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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求生遊戲腫麼破》第26章
第26章 真心話大冒險(完)

這是女孩聽見的最後一句話。只聽一聲巨響,身後濺來一灘液體,脖頸粘上了點濕滑黏稠的玩意兒。她怔住,伸手一摸,指尖一片血色。回頭看去,地中海不見蹤影,方才的位置上倒了一具屍體。

“很遺憾,挑戰失敗,玩家出局!”

女孩喘氣,驚魂甫定地走回座位,剛好跟肌肉男撞見,她嚇了一跳,以為這人跟地中海一夥。結果對方並沒理她,徑自回位。

減少了一名玩家,對於肌肉男來說自然是好事,只是積分減少這件事讓他很不愉快,所以好好修理了一頓始作俑者。

女孩註意到腳下躺著的男人,對方面色蒼白,狀況不容樂觀。她忙扶起對方:“你沒事吧,還好嗎。”

許文暈乎乎的,努力撐起眼皮,想要起來,卻又險些跌倒,最後還是女孩扶他回了位子。低頭,桌面熒屏上顯示著新的三張卡牌。

目前為止,除小女生外,每人都抽到過一次鬼牌。他進行過大冒險,肌肉男則是真心話。按照之前的尿性,這輪很大概率會是那女孩抽中。不過也不一定,隨著人數減少,抽中鬼牌的概率越來越高。

他只知道,要是遊戲結束前再不幸抽中,就死定了。

許文手插/進頭發,支起額頭,眼神迷離地看著那三張卡牌。它們甚至出現了重影。他輕輕晃了晃腦袋,選擇了中間那張。

“……”

一旁的小女生微微鬆了口氣,肌肉男則一臉陰笑地瞅過來。

“這輪鬼牌也出來了,”螳螂女確認身份後,語氣驚喜,“再次迎來挑戰,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許文擡眼看她,見其嘴邊的血跡甚至還沒抹凈。一隻,兩只,三隻,憑空冒出更多分/身的主持人遞來話筒。聲音重疊在一起,雖然進了耳朵,大腦卻無法迅速處理,像是半睡半醒間聽見人在說話。他楞了好一會兒:“開始吧,真心話。”

“看來這位玩家已經很累了呢,那我們就稍微迅速一點兒。”主持人轉向大螢幕,“開始轉動咯!”

又是眼花繚亂的跳轉。許文看得頭暈,低頭揉捏鼻樑。身體逐漸冰冷,甚至左手的疼痛都開始麻木。擡頭時,螢幕已經定格在一句話。

【懺悔你十年前所犯下的罪行。】

十年前……的罪行?許文沒反應過來,導致整個人都僵在那裡,遲遲沒有回應。主持人為他複述了一遍問題,催促:“請快點喔,我們節目的時長就快到了。”

不、不對。

許文雖然理解了這話的意思,卻並不明白有什麽需要懺悔的。十年前他才十八歲,剛高中畢業不久,能犯下什麽罪?高考作弊?不,怎麽可能,要是做了這種事,肯定當場就被抓了。也許確實做過一些錯事,但無論如何也稱不上“罪行”這兩個字。

說起來,那麽久遠的事,他壓根就記不得了。

許文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該懺悔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

“卟卟。”螳螂女的擬聲與螢幕的錯誤音效同時響起,“撒謊,獎金減半。”僅僅25萬的獎金變得更少。

“媽的,”肌肉男倏地站起來,“那麽多積分都讓你一個人給減掉,是覺得自己輸定了所以亂來是吧。”

他的話完全沒進許文腦子裡。

撒謊?為什麽,要是真的犯下滔天大罪,他肯定早就被抓去坐牢了,至少也會印象深刻。可既然他完全沒有記憶,說明並沒有犯事。為什麽會判定他撒謊?說起來,這種遊戲究竟是多久開始的,怎麽會知道他十年前做了什麽。

許文腦袋越來越痛,他想回憶十年前究竟做過什麽,大腦卻一片空白。

“沒有,我真的沒有犯罪。”他語氣虛弱。

肌肉男不聽辯解,直接下位過去揪住許文衣領,照著臉就是一拳。許文悶哼一聲,抓住對方的手想要掰開,卻被抓住頭發,猛地往桌面砸去。響聲巨大,桌子為之震顫。許文因巨大沖擊身子一震,緊接著雙手緩緩垂了下去。

“住手,夠了吧。”女孩去抱住肌肉男手臂,想要拉開,又哭著對主持人道,“直接投票吧!”

螳螂女很是為難:“就規則來說,除非玩家死亡或棄權,否則必須完成挑戰。”

肌肉男聞言,輕哼一聲,甩開女孩,抓起許文衣領。死亡是吧?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住手啊!”

這時,螳螂女發話了:“請所有玩家歸位,下一輪抽牌即將開始。”

咦,什麽?女孩面帶淚痕,不可思議地看過去。

螳螂女再次重複:“請所有玩家歸位。”

肌肉男明白過來,嘴角一勾,扔垃圾般甩下手中的人。許文重重摔到地上,女孩想過去查看情況,卻再次被警告:“請所有玩家歸位。”

她咬了咬嘴唇,只得努力撇頭不堪那滿臉是血的男人,回到了座位。

【《真心話大冒險》闖關失敗,扣除積分100。勝敗乃兵家常事,請玩家再接再厲。】

【玩家虛擬角色死亡,已自動修複,消耗積分10,剩餘積分690。】

許文看著遊戲機上跳出的兩條通知資訊,默默放下了它。

死因是失血過多,雖然最後被那男人狂揍一頓也有影響。這個遊戲,無論是視覺、觸覺還是嗅覺都與現實如出一轍。許文雖然不是沒死過,但多是直接暴斃,死的十分痛快,幾乎沒有感覺。而這卻是第一次,可以說是被慢慢折磨致死。

拇指斷開的痛楚,血流不止又無法抑制的恐慌,身體逐漸冰涼,視線慢慢模糊。大腦清晰記下了這些感覺。

現在身體沒任何毛病,但因剛才的經歷過於真實,他的手,還有臉,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這個遊戲玩了將近一個月,為了不至於精神崩潰,每結束一個遊戲他都會暗示自己立馬忘掉。但是這次……怎麽說呢,之前的遊戲大多是血腥場景或是精神恐懼,對手是npc。但不知不覺,隨著等級的提升,玩家間的爭鬥越來越普遍。

影響現實的比重增加,這樣的發展似乎有些不妙。

***

等到週一,許文去了女友公司。雖然有些死纏爛打,但他不知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辦法能聯系上對方。

見面後該說些什麽呢。好久不見?一個月的確太久了,足以讓一個人的生活發生巨大改變。比如,他被捲入那場遊戲。比如,溫晴決定結婚。若非自己的人生軌跡變得如此糟糕,恐怕他早就跟溫晴組成家庭,說不定還有了孩子。

之前的分手實在差勁,他想讓小晴看見自己煥然一新的一面。重新站起,還清債款,開始新的人生。那樣,也許能讓女友覺得自己稍微有點價值,不至於失望透頂。

跟前臺小姐通報了姓名和部門,對方說要打電話通知,他焦躁地等待著。

話說回來,小晴真的是要結婚了嗎,會不會是那個女人騙他,或是搞錯了。換號說不定只是之前手機丟了,前晚沒回家也是因為住在了朋友家。

說不定,小晴一直等著自己主動去找她?

許文幾乎欺騙自己一般樂觀。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前臺小姐打斷了許文的沈思。他擡頭,急切問:“聯系上了嗎,她什麽時候下來?”

“營業部的溫晴是嗎,”前臺小姐又確認了一遍,“她今天請假沒來。”

“沒來?她生病了?”

前臺小姐被許文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搖頭:“詳細的我也不清楚,先生改天再來吧。”

“是嗎……謝謝。”許文見問不出什麽東西,轉身準備離開。沒走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竊竊笑聲。

“那個人找溫晴?”

“啊、前輩,您認識她嗎。”

“嗯,挺好一妹子,最近不是要結婚了嗎,還請我去喝喜酒。”

許文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左右人來人往,後邊的人依然在竊竊私語。那認識溫晴的女人嘆了口氣:“其實啊,溫晴以前有個不成器的男友,也不找份正經工作,整天宅在家裡,據說還欠了巨債,被黑社會給纏上了。溫晴也總是受那些人騷擾。我們都勸溫晴分了。她呀,就是個死腦筋,說什麽挺好的,他會改的,結果呢,哈……”

許文怔住。那些討債的還去找小晴了?他不知道,從來不知道,為什麽小晴不告訴他?

“……”他捏緊拳頭,指甲狠狠紮進肉裡。

告訴他又有什麽用。他能做什麽嗎,除了向討債的跪下祈求,他還能做什麽。

年輕點的女聲驚呼:“那溫情姐不會是跟那種渣男……”

“笨,怎麽可能,那我肯定要勸住她啊。”此時,另一女聲語氣柔和下來,“是一個好男人,有正經工作,家世好,長得還很帥,對她也好。”

“哇,不會是上次來送資料的那個帥哥吧?”

“就是他,笨丫頭,看你眼睛一直黏在那人身上,該不是看上別人了吧。”

“額……”

“收收心思吧。”女聲再次變得尖銳,“跟他比起來,溫晴的前男友聽說還是個孤兒,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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