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夢與幻想的愛麗絲王國（二十一）

“愛麗絲”只能是女性。

之前由於變小的緣故，所以勉強蒙混過關。而現在許文的樣貌身材怎麽看都是一位成年男子， 就算是女性舉重運動員， 人家也有胸部啊。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楚君越默默移開視線，安衡勾起嘴角， 失笑：“許文， 你要女裝嗎。”

“……”

許文看著公爵夫人那花紋繁複的蓬裙， 那熱情似火的大紅唇，還有那手上不離的羽扇。想想這些東西安到自己身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急忙搖頭。

“但你這樣出去絕對會暴露的。”

“之前已經見過瘋帽匠和睡鼠， 現在偽裝也毫無意義。”許文朝臉上掛著不明笑容的女人道， “夫人，感謝您的好意，但我已經習慣了這幅打扮， 應該沒問題。”

公爵夫人並未勉強， 剛才那番話更像是惡作劇：“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像打扮我可愛的柴郡貓一樣， 讓你成為一位公主。”

許文倒吸一口涼氣，義正辭嚴地拒絕了。離開府邸後， 方才沈默不語的楚君越開口：“那人可能早就發現你的身份了。”

知道許文其實是男性。

“……或許吧。”這並不奇怪， 畢竟許文成為“愛麗絲”只是臨時起意， 從沒做過一點符合女性的行為。不過既然對方裝傻，也沒必要戳破。

只是問題是，接下來去見的兩個童話角色能否接受這種設定。

瘋帽匠的工廠依然吐著一圈圈濃煙，三人穿過小門走進“禁區”， 花園裡瘋帽匠正在和睡鼠飲茶，睡鼠難得保持了清醒。而許文還沒開口，對方竟主動叫他“愛麗絲。”

許是看出他臉上的疑惑，瘋帽匠主動解釋，“登記在名薄上的‘愛麗絲候選’，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男人的態度比第一次見面溫和許多。許文本還有些擔心對方戳穿自己用他帽子騙人的事實，看樣子瘋帽匠並不清楚自己成為愛麗絲的來龍去脈。既然如此，就省下許多解釋的時間了。

“我想要一樣東西。”

許文成功從瘋帽匠那裡得到玩偶的左手，又看向睡鼠。

男孩病懨懨地趴在桌子上，手枕著腦袋，懶懶開口：“如果你是想要那個破破爛爛的右臂，我得說，它現在不在我這。”

現在不在……所以睡鼠的確擁有殘軀，但被人要走，或者丟了？

許文想了想，問：“我該去哪裡找它。”

“也許……”睡鼠看天，又閉上眼睛，“我不知道。”

“它被偷走了嗎。”

“不。”

“你主動把它給了某個人？”

“……”

“那個人是誰？”

睡鼠一下子縮進桌子底下：“我困了。”話落，它便開始打呼，但怎麽看都是表演。

殘軀被誰給拿走了，但睡鼠不肯說出那人身份。許文理論上已經成為“愛麗絲候補”，國民們理應對“愛麗絲”保持友善，不該拒絕合理的請求。睡鼠抵觸的態度，可能是因為這個問題觸犯到他的底線。換句話說，拿走殘軀的那個人更值得睡鼠遵從。

“是公爵夫人嗎。”

呼嚕聲。

“是紅心國王？”

呼嚕聲。

“肯定是愛麗絲。”

打呼聲短暫地停了一秒，不仔細聽幾乎無法分辨。然而就是這急促的停頓，讓許文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或許愛麗絲發現他正在搜集玩偶殘軀，於是先一步從童話角色那裡拿走，並囑咐保密。至於為何瘋帽匠的還在……誰知道呢，也許愛麗絲過來拜訪的時候對方又恰巧不再。

總之，這番舉動在許文看來有些多此一舉。他要麽能通過測試，要麽不能。通過了自然能拿到殘軀，如果失敗，即使在這裡拿到那玩意兒也沒有任何意義。

許文又問他們是否能成為“騎士”，在考驗中助他一臂之力，可惜被婉拒了。這並不意外，畢竟之前他都沒來得及刷好感度，誰會想到這次的遊戲還需要跟NPC搞好關系呢。

還有兩天時間，接下來三人分頭行動，去調查考驗內容或殘軀線索。

而無論他們問誰，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反應。

“‘愛麗絲挑戰賽’？喔，那真是太可怕了。新的愛麗絲候補，你可得加油啊。”

“你問以前的愛麗絲候補？誰關心那些呢，她們都失敗了。要我說，現任愛麗絲就是真正的愛麗絲。你……”那人上下打量一番許文，“抱歉，光是你的外表，我就感覺全身細胞都在抗拒。”

“騎士？哈哈，你在開玩笑吧，我可不想死。”

“……”

沒人肯告訴他們以往的測試內容，得到的資訊甚至比不上從公爵夫人那裡聽到的多。

而關於殘軀，看見許文拿出的左臂平民們都一臉震驚：“你拆了玩偶？噢愛麗絲，你可真是暴力！”

雖然沒得到有用的線索，但至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目前為止，只有“擁有名字”的童話角色才會保留玩偶的一部分身體。

許文從地圖上找到白兔的家，前去拜訪，是白兔小孩兒開的門，而它本人正縮在眾多妻子間瑟瑟發抖。認清來訪者身份後，那膽小的家夥終於停止抖動：“很高興看見你沒事。我聽說了，你現在是‘愛麗絲候補’。”

許文點頭。

白兔嘆了一口氣：“我以為能離開了，結果你又捲入一場麻煩事。現在來找我，是準備給我添什麽亂子。”

“騎士……”許文剛說出這兩個字，就聽白兔尖叫：“不可能！我會死的！”

好吧，其實許文也沒抱太大期待，他本來就是來問玩偶的事的。而看見許文手裡的東西後，白兔跳了起來：“你怎麽會有這麽珍貴的東西！”

“你知道這是什麽？”

“還用問嗎，這自然是……”白兔頓了一下，“玩偶的左手？”

“……看來你不太確定。”

“它是什麽並不重要！問題是，你從哪裡得到它的！？”

許文告知來源。

“瘋帽匠和公爵夫人？他們怎麽可以把這東西送人！”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不可以。”

“它可是國王陛下的賞賜！”白兔情緒激動，眼神虔誠地盯著某一處，“我一直把它好好收著當傳家寶。”

許文還以為白兔知道這具玩偶的真實身份，看來想多了。不過，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是紅心國王發下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防止有心人士拼接這個玩偶？如果搜集齊了所有殘軀，又會產生什麽後果。

比如……紅心女王的複活？

“你不覺得這件衣服很像某人穿過的嗎。”

白兔仔細打量：“喔，好吧。紅色，平民的確穿不起。但玩偶可以。”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即使許文想誘導白兔說出一些事情，對方卻總是裝瘋賣傻……好吧，或許是真傻。

他單刀直入：“可以把你的傳家寶讓給我嗎。”

聞言，白兔如同一隻炸毛的公雞：“你奪走了我的地位，還要奪走我的榮耀！？”

“冷靜。”許文安撫，“既然你要離開紅心王國，留著這東西也沒用。”

白兔氣哼哼道：“它可是陛下賞賜給我的。”

這兔子對紅心國王的崇拜之情實在不可估量。“那麽我跟你交換吧。國王賞賜的地圖如何？”許文變出地圖，“上面還有國王的字跡呢。”他指著被標記的紅點。

白兔看樣子有些動心，但還在猶豫。

“等你離開王國，還可以看著這張地圖懷舊。就算你帶上那破破爛爛的玩偶，又有什麽用呢。”

白兔恍然大悟，覺得許文說得十分有道理。許文終於得償所願。

這下子，軀幹、左臂、左腿、右腿都到手了，只剩下右臂和腦袋。不過從睡鼠的反應來看，他也猜出一些蛛絲馬跡。

其後，他嘗試溜進愛麗絲的家。但很可惜，不知是否因為有前車之鑒，又或是單純為了準備測驗。愛麗絲的家附近把守森嚴，壓根找不到可趁之機。

時間飛逝，很快到了測驗當天。公爵夫人將三人送至門口：“我之後會直接前往測試地點，祝鴻運昌盛。”

“您已經知道測試內容了嗎。”

女人笑而不語，只催促離去。

沒法套話，許文只得轉身離開。

“騎士”是楚君越和安衡。他領著兩人前往之前約定的匯合地點，途中受到熱烈的夾道歡迎。像是即將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典，所有國民都十分興奮——同看舞臺劇一般。而他們，就是即將被送上刑臺的小醜。

中心廣場裡裡外外圍了三層人，而當許文他們過去，人群如海浪一般被劈開，炙熱的眼神緊盯三人。在人群之中，赫然漂浮著一塊巨大的透明板，足以讓所有人映入眼簾。金發女孩站在透明板前面，顯得小巧可憐。更多的士兵則在維持秩序。

“你沒有遲到。”愛麗絲笑了，露出可愛的酒窩，“我真沒想到，跟我一起喝過下午茶的夥伴竟會在這裡對峙。不過，既然你想要成為‘愛麗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她聳了聳肩，看向許文身旁的兩人：“他們就是你的騎士……只有兩個？”

“快開始吧，就在這裡？”

“不要著急。相信我，等測試開始，你會後悔沒在這多曬一會兒太陽。”愛麗絲皺了皺鼻子，“事實上我並不喜歡這個環節，大家能和睦相處該有多好。”

“……”

“好吧，我不說了，咱們走吧。”

女孩轉身離開。在她的帶領下，人潮又發生了遷移。但更多人留在原地，準備觀看實況轉播。

許文發現走過的路有些熟悉，最後停下的位置，竟是在愛麗絲的家面前。

女孩面向三人：“我知道你們都對這裡很感興趣。所以我決定滿足你們的願望，這回的測試地點，就是我——愛麗絲的家。”

洋樓看上去精緻可愛。這麽一個小小的建築能有什麽危險，還是日常居住的房子，難不成大家一起和樂融融烤餅幹？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愛麗絲道：“我在裡面設計了一些有趣的關卡。只要你能拿到終點的寶物並且走出來，就算挑戰成功。”

她說得輕描淡寫，好似這不過是最簡單的事。可正因如此籠統，才隱藏著未知的危險。途中的陷阱是否致命，最後又有幾個人能出來，或者……全軍覆沒？

“沒關系。”安衡低聲道，“我之前探過她的房子，知道大概構造。我可以帶路。”

如果這話是楚君越說的，許文也許能安心一點。

“這場測試沒有時間限制，全國人都會關註著你們的表現。直到你們成功……或者失敗。”愛麗絲說得委婉，稍稍向旁踏了一步，讓出位置。

“測試，正式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沒有女裝（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