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自作自受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大哥與大姐認了錯,我自也不會再怪罪大哥與大姐,往後我們還是一家人。”木錦嫿扶著她起來,緩緩的笑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沒人再有心思逗留,紛紛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告辭離開。
木錦嫿眉目如畫,大方得體的站在大夫人的身邊與人告別。
蘇暮隱淡笑著走到她的麵前:“你如今是父皇封賜的郡主,往後膽敢有人挑戰你的權威,便將前些日子本宮送給你的盤龍玉佩拿出來,見佩如見人。”
他這是明著為她撐腰!
木錦嫿淡淡的笑了笑:“多謝殿下,我會的。”
看著她那別樣明媚的笑容,蘇弈城那複雜的眸光中帶了一點別樣的意味,叫人琢磨不透。
倒是四皇子路過到底時候眼中帶著一抹讚歎:“做的漂亮!”
木錦嫿麵容清淡,躬身行禮:“四皇子好走。”
大夫人麵上的肌肉愈發的抖動的厲害了起來,袖子下的一隻手緊緊的捏著,麵上依舊維持著恭敬得體的笑容,眸光卻是冰冷的。
直到客人全部離開,木錦嫿這才轉身,經過木碗婷的身邊的時候,她淡淡的笑了下。
木碗婷本還失魂落魄,雙眼無神,可一見到她,卻突然冷厲著眉目,咬牙切齒的,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三妹真是好計謀!”
木錦嫿聞言不過微微挑唇:“大姐承讓了,比起大哥與大姐,我自歎弗如。”
“你——”木碗婷實在沒想到她會這般回話,這是生生提醒她將才下跪的事情!
“賤人!”沒有外人後,木子峰竟是猛然衝到了木錦嫿的麵前,揮手便朝著她打了下去。
“住手!你是當我是死了的是吧!”老太爺淩厲出聲,冷冷的聲音威嚴十足,一下子震住了他。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木子峰抬起的手終究不敢揮下去,可是麵上那陰騭寒冷的目光卻死死盯住她。
木錦嫿清淡的麵
容上看不出喜怒,淡然的目光看著他:“大哥,祖父身子不好,你就少說幾句吧。”
“你別惺惺作態!”木子峰簡直是氣壞了。
“孽畜,你給我跪下!”
一旁默不作聲的木華陽突然便揮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麵上,登時便叫他原本俊逸的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更是流出了血絲,連連後退幾步。
雖滿麵怨憤,卻還是緩緩跪了下去。
老太爺的麵色這才好過一些,搖搖頭歎息著看著他。
老夫人手持念珠,緩緩的閉上眼睛。
不是她心狠,實在是這個孫子,今日實在是傷透了她的心。
老太爺重重一歎:“你身為堂堂相府嫡子,不思讀書考取功名,卻做出這般陰私的事情陷害庶妹,叫人要怎麽想?今日若不做出樣子,豈不要被人說木家無情,教子無方?豈不知伴君如伴虎,莫說前幾日陛下才親封了嫿兒,那便是皇家體麵,容不得玷汙。便說今日這發生的一切,明眼人一看便清楚,單單是藐視聖意便是一大罪過,輕者流放重者賜死,更別提木家百年基業要如何維護下去。”
老太爺這幾句話便猶如響雷,乍然在木華陽的心湖中投下一聲巨響。
是啊,今日的事情說小了是家事。可是若有心人往上渲染,那便能上升到國事的階段!
明白過來的他憤然的恨不得上前去再踢打幾下。
大夫人肝膽俱裂,急忙拉住木華陽:“老爺,峰兒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這明顯就是有人構陷汙蔑的——”
“誣陷?事到如今你還百般袒護狡辯,事情明明擺在哪裏,是他自己心胸狹隘,非要誣陷自己的妹妹。簡直是喪心病狂,這便也罷了。竟還勾搭妹妹身邊的丫鬟,如今還不知悔改,口口聲聲汙蔑嫿兒,他這是死有餘辜!”木華陽此時已經回過味來,更兼之將才蘇暮隱的幾句話點撥,心中逐漸清明。
原本還想著做個樣子便罷了,可是如今見他依舊這般不知悔過,心中著實是氣憤,唯恐今後木家的百年基業都喪在他手上。
大夫人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可是老爺,他再如何那也還是咱們的嫡子啊——”
“嫡子?就是念著是嫡子這才處處栽培他,可你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麽?”木華陽氣恨的看著他,恨不能再上前甩一巴掌,好將他打醒。
“早知道我就將他送去書院,也免於長在你手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這都是你溺愛的原因。如今可好了,當著大家的麵出盡了醜!”木華陽到底沒能忍住,上前一腳踢在他的腰上。
木子峰原本便滿腔怨憤,如今被木華陽一踢,心中的怒氣無法發泄,竟是紅著眼睛狠狠的盯著木錦嫿:“賤人,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木錦嫿輕輕歎了口氣:“是,我不該帶著小蝶回府……”
這一句話,瞬間便將木子峰心中的最後一根梁柱壓倒,他驚恐的發現,木華陽此刻的神情可謂是陰沉暴怒。
老太爺與老夫人雙雙對視一眼,渾濁的老老眼布滿了悲涼。
子息目光如此短淺,木家,前程堪憂。
木華陽再也忍不住怒氣,大聲嗬斥道:“逆子,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來人啊,將大公子關進祠堂,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父親,你不能——”木碗婷啞然的看著他,幾乎失語。
大夫人的麵色一瞬間也變得慘白了起來,她死死的盯著木錦嫿,眼中布滿碎芒,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你也是一樣的,兄妹倆都如此不知長進,這些時日便在院子裏,抄寫女戒女則一百遍,不抄完不許出來!”木華陽一句話,瞬間便把木碗婷打入深淵。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木華陽,這個她最敬愛的父親,竟然為了一個庶出的女兒,接連處置了兩個嫡出的兒女:“父親!”
木華陽擺擺手,示意下人將她帶走,神情竟顯出一抹頹敗來。
看著被下人押解下去的兒子與女兒,大夫人死死的壓抑住那噴湧而出的恨意,一點點的平息著心頭的疼痛,直至身子麻木,面容沉寂,這才一步一個腳印的步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