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又見熟人
許清蘊頓了頓,有些艱難的道:“那是……我的本家……”
說到最後,原本清冷的男子已經是哽咽不成語,周身更是籠罩著一股無盡的悲涼,讓人心酸。
本家啊……
木錦嫿隻是輕輕一笑,突然為四姨娘不值。男人都是這樣,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心心念念的覺著你是好的。
她冷冷的收起心緒,不管之前是什麽誤會,若非是他傷透四姨娘的心,她絕對不會做出這般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起身走到之前的地方,看著上麵還差的幾劃,她一筆一筆的刻著。
眾人皆都不敢說話,許清蘊望著她欲言又止,半響卻不知要說些什麽。
杏梅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小姐?”
木錦嫿淡淡的道:“素錦,將墓碑挖出來。”
素錦看了許清蘊一眼,又看了看木錦嫿,默默的走了過去。
手起掌落,很快便將原本的墓碑劈斷。之後再拿著短劍,一點點的挖著。
木錦嫿拿著刻好的墓碑,輕輕的上前,默默的將刻好的墓碑埋了進去,仔細的填埋起來。
待一切都整理好了,她又接過杏梅手裏的香燭,磕了幾個頭,上好香,轉身便毫無留戀的離開。
許清蘊攔在她的麵前:“你——”
木錦嫿淡淡的看著他,眼中不帶一絲感情,清幽如寒潭,透著冷冷的氣息:“這是我娘的墳,我希望今後不會再被人隨意變換,你不擔心她的清譽,我還怕她會被人戳脊梁骨,連死後都不安樂。”
許清蘊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半響道:“好,我答應你,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我不會再動它。”
“我想你也不會將今日的事情透露出去,我不管你想的是什麽,可我就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是陛下親賜的玉敏郡主。若是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怕是國公府也不會好過,其中的厲害,想必許莊主是明白的。”木錦嫿淡淡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就好像麵前的人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許清蘊
的一顆心頓時便被揉了又揉,拉開再合上般,疼的滿身發顫,卻隻能苦澀的應道:“我知道。”
“如此,告辭。”她說著,絲毫不帶一絲感情的轉身。
真相?還能有什麽真相?無外乎就是門第高瞧不起寒門女,要他停妻另娶。他迫於壓力,隻有休棄另娶。
上一世裏,這個秘密可是在京城的貴婦人之間流傳的很廣呢。
那時的她不過是當成一個笑話來聽,如今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一股憤怒與怨恨,無以言表的怨怒。那熊熊燃燒著的怒火,總以消融這世間任何剛硬的東西。
男人啊,永遠都是寡情薄意的那一方。
她再不留戀,一步步的朝著山下走去。這一次,許清蘊沒有阻攔,她也沒有停留。
來的時候因是上山,要慢了許多,這一次是下山,速度上便快上許多。
眼瞧著天色快暗了,幾人便加快腳歩。
就在這時,素錦突然嗬斥了一聲:“什麽人!”
不過說話的空隙,便有身影飛躍而出,素錦已然拔出短劍,與對方纏鬥了起來。
那人顯然沒想到素錦會功夫,快速的抓過一旁的樹枝,居然躲開了素錦的淩厲的攻勢。
杏梅頓時驚嚇,緊張的抓著她的手臂:“小姐!”
木錦嫿蹙眉,刀光劍影間她似乎看到對方是她所熟悉的人?
杏梅有些害怕,唯恐素錦擋不住對方的攻勢:“小姐不如先離開吧,這荒郊野外的,指不定……”
指不定什麽,她沒說,可木錦嫿心中明白,她是怕這人是大夫人派來的。
要說這次,她還真猜錯了,瞧對方的攻勢雖也淩厲,卻並不帶殺氣。最重要的是,對方多半都是在守,而不是攻。
雖然素錦來到她身邊也有不少的時日了,雖也經曆過幾次,可她難得見到她出手,這一次突然便想看看她的功力是如何的。
她微微笑著:“沒關係,素錦能應付。”
“沒想到嫿兒的身邊還藏著這樣厲害的人物,害我還擔憂的特特跑過來。”對方
雖然守多攻少,可竟然還有閑暇的時間說話,可見功力也是不同凡響。
認出來人是四皇子,素錦赧然收住招式,躍身跳到木錦嫿的身邊站定,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四皇子,請恕奴婢有眼無珠,衝撞了四皇子。”
蘇皓然一個躍身也站到木錦嫿的麵前,抖了抖身上的衣衫,嘴角吟著一抹笑容:“本皇子巴巴的跑過來,唯恐嫿兒遇到什麽不測,卻沒想道嫿兒恩將仇報。唉,世風日下啊……”
木錦嫿不過一笑:“若非四皇子想試試她的功夫,又何必藏頭露尾的?你也聽說了,前麵上山的時候……”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蘇皓然有些哭笑不得。
哪知木錦嫿隻是輕笑出聲,那如珠似玉的聲音如跌落玉盤般叮咚作響:“那怎麽敢呢,都說皇子龍孫素來最是尊貴,那肚量自然也與同旁人不同。對於這樣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自然是不會怪罪的。”
蘇皓然看著她清幽的眼睛裏卻藏著一絲狡黠,不由輕笑道:“怎麽說都是你有理,我原本還在擔心你的安危,卻原來是我多管閑事了。”
木錦嫿這才又笑道:“那我可就多謝四皇子的好意了,隻是對方不會那麽蠢,同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兩次。”
蘇皓然顯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走近幾步道:“昨日抓到的人可有傳來消息?是何人指使的?”
木錦嫿搖搖頭:“沒有,對方堅持稱是流寇山賊,打死不招認,最後因為抵不住刑訊逼供,咬舌自殺了。”
蘇皓然不免揚眉一笑:“咬舌自殺?這麽愚蠢的借口你也相信?”
“不相信也無法,我又沒當麵瞧見,隻是聽王將軍派來的人這樣說的。”她淡淡的笑道。
她說的也沒錯,可是蘇皓然就是覺得她還遺漏了什麽。一雙手不免緊緊的握住,直到指甲掐入了肉裏才清醒過來。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表麵柔順實則渾身帶刺的女子便已經進入了他的眼裏。他費盡心思的接近她,打探關於她的一切,原以為她見到他的出現會十分歡喜,卻不想不過是他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