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要不然你倆試試?

　藏屍案偵查了幾天，五位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下來了，跟閻郁的判斷八九不離十，五人都是來京城旅遊的，不過沒有報任何旅遊團，是自己來京城遊玩的，其中一男一女是夫妻倆，與其他三名死者都是不認識的。

　他們的共同點是，都是從農村來，而且家境也都調查過了，家裡都是普通農戶，沒什麼大錢，那麼沒錢為什麼還要來京城旅遊？確切來說，旅遊兩個字也只是暫時推測，他們到底是來京城做什麼的，如今人都死了，也無法探查了。

　警方從火車站的記錄當中查到死者的身份，根據記錄，五名死者先後到達京城，最早到的是在死亡時間之前的五天前，最晚的是那對夫妻倆，在死亡時間的三天前到的，奇怪的是，既然他們來京城都有些天了，為何查不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住宿記錄，全京城哪怕是一個小旅館他們都沒有放過，都沒有！

　當然，不排除這些人是住在邊郊的民宿裡，可這五位死者本身就是從鄉鎮來的，民宿對他們來說並不稀奇，更何況難得來一趟京城，難道不該在市區玩玩嗎？至少這比較符合旅遊者的心態。

　如果酒店、旅館、名宿都排除可能，那死者很有可能是被騙到京城來，然後被那些人給帶到了他們的窩點，所以才導致警方找不到任何住宿記錄。

　這樣一來，凶手就更難找了！

　警方已經調查三天了，對於凶手的線索還是為零，要找到一個左撇子的醫生或者是醫學院的學生，實在太難了，京城那麼大，光是醫院都夠警方調查的了，更何況他們除了左撇子整個信息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郭正林將范醇叫到了辦公室裡：「范醇，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你有勇有謀，偵查能力也是一流，在以往每一個有你參與的案件之中，你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關鍵作用，這一次我希望也是如此，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期望很高。」

　「是，多謝郭局的信任與栽培。」范醇對郭正林非常尊敬，因為郭正林是他見過的少數隻求公正的上級。

　郭正林嘆息一聲：「范醇啊，我每次看到你就想起你父親，想當初我跟你父親那可是合作的天衣無縫，一晃眼，你父親都走了快十年了。」

　范醇眼神微動，但很快就隱藏起來：「郭局還記得這麼清楚，還有兩個多月，就是我父親逝世十年的忌日。」

　郭正林當然不會忘記那個日子：「你們什麼時候要過去看望你父親，記得叫我一聲。」

　「好。」郭正林每年都會跟他還有母親一起去祭拜他的父親，這也是范醇對郭正林敬重的原因之一。

　十年前父親還在世的時候，郭正林和父親都不過是刑警隊裡的要員，連個隊長都沒混上，但兩人破案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至今還有好幾個經他們手的案件會被當做例子來講。

　父親是在一次行動之中被兇犯殺害的，當時郭正林也在，他也受了槍傷，只是沒有傷到要害，活了下來，對此他一直很自責，因為他受傷的地方是在腿上，當時動不了，他說，如果他的腿沒有受傷，就可以將他的父親拉到安全的地方，也就不至於死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本身就是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生死有命，誰能怪得了誰，他和母親真的從來沒有怪過郭正林，不過郭正林對他確實特別照顧。

　如今他已經是市安局的一把手，若不是因為郭正林，他也不會在這個年紀就當上刑警隊大隊長了。

　郭正林總是說，這位子是他靠自己的實力得到的，所以這些年來，他拚命向所有人證明，他就是靠實力的。

　現在市安局上上下下都已經認同他這個隊長，可是在這次的案件上，他真的是碰到難題了。

　郭正林看向范醇，似乎也看出他的為難，可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他有他的職責，他也有他的。

　「范醇，這個案子上面高度重視，今天上面又打來電話詢問進度了，雖說先被我給穩住了，可要是他們下次再打電話過來，我還交代不出來新的線索，那可就麻煩了。」

　「郭局，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這件案子牽扯過大，勢必需要更多的時間，還請郭局向上面說明情況。」

　「好，我會的儘量幫你們穩住上面的情緒，其實上面的壓力也是來自於上面的上面，現在消息封鎖的嚴實，可一旦消息走漏，如今的網絡力量，咱們可是吃不消的，再說這對案件的調查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范醇抿唇沒有回應什麼，他很清楚范醇郭正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應該也知道他們的調查方案，現在只是在醫院，還可以瞞著，可若是事件調查到醫學院去，那勢必會走漏消息，到時候輿論和社會壓力，會讓整個市安局喘不過氣來。

　「郭局，我只能說儘量暗中探訪，可查案該怎麼查我是知道的，雖說現在網絡實力強大，可我認為這並不一定是壞事，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總能杜絕類似的事情發生，也能讓廣大市民對安全意識更加強烈，還有一點！」

　范醇面色凝重，郭正林也皺起了眉頭。

　「郭局，這很有可能是一起販賣器官的案件，凶手很有可能不僅一個兩個，而是一個有組織的團隊，這種團夥案件，絕不可能犯案一次！」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凶手是越快抓住越好，可有些事情還是得考慮到社會影響，我們市安局的任務不僅僅是抓到罪犯，還要穩定市民的人心，難道你希望受你保護的市民天天都活在隨時都有可能被殺的恐懼之中？」

　范醇眉頭微蹙，卻也認同郭正林的話。

　郭正林沉聲道：「案子你們儘管去查，我能幫你們兜著就幫你們兜著，還有，上次我跟你提過的事情，你怎麼想的？」

　范醇搖頭：「多謝郭局，我不考慮。」

　郭正林嘖了一聲：「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你做這行多危險自己不知道啊？你父親已經沒了，你媽現在就你一個依靠，你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讓你媽一個人該怎麼辦？」

　「我媽很支持我的事業。」

　「她當然支持了，因為你這個倔脾氣，就算是你媽不支持你，你也會這麼做的，我跟你說的這件事情你先別急著拒絕，再考慮考慮，又升職又能安安穩穩的坐在辦公室裡，換做別人早就嘴巴都笑歪了，會拒絕的也就你了。」

　郭正林都這麼說了，范醇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郭局，若是沒有別的事兒了，我先出去做事了。」

　「你等等，我有話還沒說完。」

　范醇抿唇，筆直站著，一副聽上級命令的架勢，郭正林無奈搖頭，這小子一點情趣都沒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女朋友，說起來，那位同樣對人冷淡的閻小姐倒是挺適合他的。

　郭正林清了清嗓子：「這段日子閻小姐有沒有來過？」

　范醇沒多想郭正林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老老實實的回答：「閻小姐的工作已經結束，不需要再來一趟，如果有需要二次鑑定，我會通知閻小姐來上班。」

　「你別誤會，我不是說她不來報導上班，我就是問問而已，你們平日裡難道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底下都不會聯繫？」

　「不會。」

　郭正林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大腿：「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不肯聽我的話換個位置也就算了，就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不知道為自己著急，你說說今年都幾歲了，別人的娃兒都能打醬油了，你小子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范醇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刑警，郭正林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這會兒也該明白了。

　「郭局，我現在是以事業為重。」

　「事業重要，家庭就不重要了？這什麼想法，我也結婚了，事業不照樣做嗎？」

　「郭局，您已經離婚了。」

　「離婚怎麼了？離婚了我也是曾經結過婚的人，再說我還有個女兒呢，要不是我女兒年紀太小，我就直接撮合你們倆得了。」

　范醇嘴角一抽，郭正林的女兒現在才十六歲，當人父親的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把女兒往火坑裡推？想想都不可以。

　「閻小姐這個人吧，雖然不太愛說話，對人也很冷淡，但她是個好姑娘，你們要是互相有意思就處處看，等下次閻小姐來啊，我也跟她說道說道。」

　范醇連忙拒絕：「郭局，我跟閻小姐的關係只可能是同事或者朋友，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郭正林被他給氣笑了：「行行行，你就護著她吧，我看你小子到時候是哭還是笑，出去做事吧。」

　「是。」范醇剛從辦公室裡面開了門，迎面差點撞上神色緊張的李東旭：「怎麼回事？」

　能讓李東旭急成這樣，一定有事！

　李東旭喘著大氣往門外一指：「剛剛有人報案，說是從河裡打擾上來一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