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別離難忍忍別離
顏天真緊扣著鳳雲渺的手腕,此刻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你們兩這是在鬧什麼脾氣?竟然把書房砸成了這個樣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談,還非要動手,這鼻青臉腫的,走出去都不好看!」
顏天真說到這兒,扯著鳳雲渺的手腕將他拉到了一旁,與尹默玄隔開了些許距離,避免二人再次動手。
鳳雲渺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他是你的兄長,原本我應該讓著他點兒,可他說的話卻讓人惱火。」
「他說什麼了?」
「他覺得你我二人不適合在一起。」鳳雲渺說到這兒,斜睨了一眼尹默玄,目光中含著絲絲警告的意味。
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自然是——別說出實情,隨意編個理由就成。
他相信尹默玄不會魯莽地道出事實。這廝應該也是希望天真還能再過一段輕鬆的時光,哪怕這段日子不會太長,至少不會有任何壓力。
而尹默玄果然也隨意編了個理由,「為兄就是看不慣他那臭脾氣,我好歹也是你的兄長,他對我說話卻絲毫不客氣,我心中不爽,就想著口頭為難他一下,哪知道他竟然動起了手。」
顏天真聽聞此話,蹙了蹙眉,轉頭望向鳳雲渺,「雲渺,你先動的手?」
「他想做棒打鴛鴦之事,我怎麼就不能動手。」鳳雲渺的回答頗為理直氣壯,「我對他已經算是客氣了。」
「本王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是想口頭為難你一下,情急之下說出的話,並非發自內心。」尹默玄面無表情道,「可你卻對本王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我也沒見你下手有多留情,我又何必太留情?」
「你……」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顏天真出聲打斷二人的爭執,「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對於你們二人發生的口角,我不感興趣,現在最重要的是——上藥!這裡亂七八糟的,換一間屋子休息。」
顏天真說到這兒,轉頭朝門口站著的眾人吩咐道:「別在門口杵著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來幾個人把這書房收拾一下。」
顏天真吩咐過了之後,便喊上尹默玄鳳雲渺兩人,去了隔壁間的乾淨屋子。
「我給雲渺上藥,雪楓,你幫大哥上藥。」
「你們倆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打架似的,幼不幼稚。」
「你看看這額頭上的青紫,還有這手臂上的傷痕,出門都會讓人覺得滑稽。」
顏天真一邊數落著二人,一邊給鳳雲渺的額頭上擦著藥。
將藥抹勻了之後,用指腹輕輕地揉著。
「還疼不疼?」顏天真問著。
鳳雲渺道:「自然是有些疼的。」
「知道疼就好,不要再有下次了,你們二人爭執不休,最為難的必定是我,我可不曉得要幫誰。」顏天真沒好氣地道了一句。
「不曉得要幫誰,那就誰也不幫,站在一旁看就好。」尹默玄冒出一句話,「為兄是不會怪你的。」
「大哥說的哪裡話,你們二人要是動起了手,我哪能站在一旁看熱鬧,自然是要上前去勸阻。」顏天真說著,有些無奈地瞥了尹默玄一眼,「大哥,你也真是的,你為何要說出我與他不適合在一起這樣的話,這話顯然就是踩了他的雷。」
「我……」尹默玄頓了頓,嘆息一聲,「罷了,為兄認錯就是,說這句話是為兄的不對,良玉,就別再逮著這句話來數落為兄。」
「人都會有不經大腦思考說出氣話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再怪大哥,只是希望大哥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不說了,你放心罷。」
顏天真給鳳雲渺的額頭與胳膊上過藥之後,問道:「還有哪受傷了嗎?」
「腿上還有好幾處隱隱作痛,想必也青紫了。」鳳雲渺道,「但我現在不方便掀開衣擺,還是等你我二人獨處的時候,你再給我上藥罷。」
「你不就是想說本王在這裡妨礙你們嗎?本王不呆在這裡就是了。」尹默玄說著,站起了身走向房門之外。
雪楓見此,連忙端著藥瓶追了上去,「殿下,藥還沒上完呢……」
眼見著尹默玄與雪楓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顏天真轉頭朝鳳雲渺道:「把衣裳脫了。」
鳳雲渺聽著這話,目光中浮現一絲笑意,「如此急不可耐?他們一走,你就想要與我親熱。」
「我是想看看你身上其他部位有沒有傷痕!」顏天真拍打了一下他的肩,「還有閒工夫來言語調戲我?脫了!」
鳳雲渺挑了挑眉,解下了自己的腰帶。
褪去了外衣與中衣,顏天真也就看清了他整個雪白光裸的上身,分佈著好幾塊青紫痕跡。
「怎麼這麼多傷痕啊?你們兩個真的是……」顏天真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怎麼下手就沒個輕重。」
「他身上的傷痕應該比我更多。」鳳雲渺道,「他打不過我的。」
「……」
顏天真面上呈現無奈之色,心中更是無奈。
她依稀能猜到他們為何打架。
平日裡他們都挺和睦的,能讓他們動起手,想必是挺嚴重的問題。
如今最嚴重的問題……應該就是她的病了吧?
雲渺暫時將她的病情隱瞞下來,是想讓她過得輕鬆些,不讓她有心理壓力,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他的血來做藥,也就不會遭到阻撓。
而他心中也知道,他放血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頂多只能堅持一段時間,因此,他總得找幫手,總得有人幫他一起琢磨這個難題,一起想法子。
他理所當然地去找尹默玄,作為她的哥哥,他有權利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他們二人都在為她的性命發愁,不同的在於,鳳雲渺有個不可觸及的底線,他的眼裡揉不得沙子,他知道還有另一種解決方法,卻不會用。
因為這個法子對他和她來說,都是恥辱,他們二人之間,是絕對不能插足其他人的。
尹默玄卻不會這麼想。
作為她的兄長,他只想保住她的性命,不想考慮更多問題,他得知多找幾個男子伺候她就能解決難題,他自然想要實行。
雲渺和他意見相左,兩人不可避免會爭執,甚至大打出手。
或許是大哥覺得他不近人情,這才說了一句——你們二人不適合在一起。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罷?否則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值得他們動手。
她沒有理由責怪任何一方。
顏天真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卻不敢流露出太多異樣,唯恐被鳳雲渺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指尖沾著膏藥,塗抹在他胸口的青紫部位。
「你這手勁有點大了。」鳳雲渺道了一句,「輕點兒可好?」
顏天真聽聞此話,似乎是故意要與他作對,非但不輕點,反而在那青紫的部位按了按。
忍來了鳳雲渺的一聲:「痛。」
顏天真白了他一眼,「你每回受傷的時候都不喊痛,我一給你上藥,你就開始裝模作樣地叫喚著痛?」
「受傷自然是會痛的,在外人面前,可不好意思叫喚。」鳳雲渺笑著握上了她的手,「在你面前就不需要隱忍了,我叫喚給你聽,你是不是得心疼心疼我?」
望著他那雙桃花美目中的笑意,顏天真心中一緊。
這傢伙……還真是懂得該怎麼故作輕鬆。
要不是因為當初無意間看到了那紫月魔蘭的圖案,勾起了她巨大的好奇心,或許到現在她都被蒙在鼓裡。
若是她沒有發現事實,她依舊可以再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卻讓他一人獨自受罪。
好在……她發現了。
「我當然是心疼了,所以……為了今後不再讓我心疼,你可不要再輕易受傷了。」顏天真說著,撈過了放在一旁的衣裳,道,「上好藥了,把衣服穿上。」
「不穿。」鳳雲渺扯過她手上的衣裳,丟在了一旁,將她的手腕一扯,讓她在榻邊坐下,隨即壓著她的肩膀,身子一傾,順勢將她壓在了軟榻上。
「我都不穿,你也別穿了。」他笑著道了一句,伸手就去扒她的衣領。
顏天真自然曉得他要做什麼,眯了眯眼,「現在是白天,天還沒黑呢!你就不能等夜裡嗎?」
「做那事一定要分白天黑夜?」
「也不是,只是大多數人都覺得夜裡興致更好。」
「我會向你證明這個說法是錯誤的。」鳳雲渺繼續扒著她的衣裳,「與我在一起,隨時都能讓你有興致。」
顏天真:「……」
也罷。
只剩下這兩天了,多纏綿幾回,記著他帶給她的感覺。
也算是無憾了。
「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思走神?」鳳雲渺不經意間瞥見顏天真的神情,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有些不悅,「莫要走神,看著我。」
顏天真回過神來,望著他笑道:「我方才只是在想,白日裡翻雲覆雨,到了夜裡,還能不能有那個精神了?」
「我有。」鳳雲渺道,「你不用管,躺著就行了。」
「不行!」顏天真道,「你讓我在上面一回行不行?」
說話間,抓著他的雙肩就要翻身。
「別鬧。」鳳雲渺察覺到她的意圖,連忙伸手箝制住她亂動的雙手,「你還想著來壓我呢?只怕你沒有那個能耐。」
「你……」
「聽話。」鳳雲渺將頭埋在她的肩頸處,「我會帶給你很好的感覺的,相信我可好?夫人。」
這一聲夫人,可算是叫到她的心坎裡去了。
她一向不喜歡太膩人的稱呼,此刻的這聲「夫人」,可謂是恰到好處。
「好吧,相信你了。」她也衝著他笑,「夫君。」
雖然還未舉行大婚儀式,心中卻早已默認了這夫妻關係。
顏天真喊出的稱呼,自然讓鳳雲渺很是滿意,將她的中衣剝落,視線接觸到她雪白的肩頭以及瑩潤的鎖骨,他目光灼灼,桃花美眸中似是有一小簇火焰跳動,他緊緊的盯著她,呼吸離得如此之近,連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一個俯頭捕捉到她的唇瓣,輕咬輕吮,輕柔地摩痧,溫柔又細緻。
這一下嘴,自然就捨不得放開了。
顏天真閉上了眸子。
唇瓣緊緊相貼,緊密得無一絲縫隙,輾轉廝磨。
她的手主動環上他的脖頸,由著他褪下她的衣物,主動攀附著他,與他糾纏。
良久的親吻過後,他的唇游移到了她的頸窩間,在她雪白的肩頭留下了一道濕潤的紅痕,而後漸漸游移著向下……
感受著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體溫。
這一刻,二人都不去想其他,盡情放縱。
……
顏天真再次醒來之時,已是傍晚。
榻上僅有她一人,沒有鳳雲渺的蹤影。
她便自行下榻穿衣,一路走回了自己的臥房,她要去完成那一串還沒有穿好的紅豆手串。
同一時——
鳳雲渺與尹默玄坐在湖邊的涼亭裡,此刻已心平氣和。
打過一場之後也算是發洩了,如今相對而坐,倒是沒有什麼火氣了。
「你這臉腫得比我還難看。」鳳雲渺飲茶,望著對面的尹默玄,不緊不慢地道了一句。
「你也好不到哪去,額頭上的青紫還在,真難看。」尹默玄面無表情道,「興許是你長得比本王好看了些,即使臉上青紫了,也比本王好看。」
「本宮不想再與你動手了,省得她刨根究底地詢問原因,生出疑慮。」鳳雲渺頓了頓,道,「你平心靜氣地聽我道一句,你所提出的條件,我還是不同意。」
「好,你不同意,本王也不想與你多說。就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等你身子虛弱之際,本王自己去跟良玉說,把選擇的機會留給她,看她想要怎麼做,你不得干涉,可好?」
「真是笑話,本宮為何就不能干涉。」
「鳳雲渺,做人莫要太過分了。」
「尹默玄,你懂什麼叫真情嗎?真情就是無懼生死,本宮接受的就只能是……一對一的情感,背叛感情之人,我最是不屑。」
「就你懂!我怎麼就不懂了!」尹默玄似乎又被鳳雲渺的話激起了怒火,拍桌而起。
「我陪伴尹殤骨多久,算都算不清了!自我年少起,這個表妹就在我心中,我親眼見著她從不爭不搶的灑脫性格,變得滿腹心機,她的骨血被一點一點地熬成一個君王,這過程中,少不了我的陪伴與輔佐,這不叫真情叫什麼?!」
尹殤骨,鸞鳳國當今女帝的名字。
鳳雲渺道:「你與她走得這麼近,竟然還得不到她的心?」
「大概是造化弄人吧,在她心中我也就只是兄長了,她看上了一個才與她相識幾個月的男子,但不幸的是那人英年早逝了,我原以為她沒有弱點了,披荊斬棘登上王座後能勵精圖治,卻沒想到她近幾年愈發無心朝政,時不時就要想起那個已死之人。」
尹默玄說到這兒,又有些頹然地坐下,「坊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若是良玉不在了,你也很難再碰到一個令你心動的女子,因為已死之人,在你心中會是最美好的樣子,難以忘卻。」
「看來是我誤解了大舅子了,對不住。」鳳雲渺此刻倒也不吝嗇致歉,「大概是你與我所生長的環境終究不同,言語之間才會產生分歧,你雖然是這片國土上最尊貴的男子,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女子風流不是錯,因為你自小已經被這樣的思想所灌輸,我三言兩語是糾正不了的。」
「你生在男權之國,我生在女權之國,在你們的國土上,不也覺得男子三妻四妾是應該的麼?」
「我可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鳳雲渺道,「我母親自小給我灌輸的想法便是——風流即是錯,不論男女,處處留情原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你能有這樣的領悟倒是挺不容易。」尹默玄不緊不慢道,「我認同你的想法,可我依舊不願意讓良玉就這樣香消玉殞。」
「先別太消沉了,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呢。」鳳雲渺道,「我已經叫人守在鎮安王府外了,一旦南弦出門就立即對他下手,將他重病臥床的消息放出,南繡一旦出現,立即將她拿下,沒準這個毒婦手中就有紫月魔蘭的解藥。」
「要真能像你說的這樣,那就最好不過。」
……
鎮安王府。
「郡王,您昨日實在飲了太多酒了,喝點薑茶提提神吧。」
南弦望著下人端上來的薑茶,伸手接過。
宿醉的頭疼,讓他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良玉遠嫁的事情對他造成了一個不小的打擊,南繡失蹤的消息對他來說又是第二層打擊。
「我昨日醉酒,依稀記得南旭國的那位太子似乎來了。」
「是的郡王,您還和他發生了些爭執,那位太子殿下進門的時候,您還揚言要讓人拿掃把將他轟出去……」下人說到這兒,乾咳了一聲,「幸好那位殿下說,不跟您這個醉漢計較,若是這位殿下小心眼,告到陛下那裡去,陛下回頭也要數落您失禮的。」
「原來我喝醉的時候做了這麼些丟人的事……」南弦喝下了碗中的薑茶,伸手揉了揉眉心,「我還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言語嗎?」
「您也就只是朝著那位殿下叫囂了幾句。」
「他心裡大概會覺得本王滑稽可笑……」南弦想了想,道,「還是有些丟人啊,本王得去攝政王府跟他賠個不是,好讓他知道本王是個明事理的人,省得他從此將本王當成瘋子看待。去,準備馬車。」
南弦朝下人吩咐著,整理了一番著裝,這才出門去了。
坐上了前往攝政王府的馬車,心中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良玉……
遠嫁異國以後,大概就沒有機會見到你了吧。
感慨了一番之後,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現在還有讓他更煩惱的一件事。
南繡失蹤,生死不明。
劫走她的人要是圖錢財,為何到現在為止還不朝著鎮安王府發出消息,好讓他拿著贖金去換人啊。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總讓他覺得事情不簡單。
莫非劫匪還有更大的圖謀?
南弦才這麼想著,背後靠著的馬車倏然間一個劇烈晃動,晃的他險些從座椅上掉下來。
「怎麼回事!」南弦坐穩了身子之後,朝著馬車外的車伕輕斥一聲。
「路有些不平,讓郡王您受到了驚嚇,真是抱歉。」馬車外的男子聲線悠漫,嗓音清朗。
而南弦聽著他的聲音,卻是蹙了蹙眉。
不對!
聲音不對!
南弦伸出手,一把掀開了馬車的布簾,正對上一個偉岸挺直的背影。
他怔住。
片刻之前,他吩咐了下人準備馬車,那下人的身形十分枯瘦,也算是個熟面孔,就是他王府內的人,而此刻背對著他的這人身形卻很是健碩,腰板挺直,分明就不是他原本的車伕!
南弦幾乎想也不想地,衝著眼前那人就要打出一拳!
那人分明是背對著他,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身子一偏就躲避了開。
南弦一拳打了個空,身軀一個不穩,栽倒在了馬車內。
「你是什麼人!」南弦衝著眼前的人低喝一聲,「敢把我王府內的下人調包,有兩把刷子,你是想要挾持本王?」
「郡王您大可放心,我不是來劫持您的,也不是來要您的命,只是……」
話說到這兒,他忽然一個回身,朝著南弦的臉龐迅速撒出一把粉末!
南弦只覺得一陣淺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吸入了肺腑之中,令人昏昏欲睡,頭昏腦脹。
而且漸漸失去了意識,昏迷之際,還能聽見那男子的聲音……
「讓您睡個幾天罷了。」
為何……
要讓他睡個幾天呢。
再說那駕駛著馬車的男子,已經調轉了個方向,往回走。
一路將馬車行駛到了鎮安王府外,他便一臉焦急地下了馬車,朝著府門口狂奔而去。
意料之內的,被門外的守衛攔下來了。
「什麼人?看清楚了,這是鎮安王府!哪是你能隨便亂闖的。」
「大哥,馬車上的人是你們郡王啊,還不趕緊的將他抬進去!」
「什……什麼?郡王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個街邊擺攤的,方才你們郡王顫顫巍巍地就倒在我攤子邊了,我見他情況不對勁,連忙去扶他,他只來得及說讓我送他回王府,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糟糕,郡王想必是遭到襲擊了。」
「我也覺得應該是,你們趕緊將他扶進去吧。」
……
第二日,南弦郡王重病一事傳遍大街小巷。
傳聞,南弦郡王出行途中遭人襲擊,倒在一擺攤小販邊上,小販將其送回府中。之後,南弦郡王便一直持續著昏迷。
上門診斷的大夫當中,幾乎無人能診出原因。
其中有一名大夫言,像是多年前見過的一種不治之症,具體解決方法還未可知。
「鎮安王府最近是不是招惹上什麼人了?先是南繡郡主被人擄走,下落不明,再是南弦郡王重病在床,藥石無醫。」
「這也太倒霉了吧?鎮安王鎮守邊疆,一雙兒女留在帝都之內享福,卻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就一個個都出了事,真是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同一時,攝政王府之內也在議論著這件事。
「南繡郡主還沒找到呢,南弦郡王又出事了,最近是不是有人盯上了他們鎮安王府啊?」
「敢找鎮安王府的麻煩,來頭不小。」
「聽說南弦郡王得的是不治之症?他還這麼年輕啊……太可惜了。」
顏天真一打開房門,聽到的便是這樣的議論。
此刻又是日曬三竿了,所以鳳雲渺依舊沒有放過她,在榻上滾了許久,今早難免就起得晚了些。
聽到南弦重病的消息,她有些驚訝。
遭人襲擊?之後昏迷不醒……
按照邏輯來說,他這所謂的重病,不是他本身有問題,而是被人下藥導致的吧?
才遭遇襲擊就重症昏迷,怎麼聽都像是人為的。
會是誰跟他過不去。
還有南繡失蹤一事……
想到南繡,顏天真目光之中劃過一抹冰冷之色。
南繡。
那一株埋在稻草下的紫月魔蘭,會是你搗的鬼麼?
之前花寡婦把關於紫月魔蘭的事全跟她說了,此花在陰冷環境中生長,在溫暖的氣候之下不利於生長。
若說它是生長在野外的稻草堆裡,未免太過可笑。尤其現在是五月天,天氣溫暖,野外的稻草都是乾的,那樣的環境,根本就不可能長得出紫月魔蘭。
那紫月魔蘭埋在稻草之中,只為了伏擊掉落的人。
而將她帶到那個坑裡去的人,是南繡。
南繡失蹤一事也奇怪得很。
按理說劫匪綁架貴族是為了求財,南繡被綁架了好幾天,鎮安王府也沒有收到劫匪的信,劫匪也不說要拿多少贖金去換他們的郡主。
南繡啊南繡。
你的失蹤,會不會只是為了躲藏呢。
因為你知道,我遲早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去,為了不面對我,你才要自導自演一出被劫走的戲碼,讓我不知道去哪找你才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如今南弦重病,你是不是應該回王府去看望他?
他得了不治之症,你還能放心地在外躲避嗎?
如果你還惦記著這個哥哥,你現身的時候,也就是你落網的時候了。
……
帝都三里之外,有一座十分醒目的火紅山峰,人們稱之為——紅鳳山。
這座山峰像是披著一件紅衣,山腰處好似一片紅色錦緞般的山路,那是成片的紅色杜鵑花盛開,綿延著看不到盡頭,宛如十里紅塵。
天際有幾許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那片紅色之上,微風掠過之時,那一片大紅隨風輕顫,宛如萬丈紅浪翻滾,裝飾著這山間路徑煞是好看。
就在這清靜的山路之上,一名身著湖綠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台階上吹笛。
笛聲悠悠綿長,卻帶著些許惆悵。
忽聽耳畔有衣帶翻飛之聲響起,女子的笛聲一滯。
下一刻,身後落下一道黑影。
「郡主,不好了!」黑衣人道,「郡王出事了。」
「大哥?他怎麼了?」
「郡王他……遭人襲擊,得了重症,從昨日傍晚昏迷到現在都還沒醒來。好幾名大夫為他診斷,均沒有診出病因,還有一人說像是多年前遇到的一種不治之症。」
「什麼?」南繡捏著笛子的手緊了緊。
大哥他怎麼會……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屬下在市集上打聽了一番,據說郡王昨日傍晚出行,出行途中遭人襲擊,倒在一擺攤小販邊上,小販將其送回府中。之後,郡王便一直持續著昏迷。」
黑人頓了頓,道,「府裡的人找到了當時駕駛馬車的車伕,車伕說自己在駕車的途中被人打暈,眼前一黑,打暈他的人將他丟在了路邊,他根本就沒看清是誰出手。」
「看來是有預謀的,做得這麼滴水不漏……」南繡垂眸思索,「大哥的人緣一向不差,平日裡也沒有誰與他為敵,會有什麼人這樣害他。」
「郡主,眼下該怎麼辦?」黑衣人道,「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回去看望郡王?」
南繡陷入了思索。
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去,對她有些不利。
紫月魔蘭的事……良玉應該是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的。
她玩失蹤,就是為了不去面對良玉,讓她找不到自己。
良玉會不會猜到她是自己設計了一出被劫持的戲碼?
或許會猜到吧。
大哥臥病在床,良玉會不會猜到自己會回去看望大哥,而後——安插眼線。
她一旦回去,說不定就會被逮住了。
南繡想到這兒,忽然又猜測到另一個可能性。
大哥重病一事,該不會只是用來引誘自己現身吧?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敵人,唯一值得猜測的就是,良玉懷疑到了她的頭頂上,想用這個方法試探她,看她是不是會出現。
但如果……大哥真的得了重病呢?
真是令人費解。
「郡主。」耳畔又響起黑衣人的聲音,「郡主是在思考著要不要回去嗎?」
「想回去,卻又怕這是個陷阱。」南繡頓了頓,道,「只怕這是引我現身的一個計策,要真是這樣,回去等於自投羅網。但又或許是我想太多……」
「郡主如果擔心這一點,不如喬裝一番。」黑衣人道,「黑市之中有易容師,曉得改容換貌之術,郡主去換一張臉,假扮成大夫如何?」
「這個法子倒是可行,每日進出王府的大夫那麼多,多我一個也不多,無論怎樣,我還是應該回府一趟。」
南繡說到這兒,起了身,「隨我一同下山去吧。」
二人下山之後便去了黑市,南繡找到了易容師,花費重金更換了一張平凡的容顏。
走出黑市之後,天色已經暗了。
夜間光線不好,若真的是有什麼埋伏,只怕逃跑也不容易。
還是等明日白天再去吧。
……
夜涼如水,雅緻的房屋之內,空氣中浮動著曖昧的氣氛。
男子的輕喘夾帶著女子的低吟,一室旖旎。
「雲渺,我很累了。」
翻雲覆雨之後,顏天真躺在鳳雲渺的臂彎裡,轉過身側對著他,不願讓他看到目光中的不捨之情。
最後一夜與他同床共枕了。
鳳雲渺摟上了她的腰身,道:「睡罷。」
「嗯。」顏天真輕輕應了一聲,閉上了眼。
……
第二日,清晨的日光透過紗窗灑進屋內時,顏天真便悠悠轉醒了。
今日她起了個早,鳳雲渺都還沒醒過來。
她將手伸到了床單下,摸出了一顆藥片。
將那藥片含在口中,她湊到了鳳雲渺的面前,低頭吻上了他。
鳳雲渺還在睡夢之中,察覺到唇上傳來的濕潤之感,意識便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曉得是顏天真在親吻她,自然輕啟唇齒,迎合著她。
顏天真趁機將口中含著的藥片頂入鳳雲渺的口腔之中。
鳳雲渺神志朦朧之際,察覺到口中有一點兒異物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口中化開了,這讓他顫了顫眼睫毛,就要醒過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那原本就要清醒的神志,忽然就變得更加朦朧,一陣強烈的昏沉感襲來,讓他睜不開眼。
敏銳如他,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就察覺到了顏天真的意圖。
她給他下迷藥!
她……
「天真……」他只來得及喊出她的名字,便徹底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顏天真給他吃的迷藥十分厲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他的神智不可能敵得過藥效發作。
顏天真伸手,白皙的指節撫上他的容顏,頗為眷戀。
收回了手之後,她掀開被縟下了榻,穿戴整齊之後,走到了桌邊。
從衣裙內側的口袋中翻出了那串紅豆手串與一張紙條,放在了桌子上。
紙條上寫的是——此物最相思。
無論我在這世間的哪一個角落,你鳳雲渺的名字已經印在我的心底,無法抹去。
顏天真走向了房門之外,邁出門檻之際,最後回過頭看了一眼榻上睡著的鳳雲渺,這才關上了門。
接下來——
她要履行對花寡婦的承諾。
顏天真一路走向南面的院子,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看到肖夢與肖潔坐在石桌邊上整理藥材。
察覺到了顏天真的走近,二人齊齊回過頭,問候一聲。
「郡主早。」
「嗯。」顏天真笑著應了一句,「小夢啊,那花寡婦身上的毒,你去給她解一解,這女子挺可憐的,之前被男子騙了感情,如今又淪為階下囚,我方才去說服雲渺放了她,雲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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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虐的,大家淡定點。
推個文哈。
《獨寵萌妻:病嬌影帝是精分!》作者:卿不語
葉瀾是個富二代,一個混的比較慘的富二代。
別人靠著家裡的關係在圈子裡面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她被人罵,被人踩,成了豔照門的女主角不說,最後還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好在她重生了。
重生之後,葉瀾打算洗心革面做一隻好鳥……哦不,好人。
抱緊親爸,親弟,一切想要破壞他們感情的勢力,不約!我們不約!
要出軌的男友咱們先踹為敬!
要踩她上位的隊友,出門左拐,您老快滾。
演演戲,跑跑綜藝,走走t台什麼的,一不小心十八線小明星成為國民女神?
這還沒完。
網文界超級大神?神秘天才原創歌手?……
當所有馬甲都被爆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是她是她,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