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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鎮山河!》第333章
第333章 休賽期

  異組對抗第一周就擦出了如此激烈的火花,簡直是提前點燃了總決賽的硝煙。

  隨後一周, 天啟對陣靖世王朝, 也打得硝煙彌漫。

  單人賽上, 李玉龍被派上來打頭陣,顧書白完美虐殺, 隨後是孫向光和謝爻的比賽。

  這兩人之前就有過交集,那時候的謝爻還很單純,一味追求技巧, 屢次中孫向光的圈套, 而這次, 孫向光看到了一個全新的謝爻。

  在被謝爻擊敗之後,孫向光不甘心地看著謝爻, 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技不如人,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世界上, 所有人都在努力, 然而不是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打出成績的。

  努力是一定的,是後天的加成, 也許可以扭轉乾坤, 但究其根本, 天分在這個領域早就區分了三六九等。

  這才是最殘忍的事情。

  第三場于威對陣宋悅, 不敵宋悅, 敗下陣來。

  隨後的團隊賽,天啟陣容壓靖世王朝一頭,打滿了三場比賽, 天啟讓一追二,虎口拔牙,從靖世王朝手下再拿到異組對抗賽的一分。

  再一周,天啟對戰長雲,卻沒能繼續連勝,敗在長雲手中,長雲再一次向所有人展現了他們無懈可擊的實力。

  四個周的異組對抗很快過去,天啟雖然在異組對抗中拿到了寶貴的三分,但是在同組對抗中丟分太多,僅列在小組第三位,錯失參加決賽的機會。而在B組之中,開賽前大家猜測的排名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征途戰隊位列小組第二,B組墊底的戰隊居然是靖世王朝。

  上次被天啟打敗之後,靖世王朝的狀態未能調整過來,在翻周與寒武的對決之中居然落得個慘敗。

  幾乎全負戰績的寒武在贏得比賽勝利的一瞬間所有戰隊成員都傻掉了,直到退出遊戲,作為勝利者站在舞臺上,向所有觀眾鞠躬的時候他們才找到了一絲勝利的真實感,一半以上的選手沒忍住痛哭出聲。

  而靖世王朝裏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

  好在這一賽季,AB兩個小組之間總積分還是寒武的分數要低一點,不然的話,以靖世王朝這樣的戰績必然要跌到升降級比賽去和甲級聯賽的戰隊爭得保級資格。

  這對於一個霸主俱樂部來說就很丟人了。

  顧書白記得在上一世,萬古聯賽伊始,靖世王朝的戰績就不怎麼好看,直到後來他的加入才漸漸有了起色,但這賽季,靖世王朝打得格外糟糕。

  李玉龍本該有的實力沒有發揮出來,他原本是個打法很激進、張狂的選手,但最近比賽場上越來越畏首畏尾,怕輸,他的表現明顯在告訴所有人他內心的忌憚。

  和他打配合的孫向光也因此受到了影響,團隊賽上大的漏洞基本都是因為兩人配合失誤而造成的。

  而作為“王牌”引入靖世王朝的何瀟更是沒能擔當起他王牌的稱號,戰績屢屢下滑,在和寒武這樣幾乎沒有明星選手的戰隊打單人賽的時候都能將勝利拱手讓人。團隊賽打得更是混,最後統計輸出占比,一個以持續性傷害著稱的劍客職業卻打出了團隊最低輸出,被反諷為“瀟皇”。

  靖世王朝內部,何峰召集除了外援的所有一線選手參加了一個會議。

  偌大的會議室內,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在何峰到來之前,甚至沒有人敢坐下。

  何峰推門而入的時候,臉上揚起笑容:“坐,怎麼都站著?”

  沒人敢應聲,何峰看向主教練,笑容溫和:“教練,你先帶著坐。”

  教練唯唯諾諾,何峰驟然將手裏的文件夾全都甩在桌面上,怒聲罵道:“讓你們坐你們都不聽了?我這個俱樂部老闆說話就這麼沒用?”

  所有人都小幅度動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但都不敢找位置坐下。

  何峰冷笑一聲:“比賽場上怎麼沒有這個韌勁?”

  教練嘴唇蠕動了下,小聲說:“坐、坐吧……”

  何峰目光陰冷地盯著教練,說:“差點降級,你們有什麼資格坐。”

  教練瞬間老實了,現在俱樂部老闆心情不好,故意找茬,他也知道,但何峰的怒火不可能是簡簡單單找個茬就能消掉的。

  何峰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秘書走了上來,開始給靖世王朝眾人展示資料。

  3D影像中,各個選手的比賽資料清清楚楚地擺在他們眼前,讓他們無可遁形。

  “何瀟,最近三場比賽輸出占比10.2%、9.8%、13.7%,對面是你親生父母嗎你捨不得打傷害?這個傷害,你知道現在網上的人是怎麼罵你的嗎?老鼠屎,混子,菜逼,還有更髒的,你自己去看。”

  “孫向光,承擔傷害占比36%、40.8%、39.4%,資料看起來不錯,你一個前排狂戰士扛了不少傷害,是不是對面打多少傷害你都照單不誤全收?我他媽沒見過一個死得比你快的狂戰士!不會走位嗎?不會躲技能嗎?腿斷了嗎?廢物。”

  何峰一個個清單訓過去,最後一個是李玉龍的資料。

  “李玉龍。”何峰陰沉地看著李玉龍,死寂的壓抑沉默充斥了整個會議室。

  孫向光等人都悄悄地用餘光打量著李玉龍的表情。

  李玉龍渾身發抖,等著何峰接下來的話。

  “你就這麼怕死嗎?”何峰語氣涼薄地發問,音調被他壓得很低,隨即驟然拔高:“說話啊,你就這麼怕死嗎?!遊戲裏死一次是真的能死還是怎麼著,你是沒見過什麼是死亡吧?嗯?活得特別自在是吧?俱樂部給你喂的豬食太好了是吧?”

  “對不起……”李玉龍啞聲說。

  何峰冷笑:“對不起什麼?對不起誰?”

  “何哥對不起,我沒打好比賽。”

  何峰沒說什麼,從門外走進來幾個男人,各個不是善茬。

  所有選手都驚訝地看著那些人。

  那些人徑直走向李玉龍。

  李玉龍表情一變:“不……”

  何峰說:“帶走。”

  李玉龍哀求道:“何哥,別,我求你了……何哥,何哥……不要這樣,何哥,何哥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一定好好打比賽,我不怕死,我不怕死……何哥,不要……不要啊……”

  何峰無動於衷,冷漠地讓幾個人把李玉龍一路拉扯到了電梯裏,電梯飛速往高處去,直接上到大樓三十層樓頂。

  那些人把痛哭流涕的李玉龍蠻橫地拖了出來,拿繩子捆住了,推搡著讓他走進天臺。

  一月份的冷空氣,吹得人頭皮發麻,李玉龍哭得眼淚模糊,連聲哀求。

  “讓他上去。”

  幾個男人合夥拎起李玉龍,把他抬到護欄之外多出來一塊的平臺上,向下望去就是三十米的高樓,如果腳下一滑,摔落下去,必然會粉身碎骨。

  “何哥……我錯了,何哥,求求你別這麼對我……”

  “捆上。”

  何峰一聲令下,男人將李玉龍捆在柱子上,任由李玉龍腳踏這半平方都不到的狹小石塊。

  “怕死是吧?”何峰說,“讓你怕個夠,我們走。”

  “何哥……別……求你了,放我下去,何哥……何哥我害怕……求求你了何哥,何哥……”

  李玉龍的聲音漸行漸遠,何峰頭也不回。

  被捆在柱子上的李玉龍滿心怨恨,怨恨何峰的殘忍,怨恨競技舞臺的殘忍。

  從最早他與何峰合作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在與虎謀皮,可他對自己過分自信,以為以他的天分能夠在這舞臺上打出讓何峰滿意的成績,心安理得地享受何峰帶給他的所有好處。

  在戰隊裏肆無忌憚地囂張跋扈,惹出事情來懲罰從來不會降到他的頭上;戰隊內最好的資源優先給他享受,住著最好的宿舍,用著最好的訓練機器和公會打到的最好的裝備;

  越來越多的物質享受反而壓垮了他的自信,讓他變得憂心忡忡。

  正所謂拿人手短,隨著自己越來越多地享受這些優待,李玉龍越來越擔心自己付不出相應的代價,尤其是在看見萬古聯賽競爭的殘酷時更是惴惴不安。

  他太害怕自己打不出成績了。

  第一賽季的時候他已經夠努力的了,可仍是連前三名都沒能進去,拿到個區區殿軍;到了第二賽季,壓力更大。

  靖世王朝一直是一個競爭壓力很大的俱樂部,何峰從來不把選手當人看,有用的捧高,就像他自己說的養豬一樣喂肥待宰,沒用則會被一腳踢開。

  這賽季,隊內競爭,潘越的成績越來越好,新引入的兩個外援也打得相當出色,反觀他,小組賽的幾場比賽之中沒有得到過一次MVP(全場最佳)。

  這還能叫一個戰隊的核心選手嗎?

  何峰曾經培養出了一個將靖世王朝捧到制高點的韋奇威,自然想讓後續的核心選手都變成韋奇威的樣子,甚至擁有超越韋奇威的商業價值。

  在以前,李玉龍相信這不是什麼難題,但現在,他一路打過來便發現,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離開靖世王朝。

  但何峰不會放人的,即便放也會讓他嘗過一次生不如死。

  他太後悔了。

  以前那些心安理得簡直是愚蠢,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還蠢的人。

  李玉龍苦笑出聲。

  在李玉龍感覺自己要被凍死的時候,何峰終於來了。

  傍晚就下起的小雪到這個時候已經變大,幾乎到了遮蔽視線的程度。

  何峰帶著人踩踏著雪走過來,將凍僵的李玉龍放了下來,背回俱樂部。

  會議室內,何峰拿著一條毛毯給李玉龍披上,聲音已經不似白天那樣藏著暴怒,問道:“很冷吧?我也不想這麼對你,何哥之前對你有多好,你不會不知道。小龍,這賽季你的成績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李玉龍僵硬地點點頭,凍紫了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說:“對、對不起……何哥,我、我以後……用、用心打比賽……”

  “唉,”何峰接過倒好的熱茶遞給李玉龍,“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你這個樣子我也不好受,我今天實在是被氣壞了。我們靖世王朝從建立起,哪曾有過這樣的戰績?小龍,你說是不是?”

  “是……”李玉龍垂著眸子說,“何哥我一定……打好比賽……”

  何峰露出一點微笑,眼角的魚尾紋堆疊起來,他拍著李玉龍的後背說:“別太有壓力,下賽季,我們把成績打回去就行。”

  “好……”李玉龍雙眼空洞地點著頭,“打回去,何哥,我一定打回去……”

  “我一定好好打比賽……”

  “我一定會贏下比賽……”

  天啟俱樂部內。

  投火者劉枚正在網上向顧書白彙報這個月的公會情況。

  “我們這周又拿下了狼毒的一小塊據點,踏血和海潮各拿下一塊。”

  “狼毒現在還有多少據點?”

  “一個大據點兩個小據點,自從冷回眸辭掉了會長的職位之後,各大公會都開始蠶食狼毒的據點。”

  “我們的據點聯盟計畫有受影響嗎?”

  “有,計畫的一個據點被踏血拿走了。”投火者說,“不過上次從他們那裏拿來的一塊據點填補了我們計畫上的空缺。目前大的聯盟據點雛形已成,等後期建設工作提上來了,據點聯盟軍團就基本完成。”

  “踏血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顧書白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應該的。”投火者現在領著天啟的高額工資,足有他之前的一倍有餘,不光如此,其他俱樂部還有開高薪挖他去當管理的,可以說,走到現在他實現了他的人生價值,在滿足感面前,辛勞根本就不算什麼。

  兩人這邊彙報完,聽了全程的韓星說:“聽說冷回眸下場還挺慘的。”

  “怎麼了?”肖寶貝從電腦面前抬頭問道。

  韓星說:“辭職之後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頓,我是上個周聽說這個事情的,好像現在還在住院。”

  “這都文明社會了,怎麼會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他遊戲裏得罪什麼人了吧?以狼毒的行事作風,很有這個可能。”

  “聽說是何峰找人打的,”韓星不安地說,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又說,“其實之前公會剛成立的時候,清川一直不讓我露面拉狼毒太多仇恨就是忌憚何峰。他知道我的就業目標是頭盔方面的技術崗,而何峰和這些公司的老闆關係都不錯。”

  “還有這事兒?”肖寶貝去看顧書白,顧書白點了點頭。

  “那我們一直和狼毒對著幹,何峰不會針對我們嗎?不會也找人打我們一頓吧?”

  “不是沒這個可能……”

  “操,這麼社會?”

  “現在應該不會了,”顧書白的視線沒從電腦上移開過,“真要打人的話,他要打的太多了,現在不只是我們一家在和他對著幹,踏血、海潮在遊戲裏掐得更狠,那些俱樂部的老闆們可都不是吃素的。競技舞臺上強者說話,商業場中也是弱肉強食。”

  “很多人都挺看不過去何峰的,”韓星給他們講了個八卦,“聽說,韋奇威一開始並不厲害,在早期都是何峰花錢買比賽讓他贏,一點點地捧紅了。但你想,舞臺總共就這麼大,你踩著別人上去,別人就要下來。現在靖世王朝沒落了,其他俱樂部肯定是樂見其成的,哪怕當時沒什麼太大的恩怨,都會覺著少一個競爭對手是天大的喜事。”

  “現在何峰最恨的恐怕不是我們俱樂部,而是寒武,”顧書白說,“這賽季我們成績並不理想,拉不到什麼仇恨。”

  肖寶貝聞言立刻上網查了下,果然看見網上很多人都在抓著上次靖世王朝慘敗寒武的事情狠批靖世王朝,罵爹罵娘罵祖宗,國產噴子什麼都能噴得出來。

  畫面太“美”,就連肖寶貝這樣樂得看熱鬧的都有些受不了滿屏的髒話,嘖嘖兩聲就把網頁給關了。

  “行了不說了,我也閑夠了,我去訓練。”肖寶貝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抱著電腦離開休息室,窗外忽然傳來車聲,肖寶貝隨意往窗外一瞥,登時一愣:“這誰家的豪車啊?”

  韓星轉身撥開窗簾探頭望去,看到樓下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豪車。

  在天啟俱樂部能開得起這種豪車的只有石天野,但按照石天野那性格,商務車一概是黑色,私家車赤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顏色炫買什麼,這輛銀灰色、略顯拘謹方正的車一看就不是石天野的風格。

  在他們圍觀的時候,車上下來一個中年女性,有人迎了過去。

  “謝爻?”肖寶貝低呼一聲。

  “真的是謝爻。”

  顧書白說:“謝爻說他家裏人今天會來俱樂部。”

  兩人沉默了片刻,登時驚道:“臥槽,真沒看出來謝爻還是個富二代。”

  肖寶貝好奇心也就一瞬,看了一會兒熱鬧就往訓練室走去,韓星也沒多看,收拾了下東西,問道:“要去見見阿姨嗎?阿姨特地來的。”

  “沒必要特意去。”顧書白低著頭繼續看著今年的比賽視頻。

  這賽季剛開始的天啟和如今的天啟兩相對比,有著很明顯的差異,如果是現在的天啟再次從頭征戰聯賽的話,絕對會打出比現在更好的成績,衝擊總冠軍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他們進步得太快,快到顧書白自己都覺著不可思議。

  沒過多久,房門被敲響,進來的是謝爻和他媽媽。

  謝爻媽媽長相端莊秀麗,笑起來十分溫和,她禮貌地說:“不好意思,有沒有打攪你們工作?”

  “沒有,阿姨請坐。”顧書白站起來,招待謝爻媽媽。

  “阿姨,玫瑰茶可以嗎?”韓星也忙放下手中的工作。

  “都行,別麻煩別麻煩。”

  幾人落座,謝爻媽媽笑著說:“我一直有看你們的比賽,顧弈,韓星,你們每一個孩子都打得很棒。”謝爻媽媽準確地叫出了兩人的名字。

  顧書白說:“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謝爻媽媽微微一笑:“其實一開始又又說要來打職業的時候我們挺不放心的,你們也看得出來,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人情世故方面就是一根筋,太任性……”

  “媽。”謝爻推了推眼鏡,打斷了母親的話,臉有些紅。

  謝爻媽媽拉著謝爻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說道:“後來看他在舞臺上,不管是傷心還是高興,都讓我們看到他對遊戲的眷念。我們是一直看著他進步的,尤其是在他贏下比賽的時候,充滿了一種為人父母的驕傲感,我用心養活的孩子,長大了,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我很感激你們。”

  “我們也該感激謝爻,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不會這麼順利地一路走到現在,也很感謝阿姨的理解。”顧書白說。

  謝爻媽媽眼神柔軟地看著顧書白,說:“你們會越來越出色的。”

  兩人陪著謝爻媽媽聊了很多,這是個真心愛著謝爻的母親,愛得溫柔愛得放縱,她所說的每一場比賽都有看不是在討好顧書白他們,是真的有在看。她甚至為了能和兒子有個共同話題,也買了頭盔和晶片,在陌生的遊戲世界裏磕磕絆絆地玩著。

  他們聊天的時候提到了她的遊戲生涯,她會笑得和他們一樣開懷,又帶了點少女的羞澀,眼神中透露著她萬古世界的熱愛。

  “時候不早了,媽,”謝爻看了下時間提醒道,“你晚上還要去酒宴。”

  謝爻媽媽依依不捨地說:“我還沒聊夠呢,下次有時間一定要過來你們俱樂部好好玩玩,我這次來是做生意的,順便看看又又,對了,差點忘了這個。”謝爻媽媽從背包裏翻出一個信封遞交給顧書白,“這是總決賽的門票,上個賽季又又說得匆忙我只給他準備了一張,這賽季他說得早,我就給你們俱樂部的孩子們都買了。去看比賽吧,玩得開心。”

  韓星眼睛都看直了。

  全全全全部?這一套門票……得多少錢啊……

  顧書白猶豫了下,將門票收了起來,說道:“謝謝阿姨。”

  “不用謝,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麼,祝你們早日實現夢想。”女人眼神溫柔地看著顧書白他們。

  等謝爻媽媽離開的時候,韓星有些心酸地說:“一開始我說要來打職業的時候我爸媽挺不高興的,後來我跟他們說我在做技術崗,工資還不錯的時候他們才勉強能接受。雖然現在職業選手為大多數所接受,但畢竟是吃青春飯的,等年齡一過,所依仗的技術就成了‘過時’的東西,思想觀念稍微保守一點的家庭都不太願意讓孩子去從事這份工作。”頓了頓,韓星想到了齊凱,覺著自己沒資格在這裏說自己的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齊凱爸媽還是那樣嗎?”

  顧書白“嗯”了一聲。

  韓星歎了口氣:“我昨晚上聽見的爭吵聲果然是齊凱那邊的,他爸媽太狠心了,怎麼至於這樣就斷絕關係。齊凱在外面自己生活了幾年了?從他跟在溫老師身邊開始,我數數……至少有五年了。五年前,他才多大。”

  顧書白說:“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是謝爻媽媽這樣能理解自己的孩子,但這並意味著他們不愛自己的孩子。”

  韓星遺憾地又歎了口氣。

  晚上,顧書白把門票一一發了出去,俱樂部的隊員們人手一手,他這兒有遲惟寄過來的門票,肖寶貝那兒有陳誠寄過來的,多出來了兩張,顧書白準備給公會的管理功臣。

  結果投火者等幾個管理都沒時間過來看比賽,只有英俊的土匪和酒醒人間兩個能過來,那兩張門票就給了他們。

  肖寶貝見到那麼多張門票誇張地說:“謝爻你家裏到底做什麼的啊?”

  謝爻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和國家有點關係。”

  “你爸叫什麼?”

  “謝心德。”

  肖寶貝一聽,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靠!靠靠靠!你這不僅是富二代,還是超級富二代,藏得夠深的,謝爻你這是打不好職業就只能回家繼承千萬家產了啊。”

  頓了頓,肖寶貝轉念一想,說道:“那我們這不是搞到靠山了?就謝爻這家底,何峰還敢來搞我們?謝爸爸弄不死他!謝爻!又又!以後你爸就是我爸了!”

  謝爻蹙著眉頭看肖寶貝,有點不太能理解這個人在興奮些什麼。

  瑩瑩趴在桌子上,捂著臉仰天哀嚎:“求求你了,肖寶貝,你可對得起你那張臉吧,別皮了,給我留點男神的念想吧!”

  晚上,韓星被尿憋醒,起來上廁所,上完又有點渴,跑去門口水台倒水的時候隔著門聽見外面有吵鬧的聲音。韓星一愣,小心翼翼地將門開了一道縫隙,人聲變得更加清楚。

  “夠了!”

  “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水準,不用你們提醒!”

  “我知道……”

  那個聲音漸弱,帶了幾分哭腔。

  “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打不下去了……”

  韓星抿了抿唇,把房門關上。

  回頭看見顧書白站在客廳裏,韓星忙說:“抱歉抱歉,是不是我開門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起來喝水。”

  韓星倒了一杯水送過去,垂著眉眼,難受地說:“原來和爸媽爭吵的人不是齊凱。”

  顧書白沒說什麼,把水喝光了。

  顧書白說:“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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