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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椅上的王者(上)》第11章
第10章

床帷外燭光搖曳,床帷內男子真局瞪眼,氣氛凝滯。

 「鬧夠了嗎?」冶冷逍目色沉沉。

 玫瑰解毒後身子仍虛,臥在床上,明著闔眼不搭理。

 他湊近她的臉,一個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一驚的睜開眼,無法再不理會。「您!」

 「沒人可以將孤忽視得這麼徹底。」他不滿的道。

 「那也沒人這麼象您不講理的!」她回嘴。

 他挑眉,「事情都已經解開了,孤的心在你身上,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委屈的人該是他,他這輩子可從沒受氣至此,不開心的稍稍教訓了她一下,她的火氣卻比他大?

 他這弦月王到底是窩囊了,竟讓一個女人爬到頭上去撒野。

 沒預警地,玫瑰卻哭了。

 他倏地一愣!方才的傲慢頓時拋去,露出幾不可見的心慌。「又哭?不許哭!」天底下女人的眼淚就她的最殺,總能讓他痛心徹骨。

 「為什麼不許我哭,您心在我這,這話說得多好听,可若真的在意我,又怎麼會讓我身中劇毒差點死去?」

 他被堵得答不上話。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沒錯,目的是替她掃除後患,他雖有把握不會讓她喪命,但畢竟也讓她虛驚一場,並且大病了一陣。

 他內心開始波濤洶涌起來,他視她為最重要的人,可卻沒能保護她完全不受傷害,她為此怪他也是應該的。

 「我曉得您對我好,可您本質未變,手段太狠,仍是讓我感到害怕,教我無法真正的敞開心房接受您。」她悵然驚俱地說。

 這話令他瞬間僵如泥塑木雕,這女人竟敢再次拒絕他?在經過這麼多事後,她仍拒他于干里,仍不甘願做他的人?

 他靜豁地退離她身邊,瞧她的眼神像是隔著干山萬水,就算深深對視,仍不能看清楚。

 「你……不能接受孤嗎?」

 她頹然悵惘地垂下頭,眼淚在眼眶中拼命打轉,卻不知如何回答他?

 事情過去,一切看似雨過天青,但她內心的這場雨下的是太陽雨,即便太陽出來了,但晴空下仍有雨,她的心依舊沒有釋懷,心頭仍縈曉著他狠心的一面,無法抹去。

 「孤……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孤?」他肅然問。

 她從沒听過他這飛低聲下氣的口吻,他真為她折了君王的身段,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他依然是那個翻臉無情、令人如臨深淵的人。

 「我無法告訴您,因為我也不知該怎麼做。」

 冶冷逍征仲不已,「難道你就打算與孤冷戰到底?」

 「您仍不明白我,我非冷戰,而是……失了方向。」

 「失了方向?」

 「是的,我不確定您是不是我的方向。」

 他的黑眸一眯,捏著她的下顎。「這話可真傷孤,孤若不是你的方向,那誰才是?」瞧見她驚恐的淚,他不由得更加的怒氣橫生,甩開她,霍地下床,那神情已是怒火中燒。「告訴你,不管你如何反抗都是孤的人。顯然孤給你的反省還不夠深切,你再多想想,好自為之!」他怒而甩袖離去。

 她淚眼朦隴,趴在床上,金帳紗幕隨著他開啟門扉離去時,涌進夜風,忽然讓她感到入骨的淪寒。

 老鼠橫行又肪髒的大牢里,光氏蓬頭垢面的怒視牢外的人。

 「都是你這賤人害的,要是你肯將簫偷來給我,不需我自己跑那趟露了底,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光氏呲牙咧嘴的吼叫。

 「是你自己愚蠢,非要親自拿仿貨去張揚,讓她以為那男人也送了簫給稱,要瞧她傷心掩面的模樣,當初你若不嫉妒生波,默默讓我將玉簫調包,那女人死後,也不會有人猜想到是你所為,偏偏你沉不住氣,又愛爭風吃醋,最後自食惡果也是你自找的!」站在牢外的女子冷笑說。

 「你住口!就算我驕矜自滿故意去耀武揚威,想見那女人哭喪的臉又如何,只要你最後肯替我去拿回簫,這依舊是天衣無縫的事,可你卻百般推扦不肯依照我的指示辦事,非逼得我趕在她死之前自己親自去拿回東西,我會有今日,全是拜你之賜,你這賤人!」光氏將錯全推給別人,怒罵不休。

 「至今你還不明白嗎?你的所作所為早就讓那男人掌握,他要你死,又豈會讓你有機會逃脫,而我明知如此,又怎麼會傻傻的跟你玩到最後?」

 扁氏青白了臉,那男人設圈套讓她跳,是她自己蠢得跋進去,一切都已無法挽回,王令昨日已下達,今日午後賜毒,再過幾個時辰,自己便成一具尸首。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是她的善妒與狹窄害慘了自己。

 「你也別得意,我雖沒有咬出你,不是放你得意求生,而是讓你去替我報仇,愛不到,我便要毀了他,這是我向來的手段,那男人負我,我就讓你這奸細去毀了他,替我殺了他還有他愛的女人,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他們死!」光于雙眸充滿怨恨,愛僧分明。

 「她仍沒有要見孤的意思嗎?」月華殿內,冶冷逍淡問。

 黃德腰彎得極低,幾乎不敢觸及他的視線。「沒有……」他囁嚅回話。

 他手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突起。「破鏡終難圓嗎?」

 「王上,許是娘娘一時還想不明白,再過一段時間……」

 「夠了,下去吧!」冶冷逍不耐煩的揮退。

 「是……」黃德無奈,只得垂首退下。

 但不一會兒,黃德卻喜孜孜的進殿。「王上--」

 「不是要你滾嗎?」他俊後已然光大挑高。

 「王上息怒,奴才是來享奏,玫妃娘娘來了。」黃德沒被他的怒氣嚇跑,欣喜的道。

 「她來了?」她主動出現,他反而有些征然。

 「是啊是啊!」知曉王上等的就是她,黃德高興得點頭。

 「讓她進來吧!」冶冷逍臉色紋下,喜怒難辨的說。

 「是!」黃德速速出去。

 半響,玫瑰款步姍姍的走了進來。

 冶冷逍一見到她,卻深蹙了眉心。近一個月未見,她身上的毒盡去,身子也該養得恢復元氣了,可她羅袖輕飄,弱骨縴開,反倒顯得更加弱不禁風。

 一股怒氣驀地竄上心口,她這是想折磨誰?

 「你來見孤,所為何事?」他沉著聲問。

 她在他面前站走後垂首,「臣妾來稟報鳥園的訓練進度。」她語氣平淡。

 一抹失望閃過他眸中,原來是為那批鳥兒而來。「你抬起頭來吧。」

 玫瑰听話的仰起頭來,他瞧見她雖然清瘦,腰若約素,顰顰婷婷,但氣質與外貌卻是越來越顯婉麗,似空谷幽蘭,群清難逐。

 「那……些鳥兒訓練得如何?」冶冷逍聲音有絲壓仰的緊繃。

 「臣妾想請王上自己去看。」她神色態度依然冷淡。

 這份冷談,代表一種拒絕,更是距離,面對她的疏離,他心中再度對她氣惱起來。「那就走吧!」他起身先行,落她在後頭跟著。

 讓她訓練鳥兒也有一段時間了,是該驗收的時候。

 玉兔宮後的鳥園已與當初不一樣,圍籬撤去,如鳥籠般的大網也不復見,鳥兒幾乎如野生般的在林中自由翱翔來去,此處一點也瞧不出是個訓練之地。

 他轉身眼她,等著她說明。

 玫瑰緩緩地走上前,輕吹了一聲口哨,忽然間,如野放的鳥兒全聚集在空中,約千只的鳥兒在他們頭頂上盤旋不去,他見了頗為驚奇。

 她默然一笑,變換了不同的哨聲,鳥兒居然會自己排列後在空中同速飛行。

 他俊眸不由得贊賞地睜大。

 她再吹了幾聲哨,鳥兒飛天遁地,向左向有全憑她使喚。

 冶冷逍瞧了驚喜,她對這些鳥兒操控自如,難怪不需要鳥籠或網子來限制地們。

 她最後吹了一聲長哨,那干只的鳥兒瞬間散去。

 「很好,很好。」他贊說。

 「不只這樣,您再瞧瞧吧!」她微笑的取出一把弓,在弓上頭同時架上二把箭,朝他瞪去一眼,見他緊盯著自己後,將箭頭拔往上方,二箭齊發,箭矢嘛地一聲沖上空中,但令人驚奇的是,立即有數只鳥飛上前去,集體餃住沖飛的箭身後,再將那二支箭帶回給她。

 他見了嘖嘖稱奇。「這麼一來孤就能經易攔截住敵人用箭送出去的密函,甚至還能利用地們阻止敵人射來的箭矢。」

 「您再瞧這是什麼?」她突然將掌心攤開,上頭躺著一塊小小的方王。

 「哎呀,這不是奴才發冠上的飾品,怎會在娘娘掌上?!」黃德在兩步外瞧見後,大為吃驚。「啊?奴才想起來了,方才進林子前有只鳥兒在奴才頭頂飛了一圈,奴才沒怎麼在意,難道就是那時候叼走了奴才的東西?」

 她呵笑的將方王還給黃德,「以後黃德公公可得小心自己的東西了,別再丟了。」

 「娘娘訓練的鳥兒,能不知不覺盜走物品,奴才真見識到了!」拿回自己的發飾,黃德瞠目。

 玫瑰得意微笑的旋身,恰巧迎上冶冷逍那深意奪人的眸光,她笑容瞬間凝滯,腮暈朝紅,不自在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這工作交給你果然是對的,你做得很好,這些鳥兒將是孤最得力的幫手。」他本只期待她訓練這批鳥兒通訊而已,可想不到她竟能令鳥兒做出更多的事,宛如給了他一支訓練有術的禽鳥兵,這真是意外驚喜。

 「謝謝王上夸獎。」她輕輕低身屈膝。

 他信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手,「玫兒……」

 她一僵,很快地將手抽回,「臣妾只是展現訓練的成果,王上若滿意,那臣妾當繼續努力。」她低聲的說。

 瞧著自己握空的手,冶冷逍臉上滿是陰霆。「嗯……那好好做吧……黃德,月華殿還有待批的奏折,咱們……回去吧。」他收回冰冷的手後緊握,轉身撩袍跨步而去。

 身後的她,淚盈于睫,幽然嘆息。

 鏡子前,碧玉替玫瑰梳著如玉緞般的長發。

 「玫姊姊,您這發真美,又黑又亮,讓人羨慕。」碧玉贊道。

 「是嗎?」玫瑰淡淡的笑。

 「不信嗎?說真的,玫姊姊真的越來越美了,難道您自己都沒發覺嗎?」碧玉對著她笑問。

 她搖頭,「哪有的事,我還是原來的樣子。」

 碧玉不可思儀的望著她,仿佛她真的後知後覺。「您五官雖相同,但就呆不一樣,您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別有一番韻味,雖非曠世美人,可是神清骨秀,宛若蘭芷,玫姊姊,如今的您,碧玉保證只要是男人,誰見了都移不開目光。」

 她噗嗤一笑,「真夸張!」她當碧玉是為逗她開心才說的話。

 「哪有夸張,是玫姊姊自己不信,還老以為自己是一株不起眼的野姜花。」碧玉嘟著嘴說。

 她靦腆的搖首。「我就是野姜花,變不了牡丹。」

 「不,您是玫瑰,而且是白玫瑰,象征純潔、謙卑,這不就是您嗎?」

 「碧玉,你這張嘴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說不過你,不說了。」她取過碧玉手中的玉梳子,自己梳理。

 碧玉又將玉梳子奪回去,站在她身後繼續幫她梳理頭發。「玫姊姊照鏡子時都沒仔細瞧過自己嗎?鏡里的您,後頭深鎖,難怪不覺得自己美。」碧玉喃喃又說。

 她這才仔細看看鏡中的自己,真的在鎖局,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瞧瞧,看了之後,不想辦法展顏反而又嘆氣了,玫姊姊,您與王上真不能修復了嗎?」碧玉忍不住問。

 「修復?我與他之間沒有誤會,更不曾有山盟海誓,要修復什麼?」

 「您……唉,明明心頭縈繞的都是人家,偏要硬起性子不肯搭理,再這樣下去,苦的只會是您自己!」碧玉忍不住的說她。

 玫瑰苦笑,捏著自己的袖子也不否認。

 「玫姊姊……您真不願意原諒王上嗎?他雖讓您受毒花之苦,可說到底也是為了替您永除後患。」

 「我……我沒怪過他……」

 「那又為何要如此?」碧玉不解。

 「光嬪不管怎麼說也是他的女人之一,玲妃亦是,可他對她們翻臉無情,盡情利用與折磨,完全不顧及任何情分,這樣的人,你不怕嗎?」她心灰意冷的說。

 碧玉緘默下來,總算明白為什麼了,半晌後,才嘆聲道。「王上確實城府極深,狠戾無情,您怕將來自己的命近會與玲妃與光氏相同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既然您覺得王上不是能托付終身之人,那宿星王子,您又覺得如何?」碧玉突然轉了話問。

 「為何提宿星王子?」她立即蹙眉。

 「我見那日您病重他潛進宮里要帶您走,那情深意重的表現,也許他是個能夠倚靠的人,所以才想問問您對他的看法。」見她不悅碧玉急忙解釋。

 「宿星王子是個極優秀的男子,我根本配不上他,以後不要再提他了。」

 「可是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我瞧得出宿星王子很喜歡您,他應該會善待您的,您若……」

 「碧玉,你是怎麼了,為何對我說這些,莫說他是弦月的敵人,就說我自前是弦月王的妃子,這話就不該再說,你身在弦月王宮定要謹言慎行,若你心中有其他念頭,被王上知曉,他定不會經饒,記住,我是離不開這座王宮了,可你家中有老小,幾年宮女生涯期滿後,便可還鄉團聚,切莫因為幾句不當的言詞害得自己回不了家。」她嚴肅的說。

 碧玉立刻露出驚惶的臉色,白著臉的點頭,「我知道了,以後定不再亂說。」

 玫瑰這才緩下神色,「碧玉,宮中多險峻,我與你情同姊妹,不希望你出什麼事,總想你能平安回鄉,等你出宮那日,我必會為你備上嫁妝,如今我至少身為一妃,為你辦些象樣的嫁妝還辦得到,將來,你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嫁了,當個幸福的女人。」碧玉年紀比她小兩歲,到離宮那時也才二十,雙十年華還能擇個好夫君,而自己早已沒了親人,碧玉就是她唯一的妹妹,她期待自己的姊妹能過得好。

 碧玉感激的抱住她,「謝謝玫姊姊厚待,我定不負您的恩情。」碧玉真摯的說。

 「王上,己查出來了。」黃德走進月華殿啟奏道。

 「是誰干的?」冶冷逍正在案前揮毫,他筆下的字龍威虎震、氣勢磅礡雄壯。

 「回奏王上,玫妃娘娘親爹之死,不是匪盜所為,是宿星王子的手下干的。」

 他持筆的手一頓,似有些訝異。「祭天星的人干的?」

 「是的,當日娘娘射傷宿星王子之後,他的手下不甘,循線找到了娘娘的住處,但不巧咱們擄走了娘娘,他們只好殺了娘娘的爹謝罪,但宿星王子本人不知屬下干的事,他的屬下見主子似乎對娘娘動情,怕這事若讓他知曉後會遭責罰,便未將此事稟報上去,也隱瞞了娘娘進宮的事,才會讓他找不到人。不過,听說這次他回到宿星後,處死了一些人,應當是己經發現下面的人欺騙的行為,怒而殺之。」

 宿星王子在弦月王宮見到娘娘,又知娘娘進宮的理由,應該馬上就知曉自己被下面的人蒙騙了,難怪會怒火攻心的殺人。也幸虧這些人大膽欺上,要不然娘娘可真要被王子擄去宿星了。

 「祭天星竟然也會讓屬下蒙騙。」冶冷逍神信冷熱難判,似取笑,又似有些心煩。

 「王上,要不要奴才將此事讓娘娘知曉,這也好讓她知道殺父仇人是誰,便就不會再對那人寄存什麼心思。」

 冶冷逍厲眼朝黃德視去,讓黃德驚覺說錯話,心悸的補充道。「娘娘自是不可能對那人寄存什麼心思,奴才的意思是,若娘娘曉得祭天星是殺父仇人,便不會對他客氣了。」

 「哼,祭天星不足為慮,孤也不信他能奪得走孤的人。罷了,這事等日後有機會再對那女人提。」冶冷逍繼續揮毫,他的書法筆勢比之前更加蒼勁有力,字字神采畢露。

 「奴才明白了,另外,當日咱們在小巷里遇到暗襲的那方人也已查出來了,是射日王的人,他們想趁咱們身在它巷不利防備,這才發動突襲,可借功敗垂成仍教咱們順利逃脫。」黃德將這事情順道稟告。

 「原來是義先干的,他可真懂得把握機會,總想蝗卿捕蟬黃雀在後,但他不想想,他夠力當黃雀嗎?」他譏淌的涼笑。「這事孤記住了,日後白會找義先將帳算回來!既然提起射日,孤之前交代你的事呢,此人可有動作?」冶冷逍忽然問起另一件事。

 「有,這人不斷與射日方面朕系,奴才建議這人不能再留了。」黃德忙回道。

 冶冷逍對于滅絕禍根的事從不遲疑但這回他難得猶豫了。

 黃德見狀,開口,「王上可是顧慮到娘娘的反應?」

 他臉色難看,「嗯,孤不是不知玫兒為何不驚解孤的行事,但形勢不由人,今日孤若不殺之,他日必成他人手下亡魂,孤明知癥結在哪,卻也無力解開,如今再參這個人物進來,孤與那女人之間的關系,只怕更為雪上加霜!」

 黃德低低長嘆,「確實如此,但是,難道就任那人再繼續探知咱們的事後傳去給射日王?」

 「當然不能,不過在孤想到辦法解決問題之前,就先不要動她,讓她暫且活著,但要時刻監視,別出大亂子。」他仔細說道。

 「是。」黃德憂心仲仲,放個禍害在王上心上人身邊,總是根釘子,不旱日拔除是不行的,但王上心有顧忌,他也沒法可想,也只能暫時如此了。

「那女人……近來都做些什麼?」冶冷逍語氣忽然放柔了,就連筆下的字也不再那樣剛強。

 黃德抿笑,清楚他指的是誰。「娘娘這幾日都在刺繡。」

 「刺繡?」

 「娘娘似乎迷上這細活,自前正在繡一方男巾,巾上刺有龍鳳呈祥,奴才斗膽猜想這八成是為王上繡的,娘娘這還鬧什麼別扭,心里明明念若您呢,奴才估計您不久就要收到一方錦繡了。」黃德笑著報信。

 「是嗎。」冶冷逍嘴角微微上揚。

 黃德見他心情好了,擇了話再報,「玲妃娘娘終日念佛,目前也倒無什麼動靜。」

 「喔,她倒聰明,知道安分,她最好繼續如此下去,方能保住自己的命。」冶冷逍冷笑。

 「對了,天朝似乎已經知道宿星積極游說三朝廢天帝之事,剛不久前發布了道聖旨,說是取消向三朝增索朝金之事,甚至還道體恤民苦,願意削減自己每年的朝金,以此減經三朝百姓的稅賦,那天帝似乎嚇到了,不敢再需索無度了。」

 「天帝瞧來雖膽小,但實則並非簡單之人,瞧著好了,要不了多久,他也會有所行動。」

 「您是說,天帝會反擊?」

 「咱們都以為天朝軟弱,天帝無能,那是上一位才如此,一年前新繼位的這個,可沒想象中的不齊。」冶冷逍哼笑,洞徹的說。

 「啊,那咱們不是也得小心?」黃德訝然憂心起來,猜想這是不是也是當日三朝議事時,王上不願表態是否廢天帝的原因?因為這位天帝不是省油的燈。

 「他羽毛未豐,想動作還有得醞釀,不過他拉攏義先的事,咱們倒得留意,廢天帝之事只有當日在帳篷內的人知曉,雖說當日帳篷內有不少人,但能進得了帳篷的都是三方最親信的人,自是知曉什麼話可以傳出去,什麼話不行傳,而這話這麼快便傳進天帝耳中,你說這是誰說的,義先與天帝兩人顯然和在一塊了。」

 「難怪射日王反對廢天帝,不過這也不好,射日王雖說是三朝最弱的,但仍擁有重兵,而天朝雖然無實權,但有威望,百姓信之,兩方若狼狽為奸,那還是大有可為。」黃德皺後,令人發愁的事又多一樁了。

 「沒錯所以孤才要你也留心這方面,若兩方有任何異動,要即刻奏上來。」

 黃德馬上點頭,「是,奴才絕不會大意。」

 春末夏初,涼爽的天氣,夜里玫瑰卻睡不著,埋頭刺繡來打發時間。

 碧玉與寶紅分站兩側伴著她。

 她繡得認真,這對龍鳳繡得栩栩如生,相當傳神,只再差幾針就能完成了。

 夜越來越深,月色卻越來越明。

 這即將入夏的時節,雲也少,月亮自然明亮。

 幾下工夫她繡賓龍鳳不忘在上方補上一顆金燦明月。月亮代表弦月,月兒越明燦表示朝堂越安定,她期待弦月萬世升平。

 「王上萬安!」寶紅與碧玉忽然齊聲喊出。

 這讓專心刺繡的玫瑰手一抖,針刺進了手指里頭。「呀!」

 「玫姊姊!」碧玉听見聲音回頭見她手指已流出一滴血,碧玉和寶紅忙要拿絲絹替她拭血。

 「你們都退下吧!」冶冷逍身後的黃德上前趕走兩人。

 她們听見這話不安的瞧了玫瑰一眼,見她臉色蒼白,不禁猶豫了一下。

 「還不退下!」黃德語氣加重。

 兩人不得已,這才雙雙離去。

 她們走後,黃德也必恭必敬的退出去,留下冶冷逍與玫瑰兩人相望。

 冶冷逍盯著她的手,見指頭上滲出的血,眉頭不禁深蹙,她見了,忙將碧玉給的絲絹壓在傷口上止血,那只是小傷,血很快就止住,但他局頭仍沒因此松開。

 「您怎麼突然……」他已許久不曾來王兔宮,驀然出現著實令她忐忑起來,才開口要問他深夜駕臨的目的,他已旋身往過去常坐的軟榻上而去。

 他什麼話都未銳的取出一把長簫開始吹奏。

 她見到那把簫忍不住訝異,那簫竟與他送她的相同,她記得光嬪仿的那把已經毀斷,難道這同款簫有第二把?

 她想問他,但他似乎沒有開口與她說話的意思,眸光一次也沒往她身上瞧來,她不安的呆立著,他卻像沒見到般的徑自專注吹簫。

 他一首接著一首的吹,簫聲揚起,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無奈,只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繼續刺她的繡。

 不過,這回她不能專心,耳里听著他的簫聲,從高亢到低沉,時而茶灑大氣,時而細水輕冷。

 她漸漸听出他的苦悶,他責怪她將他拒之千里,又裊裊表達亞欲將她融入進自己軀體的欲望,他愁緒難以排解,借由簫聲傳情。

 記得之前他也曾吹簫表情,那時她不信他會瞧上自己,怕他眼盲將鳥鴉誤作鳳凰,後來得知他是真的對她情有獨鐘,這才漸漸歡喜起來。

 但這歡欣之情,時日不長,之後……自己竟慢慢地怕了這份寵愛……

 她低首偷拭珠淚,止不住地心酸酸、情澀澀。

 也許越是期待,越是害怕失去,更怕將來會被傷得體無賓膚,反而教她不敢再前進了。

 低頭瞧似專心在刺繡,可那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入正在繡的錦布上,心緒紛紛攘攘,好不安分。

 簫聲持續的傳來,音域起起落落,顯示出吹簫者內心雜沓,正所謂「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可見他凋悵,她心更愁。

 這曲賓畢,冶冷逍看見她臉上的淚,目光也變得深沉幽黯,定定凝視她一會兒後,他上前將自己手中的玉簫給她。「這簫是一對的,哪日你覺得孤能與這簫共存時,再將這簫給孤吧!」他語落,淡談瞥了一眼她手上那方繡了快完成的錦繡後,舉步向外走去。

 見他丟下的那把簫與自己的一模一樣,這也是真品,原來這簫是成雙成對的,他已給了她一把,那這一把就該在他身上,他卻連這把也留下了,他要的是雙雙對對,若不然,他情願割舍一方。

 「王……」握著他給的簫,上頭還有他的余溫,見那離去的背影孤冷僵硬,她有股沖動想將人喚住,但是偏偏只顧流淚,喉中的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

 追上去幾步後,她停下腳步,眼睜睜見他消失在自己眼前,獨自落寞而去。

 玫瑰捧心哭泣,手中的簫微溫已散去,令她心慌哭得更加難受。

 雞鳴破曉。

 四執事小心翼翼地侍奉冶冷逍更衣,自從玫瑰冊為妃後,這晨起更衣的事便再也不曾讓她來做過。

 他忽然想起,往昔她秀眸惺松替他更衣時的嬌憨摸樣。

 她總是趁夜訓練鳥兒,天快亮才回去睡,身子才沾上床,就又給人挖起來為他更衣,不是他愛虐待她,實在是她那睡不飽的模樣太可愛,且老是搞不清他的主服要怎麼穿,主冠要如何戴,總要四執事一再提醒,見她迷糊的樣子也是一早的樂事。

 包重要的是,他想一早就見到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便是他的心思。

 憶起那女人在身邊兜轉的日子,心情本來輕松,但瞥見今日在自己身旁的不是她,而呆四個老太監,冶冷逍面色不由得冷峻下來,黃德見主上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差,只得更加小心的伺候著,怕天威難則,有個閃失,倒霉的是自己。

 皇輿已候在外頭,更衣完畢後,他繃著臉走出上弦宮,坐上皇輿上朝去。

 朝臣見他面色沉肅,人人自危,稟奏事項刻意挑三揀四小心避險,就怕觸怒龍顏。

 朝臣依序陳奏,那女兒被賜死的光海原本有滿腔怒大待發,想在朝上慷概激昂一番,痛陳冶冷逍不該忘恩負義,忘記他當年曾戰功赫赫的為弦月主朝開疆闢土,自己女兒再怎麼惡貫滿盈,冶冷逍也不該無情無義的賜死功臣之女。

 正想開口卻見他緊繃若神色,當下龜縮得罵也不敢罵,沉默得很。

 睡這樣子,今日的上朝應能無險平穩的過去了。

 驀地,黃德匆忙出現,過去太監都只在殿外候著,今日居然闖了進來,眾人訝異,就見他臉色憂急的真奔上殿,告罪後附耳向冶冷逍說了幾句,冶冷逍神情大變,揮手就給了黃德一巴掌,眾人更是大驚,何曾見過冶冷逍對近侍發這麼大的火,這是怎麼了?

 「孤不曾允她出宮,她與那丫頭一起出宮,你如何現在才知?」冶冷逍怒不可遏。

 黃德顫抖跪下,「奴才該死!娘娘出宮時手上拿有進出宮闈的令牌,奴才的手下疏忽,沒有向奴才確認便放行,是寶紅發現後急忙過來稟報,這才……」

 「住口!她要是有個閃失,孤要你的皮!」他怒大中燒。

 黃德當場磕首,身子顫抖不休。

 「起來,還不去準備,孤要立刻出宮!」他怒聲說。

 黃德低著頭,抖著身子急匆匆去辦事了。

 冶冷逍怒火未消,神情暴燥,朝臣見狀紛紛哄若寒蟬。

 「即刻退朝,有事者上奏本即可!」

 「是……」眾臣惶惶低腰,誰敢嗦。

 只不過,眾人不禁好奇,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能讓王上這般氣急敗壞的當眾怒斥責罰心腹寵侍,還急切的要下朝出宮去,這事情可真不單純,眾人面面相覷惶然不安。

 「玫姊姊,前頭就是萬寶寺了。」轎子外,碧玉歡喜的告訴坐在轎子里的玫瑰目的地到了。

 玫瑰坐的轎子低調住樸,不若宮里出來的華麗顯眼,這是碧玉貼心的安排,知曉她不想擾民,更不想驚動寺里的人出來迎接王妃,所以才找來這頂不顯眼的轎子載她出宮。

 因為是私訪,碧玉說,宮里的人沒堅持要她帶侍衛出來,所以身邊除了兩個轎夫,就只有她和碧玉了,當真輕車簡從,非常自在。

 這陣子她心情始終郁郁,碧玉建議她出宮三佛散心,主動向冶冷逍提說此事,沒想到那男人便一口同意了,當碧玉將出宮今牌帶回來時,她還不敢相信他居然會答應,但不管如何,他確實放她出來了,那她得好好把握機會四處逛逛好透透氣。

 這萬寶寺她未進宮前來過幾回,這里佛祖靈驗香火鼎盛,是個禮佛的好地方。

 「碧玉,寶紅這回沒跟來,你可得幫她求個去病的平安符回去,瞧她身子能否安康些。」她笑著掀開轎簾,探出頭來交代,出發前碧玉告訴她寶紅鬧肚子疼,不能一道來,實在有點可借,自己又不免擔心她,便要碧玉也求個符回去給她保平安。

 「好的,我本來就這樣打算的。」碧玉滿臉笑容的回道。

 「嗯,到了到了。」見萬寶寺已到,玫瑰迫不及待的要下轎。

 「瞧你急的,玫姊姊,別忙,會跌倒的!」碧玉忙著為她撥嬌簾,她一鑽就出來了。

 見到悠閑進香的人們,聞到不同于宮內的經松氣息,玫瑰經快的往寺內走去,進到萬寶寺後,碧玉先為她點了往香,讓她三拜。

 她虔誠的拜了拜,將香插上香爐後,碧玉對她說。「玫姊姊,轎夫們也累了,先讓他們去寺後頭喝口水歇歇,咱們先往內寺逛逛吧,听說萬寶寺里有間禪房,當年孔大學士曾在這里苦讀過,這才熬讀出學問來,從此聞名于世。」

 「孔夫子待過的地方,那真該去瞧瞧了。」她驚喜好奇,孔夫子至今仍每日撥出時間過來教她學問,平日那老學究總不苟言笑,但時常談及他當年如何虔心求學,還曾三餐不繼受人接齊過,她不知接齊過他的還有這間寺廟,這會去瞧瞧他苦學待過的地方,倒也有趣。

 「就在里頭,我領您過去。」碧玉帶著她往萬寶寺的後堂走去,走了約一段路,人跡越來越少,僧人也不見幾個。

 「碧玉,還走嗎?這里好像不是萬寶寺的範圍了。」玫瑰疑心的問。

 「沒錯的,三禪最忌吵,讀書也需安靜,這里人少潺靜,禪房設置在遠離香客的地方才是正確的。」

 「嗯。」想想有道理,她點頭,繼續跟碧玉走。

 最後終于來到一棟舊屋前,但四周已見不到半個人影。「玫姊姊,就是這里了,咱們進去吧。」碧玉說。

 「呃……好。」到了沒有人跡的地方,玫瑰或多或少有些不安,但她信任碧玉,最後還是隨著碧玉推開陳舊的木門進屋去。

 屋子雖舊,但古色古香,地板特意墊高,鋪有木板,還放置圓墊,方便讓人打坐用。

 牆上也掛有許多字畫,她仔細一看,其中還有幾幅山水字畫有孔夫子的落款。

 瞧來碧玉沒騙她,孔夫子真在這里待過,她想象那老學究年輕的時候在這里埋頭苦讀的樣子,不禁會心一笑,他也那樣苦過,難怪總告誡她學問是要靠臥薪嘗膽的精神才能獲得的。

 「玫姊姊,你也走了一段路,喝口茶歇會吧。」碧玉不知由哪端來一杯茶給她。

 「一起喝吧。」她接過茶水後笑著對碧玉說。

 「這茶禪房的後頭還有,我再去倒一杯來,玫姊姊先喝。」碧玉笑著又往後頭走去倒水。

 玫瑰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碧玉來過這里很多次了嗎,對這里倒熟悉得很?

 她邊想邊喝下碧玉端來的茶,這茶葉普通,還帶著點苦澀味,應該是專門泡給香客喝的平安茶。

 她過去不懂品茶,如今喝多了宮里的好茶,嘴養刁了,喝了這茶幾口,不合昧便放下不喝了。

 只是杯子放下後,她突然一陣暈眩,站不穩的跌坐下來,她心驚,「碧玉!」她忙喊人,不知自己怎麼了。

 碧玉匆忙由後頭出來,但竟沒先去探望跌在地上的玫瑰,而是先察看她喝了多少茶水。

 回頭才慢慢地走到玫瑰身邊。「這藥下得還是重了些,你才喝幾口腿就軟了。」

 玫瑰听了這話驚愕起來。「你說什麼,你對我下藥?!」

 碧玉嘆了口氣,「玫姊姊,對不住,您就委屈一會吧。」

 「你想做什麼?!」她雙腿完全使不上力,根本站不起來,雙眼也瞧不清眼前的事物,不禁大驚。

 碧玉神情肅殺。「我想借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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