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子依然一天天的流逝,一晃眼又過了大半年,寒音並沒有等到她期望的果,卻等到了一個對於她來說極大的威脅。
夜殘心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女人,一個特別的女人。冥魂殿內,見過這個女人的人沒有幾個,只知道這個女人身體不好,似乎有什麼嚴重的病。寒音望向夜殘心的寢宮,一股不安的情緒襲上心頭,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夜竟然讓她住進他的寢宮,即便是她也不常在他的寢宮中過夜,而且近些日子夜一直都親自照料她,為她醫治身上的頑疾,這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冷劍的醫術是他所傳授,可見夜殘心的醫術很出色,但是他從不會醫治任何人。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很清楚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是特殊的,然而於她而言,更是不得不除。
她要先去會會這個女人,寒音打定主意,挪動步伐走到夜殘心的寢宮門口。她敲了敲門,半晌過後,依舊無人回應。「夜,我進來了?」她詢問道,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她猶豫了片刻,推開門走了進去。
環顧了房中一週,並未見到夜殘心的身影,他恐怕是出去了。寒音望向床 榻上躺著的女人,由於床 帳擋住了她的頭部,寒音看不清楚她的臉,這個女人的身子略顯清瘦,她的肩上似乎受了傷,裹著布條,不,不是傷,應該是……毒,因為女人露在外面的手臂有些發黑,這應該是中了什麼劇毒吧,寒音思索著,正準備上前掀開床 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如此與眾不同,這麼輕易的得到她所一直想要的。
「寒音,別再往前了。」夜殘心的聲音在她身後猛的響起,令她的步伐瞬時一僵。
寒音轉過身子,望向夜殘心,他的嘴角依然有著一貫的笑意,到不了心底的笑意,讓寒音看不出他的喜怒。
「你怎麼會在這裡?」夜殘心漫不經心的問道,將手中的藥放到桌上。
「我……」寒音的心一緊,忙說道:「我上次似乎將我的發簪忘在這兒了,我來尋它,所以……」
「是嗎?」夜殘心反問道,對於寒音的心思,他是了牾的,「僅此而已?」
「這……」寒音自知瞞不了他,索性坦白的答道:「我是想來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是誰。」
夜殘心並未回答寒音的疑問,伸手測了測藥的溫 度,隨即說道:「你該下去了。」
他的表現讓寒音更為心慌,衝口說道:「夜,她到底是誰?值得你如此對待。」「我說你該出去了,寒音,你聽清楚了嗎?」夜殘心的語調有些生硬,看得出他已有些動怒了。
寒音再次望了一眼床 上的身影,殺意在她眼中成型,她轉身氣憤的走了出去。
夜殘心端起藥,走到床 邊,掀開床 帳,望向躺在床 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他的心底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這是種什麼感覺,從第一次見到她就有,所以他救了她,將她帶回了冥魂殿,他伸手撫向她的臉龐,她長得並不特別漂亮,遠遠及不上寒音,然而他的心卻似乎能與她的引起一種共鳴,一種悸動,一種無由來的熟悉,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身體似乎隱約可以感受到她所受的傷帶來的痛,彷彿他們該是一體,他有著太多的疑惑,所以一再的為了她破例。可是……他皺起了眉,幾乎無所不能的他,現在也遇到了難題,他的視線移向她肩上的傷,這是被熾寒蛇所咬的毒傷,毒性之強連他也找不到解毒的方法,要知道這熾寒蛇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神獸,經過千百年,他以為這東西早就滅絕了,卻沒有想到這女人居然會遇到。他將藥喂到女人的口中,這個女人的命他是要定了,無論用什麼方法。
突然,一陣琴音傳了進來,僅管琴音不大,卻能讓屋內的人聽的一清二楚。躺在床 上的女人因為這琴音而不安的扭動了起來,冷汗隨之從額前冒出,臉色也越發慘白。
夜殘心站起身,嘴角的笑意擴大,卻顯得格外陰寒,「寒音,你太不聽話了。看來我該教訓你一下了。」他走到房中擺放的琴前,伸手撥動琴弦,與外面的琴音相抵。片刻之後,夜殘心依然如故的沒有彈完曲子,琴音停止,外面的琴音卻也同時停住。
寒音身前的琴已被夜殘心的琴音震斷,再也不能發出一個音,而寒音也被琴音所傷,吐了一口血。
「寒音,是平日太寵 你了嗎,讓你如此沒有規矩,在我的眼前,殺我要救的人。」夜殘心不知何時已來到寒音身前,冷笑著說道。
寒音拭去嘴角的血漬,抬頭倔強的望著他:「我就是不喜歡她,你從不阻止我殺人的,我……」右手手臂傳來的劇痛讓她無法在往下說,一根銀針刺入她的手臂,疼的她說不出話。
「這一針會讓你一個月內無法在彈出任何音,這是我給你的一點點教訓。」夜殘心對於她的痛苦置若罔聞,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我要這個女人,不准你傷害她,聽懂沒有?」
寒音咬牙不願回應。
夜殘心微眯著眼望著她,「還是你想我乾脆把你的右手給廢了?」
寒音一驚,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沒有受傷的左手不自覺的護住右手,不行,要是她的手廢了,對他來說還有什麼用,他不會再要她的。她妥協的答道:「我明白了。」
夜殘心輕哼了一聲:「最好如此。」轉身走回了他的寢宮。
寒音望著他的背影,久久無法站起身。他怎麼可以為了另一個女人如此對待她,她好恨那個該死的女人,她不該出現的,不該搶了那該屬於她的寵 愛。
「站得起來嗎?」冷劍的聲音從寒音的身後傳來,他一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如果夜殘心真的下手要廢了她,他是會出手救她的,不管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他向來如此,總是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守護她的安全,旁人看來他或許愚鈍,但是同她一樣,他也有著一份執著。
寒音呆愣的蹲坐在地上,「好痛!」她的聲音很輕,冷劍卻聽見了。
他忙蹲下身子,著急的望著她:「傷得很重嗎?」寒音是如此倔傲的一個人,他從沒見過她喊疼,所以這次他有些擔憂。
「心,痛得我好難受。」寒音按著胸口,費力的呼吸著。
「寒音,你別這樣,走,我帶你去療傷。」冷劍想將她扶起來。卻反被她拉住。
寒音望著他,乞求的說道:「冷劍,幫我,你要幫我,殺了那個女人。」寒音的眼中已閃現出淚光。
冷劍看著她的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