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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病》第130章
第130章 霸王硬上弓的遊戲

 「玩玩而已,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跟你玩了。」由於受傷不輕,花寡婦的笑容有些虛弱,卻依舊帶著打趣的意味,「我瞅著那位郡主似乎對你不大有意思,她的眼中,顯然只有那南旭的太子。」

 「現在的確是如此。」史曜乾不緊不慢道,「以後會如何,還不得而知。」

 「你覺得你有本事讓她變心?首先,從身份地位上你就不及鳳雲渺,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你與她也很難湊到一起去,再有,論長相……」

 花寡婦說到這兒,輕笑一聲,伸手挑了挑史曜乾的下巴,「乾乾啊,你這番容顏雖然好看,卻也不能碾壓他,他有氣勢,這恰恰是你沒有的,你太柔弱無害,你裝久了文弱公子,還能拿出氣勢來麼?」

 史曜乾斜睨了她一眼,將她挑著自己下巴的手拍開,「莫非女子都喜歡氣勢凌厲的男子?」

 「也不一定都是,鸞鳳國的國風我還是有所耳聞的,男子的地位不如女子,女子大多喜歡你這樣相貌俊俏的小白臉,粗野的漢子她們不喜歡,因此,想要在鸞鳳國混得開,就得有這樣一張白嫩秀氣的臉,可是乾乾,那位郡主顯然不喜歡弱氣的男子啊。」

 花寡婦略一思索,道:「我覺得你不必再總是裝著文弱公子,你若是想要在鸞鳳國撈錢,那你這麼裝下去倒也成,可你若是想要跟那位郡主玩感情,我建議你脫下這層柔弱的皮,拿出你的氣勢來,她眼光高呢,你若是沒有氣魄可不行。」

 「我方才就說過了,我最感興趣的是真金白銀。」

 史曜乾淡淡道,「我是想著來鸞鳳國掙大錢,順便與顏天真玩玩的,這文弱公子既然已經裝下來了,就不能太輕易現原形,否則那鳳雲渺又有理由來對付我,我絕對不能再讓他抓到任何把柄。」

 「也是,那你且先裝著罷。」花寡婦悠悠嘆息一聲,「我暫時是不好脫身了,只能先安分著些,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儘量與我少說話,別讓旁人曉得你我是認識的。」

 「這一點自然無需你提醒,我明白,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罷?那我就讓她醒過來。」史曜乾說到這兒,瞥了一眼梅無枝。

 「讓她醒罷,若是睡太久,她只怕也會起疑。」

 史曜乾聞言,不再接話,衝著梅無枝一揮衣袖。

 寬敞的衣袖,拂過梅無枝的鼻尖,能讓她將袖子裡頭揮灑而出的粉末吸進肺腑中去。

 他給她聞的,正是解除迷香的解藥。

 梅無枝悠悠轉醒之際,察覺到自己方才睡著,便掀開了馬車窗簾,望著車窗外的景色。

 剛好離開北昱國的最後一座城。

 從城內到城外,駕駛馬車並不需要太久,一炷香足矣,看來她也只小睡了片刻。

 如今,算是徹底離開北昱國的疆土了。

 ……

 另一輛馬車上,顏天真倚靠在鳳雲渺的肩膀上,由於座位之上墊了一層厚厚的狐裘,使得馬車行駛的震感不那麼強烈。

 顏天真嗅著從鳳雲渺身上傳來的淺淡香氣,嘿嘿一笑,「不是說要拿一瓶雪蓮冰露給我用用麼?我也想要你身上的這種蓮香。」

 雲渺曾跟她提起過他沐浴用的東西,雪蓮冰露,既是香露,也是藥材,在沐浴之時加一點,能舒緩疲憊,有舒經活血散寒之用,又帶芬芳之氣。

 長期使用這香露沐浴,不僅肌膚又白又嫩,身上也能自帶蓮香,淺淡又好聞。

 顏天真趴在鳳雲渺的肩窩處,深呼吸,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怎麼像只小狗似的。」鳳雲渺伸手輕撫著她的發絲,「我已經讓人從皇宮裡捎過來了,原本是應該送去北昱國的,現在咱們離開了,這地點便又要改到鸞鳳國。送東西的人還得繞不少路。」

 「原來如此,那我就再等等。」

 顏天真正說著,忽覺得有一陣馬蹄聲離得很近,彷彿就在耳畔,下一刻,窗簾外頭有人道——

 「郡主,王爺說您這一路上大概會覺得無趣,為了給您打發時間,讓屬下送了這本書過來。」

 顏天真聽聞此話,便掀開了馬車窗簾,「什麼書?」

 策馬的護衛將一本書冊遞給了她。

 顏天真接過了那書冊,打開。

 只看了一眼,她便眉頭高挑。

 還以為大哥會給她看什麼呢,原來是——

 尹家的族譜啊。每頁都記載著一個人的身份信息,還附帶圖畫,這畫師的功力精湛,所畫皆是半身畫,容貌描繪得倒是挺清晰。

 「這本書的確是值得看。」鳳雲渺道,「你沒有良玉郡主的記憶,也總該學著認一認族譜上的人。」

 顏天真往後翻了幾頁,發現每頁幾乎都是滿的。

 這本書足足有一張煎餅果子那麼厚啊,記載了至少幾百號人。

 七大姑八大姨、三姑六婆、表哥表妹……

 真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頭暈。

 幸虧她的記性好,背書於她而言不算難事,上輩子也是背過不少資料的,不管是作為演員還是作為情報特工,好記性都是必不可少。

 背是不難,但整天抱著這麼一本書也是煩……

 「是不是覺得有些悶?」一旁的鳳雲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問了一句。

 「是啊,這東西的確能打發時間,不過……看久了肯定視覺疲勞。」顏天真說到這兒,轉頭朝著鳳雲渺笑了笑,「雲渺,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那有一本春宮圖冊罷?」

 「你問這個作甚?」

 「你肯定有,我都聽大哥跟我說過了。」

 「這個時候跟我提春宮圖冊,莫非你想看?」

 「有何不可。」顏天真大方地承認,「春宮圖肯定比族譜好看,這族譜看一個時辰都會嫌煩,春宮圖有些人抱著能看上一整天都不嫌煩。」

 「我會煩。」鳳雲渺慢條斯理道,「我看春宮圖從來不超過一刻鐘。」

 「反正你有看,我也想看,拿出來分享分享。」顏天真笑道。

 鳳雲渺轉頭看著她,目光中浮現些許玩味的笑意,「真想看?」

 「你為何笑得如此蕩漾?」

 「萬一你看了之後把持不住,可怎麼是好?」

 「我才不會呢,你給我拿出來!」

 顏天真堅持要看,鳳雲渺自然也就不阻攔,俯下身,便從行李中翻出了那本『風月十八式』。

 這書名一看就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顏天真從鳳雲渺手中奪過了書,當著他的面,毫不扭捏地便翻開了看。

 果然——香豔。

 鳳雲渺見她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道:「你這副樣子看起來,像是閱春宮無數的。」

 「唔,還好吧,我從前看的都比這個刺激。」

 鳳雲渺聽聞此話,湊到了她耳畔,鼻息淺淺噴灑——

 「有多刺激呢,比如像上次那樣的活春宮?」

 顏天真看書看得起勁,聽聞鳳雲渺的問話,下意識回答道:「差不多罷。」

 以前看的是片,前些日子看寧子怡的那場倒是親眼所見的現場版,相比較之下,自然是後者更刺激。

 顏天真回答得隨意,鳳雲渺卻是目光一寒。

 再次開口的話,變為一聲呵斥——

 「顏天真!」

 這猛的一聲呵斥,讓顏天真驚了一驚,手中的書險些都給掉了。

 「雲渺,你做甚這麼大聲?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鳳雲渺奪過她手中的書扔到了一旁,扣著她的雙肩,將她抵在馬車車壁之上,如玉臉龐湊近了她,眸光清寒。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看過多少男子的軀體?上回帶你去看寧子怡與楚朝的床笫之歡,你說你是頭一次看到活春宮,出於好奇心才想看,我信了。如今看來,你的話是忽悠我的,你方才說,你從前看的都比書上的刺激,那你究竟是看過多少呢?嗯?」

 顏天真:「……」

 該怎麼跟他解釋,從前看的都是片?

 「雲渺,你聽我說……」

 「回答我的問題。」鳳雲渺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臉龐,不放過她的一絲神情,「你到底看過多少?好看麼?你可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誰被你看了身子,誰就得死。」

 「我實話與你說,我的確看過不少,但是……」

 話未說完,便覺得眼前籠罩下一道黑影,鳳雲渺的身軀壓了上來,將她按在了車壁上,一俯頭狠狠堵上了唇。

 一個十分兇猛的吻,輾轉不息,外帶啃咬。

 顏天真驀地察覺唇上一疼,絲絲腥甜的氣息在口中縈繞,這使得顏天真悶哼一聲。

 她這一聲悶哼,鳳雲渺是聽在耳中的,卻並未打算放開她。

 唇齒交纏,席捲的全是腥甜的味道。

 顏天真漸漸覺得喘息都有些困難。

 好在下一刻,唇上的力道撤離了,鳳雲渺放開她,讓她得以呼吸到新鮮空氣,隨即抬手,修長的指尖拂過自己唇瓣上的一縷血絲,慢條斯理。

 「你怎麼跟隻狗似地咬人?你都不聽我將話說完麼!」顏天真呵斥了一聲,「我所看的活春宮,與你想像的不一樣!」

 「與我想像的怎麼就不一樣?難道不是真實的男男女女在你眼前肉體交纏?一具具男子的軀體都看得清晰?」

 「是這樣沒錯,但……」

 「我就是不準!」鳳雲渺打斷她,「你不覺得污眼嗎?有什麼好看的!別人的身軀就那麼好看?隱秘部位都看得一清二楚,你這樣讓我心中十分不爽。」

 「我看的不是現場版!」顏天真急於爭辯,聲線之大,甚至蓋過了鳳雲渺,「是我們家鄉的一種稀有產物,是你們這不存在的東西,那是一種光盤,能夠在一個方形盒子裡倒映出畫面,我們稱之為看片,但凡是我們那裡的成年人,看點這種東西都不足為奇,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你們那的人們竟然如此……」

 「如此放浪?那個世界本來就很浮躁,我說過了,這種現象不足為奇,像你我這把年紀的,大多數人都閱片無數,生活有的時候太枯燥,找幾個好友看看活春宮,打發時間也是挺有意思的,誰還能沒個好奇心呢?」

 「看片……」鳳雲渺斟酌著這兩個字,道,「方形盒子還能映出真實的畫面?有點兒意思,聽起來倒是挺稀奇。」

 「如今咱們所在的這個時代,是沒有那種東西的,過去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再提了,我所生活的地方,原本就與你們這講究不同,在沒有與你相識之前,我便是如此豪放。」

 鳳雲渺聽著她的話,靜默了片刻,道:「你所說的我都相信,現在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能否如實回答我?」

 「你問。」

 「你在另一個時代的那些日子,稱之為你的上輩子,你佔用了尹良玉的軀體之後,便算是重活了一世,這一世你是只屬於我的,那麼上一世……你可曾屬於過別人?」

 「沒有。」顏天真斬釘截鐵道,「我也算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真正喜歡的卻只有你鳳雲渺一人,上一世,沒與人談過感情。」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自然信你。」鳳雲渺的神色有所緩和,「關於你曾經看了那麼多活春宮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就不想再追究了,但是我希望從今往後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否則……」

 顏天真聽著他的話,唇角微微一抽。

 她算是明白了,她看別人的身子就是踩了他的雷區。

 他就會像一隻暴躁的貓兒,炸開全身的毛。

 大概是他覺得看別人的裸體太辣眼睛了。

 罷了,不與他爭辯了。他原本就是個有潔癖的人。

 顏天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正要下榻,一隻白皙玉手闖入眼簾,撫上她的唇瓣。

 顏天真這才想起,經過方才的那一番親吻,唇都給他咬破了,這會兒被他冰涼的手指拂過,覺得有些微微的刺激感,她『嘶』了一聲。

 「疼麼。」鳳雲渺摩痧著她的唇瓣,淡淡道,「這是一個小小的懲罰,我告訴過你了,我的心眼是很小的,若是我也看過許多女子的身子,你會不會覺得心中不舒坦。」

 「你要是看片,我絕對不攔著。」顏天真橫了他一眼,「春宮畫上的男女不也都光溜溜的?」

 「這不一樣,都是虛擬的,他們原本就不存在這世間。」鳳雲渺道,「而你看過的那些活春宮,卻是真真正正存在世間的人,你若是要看春宮圖,隨你怎麼看都好。」

 說到這兒,他伸手覆上了顏天真的手,抓著她的手便伸向了自己的衣領。

 「你若真是那麼寂寞空虛,何必去看別人的?看我就成,難道我會不比別人好看?」鳳雲渺的目光有些不善,「不看我去看別人,會讓我覺得你很沒品。」

 顏天真:「……」

 他這話想表達的意思似乎是——

 明明家裡養著一隻鳳凰,你卻要出去看野雞。

 「好好好,我不看別人了,就只看你。」顏天真挑了挑眉頭,眼見著自己的手落在了鳳雲渺的衣領上,笑道,「我可以現在就看嗎?」

 「隨你。」

 「既然雲渺都這麼說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顏天真道了一句,朝他稍稍挪近了些,白皙的指尖勾著他的外衣,朝著一旁緩緩撥開……

 這慢條斯理的動作,又帶著些許輕佻,這讓她忽然生出一種自己是個流氓的感覺。

 像是一個不正經的紈袴女調戲良家少男。

 有那麼一點兒刺激,又讓人覺得有些……血液沸騰。

 由此看來,她骨子裡果真還是個流氓。

 鳳雲渺也不出聲打擾她,由著她扒掉自己的外衣,再去扒中衣。

 雪白的中衣料子較為柔軟,又輕薄,顏天真稍微撥開衣領,便能看清他瑩白如玉的肌膚,鎖骨若隱若現。

 繼續扒。

 那肩頭如同漢白玉雕砌而成,真是讓人覺得能摸一下都是奢侈。

 顏天真興致大起,乾脆雙手並用。

 正想著繼續,卻被鳳雲渺按住了手,「天真,你可得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讓你看,你就再也不能去看別人的,我讓你輕薄,你也就不能再去輕薄別人,你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能碰到我軀體的人,你必須遵守我給你定下的這些規則。」

 「好好好,有你這樣的貌美夫君,我保證不會移情別戀的……」

 「我看你的舉止有些像地痞流氓,只怕是你以後會花天酒地,整日想些風花雪月的事。」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我怎麼聽著像是在哄騙我呢?你現在跟我做的這些保證,若是將來反悔了,可怎麼是好?口說無憑的,我該如何才能信你。」

 鳳雲渺衣衫半褪,說話時,一手又緊緊扣著顏天真的手腕,阻止她繼續輕薄自己。

 顏天真眼中只有鳳雲渺那半裸著的雪白上身,聽著他的話,忍不住嗔了他一句,「是你答應要讓我看的,現在又阻撓著我,這回是你先勾引我的……」

 「是啊,就是勾引你。」鳳雲渺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的勾引比起那史曜乾的勾引,誰更勝一籌?」

 「當然是你,當然是你。」顏天真連忙回答著,卻沒想到這話一出,鳳雲渺的目光變得悠沉。

 「他果然勾引過你。」鳳雲渺冷笑一聲,將身上褪到一半的衣服穿了回去,開口的語氣慢條斯理,卻無端讓人頭皮一緊——

 「天真不妨跟我說說,他是如何勾引你的?趁我不在麼?我方才只是試探性地那麼一問,若是他不曾勾引過你,你也就不會那麼回答了。」

 顏天真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被男色沖昏了頭腦,竟然不曾考慮鳳雲渺問出的那個問題——

 我的勾引比起那史曜乾的勾引,誰更勝一籌?

 她應該回答:史曜乾不曾勾引過我啊。

 可她的回答卻是:當然是你,當然是你。

 如此一來,可不正是說明了史曜乾曾經勾引過她,可他的勾引手段卻比不上鳳雲渺高明。

 正是因為鳳雲渺在她心中有地位,他只需要用點兒手段,她就上鉤了。

 可史曜乾在她心中無關緊要,因此,任憑他花招百出,她也是坐懷不亂,心中毫無起伏。

 正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她勾引你,為何不告訴我呢?」鳳雲渺伸手掐著顏天真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你是怕我知道了,去找他麻煩?你還真是心疼他……」

 「休要胡言亂語!」顏天真拍開他的手,開口的語氣有些不善,「我哪那麼多情?我可不是心疼他,只是我覺得那事情無關緊要,說出來也只會惹你不高興,那我為何要說呢?只要我曉得拒絕不就成了?我的追求者我自己會踢開,犯不著你來對付。」

 此話一出,自然是起到了些安撫的作用,可鳳雲渺卻沒有打算就此作罷,「看我回頭怎麼收拾這混賬東西。」

 說到這兒,他笑了笑,伸手撫上了顏天真的頭,「我的天真是個奇女子,有阿貓阿狗覬覦也在情理之中,你能曉得拒絕誘惑,那自然是最好,但對於那些混賬東西,我也該讓他們吃點教訓。」

 「隨你隨你,你高興便好。」顏天真說著,那隻被他抓著的手動了動,「雲渺,我還能繼續扒你衣服麼?」

 「不行,為了懲罰你的不老實,我拒絕被你輕薄。」鳳雲渺將她的手輕輕甩開,將外衣也穿了回去,「下次吧,我總歸是還會給你機會的,不用急於這一時。」

 「你怎麼這樣呢……」顏天真頓時不依了,扣著他的肩膀,就將他按回了馬車車壁上,「我不依你,你引誘了我就該負責,我今天就要將你扒個精光!」

 顏天真說到這兒,伸手擒上鳳雲渺的兩隻手腕,帶著他整個人一個翻轉,牢牢地摁在了撲著狐裘的坐墊上。

 「身為女子,你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鳳雲渺被摁著,也懶得動彈了,悠悠道,「看天真你這架勢,一副想霸王硬上弓的模樣。」

 「我若是要霸王硬上弓,你又能把我怎麼著?」顏天真粲然一笑,「別人送上門來給我,我還不樂意接受呢。」

 「那我是否還應該感到榮幸了?」鳳雲渺挑了挑眉頭,「我從沒遇見過有女子像你這般霸道。」

 「那你喜不喜歡啊?」

 「還挺喜歡的。」

 「那以後咱們就經常玩霸王硬上弓的遊戲,如何?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霸王,而你就是身嬌體軟易推倒的良家少男。」顏天真說到這兒,輕笑了一聲,伸手就去抽鳳雲渺的腰帶。

 既然已經在他心中添上了一筆流氓的印象,那就索性流氓到底罷。

 反正他都說了他喜歡,那她就不慫。

 扒扒扒。

 這一刻不禁也有些心跳如鼓。

 在馬車上玩這種遊戲,真是有點兒刺激。

 說不定將來真的要玩車震?

 天吶,越想越蕩漾了……

 這一頭,二人在玩著『霸王硬上弓』的遊戲,馬車外頭隨行的人聽著裡頭的動靜,卻以為是太子殿下與郡主打起來了。

 「郡主與殿下是不是又吵了?」

 「好像是啊。」

 「這回可不像是打情罵俏啊,我聽著馬車裡頭的動靜,別是動手了罷?」

 「就算真的是動手了,咱們殿下也是不會朝著郡主動手的,他必定是挨打的那一個,或許只有郡主單方面在動手?」

 「那可如何是好?咱們是不是該去阻攔阻攔?」

 「先別急著,這女子打男子很多時候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打心儀的男子,大多時候這也是表示情意的一種方式,咱們若是阻攔,會不會掃興呢?沒準殿下是很樂意挨打的。」

 「那咱們就再聽聽罷。」

 馬車之內,顏天真早已將鳳雲渺的衣裳扒得凌亂。

 二人只顧著玩鬧,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外頭的天色烏雲密佈,眼見著就要下雨了,尹默玄便下令讓隊伍暫時停下,他已經尋好了一處酒肆作為避雨處。

 「雲渺啊雲渺,你之前總是喜歡捉弄我,看我這次怎麼收拾你……」

 先前車軲轆滾動的聲音足以壓下人的說話聲,這會兒馬車一停下來,馬車外的人也就將顏天真的話聽進去了。

 「郡主,該不會真的是打殿下了罷?他說要收拾殿下。」

 「我也聽見了,看來他們這次吵真的?」

 二人說話之間,尹默玄已經走了過來,道:「隊伍都休息了,他們二人怎麼就還在車上不下來呢。」

 「回王爺的話,郡主與太子似乎是吵起來了。方才郡主口口聲聲說著要收拾太子殿下,王爺你說,咱們該不該阻攔呢?」

 「吵起來了?」尹默玄輕擰眉頭。

 好端端的怎麼會吵呢。

 而且在下一刻,他聽見馬車之內傳來了些許動靜。

 該不會——打起來了?

 那鳳雲渺若是敢對良玉動手,非要收拾他不可。

 想到這兒,尹默玄連忙邁出了步子,到了馬車邊上直接躍上了車,伸手一掀車簾。

 映入眼簾的一幕,叫他畢生難忘——

 只見他那彪悍的妹子,整個人就這麼跨坐在鳳雲渺的腰間,撕扯著他的衣物,將他的衣袍扯得凌亂不堪,連同頭頂上的發冠都有些歪斜,有些許烏髮散落在雪白的狐裘上,遮蓋了鳳雲渺那雪白的肩頭。

 而他妹子那雙手,就在人家那白皙如玉的身上游移,格外大膽。

 格外流氓。

 格外霸氣。

 尹默玄不禁挑了挑眉。

 顏天真察覺到一抹亮光闖入,餘光瞥見有人掀開了車簾,連忙轉頭去看,眼見是尹默玄,眼角頓時一抽。

 「大哥,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了。」尹默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挺好的,不如你們繼續?為兄吩咐下去,讓人不要靠近這輛馬車。」

 「別別別,大哥,我不想讓人誤會我與雲渺在馬車上有什麼,這傳出去,讓人覺得有些難為情。」

 顏天真說到這兒,連忙將鳳雲渺的衣裳攏了回去。

 「妹妹,你都把人家便宜給佔光了,這下若是不負責都說不過去。看南旭太子對你如此溫順,為兄也就放心了,從前還覺得你鎮不住他,如今看來,是為兄多慮了,呵呵……」

 尹默玄說著,便放下了馬車車簾。

 顏天真:「……」

 這會兒才意識到馬車停下來了,他們的談話,想必站在外頭的人也都聽見了。

 她一世英名啊。

 「天真,沒什麼要緊的,無非就是讓人覺得你彪悍罷了。」鳳雲渺坐起了身,安慰道,「你我的親事都將定下來了,就算是讓他們誤會了去又能如何?在我看來,無傷大雅。」

 「我不想讓人覺得我是流氓!」

 「敢做就要敢認。」

 「我……」

 「無妨,我不嫌棄你是流氓。」鳳雲渺攬著她的肩,將她按進懷中,「只對我一人耍流氓,可以接受。」

 顏天真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的蓮香,不再言語。

 罷了。

 隨人家說去罷。

 才這麼想著,便聽馬車外頭響起了聲聲議論。

 雖然聲音不大,卻還是能讓她聽得見。

 「我還以為郡主與太子殿下真的是在吵呢,甚至以為他們動起了手,我真是太天真了。」

 「他們就是在打情罵俏。」

 「何止這麼簡單呢?興許是發生了些不好描述之事……」

 「極有可能,看王爺方才的神情,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大概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

 「我也想湊上去看,但是我不敢。」

 「聽王爺說,好像是郡主把太子殿下的便宜給佔光了?他們在裡頭這麼久不出來,興許是太子殿下在忙著穿衣服。」

 「真是看不出來,郡主平日裡那般千嬌百媚,竟如此主動,如此彪悍。」

 顏天真:「……」

 她這形象算是沒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道淺粉色身影站立,聽著前頭護衛們的議論之聲,面無表情。

 顏天真把鳳雲渺……怎樣了?

 聽著他們的議論,不知為何覺得這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他先前半夜扮作青狐妖試圖逗她開心,一番費力的勾引,也不能讓她有所淪陷,甚至被她訓斥了一番,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不是個好引誘的。

 他並不認為自己喜歡顏天真,他只是覺得,若是能引誘得了她,心中多少會有些成就感。

 畢竟在引誘人這一方面,他從未碰過釘子。

 他不甘心。

 不太喜歡這種被人忽略的感覺。

 顏天真。

 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

 一場雨下了半個時辰之後便停了,眼見著天邊的日光又要冒出來,眾人便又繼續前行。

 接下來的兩三日,除了避雨、三餐以及夜間睡覺之外,隊伍都不曾再停歇下來。

 「郡主,太子殿下,前頭不遠處便是鸞鳳國的帝都城門了!」

 聽著外頭車伕的提醒,顏天真伸手撩開了馬車窗簾,探頭去看。

 高聳的帝都城門屹立在不遠處,由於這幾日接連雨天,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霧,那屹立在淡淡霧色中的城門,顯得格外巍峨朦朧。

 有一種別樣的好看。

 這便是鸞鳳國的帝都。

 鸞鳳國,真是一個令人期待又好奇的地方。

 隊伍駛進城門,兩側的兵士們便都紛紛單膝跪下,異口同聲地高喊——

 「恭迎攝政王殿下!恭迎郡主!」

 被這樣的方式歡迎著,顏天真不禁莞爾一笑。

 馬車行駛進了帝都,街道兩側的行人眼見著探頭的顏天真,怔愣過後,便都議論了開——

 「良玉郡主?那是良玉郡主啊!」

 「就是那位一直被藏在攝政王府裡,不曾放出來的郡主。」

 「她那相貌可真是漂亮!」

 顏天真坐回了馬車之內,將撩開的窗簾放下。

 現在聽人誇起她的容貌,這心中已經是沒有什麼起伏的了。

 這大概就是被誇習慣的感覺。

 「雲渺啊。」顏天真倚靠在鳳雲渺的肩上,道,「在鸞鳳國以女子為尊,女兒家們大多不比外頭的姑娘矜持,搶男人多半也是光明正大地搶,明目張膽地追求,你這番容顏儀態實在是太扎眼,這要是有人跟我搶你……」

 「你不會直接上手抽嗎?」鳳雲渺慢條斯理道,「你是郡主,攝政王的妹妹,怎麼能讓其他女子搶了夫婿?誰若是敢跟你爭,你大耳刮子扇她呀。」

 「這豈不是顯得我很潑婦?」顏天真笑道,「你自個兒罵走人家,成不成?你看我,我的追求者我都是自個兒踢開,因此,你也總該有些表示,要是有追求你的姑娘,你自覺踢開罷。」

 顏天真的話音才落下,外頭響起了車伕的聲音——

 「郡主,前邊就是攝政王府了!」

 「到家了?真好。」

 片刻之後,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車簾被掀了開。

 「王府到了,請郡主下車罷。」

 顏天真應了一聲,便下了馬車。

 一抬眼,就被眼前的陣勢給嚇了一跳——

 金絲楠木書『攝政王府』的匾額之下,站立著一排王府的下人們,而寬大的府門之後……

 一排衣著顏色各異的俊俏男子,個個容貌不賴。

 這些個玉面公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顏天真忽然有了種不太美妙的預感。

 不會是一堆面首罷?

 大哥應該是不會給她準備這些人的,他曉得自己是不需要男寵的。

 那麼,可能是其他長輩準備的?亦或者管家。

 這要是讓雲渺給看見了,不得炸了。

 「恭迎殿下回府!恭迎郡主!」

 聽著眾人的聲聲高喊,顏天真走上了前。

 然後的一排俊男視線全落在她身上,面上皆是掛著淺淺笑意,可謂十分優雅端莊。

 身後,鳳雲渺下了馬車,走上了前。

 一個抬眼,便看見了那一排男子,桃花美目頓時眯起。

 這些個玩意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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