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咎由自取
“不若你便把你背後的主子說出來,興許皇後娘娘還能放過你一命,旌陽候當也會護你周全,不至於讓你暴屍荒野。”木錦嫿露出笑容:“這個交易很劃算,你若是夠聰明便該明白這是最好的求生方式。”
程楊雖驚恐萬分,可卻還是咬牙道:“沒有誰指使我,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我與四小姐計劃的,與旁人無關,你別白費心思了。”
木錦嫿淡淡的,笑了,吐出的話語卻是殘忍無比:“是嗎?可你也別忘了,即便你不說,還有這守著院門的宮婢侍衛們,隻要將她們拿下用刑招呼著,我估計不需片刻便能讓她們招供。再不濟還有我那親愛的四妹妹呢?她也不會說?我就不信她真的冷血到連自己的親骨肉都甘願放棄的地步。”
她說著朝著木錦春看去,就見到她驚恐的搖著頭,木錦嫿卻笑的柔和:“我想,那也是你的骨肉吧——你難道真就忍心見他還未曾出生便慘遭毒手?”
程楊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落,隨著木錦嫿的話看向木錦春,下意識的掃過她並未凸顯的肚子,神情驚恐:“你不會——”
“我是不會,可保不齊其他人會!”木錦嫿淡淡的打斷他的話。
程楊眼眶一縮,鼻翼猛烈的收縮著,她知道,他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可這也有可能是你在背後操縱著一切,不,是你們姐妹合起來算計了我!見壞事,將我們推出來替罪!”程楊的麵色發白,大滴的汗珠滴落下來,口中喃喃道。
木錦嫿譏誚的一笑:“不錯,也有這個可能。”
她說著淡淡的道:“可你忘記了一點,我為什麽自己出麵引起別人的懷疑?我為什麽不就幹脆在背後操縱讓人尋不到把柄?抑或者幹脆在你們壞事之後暗中偷偷將你們殺掉以絕後患?”
一句話點醒程楊,他瞬間便睜大了眼眸,麵色越發慘白,驚恐的看著她,艱難
的道:“你,你別嚇我……”
“嚇你?不不不,我從不嚇人,我都是實話實說。隻是,即便我能收買你,可你覺得我四妹那般恨我,我能把她收買嗎?她對我那般恨之入骨,我要如何去收買才能叫她為我所用而不會對我反咬一口?”木錦嫿冷著一張臉,一字一句,步步緊逼,絲毫不留餘地。
她要他親口說出背後的主子是誰!
程楊是旌陽候府的人,代表著旌陽候的立場,而旌陽候的背後是太子與皇後。若真是皇後安排的,她便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對方顯然是想將眾人的視線引向這裏,讓人誤會是太子在暗中指使,做出這種陰狠的事情,這樣太子的聲望就會受到損害。
皇後顯然也是想到這一層,麵色難看,沉喝一聲。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
程楊已經驚恐到極致,他猛然朝著王氏磕頭道:“木夫人,求木夫人救救我與四小姐吧,到底四小姐是夫人的女兒,而她肚裏的嬰孩也是夫人的外孫子,奴才求求夫人了!”
王氏怨恨至極,聞言一驚,可是她很快便反應過來,移開身子冷冷的道:“住口!我沒那樣不知廉恥的女兒,那是她咎由自取!”
程楊見王氏竟然翻臉不認人,頓時氣恨:“夫人,你不能這樣啊!當初是你答應過我們的,隻要我們答應與你演一場戲,你就答應將四小姐嫁於我,不再為難我們,夫人你不可反悔啊!”
眾人嘩然,皆都呆怔的看著王氏,一臉的震驚驚懼。
聽了這半天,原來這一切是王氏算計的?
那是她女兒啊,她怎麽能?
木錦嫿卻緩緩朝著王氏跪下去,神容空茫,聲音悲切:“母親,真是你嗎?你告訴女兒,女兒是哪裏做的不好,讓母親起了這麽歹毒的心思算計女兒,女兒一定改,我一定改……”
王氏心中怨恨,麵上卻露出悲痛的神情,攬過
木錦嫿:“傻孩子,當然不是母親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母親即便是心中再生氣,也不會這樣狠毒來陷害你們啊!再說母親對你們從來都是視如己出,那會這般……孩子,你莫聽信讒言,中了旁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就不好了。”
她說著放開木錦嫿,噗通一聲跪在皇後的麵前,痛心疾首:“既然如今已然鬧到這個地步,臣婦便也唯有將一切都和盤托出,才能證明臣婦的清白。”
皇後遠山眉黛,瞧不出麵容上的神色,聲音輕曼的道:“哦?什麽事?”
“其實不過是家醜,臣婦原先不過是想急著遮掩下去,可如今不得不說出來。四丫頭與程楊早便兩廂情願,互許終身,這件事臣婦原先不知,不過是今日入宮才知曉,臣婦雖氣惱,可到底是她自己選擇。許是臣婦一時心亂,麵上安撫了她幾句,想著等回去了再細細計較。豈知她竟是鬧出這些事情,竟還起了謀害庶姐的心思——都是臣婦教導不周,這才導致這一出鬧劇,害了四丫頭不說,連累了三丫頭……請娘娘責罰!”
皇後麵容莫測,許久不說話,一雙眼眸帶著鋒利的刀鋒,淡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氏。隻是那原本平和的眸光此刻卻顯得是清寒了起來!
木錦嫿抬起眉眼,麵上沉穩:“母親說的是真的?這一切真不是母親設計的?程楊是在誣陷母親陷害母親挑撥我與母親的關係?”
王氏連忙點頭,雙眼盈滿淚水,一副悲切愧疚的模樣:“是,都是母親的疏忽,若是早點發現你四妹的不對,也不至於鬧出如此鬧劇。驚著娘娘,也讓眾多夫人看了笑話。”
皇後眉峰冷冷,目光凝住,眸中透出森森寒氣:“你是該罰,太後大好的日子竟是縱容子女鬧出這樣的笑話,丟盡了皇家的臉麵。若不是看在木丞相的麵上,又唯恐壞了太後的心情,本宮當真要將你打入天牢才能解恨!”
王氏大氣不敢喘,連連磕頭:“是,臣婦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