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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谷》第19章
1、番外-開場序章

  槍林彈雨、濃煙彌漫,這本應是城市中最豪華的建築,此刻卻似廢墟一般。滿地的石碩壓著亂七八糟殘缺的肢體,隱隱約約有著或虛弱或恐懼的哀嚎和□。而就在這充滿著血腥味的修羅場裡,靜靜地站著一個男子,他就在那裡站著,既沒有躲在墻壁後面,也沒有隱在陰影之中,甚至毫不在乎燃燒在旁邊的熊熊火焰。飄散的灰土染了他的頭髮和面容,就連衣衫也被火星侵蝕得斑斑點點,但他卻似毫不在乎一樣,而這些污濁似也無法遮擋他半點的耀眼光華。

  這人就似一把凌厲的劍,即便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也能吸引眾人的眼球,讓人在讚嘆的同時又不敢接近。然而,這樣的氣質並不適合如此殘酷的地方,正如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男子的貼身保鏢一樣,遠處的狙擊手也同時瞄準了目標。

  “總裁!”保鏢少有表情的面容露出的濃濃的焦慮,他猛地丟出個煙霧彈,然後一邊護著男子躲進矮墻後面,一邊檢查對方是否受傷。

  男子淡淡地掃了保鏢一眼,“我記得剛才讓你出去接人。”他說話的聲音很是獨特,明明是又冷淡又不以為意的語氣,卻又讓人有種溫柔貼心的錯覺,很多人都為這反差痴迷不已,直到他們知道這人確如他表現的那樣殘酷而冷淡的時候,已是惹得滿身傷痕。

  這個人不缺床伴,而剛才說的接人自然也指近來得寵的床上之人。

  保鏢早就習慣男人的說話方式,他戒備地查看四周,不經腦子就開口答道:“我看見您這邊出事就急忙趕回來了。”

  要是平時,無論什麼原因,只要下屬沒有及時且正確地完成工作,男人肯定要狠狠責備。但今日他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保鏢,用那慣有的語調開口說道:“他們是衝著我來的,為了我這一條命,並不在乎血流成河。”

  但是即使如此,離開這個大廈的範圍還不至於遭到波及。

  保鏢了然於心地點了點頭,期間不免拖著他的衣食父母換了個地方,“所以在找到您之前,無論是救護車還是警察都會被堵在通往這裡的大馬路上,我是沿小道騎車過來的。”

  “那你也該知道無論從哪個方向出去,都會有狙擊槍朝我這裡瞄著。”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慎在意地站了起來,“是我小瞧了那個小騷包,沒想到他除了會在床上賣弄自己的屁股之外,還那麼能夠興風作浪。”

  保鏢眼中一閃,還是盡職盡責地將男子拖下,“您早知道他是那邊的人?”

  男子笑笑,“甚至還是那人的小兒子。”見到保鏢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他笑意更甚,“覺得我玩火自焚?”

  保鏢苦笑地點了點頭,“我總覺得您是永遠能夠把握情勢的人,真的想不到您也會有玩脫的一天。”

  男子顯然很奇怪死板且不拘言笑的保鏢也有嘲諷人的一天,他歪了歪頭,很快就將眉頭皺緊,“你想幹什麼。”

  這句話,他用的陳述句。

  保鏢咧嘴笑了笑,這笑容灑脫、燦爛,甚至還有點小孩子在惡作劇得逞時的得意,而那雙眼睛也閃亮閃亮的,比他們一同相處的十年間任何一次都要明亮。

  “我進來的時候留意了地形,東邊的噴泉附近死角很多,無法狙擊。”而只要不是遠處看不見的快速子彈,他的總裁就不會被輕易打倒,看著一路上要麼握槍,要麼拿著匕首的屍體就知道了。

  男人挑挑眉,“那邊,那邊,那邊和那邊。”他隨手指了好幾個方向,語調抬了小小一些,“你以為他們都是寫傻子?”

  保鏢又笑,“就是因為他們都不是傻子,所以才知道您是多麼難纏的人!而只要您逃進他們的視線,就必然會吸引大部分注意。”

  男人的眉毛再一次皺起來了,在他站在某個高度之後,很少會有眉頭皺起來的時候,而這一刻他卻皺得死緊死緊,就連保鏢也為此而得意起來。

  “所以,請將您的衣服借給我吧。我會‘小心’地,‘盡量不被發現’地往外‘逃’的。”

  雖然早就料到,但男子還是長嘆口氣,“你這是何必?”不過就是被他救濟了一下罷了,“孩子和老婆都不要了?”

  保鏢又笑,他從沒在男子面前笑過這麼多,“早在我跟在您身邊那一天起,我們全家就準備好了!”或許在這位的眼中不過是舉手投足的一件小事,但卻真真正正地救了他的命,救了他們全家。他本以為以這人的運籌帷幄,自己一輩子也沒有真正意義上報恩的一天……

  男子深深看了保鏢一眼,一言不發地脫了外衣給他。他們身型相差不太遠,跟何況在這濃煙彌漫的胡亂地方,誰又能看清他“徐禎”有沒有壯上一兩分呢?

  保鏢立刻交換了自己黑色的西裝外套,在分配了彼此的路線之後,突然說道:“我說總裁,以後再遇見像我一樣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好雇員一定要對人家好一點啊!畢竟,您對我可真的不怎麼好!”

  說完,便持著槍迅速地消失在煙霧之中。

  對於這個驚人的發言,男人足足愣了好幾秒鐘,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保鏢的氣息,他才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笨蛋,這10年真是白跟我了。”既然砸出這麼大的手筆又抓了他的錯漏,以那人的手腕怎麼還不布置周全?架在外頭的傢伙們可不是哪都能淘到的假貨啊。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甚至不緊不慢地走回空曠之處。至始至終,那件保鏢用的西裝外套只是掛在他的右臂之上,而視線也悠悠然然朝向鎖定自己的狙擊手那邊,好像在說:“看夠戲了嗎?開槍吧。”

  砰!槍響的同時建築的四周也同時炸開,最後的那刻,男子淡淡地朝保鏢的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若有若無地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之後能不能逃脫只能看你自己了,不過我答應你,如果下輩子還能遇到像你這麼蠢的,就收一收疑心,試著善待一下。

 2、插入 隨(一)

  基本上,徐禎是不想帶鐘毅去的,因為這番出門雖說不上要快馬加鞭,但也得在路上顛簸幾日。鐘毅的內外之傷雖了個七七八八,但終不是該坐上馬鞍的時候。

  卻奈不住那人的不斷懇請,和藏得很好的忐忑和焦急。

  如此,一行人終歸是上了路,卻將單騎換成了馬車。徐禎當然是想要騎馬的,但他若騎馬,以鐘毅的性子和身份,絕不情願獨自坐車。於是隻能兩人都進到馬車裡,好在這車奢華寬敞,除了顛些之外倒還算是愜意舒適。

  “這麼不願和我呆在一起?”徐禎用:“不坐車,就給我在霧谷呆著”來進行威脅的結果就是,男人此時正規規矩矩地坐在他的對面,腰桿子直到簡直像在罰坐。

  而且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鐘毅臉上好似紅了一紅,隨後用慣有幹脆的語調,堅定卻平板地答道:“屬下不敢,屬下定會時時刻刻護谷主周全。”

  這可不是徐禎想要的回答,他撇了撇嘴,百無聊奈地接了一句,“以我的如今修為,哪還要你護我周全。”

  鐘毅眼中一黯,他頓了小會,很快便低頭跪在徐禎腳邊,“谷主武功蓋世、普天之下無人能及!但江湖險惡、是非紛擾,終歸會有用得上鐘毅的時候!屆時鐘毅定會傾盡全力,為谷主分憂!”

  近幾日徐禎算是被跪怕了,卻也不知是自己被搞得麻木,還是因為自己百般阻止練就了男人越跪越利索的功力,方才那下居然真的沒反應過來。他撓了饒頭,並沒有錯過男人眼中的黯然一瞬,卻又不知如何開解,只好默默地將人拉起、按坐在旁邊。

  “我討厭坐馬車。”

  鐘毅呆住。

  “顛得慌。”

  可、可是,他以前和谷主出去可沒見谷主少坐。——鐘毅同學坐不住了。

  而徐禎可沒問人願不願意,他直接倒在鐘毅身上,腦袋枕著人家的腿,“所以,讓我睡一會。”

  這一覺莫名其妙地睡到了黃昏,當徐禎醒來的時候,男人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徐禎摸摸鼻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地起身、撩起簾子看了眼窗外,發現居然快要到落腳地了,才趕緊幫人按揉麻痺的雙腿。

  鐘毅還是束手無措,但又沒有試圖阻止。這一路上他呆呆地看著谷主的睡顏,好似想了很多,有似什麼也沒想。他有些習慣谷主的接近,卻又對這樣的習慣感到恐慌。這一切變得太快,仿佛強烈的颶風,過境之後留下的只會是廢墟和荒涼。

  徐禎並沒留意鐘毅的神色,他剛剛替人疏通血氣,馬車便在一家客棧之前停了下來。

  “主子,到了。”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站在車邊,他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傾身在原地開口。當徐禎應了之後才畢恭畢敬地將門打開,把自家主子迎了出來。

  按照慣例,早有下人先行一步到客棧準備,如今那人卻似遇到什麼問題似的面有難色地在青衣男子旁邊耳語。青衣男子聞言一頓,他猶豫了小會,最終向徐禎開口說道:“稟報主子,屬下辦事不利,此地如今只有此間客棧尚有房間,卻僅剩一間上房和一間通鋪。”上房嘛,當然是身為一谷之主的徐禎來住。好在這次出行帶人不多,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擠個通鋪也理所應當,唯一的問題僅出在……

  “屬下可在門外值守。”鐘毅適時地替青衣男子解了圍,歷來出行,他都和幾個武藝最佳的護衛住在谷主隔壁,如今的情況也偶有發生,但當年的谷主……

  鐘毅緊了緊拳頭,復又補充說道:“曹州此處,甚少會像如今這般。此刻江湖人士群龍混雜,還忘主子多加小心。”

  姓葛的門主叫做葛雲霄,他木木地看著鐘毅,若不是站在谷主的面前,顯然已經閉目扶頭了。他這個好友就是這麼死心眼,明知谷主的暴烈的性子,還總是這般直言不諱。也難怪谷主總是比普通男人更加討厭他……

  不對!谷主什麼時候開始不討厭鐘毅的?!甚至願意與他同吃同住同乘一車,而且還是主動要求……哦不不不,谷主又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討厭他們這些“令人噁心的臭男人”的?!

  葛雲霄面上雖然忍著不顯,卻實打實地被自己的適應能力嚇了一大跳,明明最初的時候他還驚訝得合不攏嘴來著?!

  旁人的千思百轉徐禎才不管,他扭頭看著鐘毅,見男人一臉堅定決然的樣子暗暗撇了下嘴,他和容情不同,若不是擔心這人不自在,他才不願身邊少個暖床的身體。此刻遇到這樣,又怎可能讓人守著房門,便裝作毫不在意的態度,隨意地說了句,“我不欲引人注目,進來同住即可。”然後悠悠地走進客棧。

  鐘毅似乎對這個答案並沒有那麼意外,他只是小愣了一下,便立即邁步跟在後面。只餘下一干人等面上木著表情,內心目瞪口呆。

 3、插入 隨(二)

  與往日相同,就算到了客棧徐禎也不會直接用飯,進屋之後自有暗衛來報,順便捎上右護法整理出來,必須由谷主親理的事務。

  此刻,他正坐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手中的密報,在他前方有一名黑衣之人垂首跪立,默默等待主人的吩咐。

  屋內靜悄悄的,除了徐禎翻弄紙張的聲音之外,幾乎沒了其他的響動。這個時間持續得越久,就越讓跪在地上的影衛不安,他面上雖然依舊平板,但冷汗卻早已流了一背。而徐禎卻似沒有留意似的,或者說他確實沒有留意,直到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他才像是驚醒了一般。

  “主子,藥煎好了。”葛雲霄站在門外,恭敬地說道。他雖不知道鐘毅什麼時候受的內傷,但這煎藥的活計卻不敢隨便交付出去,自打出了谷裡,便都是他堂堂一門之主親力親為。

  當然每次喝完藥後,鐘毅都會偷偷跑來和他道謝這點,也讓他莫名其妙地滿足就是了。

  “自己去吧,喝完了再回來。”大夢初醒的徐某人將手上的東西丟回桌子,這才發現身前還跪了個人,“取份地圖給我。”

  找了個由頭讓人起來,剛要抬手喝口茶,就見有人走來將涼了的移開換了熱的。

  “這麼快就喝完了?”徐禎抬了抬眉毛,不知從哪弄出顆糖來送到來者嘴邊。鐘毅沉默了一下,順從地開口就了。自那以後都是如此,只要是在這人旁邊服過湯藥,便會有這麼顆糖丸送上來,還每過幾日都有不同的味道。

  他說聞著就苦,但又不是小孩子……而且這點苦,進影樓的人又有誰不是自小習慣?

  “喜歡這個味道?”瞧見鐘毅嘴角的零星笑意,徐禎眨了眨眼,隨後乾脆弄出十多顆一股腦塞到男人手上,也不管男人驚呆了的傻樣,捏著他的臉頰,嬉笑地說道:“雖然藥就到今天為止了,但糖還是能繼續吃的。明天開始你也不用忌口了,想吃什麼說給我聽,明兒再做慶賀好了。”

  這一次,鐘毅是徹底傻住了,他第一次知道傷好還有慶賀一說,特別是只要稍稍忌口的此等輕傷……特別是他這種身份的人……

  但徐禎卻沒給他繼續發傻的機會,影衛很快送來地圖,兩人便立即移到中間的圓桌。鐘毅對運籌帷幄不算擅長,但卻也在徐禎寥寥幾筆中看出了道道。圈上近月來江湖出現動盪的地方,勾上江湖中人聚集的地方,點上大小姐出現過的地方……

  “榕城……嗎?”聽到鐘毅搭話,之後進來的葛雲霄和影衛反射地驚了一下,然後又自我習慣地想到谷主早就對此人沒了忌諱。

  果不其然,徐禎只是輕輕一笑,便在榕城的周圍畫了個大大的圈,“芯兒雖然調皮,但終歸也還是谷中之人,就算再怎麼艱難,終歸將霧谷的安危和規矩擺在首位。如此,即便她沒有暴露身份,也不會冒著風險回來霧谷求助。”

  但也不會慌不擇路、沒了計較,如此便只有那乍看危險、實則最為安全的榕城。

  然而怕就怕……

  徐禎點了點筆,索性將其甩到一邊,他轉身走回窗邊頓了小會,隨後又嘆息地踱了回來,“雲霄。”

  “在。”葛雲霄上前應是。

  “無色坊、晴樓、流雲山莊,這幾處好好留心一下。”這幾處是數年來動得最厲害的地方,不說早已出名的流雲山莊和突然崛起的晴樓,那無色坊據說和當今那位脫不開關係。

  倘若如此……

  “您的意思是,大小姐的身份……”葛雲霄略略猶豫,還是小心翼翼將疑惑提了出來。

  徐禎冷笑,“但願不是。”他霧谷那麼容易任人捏著玩的。

  葛雲霄默默地低下了頭。

  徐禎見狀又是一笑,“近些時日江湖亂得很,也或許……”說到這裡他突而頓住,隨後扭頭瞅了眼窗外,“什麼時候了?”

  葛雲霄眨了眨眼,答道:“快到辰時了。”

  徐禎嗯了一聲就往外走,“是時候了,該吃飯了。”

  葛雲霄等人習以為常地無言跟上。是啊,確實是時候了能用飯了,鐘毅的藥已經喝了半個時辰了……

  畢竟近幾天來均是如此,因此除了首日之外,葛雲霄便學會吩咐小二適時準備了。眾人百感交集地下樓入坐,不知應該為這位左護法高興好還是惋惜好,葛雲霄垂著眼簾並不多言,而鐘毅依舊那般面不改色。

  卻無人知道,他藏在袖中的拳頭緊緊地握著那薄紙包的一顆顆果糖。

 4、插入 遇 (一)

  主僕分桌本就正常,然而能同徐禎坐在一桌的,隨行人員實在沒有。徐禎雖然沒有什麼孤零零怕寂寞的心裡,卻也對下館子時還獨自吃飯有半點興趣。普通隨從固然不能,於是點來點去也只有葛雲霄和鐘毅能坐在他的身側。

  鐘毅是習慣了的,但最初的時候葛雲霄卻拘束得夠嗆,一餐飯下來可謂食不下咽、消化不良。然而這位同志可怕的適應能力很快就展現在眾人眼前,不過次日就能表情正常、進退自如。對此,徐禎也自嘆不如。

  即便如此一桌還是安安靜靜的,徐禎和鐘毅都有食而不語的習慣,即便葛雲霄喜歡喳喳呼呼也不可能衝在前頭。然而前些時日徐禎還會沒事給鐘毅夾些菜,免得那人只吃前方一盤,今刻卻不知為了什麼,看得卻是別桌的人。

  在隔壁不遠兩桌的位置,一名青衣男子似在等人,他相貌極俊絕不比容情那張臉差上幾分,再加上舉止言談中偷著幾分貴氣和優雅,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就連看慣了自己家谷主面容的葛雲霄也暗暗感嘆,只是他感嘆的角度與一般人完全不同,腦中只有自家谷主從不喜男人到接受男色……然後到喜好男色(??)的震驚。

  意識到這點的葛門主小心翼翼地朝好友看了一眼,見他垂了眼簾又在心中沉沉嘆息。

  “那是朝暮山莊的二少爺,也是……”

  “晴樓樓主。”徐禎微笑地打斷葛雲霄,他習慣性夾了塊鐘毅絕不會去夠的燒鴨,饒有興味地看著對方姍姍走來。——顯然那人也已察覺有人注視。

  鐘毅和葛雲霄渾身一緊,直接扶上腰間的武器,而徐禎卻依舊悠悠然然的,抬頭去看迎面而來的人。這人輕功極高,若非近在眼前能夠看見,想必甚少有人察覺,也難怪這兩人嚇得快要跳起來了。

  來者顯然並不在意,他看向一直毫不忌諱、大方打量自己的男人,微笑地做了個揖,“在下朝暮山莊,暮少漣。”

  徐禎揚了揚眉,便也起身做了同樣的動作,“原來是二少主,久仰久仰。在下醫谷,徐禎。”

  對於這個身份,暮少漣顯然愣了一下。醫谷在江湖之中地位十分微妙,雖然帶個醫字,雖然面上應該算是正派,但邪門歪道也甚少找他們麻煩……畢竟誰沒有個受傷遇難的時候?也正因如此,從醫谷出來只要報上出生,便很少會有門派為難他們。

  打暮少漣驚訝的並不是這個,別人看不出來,但徐禎卻很清楚,他一邊請人同桌坐下,一邊看似輕鬆地與他閒聊。

  “少主這個稱呼聽著實在有些彆扭,神醫要是不嫌棄,叫小弟的名字就可以了。”

  江湖上,只要是醫谷能夠出來走動且自報家門的,多是尊稱一個“神醫”,也不管這個“神醫”是男是女,有多少歲。然而暮少漣現下稱自己是小弟,卻顯然是服低了。徐禎對此也很清楚,卻依舊揚著眉毛調笑地說道:“你沒見過我的醫術,又知道我是神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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