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 三人成虎

老夫人搖搖頭，扶著老太爺，顧自離去，臨去前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歉疚：‘三丫頭，今日難為你了，來日我定會細細補償。”

木錦嫿清淡的一笑：“孫女無礙，祖父祖母莫擔心。”

老太爺再也不出聲，歎息著離開。

看著人去樓空的大廳，空寂的大廳裏不複熱鬧，仿佛將才那喧囂的人聲是錯覺般，冰冷孤寂的感覺重又纏繞上她。

許久，她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走了出去。

杏梅一臉愧色的站在外麵，見到她出來，急忙迎了上來，將披風裹在她身上：“小姐。”

素錦倒是默不作聲的跟在身邊。

木錦嫿看了她一眼，見她麵色，輕輕一笑：“傻丫頭，這不關你事。”

“不，小姐，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她說著看了看披風下她的手臂，麵上愧色越濃：“若是當時奴婢跟去，就也不會叫小蝶有機可乘。”

被人逼得當眾撕開以證清白，小姐的心中到底是多麽的決絕。

木錦嫿搖搖頭，這個傻丫頭啊：“走吧。”

她原本設計與蘇暮隱出京，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切的可能。應對之法她也已想到了，隻是後來見木子峰對小蝶那麽上心，便也將計就計。

既能澄清自己的清白，還能拔掉對方的爪牙，何樂不為？雖說法子稍嫌有些下乘，可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人心就是這樣，相信自己看到的，卻不相信那些所謂的真相。一件事經過口口相傳，原本的麵目便會被湮滅在流言之後。

而那日之後，事情經過發酵，整個京城的人便也都知曉了丞相府嫡出的大公子覬覦庶妹房裏的人，嫡長女心思狹隘，容不下庶出的妹妹。

與那背主的丫鬟合謀，汙蔑庶妹的清白。哪知陷害庶妹不成，反將怒氣發泄在丫鬟身上，最後還將丫鬟活活弄死的風流公子。

當事情傳到大夫人耳中

的時候，她已經是無力壓製。當日那麽多人在，她不可能一一將她們的嘴巴堵住，也無法堵住。

事情自發生起，便已經是不可控製，因為之前木子峰唯恐老夫人會顧念她而特意選擇在眾人麵前揭開，到最後卻成了那砸在自己腳上的石頭。

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大抵便也是如此。

而後，流言越演越烈，竟是演出另外幾個版本，木家大公子心生陰暗，與人合謀，妄想染指庶妹的清白，逼得她當眾要一死明誌。

便連二皇子都助紂為虐，逼得她差點就一死明誌，幸好被太子殿下與四皇子及時製止，才免於血濺當場。

這樣的流言原本也沒什麽，哪家的後宅裏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可掩在自己後宅是一回事，當著眾人的麵又是一回事。

再說這其中牽扯到皇室中人，消息很便傳入宮廷，到了皇帝的耳中，龍顏大怒，連帶的，對木華陽也多有疏離了起來。

若非之前早已下了聖旨，怕是此時會將那權利收回。

而二皇子牽扯其中，更是令皇帝深深失望，特特叫到跟前訓斥一頓。言道他識人不清，是非不分，很是說了一頓，便就連德妃親自說情都免不了被罵。

蘇弈城多年隱忍，卻不想一朝馬失前蹄，背上這樣是非不分的名聲，也算是一大失策。

兩個兒女被關，大夫人卻仿似沒事人一般，依舊柔婉端方，每日裏見到也是一副慈愛的麵容，絲毫看不出一絲憂心與厭惡。

可是人的麵容能強自壓製，那滿頭青絲卻是泄露了主人的心思。大夫人鬢間的發絲微微有些發白，想來夜裏是沒少擔心的。

半個月之後，木碗婷出來了。

她一出院子便跑到大夫人的房中，母女兩人關在房裏，也不知說了什麽，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是麵色平和。

隔日，木碗婷更是一大早便早早來到老夫人出請安，麵色柔和笑意嫣然，見到她也是麵帶笑容，親和的仿似之前的事情隻是錯覺。

可

是平靜的表麵下，總會有暗流湧動，木錦嫿淡淡而笑，並不點破兩人之間的尷尬。

再過兩日便是寒衣節，往年的這些時日宮裏是要大辦宴席與祈福，今年因為之前的洪災與瘟疫，皇帝免了後宮的宴席，隻在祭壇拜祭宗廟。

雖不進宮，可是之前衣裳就已經縫製好了，今日恰好分了下來。送衣裳的是府中繡房的一個小丫頭，名喚雙月。人倒是長的機靈，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瞧著很是討喜。

因她是三等丫鬟，自然是不能進了房間，也因此杏梅隻將在門廊下接過她手裏的東西。

杏梅素來與這個雙月頗有些交情，每每總會私下帶些糕點之類的讓她帶回去，今次也不例外，將今兒晨起木錦嫿賞她的幾塊桂花糕塞給她，笑著道：“這是今兒小姐賞下的，合著這些時令桂花，很是可口。”

雙月笑著嬌嗔道：“多謝杏梅姐姐。”

她笑的天真，說話的時候一雙手似是不經意的在那最上麵那華麗的衣裳上麵一掃，歎息道：“三小姐的衣裳真漂亮。”

杏梅接過，微微一怔，很快便笑著道：“小妮子，再漂亮也沒你的份，還不快些回去，仔細馮媽媽懲治你。”

“是呢，我這就走。”雙月笑著離開了院子。

杏梅跨入房中，總覺著今日的雙月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是什麽地方。心生警覺的她忙細細查看，卻半天沒有什麽發現，不免又懷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木錦嫿此時正在窗邊撰寫字帖，雙月的話她也是聽到了的，那般特意提高聲音，她想裝作沒聽到也不能。

見杏梅如此，心中不免暗自點頭。想了想，便丟下手中的筆走去，細細的看著那堆衣裳：“怎麽了？”

杏梅看了看她的神情，有些疑惑的道：“奴婢也不知，往常雙月可不是這樣的，每次送來也不過放下就走，可是這一次卻特特說上這許多話，著實叫人不解。”

“異常嗎……”木錦嫿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衣裳上，低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