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

　035

　《乾坤洞天四》聽名字就知道是一個系列，這遊戲本身就是老牌仙俠遊戲，所以電視劇拍攝時不但要考慮觀眾，還得考慮遊戲迷。這個遊戲的五和七已經出了電視劇，五是四年前播出的，被遊戲迷罵得厲害，但是普通觀眾表示還挺好看的。七是去年播出的，被遊戲迷和普通觀眾一起罵得狗血淋頭，收視率也是慘到讓人蛋碎。

　當時參演七的幾位主演原本也算是紅星，可是就因為這部電視劇一蹶不振，這也是王導現在只能找到一群“小演員”的原因。

　更糟糕的是，觀眾和遊戲粉用的是比五和七更苛刻的眼神看待這部戲。

　尤其在選角上，雖然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王導選出來的演員是真沒幾個得到觀眾的好評。男一的袁帥從剛公布的時候開始，就被罵成狗。女一莫雨霏的粉絲每天都和一群遊戲真愛粉互掐，更是熱鬧得雞飛狗跳。

　杜易諾這個騰虯魔尊，可以說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褒大於貶的。遊戲粉也就是說兩句騰虯魔尊是大叔，人物不太符合神馬的，沒太過分。

　其實王導自己不怕被罵，他怕的是投資人被罵慫了，撤資走人。

　現在杜易諾因為絕對正面的原因受傷的，操作得好，能讓劇組少背一些負面輿論。但要是操作得不好……那未來太美，還是別想了。

　“你回b市，去醫院看看他，車馬費我給你報銷。到底怎麼回事，傷得重不重，還是得見到本人再說。”

　“好的，王導。”

　助理也乾脆，轉身就走了。而杜易諾傷重這件事，沒多久也傳遍了全劇組。

　***

　“姐，你別看。”大夫這個時候正在要給杜易諾換藥。

　“我又不暈血，我得看看你怎麼樣了。”

　“姐……”救人那件事，雖然好處不少，可是不好的地方也不少啊，夢露實在是太自責了。杜易諾就沒看見幾回夢露妝容完好的，經常是剛補妝回來就哭得稀裡嘩啦的，然後再去補妝，如此循環。

　當時是他自己選擇的下車，自己選擇的屯食物不回家，自己選擇的和狗搏鬥，這些和夢露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是夢露自己顯然不這麼認為。他覺得如果把杜易諾徑直送回家，或者兩個人一起買東西，那麼就算還是遇到了狗，至少不會那麼長時間都讓杜易諾一個人和那頭藏獒搏鬥。

　夢露已經快用自責和內疚把自己淹沒了，要是讓他看見此時此刻絕對不好看的傷口，那杜易諾真怕他有個好歹的。

　“我就在這！”夢露吼，極為男子氣概的。

　大夫已經等在邊上了，不能再等了。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打開了，跑得一腦門汗的趙燁進來了。

　“太好了，趙哥你快把我姐拉出去，姐你總不能和趙哥在醫院裡打起來吧？我這頭疼頭暈得厲害，實在是不能聽到鬧騰。”

　趙燁雖然一肚子問題，但作為老纏親媽粉，他還是第一時間把夢露拉出去了。

　大夫也才能給杜易諾換藥，中年女大夫一邊解開杜易諾的紗布一邊問：“你一天都沒要止疼針，受得住嗎？”

　“還行。”杜易諾臉色很白，臉上都是細密的小汗珠，嘴脣幾乎是青色的。

　“別太強撐著。”

　“嗯，謝謝大夫。”

　“你可以不看。”眼看著紗布一圈一圈的揭開，下面的血色越來越重，大夫說。

　“有點好奇。”杜易諾咧嘴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昏過去的，醒過來就在病房裡了，其實不知道自己到底傷成什麼……呃……這可真是夠醜的，大夫，我胳膊以後會有後遺症嗎？”

　“放心，手術很成功，你以後可以用整容手術修復疤痕。”大夫並沒有全說真話，治療中有些情況還是不要告訴病人的好，這麼嚴重的開放性骨折，想沒有後遺症那是不可能的，但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也是康復的必要條件之一。

　杜易諾卻笑了起來：“大夫，謝謝你。”

　大夫看了一眼杜易諾，她知道這個年輕人已經看破了她善意的謊言了。

　“而且我是疤痕體質，大概做不了整容手術。”

　大夫已經做了很久的大夫了，看慣了人們的生死、殘疾，但這時候看著杜易諾，也忍不住心軟了一下。等到他們換藥結束離開，推著器材車的一個小護士忽然對另外一個說：“曉茹你怎麼哭了？”

　“沒事，謝謝趙姐，我回去了。”陳曉茹，阿如，她是趁著休息過來看看杜易諾的。正好趕上換藥，反正她也是護士，就跟著真負責換藥的護士們一塊混進去了。她從頭看到尾，才是真信了，現在極其後悔當初竟然說了那麼多詆毀他的話。

　她的眼淚，是因為內疚和歉意。

　***

　果然像是肖亦他們想的那樣，很快杜易諾傷口狀況的圖片就流傳了出來。

　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些媒體，都把那骨骼斷裂，皮肉外翻的畫面作為賣點，就算是打了馬賽克，可是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是能約莫看出來的。無論標題是怎麼打的，主要就是說杜易諾被狗咬得太慘了，都快截肢了。甚至有些無良媒體，把杜易諾是因為救人才受傷這點都忽略掉了。

　這個時候，肖亦已經組織起了群裡的人，並且和其他幾個小有規模的杜易諾的粉絲團隊取得聯繫。

　所有杜易諾的粉絲開始在微博，還有其他社交網絡平台上狂刷#杜易諾受傷依舊不放毛絨玩具為哪般##杜易諾你到底有多愛毛絨玩具#等等類似的訊息。

　當李欣也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先把趙燁數落了一通，然後才放心的坐在了杜易諾的床邊：“你的粉絲可是比你的經紀人有用多了。”

　杜易諾受傷固然是做好事，但是因為鬧太大，給人的印象也太深刻。很可能出現以後人們提起杜易諾想到的是“哦！就是那個被咬得胳膊都斷了的杜易諾啊”，因為傷得太恐怖了，就算知道他是做好事，可很多人也會產生生理性的厭惡。這對一個藝人來說，被打上這樣的標籤，可絕對不是好事。

　李欣這麼解釋的時候，杜易諾才意識到這一點。沒辦法，就算很多方面已經融合進了這個世界，但是有時候還會忽略一些東西。在魔法位面人們雖然也愛美麗的容顏和身體，但心裡承受能力可沒那麼嬌弱。

　幸好粉絲們在最快的時間內，將人們的視線從#杜易諾傷得好恐怖啊#變成了#杜易諾好逗比啊#

　前一秒剛看他傷那樣，後一秒發現他竟然那個時候還抓著布絨玩具，而且一直以來都帶著布絨玩具的鑰匙扣，要不要這麼反差萌啊。既然萌了，那麼更多涌現的就是心疼和關心，而不是畏懼和恐怖。

　不過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擔心，《乾坤洞天四》怎麼辦？

　“孫嶺和趙大嘴都給我電話，說違約金和醫藥費他們全包。就是過兩天，星輝的演員要來看……”李欣一邊說，一邊拿起杜易諾床頭櫃上的水杯。

　“別！我弟的違約金和醫藥費我寧願自己出，那些星輝的演員還是算了吧。這時候還要來炒作，尼瑪惡不噁心。”趙燁橫眉立目的站起來，同時一把就把李欣手裡的水杯拿走了，“我給他倒水去！”

　“這也是公司內部適當的交際，況且有兩個朋友來看小杜讓媒體看到，也是好事。畢竟他這一病，工作至少要放下三四個月，雖然現在人氣火爆，可也只是網紅，要不了多久，就會……”

　“誰說工作要放三四個月？！”陳彌推門進來了，相比起之前幾位的傷心和失落，這位可是興奮得讓人側目，“這下好了，你別演戲了，就唱歌吧，唱歌好。你兩條胳膊都沒了，也能唱。”

　杜易諾&趙燁&李欣&夢露：“……”好想打這傢伙啊，怎麼辦？

　幾乎是跟陳彌前後腳，王導的助理也來到了醫院，不過他進門之前，收到了王導的電話：“啊？還讓他演？”

　“對，我們已經開始修改劇本，打戲的時候用替身，而且可以把他的檔期錯後，畢竟電視劇也要拍上四個月左右，他的戲份不多，全都壓在一塊挪到後邊的話應該沒問題。”總之，王導說了一堆，就是希望能夠讓杜易諾繼續拍攝。

　“好的，王導，我盡量。”助理掛了電話，咧咧嘴，真心覺得這情況略艱巨。

　***

　病房裡，趙燁和李欣同時接到了電話。

　趙燁說：“王導的助理過來了，大概就是談電視劇的事情，我出去接他，這醫院跟個迷宮似的。”

　“喂？你說什麼？喂？”李欣也站了起來，“信號有點不清楚，我出去接電話。”

　一下走走了兩個人，陳彌坐在角落裡哼歌，應該是有有什麼靈感了。夢露坐在杜易諾的床頭削蘋果，這段時間，夢露一直很沉默。

第36章 三十六

　036

　[不要勸他，否則他會更加難受。]

　[明白是一回事，但是我也好難受啊。]傷者的“懂事”，往往會事與願違。夢露現在是一頭扎進內疚的牛角尖裡了，以他的為人，振作起來是沒問題，可是以後心裡大概永遠都會有那麼一道傷口了。

　前聖龍和龍巫妖經常給人傷口，不過那都是要人命的傷口，內疚的傷口……還真是頭一回。

　這時候，有手機的電子鈴聲響起。

　“這誰的手機？”陳彌被打斷了思路，有點不開心。

　“起來。”夢露拍了陳彌兩下“你也不覺得硌得慌。”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包從陳彌屁股底下抽出來了。

　陳彌咧嘴笑，表示硌點有啥？夢露從自己包裡逃出來的，卻是杜易諾的手機。杜易諾想自己接，可是他把電話按開，直接放在了他耳朵邊。

　“喂？”

　“我靠！你還能接電話？！”

　“連你都知道了啊？”

　“廢話，鬧那麼大，我能不知道嗎？你邊上有人沒啊？我在醫院北門？過來接我一下，快點。”

　“誰啊？”陳彌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手機裡的聲音很大，別說杜易諾和夢露，就算他都得一清二楚。

　“果粒橙啊。”杜易諾笑笑，露出滿口白牙，“姐，他說他在北門，你拿我手機接一下他。”

　“好。”夢露對杜易諾笑了一下，很乾脆的轉身離開了。

　之後杜易諾的病房頗熱鬧了一陣，先是王導的助理一陣關懷慰問，關於杜易諾能不能回去拍攝的問題上。趙燁一開始說我們沒法拍了，但是助理各種伏低做小，把劇組怎麼可憐怎麼說說，把杜易諾的重要性怎麼強怎麼說。就好像乾四沒了杜易諾，這片子就鐵定撲一樣。

　最後死活把趙燁說的退出當成沒聽見，臨走求他們好好考慮考慮，弄得眾人無奈到頭疼。趙燁只能決定回來自己親自去找一趟導演。

　等顧立誠到的時候，那就更熱鬧了。

　“你也真敢來，樓下一群的記者。”

　“沒事。”顧立誠聳聳肩，“又沒跟夢露姐一塊上來，我這扮相他們都以為我是感冒發燒的病人。”

　在米國的時候，夢露在攝影棚的時間，倒是比趙燁還多，所以亞洲十人組和夢露的關係都還算可以。

　“你就空手來的？”杜易諾左看右看，發現顧立誠啥都沒有。

　“我這個一線大咖來看你還不夠啊？”

　“連個肉包子都不帶，要你何用啊？”

　“切！”顧立誠比了個中指，“羅濤也想來的，不過他是真重感冒；呃。等他感冒好了，我們倆都會來看你。”

　“羅濤好，羅濤過來絕對不會空手。我也不要太多，羅濤原來說的伯母做的排骨湯、粉蒸肉和糖醋排骨就好，不是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嗎？”

　“你這麼猥瑣你的粉絲造嗎？”

　“你這麼吝嗇你的粉絲造嗎？”

　看著兩個年輕人插科打諢，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算夢露神情也舒展了許多。

　一直到顧立誠離開，李欣才一臉夢遊一樣的回來。

　“怎麼辦？”夢露問。

　“啊？”眾人莫名其妙。

　“《藍色脣彩》讓小杜去簽約，一個月後開拍。不需要對媒體隱瞞，可以公布的。男一墨菲•安傑洛女一傑西卡•莫德爾，小杜是男二啊。”李欣說話時嘴脣都哆嗦了，天大的好機會啊。

　趙燁先是狂喜，但很快表情就扭曲了起來：“麻煩了……”

　《藍色脣彩》是現代愛情片，沒什麼高難度的特技。一個月之後開拍，杜易諾吊著膀子應該可以堅持。《乾坤洞天四》怎麼辦？仙俠劇要吊威亞，還有激烈的武打鏡頭，又只是國內的電視劇，現在的杜易諾推掉無可厚非。

　但就算道理怎麼都說得通，還是會得罪人的。

　都是吊著膀子拍戲，國內的王導已經給了他們諸多的方便，結果明明你和我們先簽約，卻還是推了國內的戲跑去國外拍……

　別看國內的導演也知道自己各種不如國外，可是自尊心還是很強的。尤其到時候必然會有人拿這個說事，鬧騰起來可就麻煩了。

　“繼續《乾坤洞天四》吧。”杜易諾忽然說。

　“小杜！”李欣眼睛都紅了。

　“本來我已經和《乾坤洞天四》簽約了，不可能去拍《藍色脣彩》的。我受傷是特殊情況，不能這麼利用別人的善意和好心。”別看說的這麼好，其實原因是《藍色脣彩》如果讓他去當主角他當然去，配角的話……

　那電影裡主要就是男女主角互動，配角也就是個背景板。而且那種大牌導演的電影，是絕對不能允許配角比主角出彩的。杜易諾懶的去做那種單純刷臉的事情。

　“你笨啊！！”李欣怒，但如果她知道杜易諾真實心情是啥樣的，絕對會用高跟鞋的鞋跟敲他——這麼好的資源還讓你挑三揀四的！怒！

　“我同意易諾的選擇。”趙燁說，過去想要揉杜易諾的頭髮被他躲開了。

　“別，趙哥，好幾天沒洗澡了，一頭油。”

　“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油！”所以趙燁還是揉了。

　於是隻能對《藍色脣彩》劇組表示遺憾，其實那邊比他們更遺憾，尤其是導演和作者，杜易諾當時給她們的衝擊，讓兩位女士念念不忘。非常後悔當初杜易諾試鏡後她們沒關照他一句，否則也不會與他擦身而過了。

　兩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過，杜易諾總算是能出院了。在這期間，杜易諾的第一張專輯正式發售了，只是很遺憾的沒有杜易諾的現場簽售了。

　有趙燁對著孫嶺發飆，星輝的藝人也沒能來“探望”杜易諾一下。裴羅濤後來高燒好了，和顧立誠一起來了兩次，而且果然給杜易諾帶來了排骨湯、粉蒸肉和糖醋排骨~\(≧?≦)/~。

　除此之外，還有燉豬肘、冰糖扒肘子、水晶肘子和煙燻豬肘……

　顧立誠語：“你說的，吃哪補哪。”

　肘子確實好吃啊(﹃)，不過杜易諾還是報復了，讓趙燁在他們倆離開的時候，突然當著記者的面大喊。

　“裴羅濤！顧立誠！下次再來啊！！！”

　杜易諾的事情原本熱度就一直沒降下去，這一下更是火燙。顧立誠和裴羅濤是好朋友，還有cp粉愛稱他們為橙皮果凍。什麼時候這倆人和一百八十線外的網紅小藝人兼新晉歌手也有這麼好的關係了？

　那兩個扔擦炮的，以及其他起哄熊孩子的家長，都陸續到醫院看過杜易諾。不過，前兩個來的表示“孩子回家根本什麼都沒說，我們還是從網上知道這件事，真的是很對不起！”還能夠相信，後邊來的就呵呵了。

　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他們是迫於輿論壓力來的，因為他們的孩子都上視頻了。也只有最開始來的兩家人，很主動的表示，要承擔醫藥費，死活給杜易諾留下了一共三萬塊。其他那幾家提都沒提，還有兩家明裡暗裡的表示：反正你是演員，你是有錢人，你就別“勒索”我們窮人了。

　氣得夢露和趙燁當場就把人轟出去了。

　此外，還有一個根本沒露臉的狗主人。

　杜易諾還真沒辦法對他們怎麼辦，原因是……他把藏獒給藏起來了。現在這事雖然鬧的大，但是有趙燁還的周旋，那頭藏獒暫時是安全的。可是杜易諾要是想要向狗主人和熊孩子們索要賠償，那藏獒就危險了。

　不過，老龍妖當然也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雖然說這事是他自找的，但是你客客氣氣的，我們就都相安無事，你跑來說混話，還耀武揚威的？那就別怪我找你麻煩了。

　杜易諾在那兩家誠懇道歉的孩子身上留下了一點暗示（一個是扔擦炮的一個是起哄的），雖然現在他們熊，但是這個暗示會幫助他走到正路上——不是強迫性質的，這種暗示只是一種導向。如果他的爹媽並沒有以此為教訓，管好自己的孩子，或者以後又發生了什麼讓他走歪的事情，那麼這點暗示是完全沒有作用的，一切還得靠他們自己。

　來道歉，但是沒說錢的，杜易諾的手段就激烈一些了，那幾個孩子以後只要做壞事就會做噩夢。夢到一條狗撲向他們，而且這次沒人出手相救，一覺醒來他們還能感覺到被撕裂的肌肉折斷的骨頭的疼痛，而且這種疼痛至少會持續半個月，終生不改。

　至於那幾位暗示杜易諾“勒索”的，杜易諾可不會做出任何善待他們的舉動，直接給了他們一個霉運debuff。當然這個法術是暫時的，但如果他們一直心存惡念，那也有可能變成永久法術，並且越來越惡化。

　至於狗主人……就算沒來過，杜易諾也讓他付出了該有的代價，他的左胳膊會疼，越來越疼，疼到跟杜易諾最初受傷時一樣，可是杜易諾的傷能夠治愈，他的傷無法治愈。再好的大夫，也只會說他是心理因素。

　杜易諾出院之後，第一站就是去看那頭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