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漏洞百出

“是呢，木夫人真是心善，將才她可還在極力掩護，不願說出家醜，可到底抵不住三小姐這般愚蠢，真是活該。”

“就是，依我說啊，這樣的人就該將她淩遲，以儆效尤，看以後誰還敢這般張狂。”

木錦嫿突然道：“程楊，你說當日是我叫了酒樓掌櫃的引的你去見的我，那麽我問你，那是在何時何地哪個雅間？當時房間內又是什麽擺設，桌麵又擺了幾碟飯菜幾碟點心幾雙筷子？我那天又是穿的什麽顏色的衣裳什麽樣的頭飾裝扮？”

程楊一怔，沒想道木錦嫿竟然這般刁難，竟是問起這些來了，當即麵有難色，結結巴巴的道：“三、三小姐這不是，不是故意為難奴才？三小姐身份尊貴，奴才身份低微，哪敢指使三小姐？又如何能得知三小姐那日是什麽裝扮？”

他說著見木錦嫿不做聲，以為是蒙對了，當即抬起頭來，自信的道：“再說當時三小姐有意請的奴才，借著撮合奴才與四小姐的名義，自然是要禮遇奴才幾分的。房中除了安小姐的奴婢杏梅便無他人，因此當時飯桌上放了兩份的碗筷，菜也極為豐盛，隻可惜奴才一心隻想著三小姐的話，自然不曾用心去記，依稀記得其中幾樣是那水煮肉與那清蒸黃魚，還有……還有……”

“還有一樣是時令小菜滿堂春。”木錦嫿淡淡提醒道：“那是我最愛吃的菜，逢吃必點。”

“是，是，還有滿堂春，奴才記漏了。那日三小姐還一味吃一味稱讚來著。”程楊忙不迭的道。

滿堂春？

王氏頓覺不對，許久她才想起來，那不是菜名！

她正想出聲阻止，可惜木錦嫿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錯了，那不是菜，那是春滿樓的糕點！那日我還特意吩咐櫥子為你留些讓你帶回去，孝敬你家中老父母。”

程楊一時被弄懵了，有些結巴起來，麵有急色：“是，是我記錯了，那是糕點，是糕點。”

木錦

嫿冷笑一聲：“那麽你可還記得我的襦裙是天青色的上麵繡著石榴花？”

程楊這次不敢輕易接口，急的團團轉，不著痕跡的朝著王氏看去。

王氏惱恨他的無用，用手悄悄的示意他別中了木錦嫿的詭計，卻不想他以為是告訴他答案，頓時自信的道：“這點奴才當時還是記得的，皆因當時奴才低著頭，隻能看到三小姐的裙子，沒錯，是那件衣裙。”

木錦嫿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冷笑，譏誚的道：“很可惜，那日我穿的是纏枝繞紋的海棠花襦裙。”

眾人麵上開始浮現疑色，若真是低著頭，又是第一次被這樣富貴的小姐招了去，不可能對一切都不留心絲毫，即便記不住全部，可記住其中幾樣當也是不難的，何至於這般吞吞吐吐記不清楚？

“啊？我也是一時恍惚記錯，當時我心中激蕩，一時沒去注意這許多，記錯顏色了。”他慌慌張張的改口，越發弄不明白木錦嫿的心思，不明朝著王氏瞧去，可王氏卻低著頭不再看他。

皇後多少能猜出木錦嫿的心思，也對她這般聰慧的心思歎服不已，心中已是明了，斷然大喝一聲：“你連當時吃的是糕點還是時鮮小菜都分不清，更連一個女孩兒的裙子顏色也記錯，這分明就是在狡辯。說話更是處處漏洞百出，分明是栽贓嫁禍！快說，你背後的主子是誰？竟敢這般誣陷一個清白名聲的姑娘！”

“奴才該死，可奴才說是句句屬實，娘娘冤枉啊！奴才真的沒有說謊，這一切都是三小姐暗中安排的，奴才是被陷害的，求娘娘明鑒，還奴才一個公道！”

程楊畢竟不是省油的燈，察覺道調入木錦嫿的陷阱，很快便鎮定下來，斬釘截鐵的說。

他不認罪，那麽這事就很難辦，如今人證物證皆指向木錦嫿，即便她有些為她開脫怕也是不能：“你前後言語顛倒，處處自相矛盾，本宮如何知道你不是栽贓嫁禍？”

王氏麵上的神色恨不得將程楊淩遲，她都這般為他提點，他竟還

將事情辦砸。更令她氣恨的是，皇後處處維護著她，處處壓製著她，若她做的太過明顯，那將才的一切就都要前功盡棄了。

她暗暗咬牙，卻不得不維持一個慈母的麵目：“難道真是你冤枉了嫿兒？”

程楊不知王氏的心思，他暗暗掃視了人群中的角落裏見那人示意，頓時定下心來，抬起頭來誠摯的看著她：“夫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當叫奴才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這一下，眾人又麵露唏噓之色。

堂堂一介男子，即便地位低下，可敢發這般毒誓，定然不會是作假之人。

氣氛凝注，所有人皆都靜靜的看著木錦嫿，眼中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

這樣毒辣的女人，差點配上溫良謙恭的二皇子，萬幸最後沒有！

“娘娘，事情已經明了了，臣婦雖也心疼嫿兒，可到底她做出這樣算計庶妹，陷害他人，害她失去貞潔名聲的事情來，令的木家蒙羞，家族被辱的事情來。臣婦也不敢乞求娘娘原諒，一切——但憑娘娘做主！”王氏依靠在身邊丫鬟的身上，一副挖心挖肺，心疼難當的模樣，道。

她說完，看向木錦嫿，冷聲嗬斥道：“逆女，還不跪下求娘娘饒恕！”

木錦春早已等的不耐煩，她一直怨恨的看著木錦嫿，若不是忌憚皇後，她一早就衝上去將她狠狠撕裂了：“木錦嫿，你還我清白來！”

木錦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眸中帶著譏誚，木錦春頓時受不住，恨不能掙脫轄製撲上去：“賤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木錦嫿微微勾唇一笑，卻不再理會她，轉而看著王氏，微微歎息一聲：“母親，你難道偏聽偏信，真就相信這是女兒做下的？”

王氏一副痛心的樣子看著她：“嫿兒……母親也不願相信這是你下的狠手——可如今不得不相信，你還是早些認罪，也免了更多的罪罰。我知你害怕，可這是你自己做下的罪孽，你莫――再傷老爺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