他還沒進藥,伯父——」鼓足勇氣的趙旻衡一語未落,已被對方打斷:

  「先去靈前哭一場再說!你們可是回來奔喪的。」大皇子一口否決,語氣不容忤逆。

  「……是。」趙旻衡無奈垂首,歉意地看著弟弟,後者強忍哭聲,眼眶紅腫。

  「還愣著幹什麼?走吧。」大皇子轉身,正欲踏步前行,豈料,迎面卻看見慶王擋住去路!

  慶王面色沉沉,穩步邁進門檻,冷冷道:「大哥,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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