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小白的怪癖
齊侯被吳糾這麼一看, 頓時剛才喝到嘴裡的酒都忘了該怎麼咽下去,覺得一咽下去可能會把自己給嗆著……
之後還有幾個國君過來攀談, 吳糾笑眯眯的應對著, 抽空低聲對齊侯說:「怎麼?會撩嬴妹妹了?」
齊侯一聽, 原來他家二哥是吃醋了,趕緊說:「二哥, 孤冤枉啊。」
吳糾白了他一眼, 說:「你的漢堡沒有了。」
齊侯連忙說:「都是二哥總是去看葛嬴, 寡人這才想要分散注意力的, 孤當真冤枉。」
兩個人說悄悄話的時候, 姬閬就進來了,王子鄭跟在他後面, 各國國君和使臣們一聽到這個動靜, 立刻全都安靜下來。
姬閬和王子鄭被簇擁著, 從宴廳外面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寺人和宮女,看起來極為有派頭, 眾人連忙行禮, 口稱天子。
姬閬這些天休養的還不錯, 據說恢復得很快, 畢竟棠巫說是心病, 王子鄭願意回到洛師來,姬閬什麼心病都沒有了,自然恢復的比較快, 臉色已經有些紅/潤了,只是身/子板兒還有點虛弱,這些日子按時用膳,倒是已經不會吐了,不會吐就是好兆頭,日後定能慢慢把身/子補起來。
國君們趕忙行禮,姬閬走進來,說:「今日乃是為各國國君擺下的慶功宴,各國國君不必多禮,快請起罷。」
眾人趕緊站起來,姬閬入席,在最上首坐下來,王子鄭坐在他身邊,眾人這才紛紛落席,也都坐下來。
姬閬笑著說:「今日各位國君雲集在此,寡人甚是歡心,前些日子大敵當前,我周國國/難當頭,各位國君鼎力相助,這是寡人的幸事,尤其還有楚王仗義援手,寡人當真感激不盡呢。」
吳糾笑了笑,拱手說:「天子言重了,我楚國與周國、秦國素來交好,義渠人肆意搶掠,有些血性的人就知道出手援助,這也是我楚國該做的事情,乃是分內之事兒,天子如此言謝,真是太折煞我們了。」
姬閬笑眯眯的說:「楚王深明大/義,來,這第一杯,寡人敬楚王。」
此次能打退義渠人,楚國功不可沒,姬閬第一杯敬吳糾,也是情理之中,很多小國/家都舉起酒杯來,跟著姬閬敬酒,企圖巴結一下楚國。
但是也有很多不服氣的國/家,例如晉國和衛國,晉國此次並沒有出兵,理由是他們需要防衛北方的狄人趁機入侵,雖然這個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不過其實就是藉口,畢竟出兵是要錢的。
但是如今擺了慶功宴,曲沃公的詭諸又巴巴的來參加,因為詭諸想要賄/賂姬閬,讓姬閬承認他晉侯的地位,若是姬閬不承認,他一輩子都是曲沃公,根本做不得晉國國君,名不正且言不順。
洛師遭到義渠人打擊,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錢了,因此詭諸才帶著大量的金銀財寶過來,準備賄/賂姬閬。
但是他想要賄/賂姬閬,就要和吳糾齊侯同堂飲酒,可別忘了,詭諸是個閹人,這功勞還要歸功於吳糾,詭諸見到吳糾哪裡能抬得起頭來,自然不會服氣楚國,只是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吞在肚子裡。
另外一個不服氣的,自然是衛國了,衛侯是齊侯的侄/子,但是十分不服氣齊國,兩個國/家沒什麼好的來往,如今齊國越發的壯/大起來,不只是向東方,而且還向著中土進發,衛國周邊那些曾經聽令于衛國,巴結著衛國的小國/家,如今都倒戈向齊國了,衛國的地位被動/搖,自然對齊國有/意見。
這次衛國參加聯軍出兵,也算是大功一件,因此衛侯想著,憑什麼先謝楚國,不謝他們,若是沒有衛國出兵,洛師指不定早就給攻陷了呢。
衛侯心中憤憤不平,然而卻也不敢說出來,只能吞在肚子裡憤/恨。
姬閬舉起酒杯,又開始感謝齊侯,然後就是依次感謝這次聯軍的國/家,宋國鄭國衛國和邾國,全都感謝了一個遍。
衛侯心中仍然憤憤不平,這就跟走紅毯似的,他不是一的個,也不是壓軸的,自然不高興了,衛侯心中矯情,但是不能說出來,因此只好一個人憤憤不平的矯情著,眼神中有些陰狠。
姬閬感謝完眾人之後,這才吩咐開席,請大家盡興暢飲,今日宴席結束之後,會給大家準備宮中下榻的房舍,不必出宮回驛館去,因此不用擔心喝醉。
齊侯早就肚子餓了,開始暢飲之後,旁人都是先喝酒,聊聊天,齊侯則是立刻放下敬酒的酒杯,趕緊/夾了一隻大雞腿放進自己的碗裡,然後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吳糾眼皮一跳,他發現齊侯以前在做國君的時候,還知道講究點兒面子,吃的斯文一些,如今他已經不做齊國國君了,那吃的就叫一個狼吞虎嚥,看著齊侯吃飯,還以為他是哪國跑出來的難/民呢。
吳糾趕緊拿了帕子,給齊侯擦了擦他嘴角流下來的油,雞腿自然不如吳糾做的好吃,一咬油特別多,吳糾給他擦了擦,齊侯就一臉笑眯眯的朝著吳糾傻笑,笑的吳糾都沒轍了。
吳糾自己也拿起筷箸,好歹吃了兩口,先墊一墊胃,畢竟今日肯定少不得喝酒,到時候胃裡沒東西,喝起酒來容易上頭。
姬閬先來給各位敬酒,也是很忙,都沒來得及吃幾口東西,轉過一圈,全都敬酒,沒有怠慢之後,回到了主/席上,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眾人一聽,就知道天子有話要說,全都安靜了下來,姬閬笑眯眯的說:「各國國君,如今正好大家雲集於此,寡人有個想法兒,與各位國君說一說。」
眾人全都看向姬閬,姬閬笑著說:「前些日子義渠人入侵我/國,寡人深感身邊應該有個儲君才是,不然若是有個萬一,我周國豈不是受制於人?」
大家聽姬閬這麼說,連忙都看向王子鄭,王子鄭也有些吃驚,姬閬繼續說:「鄭兒如今也長大了,日前一直在楚國習學歷練,楚王也是百般誇獎,說鄭兒有作為,如今寡人覺得,鄭兒年輕有為,又識大體,沉穩持重,不如就封鄭兒為太子,寡人最近身/子不好,也讓鄭兒幫助寡人,分擔一些政務,寡人這才好安心養病。」
王子鄭看向姬閬,姬閬的意圖很明顯了,要冊封王子鄭為太子。
眾人面面相覷,因為王子鄭的身份其實已經成為了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很多人都知曉,他並不是姬閬的親兒子,而且還是翟國虎將之後。
只是這件事情默契的沒人再提起來罷了,如今姬閬提出讓王子鄭做太子,自然有很多人不願意。
眾人皺著眉,剛要反/對,吳糾第一個站出來笑著說:「這次抵/抗義渠人入侵,王子功不可沒,每逢衝鋒,每逢涉險,王子都在第一個,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毫無怨言,可見大將之風,可塑之才,日後必能出人頭地,天子英明,王子的確是不二的儲君人選啊。」
吳糾這麼一說,齊侯自然也站起來應和,誇獎王子鄭有才華有建樹等等,緊跟著其他相熟的國/家也開始應和,一些隨風倒的小國也出來捧著王子鄭來討好楚國齊國。
王子鄭一時間變成了天上僅有,地/下絕無的人才,姬閬自然願意聽這些,而那些不同意的士大夫和國君們,都有些畏懼,不敢直言。
姬閬笑著說:「鄭兒年紀輕輕,就得到了各位的栽培和肯定,寡人心中也是深感安慰的,那今日的事情就這樣先定下來了,酒宴之後,過些日子還有祭天,到時候各位國君與寡人一同祭天,也方便做個見證,在祭天儀式中,寡人要立鄭兒為儲君太子。」
吳糾連忙拱手說:「天子英明。」
姬閬本以為這事兒很難,肯定會有其他國/家的人來搗亂,還有朝中的士大夫們搗亂,因此特意酒席上,正熱鬧的時候提出來,只是沒想到楚國這麼做臉,竟然力挺王子鄭,一下風勢就變化了,簡直是毫無阻礙。
吳糾力挺王子鄭當然是有原因的,畢竟王子鄭親近楚國,又是楚國培養出來的左司馬,這樣一來,若是王子鄭做了儲君,之後就是天子,楚國和周國的關係自然更加親/密一些,對楚國也是一件好事兒。
王子鄭的事情因為楚國的力挺,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士大夫們沒有第一時間反/對,如今找不到好機會反/對了,只能一個個閉著嘴不說話。
宴席很快就在喝酒中推進,眾人都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醺然,各國國君喝的稍微醉了一些,有的人就開始口無遮攔了。
席上有很多小國/家的國君,其中有個國/家,就跟葛國一般大小,緊挨著周國,是當年西周分封諸侯國時候,周天子直接掌控的王畿國之一,不過隨著西周的倒/台,東周的政/權削弱,如今溫國已經脫離了周國的掌控。
溫國雖然挨著周國,但是其實並不與周國交好,這個溫國國君,雖然只是個子爵,但是一直和周公叫板,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溫國的國君蘇子,其實是昔日胡齊的弟/弟,王子頹的擁戴者。
姬閬上/位之後,溫國覺得姬閬的血統不夠純正,自然多番看不起姬閬,只是因為一直找不到機會,沒有辦法與姬閬叫板,所以才相安無事許久。
如今溫國也來參加慶功宴,不過溫國的蘇子並沒有來,來的是大公子。
這蘇氏的大公子吃喝嫖賭樣樣成精,然而沒什麼大建樹,口無遮攔,一身的紈絝脾氣。
溫國公子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就開始口無遮攔,笑著說:「聽說天子日前被義渠人給俘虜去了,這做俘虜,是個什麼滋味兒?」
姬閬正在敬酒,和各國使臣攀談,溫國公子就擠了過來,一臉醉醺醺的,說出來的話令人十分尷尬。
旁邊的幾個小國國君正在和姬閬敬酒,哪知道到溫國公子突然殺出來說這種話,旁邊的國君唯恐被牽連,趕緊鳥獸散盡,以免引火焚身。
王子鄭一直跟在姬閬身邊,聽到溫國公子這話,頓時腦袋一熱,差點就出手打人了,那溫國公子喝醉了,渾然不覺的王子鄭的目光有多可怕。
姬閬眯了眯眼睛,不過還是笑了笑,說:「溫公子飲醉了,這樣罷,寡人令人扶公子去休息,可好?」
姬閬說著,招手讓兩個宮女過來,哪知道溫國公子態度十分輕浮,兩個宮女一過來,溫國公子竟然伸手抱在懷中,就要當眾調/戲,還哈哈的笑著說:「這倆妮子,不如天子長得好看,也沒有天子細皮嫩/肉,真是差遠了。」
「你說什麼?!」
王子鄭已經忍無可忍,踏前一步,怒目注視著溫國公子,溫國公子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看到旁邊很多人都在看熱鬧,不能輸了陣勢,便偷換了概念,梗著脖子說:「怎麼,我說錯了?難道天子沒做過俘虜?」
王子鄭發脾氣是因為方才溫國公子對他父親言語不敬,十分輕佻齷齪,溫國公子卻偷/換/概/念,一直扯著俘虜的事情。
姬閬做過俘虜,這是沒有什麼可狡辯的事情,姬閬也知道這件事情會影響自己的威信,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姬閬攔住王子鄭,低聲說:「鄭兒,不要理他,你如今剛剛被定做儲君,不能出一點兒岔子。」
王子鄭聽了只覺得憋屈,若是儲君地位和替他父親教訓溫國公子這二者選一個,王子鄭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非要狠狠打得溫國公子滿地找牙才是,這樣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姬閬拉住王子鄭,不讓王子鄭過去,王子鄭只好作罷,說實在的,他那模樣實在兇悍,因此溫國公子也是害怕的,見到王子鄭離開,趕緊就說自己醉了,要下榻去睡覺,匆匆離開了酒宴。
吳糾喝的醉了,正靠著齊侯發酒瘋,熱的拽自己的領口衣裳,帶子都給拽開了,頭髮蹭的也有些散亂,方才一絲不苟,如今竟然風情萬種,齊侯都要受/不/了/了,趕緊給吳糾把領口系緊,吳糾不高興的說:「熱……熱啊……」
齊侯當真無奈,吳糾喝醉酒之後,實在不好哄,於是扶著吳糾,說:「二哥,這宴席才到一半兒,現在就離開不太好,這樣罷,孤扶你出去走走,透透風,行麼?」
吳糾幾乎聽不懂他說話,醉的不行,胡亂點了點頭,齊侯就扶著吳糾站起來,往外走去透風。
兩個人出來之後,還能聽到身後宴廳裡推杯把盞的歡聲笑語,齊侯帶著他往湖邊走走,如今已經要入冬了,夜風十分涼爽,吳糾感覺到了夜風,有些撒歡兒,還在齊侯懷中打挺兒,傻笑說:「涼快,好/爽!」
齊侯當真無奈,這個時候就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子鄭出來了,王子鄭似乎也要在這邊透透氣兒,看到吳糾和齊侯,連忙作禮,說:「楚王,齊公。」
齊侯回禮,吳糾則是醉著傻笑,說:「鄭鄭……」
王子鄭一聽,有些發愣,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名兒?齊侯一聽,臉都黑了,還說自己撩妹,二哥倒是好,喝醉酒之後直接撩漢!
吳糾根本不知道自己撩了王子鄭,這會兒又開始撩齊侯了,賴在齊侯懷中,把全身力量都靠在他身上,伸手摟著齊侯的脖頸,像樹袋熊一樣掛著,嗓子裡哼哼唧唧的說:「頭疼,熱,怎麼又熱了?」
他說著,還把腦袋往齊侯肩窩上蹭,就跟一隻撒嬌的小貓似的。
王子鄭自然知道吳糾和齊侯的關係,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想要趕緊回避,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走,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從旁邊路過。
那人嘴巴不乾淨,一邊走一邊罵咧咧的說:「啐!什麼東西?!天子,哼,都被義渠人俘虜了,還什麼天子?!就他那細皮嫩/肉的德行,一看就是欠草的,早就被義渠人頑過了罷?給他些臉,還開始拿喬了,呸!什麼東西!」
王子鄭一聽,就知道是方才那惹事兒的溫國公子,又聽到溫國公子滿嘴噴糞的話,頓時氣得眼睛都充/血了,就要擼胳膊過去打人。
王子鄭還是稍微有些顧慮的,畢竟方才姬閬讓他不要惹事兒,王子鄭最是孝順,很聽姬閬的話,所以心中有些猶豫,臉色漲紅,一臉要發瘋的樣子,但是忍著沒過去。
齊侯聽到溫國公子這話,也皺了皺眉,實在太難聽了,賴在自己懷中的吳糾則是突然舉起手來,口齒不清,醉醺醺的說:「揍他!別慫!打他,人道毀滅!」
王子鄭本就生氣,已經到了易燃的邊緣,隨時要爆/炸,而吳糾還拱火,支持王子鄭揍人,齊侯頓時有些無奈,他家二哥喝醉了酒,簡直放飛自我,和盧揚窗果然是親兄弟,都不是一般的沒酒品。
王子鄭一聽,轟然就要爆/炸了,立刻卷起袖子要揍人,吳糾還醉醺醺的叫好,齊侯一面托著要軟倒的吳糾,一面攔住王子鄭,說:「你這樣過去,到時候惹了事兒,天子也不好收場,今日賓客人多嘴雜,有多少人準備揪著天子曾經做過俘虜這事兒想要作文章,王子還是……」
齊侯說的十分有道理,王子鄭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齊侯還沒說完,吳糾突然伸手扒起齊侯的衣裳來,動作十分粗/魯,好像亟不可待。
齊侯難得臉有些紅,畢竟這是當著王子鄭啊,他的確喜歡二哥喝酒之後放飛自我,畢竟有榻上的福利,每次二哥都熱情如火的,不過這當著人還是算了。
齊侯剛要哄著吳糾,吳糾卻扒下他的黑色的外跑,說:「別慫,寡人……寡人教你,套麻袋!」
王子鄭不知吳糾經典的套麻袋,詫異的說:「套……套什麼?」
吳糾則是醉醺醺的扒掉齊侯的衣裳,然後團起來塞在王子鄭懷中,還拍了拍王子鄭的肩膀,似乎在打氣,說:「用這個,蒙住他的臉……別出聲,只管打!」
吳糾說話都不利索,齊侯頓時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那是自己的衣裳啊,二哥真是不教好,還以為二哥要做什麼,原來是把自己的衣裳當麻袋用。
王子鄭一聽,仿佛開啟了新大路一般,真誠感謝的接過吳糾手中的黑袍,立刻悄聲就走了出去。
王子鄭拿著齊侯的外套走了出去,那溫國公子就一個人,侍女本要扶著他下榻去的,奈何溫國公子太不好伺候了,把侍女都給罵走了,他醉醺醺也不認識路,在旁邊徘徊了好久,差點掉進湖中。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沙沙」一聲,溫國公子還沒來得及回頭,「呼!」一下就被套中了腦袋,溫國公子大喊說:「誰啊!做什麼?哎!哎呦……哎呦!」
「砰砰砰」的聲音很快響起來了,王子鄭聽了吳糾的話,一點兒也不慫,從後面竄出去,用黑袍將溫國公子一蒙,然後提起拳頭就揍,一邊揍還一邊踹,那溫國公子根本沒有防備,又喝多了,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腦袋,喊道:「誰啊!娘的!哎呦……哎呦好疼!別……別打了!你是誰!!你竟然打我……哎呦別打了,好爺爺別打了!」
吳糾醉醺醺的看著王子鄭暴打溫國公子,哈哈笑起來,還拍手,齊侯趕緊捂住吳糾的嘴巴,生怕外面的王子鄭沒出聲,吳糾的聲音太大讓溫國公子聽見了。
吳糾被捂住嘴巴,不能笑出聲來,感覺十分之不爽,憋得他難受,就張/開嘴巴,伸出舌/尖兒舔/了舔齊侯的手指。
齊侯腦子裡「轟隆!!」一聲,吳糾喝了酒,醉醺醺的,口腔裡特別燙人,只覺得指縫被滑溜溜又柔/軟的東西逡巡著,實在太撩人了。
齊侯一把箍/住吳糾,吳糾還迷茫著,突然被鬆開了嘴巴,然後很快又有東西「捂住」了他的嘴巴,那是齊侯的嘴唇。
吳糾被齊侯親/吻,舒服的直哼哼,摟住齊侯的脖頸,外面打得如火如荼,裡面則是吻得如火如荼,難解難分。
吳糾被吻的喘不過氣兒來,臉色漲紅,靠在齊侯肩膀上只捯氣兒,看起來要斷氣兒了似的,齊侯還在沾沾自喜,就見吳糾抬頭來,用水亮亮的眼神看著自己,傻笑了一聲說:「還要親/親。」
齊侯腦子裡又是「轟隆!!!」一聲,方才高山炸成了平地,如今平地已經炸成了盆地了,一把摟住吳糾,再次吻下來。
王子鄭將溫國公子保暴打了一頓,拳頭都給打青了,眼見那溫國公子不動了,這才收了手,把黑色的袍子收回來,那溫國公子愣是打得暈過去了,鼻青臉腫,門牙還掉了一顆。
王子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著齊侯的衣裳趕緊走了。
王子鄭回來的時候,吳糾還摟著齊侯求親/親,簡直讓人沒眼看,王子鄭臉皮也不/厚,輕咳一聲,將衣裳還給齊侯。
齊侯無奈的拿過來,雖然有些許的褶皺,但是幸虧還能穿,他們還要回宴廳去,不/穿外袍實在太奇怪了。
王子鄭先回了宴廳,齊侯穿上外袍,這才帶著吳糾也回了宴廳,吳糾軟/綿綿的,被吻的臉頰殷/紅,看起來簡直風情萬種,齊侯真是不想讓吳糾這般回去,都給旁人看到了,實在失策。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正好葛伯正在尋找吳糾,想要繼續攀關係。
葛伯過來攀談了兩句,笑著說:「今日諸公們都好生雅興,不如讓小女獻醜一舞,為大家助助興,如何啊?」
葛伯自己提出讓女兒跳舞給大家助興,簡直就是輕賤葛嬴,不過葛伯都這麼說了,旁的國/家也沒有/意見,自然起哄說好。
葛嬴也沒有什麼異/議,很快絲竹聲響起,葛嬴就緩緩走到宴廳中/央,一身紅色的裙衫,翩翩起舞,猶如一隻火蝶,在場的諸侯和士大夫們眼睛都直了,一個個被葛嬴驚豔的說不出話來。
吳糾醉醺醺的想要睡覺,聽見音樂聲就更是催眠,頭靠著齊侯的肩膀,伸手戳著齊侯的腰眼兒,低聲說:「你嬴妹妹跳舞呢。」
齊侯無奈的歎口氣,二哥也是個小心眼兒,而且吃起醋來真要人命,不過齊侯就是喜歡二哥的小心眼兒,連忙抓/住吳糾亂戳的手,親了一下吳糾的手指,笑著說:「孤可不要什麼嬴妹妹,孤有你這個哥/哥就夠了,是麼,二哥?」
齊侯說著,還故意壓低了嗓音,讓自己的嗓音顯得低沉有磁性,吳糾抖了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臉頰有些發紅,順手又幹了一杯酒。
葛嬴跳舞,諸侯們頓時都無比驚豔,一個個眼神追逐著美豔的少/女,看的拔不出眼睛來。
衛侯坐在席上,也是第一次見到葛嬴,頓時驚為天人,他那兒子公子赤都跟葛嬴差不多大了,但是看著葛嬴仍然要流哈喇子。
衛侯對旁邊的宣薑低聲說:「母親,這個葛嬴長得當真貌美,不如你去與葛公說說看,叫他把葛嬴送到我這裡來?」
宣姜見兒子那一臉嚮往的模樣,笑了笑,說:「區區一個葛嬴而已,比你母親當年差遠了。」
「是是是,是這般。」
衛侯連忙應和,說:「自然是這樣,葛嬴如何能和母親比?只是兒子怎麼也找不到像母親這麼美豔,又多才多藝的女子,自然只能將就了。」
宣姜聽衛侯誇獎自己,嬌/笑了一聲,說:「行,你等著,不就是一個葛嬴嘛?今天就叫她躺在你榻上!」
宣薑說著站起來,很快走到了葛伯身邊,葛嬴還在殿中跳舞,葛伯十分得意,畢竟葛嬴的美貌征服了不少人,就在這個時候,宣薑突然走了過來,坐在了葛伯身邊。
葛伯側頭一看,笑著說:「原來是衛國國/母。」
宣薑幽幽一笑,推了一把葛伯,說:「你這死人,咱們什麼關係,你竟然叫的這般見外。」
葛伯也是一笑,偷偷在案子下面,伸手去摸宣薑的大/腿,說:「你說的正是,我的美/人兒,怎麼這時候跑過來了?等不及了麼?一會兒我去你那裡?」
宣姜風情萬種的一笑,說:「討厭,誰要你過來,一會兒再說嘛,我想跟你說個旁的事兒。」
葛伯立刻說:「你說,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答應。」
宣薑笑著說:「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呢!」
葛伯說:「是是是,美/人你說。」
宣薑笑眯眯的說:「你看,我與你的關係如此親厚,我們兩個國/家又如此的親厚,不如就讓我們更加親厚一些,讓我的兒子,與你的女兒成就好事兒,這樣我們就是姻親的關係,我們也能順理成章的來往了,不是麼?」
宣姜說著,葛伯的笑容就慢慢的凝固了,有些踟躕的說:「這……衛公看上了小女,自然是好事兒,只是……只是這小女,這……」
宣薑見他遲疑,頓時拉下臉來,說:「你還說什麼都答應我,如今卻不答應了。」
葛伯的確想要博得美/人一笑,只是葛伯想用葛嬴巴結楚王來著,如今突然讓他把女兒嫁給衛侯,衛侯沒有楚王厲害,衛國也沒有楚國地盤子大,葛伯自然想要把女兒嫁給吳糾的。
宣薑說:「我知道你想什麼,你不就是想把女兒塞給楚王麼?那我直接告訴你好了,那楚王,根本不喜歡女子!你就算把女兒嫁過去,也只是守活寡罷了!」
葛伯驚訝的說:「真的?!」
宣薑一笑,說:「那還能假?你沒看到楚王和齊侯那邊勾勾搭搭麼?你想想看,若是楚王和齊侯沒有什麼,當年他是怎麼入楚的,齊國五萬大軍送他入楚,隔著千里迢迢,犯得著麼?你的女兒想和楚王比媚,哎喲喂,差遠了。」
葛伯更是驚訝無比,看著吳糾的眼神都不一樣,隱約帶著一絲褻/瀆的神色。
宣薑趁熱打鐵的說:「你怎麼如此老糊塗呢?你的女兒送給楚王,就守活寡,要是嫁了我兒子,我們可是親上加親呢!再者說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湊到葛伯耳邊,小心謹慎的說:「再者說了,我們不是要趁著周國戰後空虛,舉大事兒麼?你也看到了,今日周王立太子,誰第一個站出來扶持,不就是楚王麼?楚國與周國這麼親近,到時候說不定咱們舉大事兒的時候,楚國還要出來搗亂呢,你把女兒嫁給楚王,怎麼想的?可別賠了女兒,卻什麼也撈不到!」
葛伯越聽越是心驚,一聽到宣薑說「舉大事兒」,連忙說:「低聲!低聲一點兒!這可不能讓旁人聽到。」
宣薑說:「我知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想想看罷,若是你同意的話,今兒晚上,你女兒與我兒子成就好事兒,我呢,就在你房/中,好好兒伺候你,可好呀?」
葛伯聽宣姜最後那兩句,媚的打彎兒,又覺得宣薑說的有道理,便咬牙說:「好!但是只怕小女,脾氣太臭了,到時候若是惹了衛公不快,這可……」
宣薑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藥瓶來,說:「有這個呢,到時候給你女兒吃下去,就算是讓她伺候七老八十的男人,她都願意呢!」
葛伯哈哈一笑,說:「好好好,全聽你的。」
兩個人密謀了一陣,就在這個時候,突聽雜亂的聲音,從門口突然響了起來,竟然有人沖了進來,嚇得坐在門口的士大夫們連忙都竄了起來,還以為是什麼東西。
眾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個頭/破/血/流,鼻青臉腫,一張嘴還掉了一顆大門牙的人,不知情的當真看成了乞丐要飯的!
正是剛才被暴打一頓的溫國公子。
溫國公子踉踉蹌蹌的沖了進來,他本長相一般,如今便不一般了,顴骨腫的老高,兩隻眼睛變成了熊貓,鼻子流著血,臉腫成了豬頭,門牙也豁了,狼狽至極。
他沖進來,嘴裡漏風的大喊:「他/媽/的!方才哪個兔崽子打老/子?!站出來!!站出來!你給老/子站出來!老/子不打死你!?」
溫國公子突然沖出來,還這幅模樣,殿中的絲竹聲都停了,眾人紛紛看過來,頓時有人竊笑起來,看著溫國公子那模樣,不笑才怪了。
吳糾本醉醺醺的,一看到溫國公子,頓時笑趴在了案子上,捂著肚子,笑的肚子直疼。
姬閬看到這一幕,連忙站起來,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溫國公子氣怒的大喊說:「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兒呢!!這宴席上,我卻被打了!實在不成體統!」
眾人竊笑的看著溫國公子,都把他當成猴子看,可是偏偏溫國公子沒有這個感覺,還要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姬閬說:「那公子可看到是誰行/凶了麼?」
若是溫國公子看到了,也不至於沖進來大喊大叫,其是姬閬心中也有些底兒了,恐怕是方才鄭兒出去的那會兒,幹的好事兒,若是這樣,姬閬打死也不能讓鄭兒受委屈。
溫國公子說:「我沒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他用一塊黑布蒙著我!還不出聲兒!」
姬閬說:「也就是說溫公子也沒看見是誰,那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宮中擺宴,人多口雜,不知溫公子是不是而得罪過什麼人,因此才惹來了事端?」
溫國公子「啐!」的一聲,說:「我雖沒看見他,但是我有證據,就是這個!這是從他袍子上掉下來的!這是誰的!站出來!!」
溫國公子說著,拿出一樣東西來,竟然是一塊白玉,是從衣裳上掉下來了,只有一半。
齊侯一看,連忙低頭,果然看到自己袍子上少了一半玉石,可能是王子鄭打人的時候太兇猛了,因此給打掉了。
今日齊侯穿的衣裳格外騷氣,就是為了孔雀開屏,和葛嬴一鬥高下,結果現在好了,沒想到袍子上的玉石點綴掉了,還被溫國公子撿走了。
齊侯心想,明明不是自己動的手,結果卻要自己來背鍋,這虧吃大了,今兒晚上定然要從二哥身上討回來。
吳糾迷迷糊糊的看到溫國公子舉起一塊碎玉來,立刻慢吞吞的,口齒不清的說:「啊……是你的……」
齊侯頓時額頭一跳,吳糾雖然說話慢吞吞,口齒不清,但是音量分外清晰,殿中此時都看著溫國公子舉著的碎玉,因此沒人說話,吳糾的嗓音清亮,就更是清晰無比了。
「唰——」一下,眾人把目光都投向齊侯。
齊侯總是眾人的焦點,因此已經習慣旁人把目光投/注過來,然而不是這種情況下,齊侯頓時額頭都蹦起來,心想二哥真是坑弟啊。
眾人看向齊侯,頓時看到了齊侯的裝束,的確身上有幾個玉做的點綴,和溫國公子手中拿著的好像是一套,大家紛紛都竊竊私/語起來。
溫國公子一看,頓時大踏步走過來,說:「好啊!好啊!原來是你!!你竟然打人!」
吳糾自己說完,這才感覺捅/了婁子,反應有點慢,抬起手來,慢十拍的後知後覺,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憐巴巴的看著齊侯,就好像一隻做錯事兒,被罰站的小貓咪似的,那眼神,當真楚楚可憐,害的齊侯下腹一緊,更想狠狠教訓他了。
不過這之前,先要擺平溫國公子。
眾人一見,頓時都想看熱鬧,畢竟那可是齊侯啊,雖然齊侯已經不是齊國國君,但是「太/上/皇」更要命啊,再加上齊侯的威信還在,旁人沒有敢惹的,尤其是溫國還是個小屁國/家,齊國吞併的哪個國/家不比溫國大五倍?
溫國公子竟然敢朝齊侯叫板,真是一場好戲,若是換做了旁的人,被打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那溫國公子大踏步走過去,指著齊侯,齊侯最討厭旁人用手指他,「嗖!」一聲,直接拔/出佩劍,佩劍「啪!」一聲,靠在了溫國公子的手指上,溫國公子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只差一點點,就將他的手指削了下來。
溫國公子「啊!」的大叫了一聲,說:「我的指頭!我的指頭!」
他說著,抱著自己根本沒流/血的手指大喊著,說:「你!你先是打人!又砍我的指頭!齊國就算是大國,也不能如此為/虎/作/倀!如今諸公都在場,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各國國君看傻/子一樣看著溫國公子,這個狀況下,誰會給他做主啊,大家也不傻,若是給他做主就是有病。
齊侯「呵呵」低笑了一聲,將佩劍「啪!」一聲放在案子上,隨即端起酒杯來,慢條條優雅的飲酒,說:「溫國公子真是說笑了,孤在這之前,根本都不認識你,也沒有與你說過半句話,為何要無端端的打你?恐怕你是認錯人了罷。」
齊侯這麼說,溫國公子不知見坡下驢,仍然大喊說:「就是你!!你看看你的衣裳!那塊玉碎了,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樣!不是你打人,還能是誰?!」
溫國公子態度十分囂張,又想用手去指齊侯,不過這次學了乖,根本不敢靠過去,離得遠遠的。
齊侯又是一笑,「哆!」一聲把酒杯放在案子上,冷冷一笑,說:「溫公子,方才孤飲醉了,出去透透氣,不小心遇到了一條瘋/狗,那瘋/狗不分青紅皂白,口吐大糞,還要咬人,撲過來將孤的袍子給咬了,可能是那時候不小心,把孤的玉給咬碎了,這還能賴孤麼?孤的碎玉是這麼掉的,壓根沒見過溫公子,溫公子……難道您是哪條瘋/狗?」
齊侯這麼一說,旁邊好幾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畢竟嗎,溫國不是什麼大國,只是因為地理位置好,因此一直沒有被滅掉,十分囂張,大家看到齊侯和溫國公子對上,自然要看熱鬧,自然要笑起來。
溫國公子怒道:「什麼瘋/狗!?王宮之中怎麼還會有瘋/狗!分明是你在扯謊!」
這個時候姬閬卻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溫公子,寡人這宮裡頭,因為這幾天要辦宴席,因此人多口雜,不小心真的溜進來幾條瘋/狗,見人就咬,而且還狂吠不止,實在惹人厭煩。」
眾人一聽,就知道姬閬向著齊侯,就算齊侯真的動手打人了,那也是白搭,白挨而已,大家都聽明白了,溫國公子就是那條溜進來的瘋/狗。
溫國公子氣的大叫,卻沒有什麼辦法,還被旁人看了熱鬧,溫國使臣趕緊攔住公子,讓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溫國公子被使臣拽著要往外走,齊侯這個時候卻冷冷一笑,說:「方才溫國公子罵了人,出言不遜,這就要走了麼?」
溫國公子一聽,立刻大吼說:「怎麼樣?分明是你打人!如今又要得便宜賣乖嗎!」
齊侯冷冷一笑,說:「不怎麼樣,孤無端端被溫公子你出言不遜,難道這就是你們溫國的教養?今日若是溫公子不道歉,那孤可過不去。」
吳糾趴在案子上,眯著眼睛看戲,此時則是應和著說:「道歉道歉。」
旁邊的諸侯們一見,吳糾喊著讓人道歉,其他人也紛紛說:「就是,就是……道歉罷,齊侯大人/大量,會原諒你們的。」
溫國公子險些給氣炸了,溫國使臣不敢惹齊侯,連忙帶著溫國公子道歉,然後拖著溫國公子趕緊出了宴廳,不想再惹事兒。
這一場好戲就這麼結束了,十分之熱鬧,大家看的也是不亦樂乎,吳糾則是哈哈笑著,一臉醉態,齊侯無奈的摟過吳糾,說:「二哥,看你幹的好事兒,嗯?」
吳糾一臉無辜說:「寡人……什麼也沒做。」
齊侯見他裝無辜,比自己還爐火純青,偏偏那模樣可愛到不行,看的齊侯蠢/蠢/欲/動,低聲說:「回去再教訓你,別得意。」
溫國的人離開宴席之後,姬閬帶著王子鄭過來道歉,說:「委屈齊公了,都是小兒胡鬧,還要齊公來收拾爛攤子。」
齊侯顯得很有風度,微微一笑,說:「天子何必多禮,那溫國公子囂張跋扈,不將天子放在眼中,孤也是看不過去的,因此多管閒事兒代替天子出手教訓,還請天子見諒才是呢。」
姬閬趕緊和齊侯應承著,兩個人客套了一番,結果就聽到「咚!」一聲,齊侯回頭一看,吳糾一直趴在案子上,結果突然倒了下去,齊侯連忙跑過去,一把抱起吳糾,吳糾竟然睡著了。
吳糾打著小呼嚕,因為飲酒,臉色微微潮/紅,搗亂之後心情大好,沉沉睡去,竟然還無比的香甜,那模樣特別愜意,齊侯將他抱起來,吳糾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
齊侯頓時都無奈了,歎口氣,姬閬笑了笑,說:「寡人已經給二位安排了下榻的房舍,這邊請罷。」
姬閬要親自送齊侯和吳糾去下榻,齊侯趕緊婉拒了,王子鄭就引著二人走出宴廳。
出了宴廳之後,王子鄭拱手說:「多謝齊公,鄭一時衝動,就給齊公惹來了這麼多煩心事,實在是對不住。」
齊侯笑了笑,說:「沒什麼煩心事兒,孤看煩心的是那溫公子才是。」
王子鄭又是謝過,恭敬的引著二人進了房舍,這才說:「齊公的衣裳壞了,鄭明日賠一件新的與齊公。」
齊侯也沒有拒絕,王子鄭就先告辭了,而且還將寺人和侍女給帶走了,這點眼力勁兒讓齊侯很是高興。
齊侯將吳糾抱進去,放在榻上,吳糾翻了個身,抱住被子,嘟囔了兩聲,齊侯起初沒聽清楚,低頭湊過去,說:「二哥,你說什麼?」
吳糾又嘟囔了一聲,說:「唔……小白,我頭疼,頭疼……」
齊侯好生無奈,說;「你是頭疼,喝了那麼多酒,還惹事兒,能不頭疼麼?」
吳糾醉了,趴在榻上好生可憐,齊侯又不忍心讓吳糾頭疼,便說:「好好好,二哥你先稍微躺一下,孤讓人去端醒酒湯來,喝了便不頭疼了,你這小壞蛋,今兒先放過你,讓你好好睡一覺,明日孤再討要回來。」
齊侯說著,給吳糾蓋上被子,這才轉身出去,不過方才王子鄭走的時候把人帶走了,為的就是不打擾兩個人,結果外面沒什麼人,齊侯左右看了看,這地方和其他賓客下榻的房舍不同,不在一個院子裡,特意安置的一個小院落,十分安靜清幽。
齊侯無奈之下,只得走出去,又怕吳糾一個人在房舍中鬧什麼事兒,於是便一路趨步而走。
齊侯走出去之後,吳糾就躺在榻上,難受地滾來滾去,嘴裡嘟囔著說:「小白,我頭疼,小白……」
不過此時小白不在房/中,吳糾一個人滾了一會兒,口渴的厲害,嗓子裡要冒煙兒了,想要喝水,就聽到「沙沙簌簌」的聲音,不知是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脫衣裳似的。
吳糾迷茫的爬起來,就看到白花花的東西,但是吳糾喝多了,眼前是雙影兒,晃啊晃的,根本看不清楚,就看到一片白花花,還在晃,在吳糾眼中就是一大坨白花花的豆腐腦……
那白花花的東西突然欺過來,吳糾以為自己看錯了,豆腐腦竟然滾上了榻,然後一下抱住了自己。
吳糾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做夢,因為豆腐腦竟然動了,這不是科幻大片麼?
那豆腐腦摟住吳糾,低聲說:「楚王,讓嬴伺候您。」
吳糾根本沒聽清楚,還一臉的迷茫,這個時候齊侯就回來了,因為齊侯擔心吳糾,就匆匆趕著去,遇到了寺人,讓寺人端醒酒湯來,便又回來了。
齊侯一回來,就聽到房舍中有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頓時心裡「騰!」的一聲,隨即推開門往裡走,一進去竟然看到了女人的衫子,紅色的裙衫落在地上,緊跟著再往裡走,還看到了貼身的小衫,那真是脫得精光,全都扔在地上。
齊侯的腦子瞬間炸開了鍋,立刻大踏步走進去,一臉陰沉,來勢洶洶的樣子。
齊侯走進去,看到的可不是豆腐腦,而是一個白花花的女子,正是葛嬴,葛嬴在榻上,吳糾也在榻上,葛嬴衣裳不整,幸虧吳糾衣裳整齊。
那葛嬴見到有人進來,「啊!」的叫了一聲,連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然而這個時候,吳糾還以為面前的是豆腐腦,張嘴就是「嗷嗚」一口,葛嬴又尖/叫了一聲,險些被要被要出/血來。
齊侯連忙沖過來,一把將葛嬴拉下來,喝道:「你來做什麼?是想讓孤叫人來抓刺客麼?!」
葛嬴趕忙撿起地上的衣裳披上,「咕咚」就跪了下來,吳糾迷迷糊糊被齊侯抱著,還「呸呸」了兩聲,嘟囔說:「豆腐腦……餿的。」
齊侯氣的都不行,捏了一下吳糾鼻子,吳糾這才睜開眼睛,看到好幾個齊侯在眼前晃,立刻伸手穩住齊侯,說:「別晃了。」
齊侯見他醉的不輕,真的又好氣又好笑的,吳糾差點被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吳糾此時稍微有些醒來了,睜眼一看,葛嬴跪在地上,只披著一個外衫,立刻瞪眼看著齊侯,說:「你又撩妹!」
齊侯當真不知說什麼好了,都給氣笑了,說:「二哥,這回是你幹的好事兒。」
吳糾立刻態度堅決的說:「不可能!」
葛嬴跪在地上,磕頭說:「楚王,齊公,嬴並非有/意冒犯,也是被/逼無奈,如是楚王與齊公肯為嬴出頭報仇,嬴……嬴願意做牛做馬伺候二位。」
齊侯才不需要她伺候,陰沉著臉,說:「你半夜三更的私闖孤的房舍,到底所謂何事,若是不能說出所以然來,今日孤便叫天子來發落你。」
葛嬴連連磕頭,說:「嬴確有要事,請楚王與齊公聽嬴一言,此事雖然與二位沒有直接關係,但是洛師城即將大變,也會關係到楚王與齊公的!」
齊侯陰沉著臉,說:「講。」
葛嬴連忙磕頭,將自己的來意講了一下。
葛嬴是葛伯的女兒,當然了,她並非是葛伯唯一的女兒,葛伯有很多女人,自然也有很多兒子女兒。
葛嬴的母親是魯國的貴/族女子,在魯國還沒有被齊國滅掉的時候,葛國是魯國的附屬國/家,要聽從魯國的安排,葛伯一次去朝拜魯國,為了討好魯國,千方百計的討到了魯國的貴/族之女下嫁於他。
後來葛國因為與魯國有姻親關係,因此十分順暢,也十分安定,只是葛嬴的母親嫁到葛國來,從此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葛國被魯國欺/壓,因此記恨在心中,娶了葛嬴的母親之後,百般虐/待,葛嬴小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毒/打,而母親沒辦法回到魯國去,葛嬴小時候也經常被毒/打,只要葛國受了氣,葛伯就會用葛嬴和她母親出氣。
後來葛伯喝醉了,揚言要將葛嬴的母親送給葛國的禁軍們享樂,當時葛嬴的母親不堪受/辱,直接自/殺了。
葛嬴很小就沒了母親,沒了母親之後,葛伯更是虐/待她,後宮的子女都在欺負葛嬴,葛嬴也不知自己是怎麼長大的。
葛嬴說到這裡,叩頭說:「嬴想邀請楚王與齊公幫嬴報仇,報復的不是旁人,正是嬴的父親,葛國的國君!」
齊侯眯著眼睛看著葛嬴,旁邊的吳糾則是半醉半醒,拍著案子說:「混帳!這樣的人,配做父親麼!?就該人道毀滅!狠狠的打!」
吳糾雖然醉了,但是他聽到葛嬴的事情,忽然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過往,他的父親也是個渣子,跟葛伯一樣,翻/臉無情,根本不配為人父。
葛嬴眼圈通紅的說:「不止如此,方才在宴席上,葛伯讓嬴獻舞,誰曾想衛國的國君竟然看中了嬴,令衛國的國/母過來與葛伯交涉,葛伯與衛國的國/母不乾不淨,如今為了討好衛國的國君,竟然要將嬴送給衛國國君頑樂,葛伯已經直說了,若是嬴不同意,便要……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嬴也是被/逼無奈,求二位國君,給嬴做主。」
吳糾越聽越生氣,竟然還有衛侯和宣薑的事情,葛伯和宣姜關係還不清不楚,吳糾拍著案子說:「混帳!當真混帳!」
齊侯見他醉得不輕,連忙握著吳糾的手,生怕他把自己的手給拍腫了。
齊侯則是清/醒的很,狐疑的說:「你口/中的洛師大變,是怎麼回事兒?」
葛嬴立刻說:「正是,嬴正想要稟報這件事情,是衛國與葛國,想要聯/合/起/來,趁著洛師遭遇義渠軍/隊,戰後空虛,想要趁機攻入洛師城,推/翻天子!」
齊侯沉下臉來,說:「真有此事?就憑衛國和葛國?」
葛嬴說:「請齊公信嬴,千真萬確!衛國與葛國雖然並不算強國,但是架不住衛侯與葛伯都是下三濫的人,他們會用一些下三濫的辦法!葛國聯軍出兵抵/抗義渠人,本應已經退出函谷關,回到自己國中,但是衛國的軍/隊並沒有回到自己國中,而是借了各國地盤,屯兵在葛國,就等著偷偷舉事,沖入洛師城呢!」
齊侯這時候才有些信了葛嬴的話,葛國離洛師近,若是衛國的兵馬囤積在葛國,如今洛師剛剛遭遇戰亂,自然比較空虛,其他國/家的兵馬已經撤出了洛師,完全沒有衛國的心眼兒,若是衛國真的出其不意,還真是有點措手不及。
葛嬴立刻又說:「嬴已經打聽好了,衛侯和葛伯的計畫就在祭天當日,過些日子天子與諸國國君將去祭天,衛侯和葛伯商議好了,想要先行偷走天子的印綬,若是祭天當時沒有印綬,出了差錯,定然會貽笑大方,到時候衛侯和葛伯就會以此作文章,並且提出天子曾被義渠俘虜,給周國蒙/羞,不配做天子的說法,再加上沒有天子印綬,天子的地位就會不牢固,衛侯的兵馬也會這個時候開到祭壇,輿/論加上兵力的逼/迫,企圖將天子推/翻,衛侯仗著自己是姬姓諸侯,想要自立為天子呢!」
葛嬴說的頭頭是道,一條一條有條不紊,聽起來不像是虛假的。
齊侯眯著眼睛,心想衛侯和葛伯也真是下苦工。
葛嬴說:「求楚王和齊公,替嬴報仇,就算不為了嬴,為了洛師,為了齊國與楚國,也請楚王齊公一定揭/發衛侯與葛伯,嬴感激不盡!無以回報啊!」
葛嬴說著,又開始磕頭,吳糾則是突然冷笑了一聲,說:「你放心,像葛伯這種渣子,別說不配做國君了,他都不配做父親,擺明瞭是個畜/生。衛國和葛國想要改天換日,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斤兩。」
吳糾這麼說著,面帶冷笑,又天生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帶著一種高貴,他這麼說話,斯文中幾分威嚴,俊朗中幾分優雅,還頗有一種男子氣概。
葛嬴連忙感謝,不由有些臉紅,看著吳糾,心中升起一股愛慕之意。
齊侯一見葛嬴對著他家二哥臉紅,心中警鈴大震,連忙打岔說:「二哥想必已經有辦法了?」
吳糾一笑,頗為遊刃有餘,說:「那是自然,寡人自有辦法。」
他說著,葛嬴更是心生愛慕,這種人不知要比衛侯好多少倍,說實在的,雖然吳糾的年紀在這個年代,的確也能做葛嬴的爹了,畢竟吳糾也三十多了,但是吳糾看起來面目俊朗,頗顯年輕,還有幾分瀟灑的韻味在其中,比那衛侯不知強上幾千倍,還有一種成熟持重的男子味道,這種年紀的男子,尤其是國君,不知比青瓜蛋/子吸引人多少倍。
葛嬴看著吳糾,有些嚮往愛慕,齊侯說:「二哥,到底是什麼辦法,別賣關子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吳糾突然一歪,齊侯嚇了一跳,葛嬴也嚇了一跳,齊侯連忙伸手去接,吳糾一下歪倒在齊侯懷中,上一刻還渾身透露/出迷人的荷爾蒙,下一刻竟然又開始打起小呼嚕,竟然睡著了!
葛嬴一臉懵的看著吳糾,齊侯也是無奈,敢情吳糾方才一直在撒囈掙……
葛嬴還沒反應過來,齊侯已經將吳糾打橫抱起來,放在榻上,對葛穎說:「楚王今日醉了,剩下的明日再說罷。」
葛嬴立刻答應,連連磕頭,隨即有些猶豫的說:「齊公,可否……可否讓嬴今日在此留宿?葛伯與衛侯都在尋找嬴,想要……逼/迫嬴去伺候衛侯,嬴若是出去了,恐怕……」
齊侯自然不想讓葛嬴留下來,因為葛嬴方才看著吳糾的眼神,那叫一個愛慕。
不過還是淡淡的說:「你去外間。」
葛嬴立刻欣喜的說:「謝齊公!謝齊公!」
葛嬴趕緊撿了自己的衣裳,跑到外間去。
吳糾已經睡得沉沉的,齊侯點了點吳糾的鼻尖兒,說:「看你做的好事兒。」
吳糾卻睡熟了,根本沒醒過來,被齊侯點了鼻尖兒,還伸手胡嚕了一把,似乎十分不耐煩,翻了個身又睡了。
吳糾睡得香甜,一覺睡到大天亮,他喝了酒,昨天晚上的事兒全都斷片兒了,隱約記得王子鄭好像打了溫國公子,他只記到這裡了,自己慫/恿王子鄭來著,說什麼「揍他」「打他」「別慫」「人道毀滅」等等……
吳糾一想到這裡,頓時捂住臉,感覺沒臉見人了,自己保持了許久的楚王威嚴,恐怕蕩然無存了……
吳糾一動,齊侯就醒了,生怕吳糾又撒酒瘋,看到吳糾捂著臉,滿臉通紅,一臉懊悔的樣子,靠過來,說:「二哥,你昨天晚上幹了什麼好事兒,你自己說說。」
吳糾狐疑的說:「溫……溫國公子的事情?」
齊侯幽幽一笑,晃了晃食指,說:「只是其一,還有呢?」
吳糾一臉懵的模樣,說:「還……還有啊?」
他說著,突然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拿起來一看,赫然是一件淡紅色的女子小衫,頓時目瞪口呆,舉到齊侯面前,說:「你……你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齊侯臉一黑,要給氣死了,肯定是葛嬴的,昨天她跑到外間很匆忙,掉了「東西」沒拿。
齊侯趕緊搶過來扔在一邊,吳糾還以為是齊侯的什麼癖好,上下打量了齊侯好幾眼,畢竟齊侯平日裡看起來挺爺們兒,身上也都是肌肉,實在不能想像有這種癖好。
齊侯被他打量的頭皮發/麻,趕緊制止說:「二哥,不管你想什麼,絕對是你自己想岔了。」
吳糾笑了笑,露/出一臉善解人意的表情,說:「齊公若是偶爾有這種癖好,寡人也是能配合的,前提是齊公穿。」
齊侯趕緊捂住吳糾的嘴,生怕他再語出驚人,這個時候葛嬴聽到裡面的動靜,以為他們醒了,就端著熱水進來,準備伺候他們洗漱。
葛嬴一進來,吳糾嚇了一跳,隨即看了一眼齊侯,齊侯感覺自己肯定又被誤會了。
吳糾有點斷片兒,想了好半天,才把事情想起來一些,齊侯說:「二哥,你昨天話說了一半,還沒講是什麼好辦法呢。」
吳糾一臉懵,說:「寡人……有麼?」
葛嬴昨日還對吳糾敬若神明,覺得吳糾的男子氣概爆棚,可謂是蘇氣沖天,然而今日……
齊侯咳嗽了一聲,說:「二哥,你還是仔細想想罷。」
吳糾苦思冥想了一陣,突然說:「哦哦想起來了,寡人想起來了。」
齊侯說:「到底是什麼好辦法?」
吳糾神秘一笑,對著齊侯挑了挑眉,齊侯覺得就跟拋媚眼兒似的,若不是葛嬴在場,恨不得立刻辦了吳糾。
吳糾笑眯眯的說:「別管什麼好辦法,如今咱們先去氣氣衛侯才是。」
齊侯狐疑的說:「氣衛侯?」
衛侯昨天晚上和葛伯都說好了,宣姜從中牽線搭橋,就讓葛嬴伺候衛侯,只是昨天宴席一散,葛嬴就不見了人影兒,葛伯怎麼也找不到,完全沒有辦法給衛侯交差。
衛侯就等著美/人兒送到自己房舍,結果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反而是葛伯來了,說小女頑皮,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事兒,恐怕要等一等了。
衛侯哪裡能等,急色的不得了,聽了這話,當即就不高興了,只是衛國的兵馬還囤積在葛國的地界,因此衛侯也不好和葛伯撕/開臉皮,也不好咒駡葛伯,其實他心中早就怨恨不已了。
衛侯等了一晚上,卻只得自己睡了,第二日醒過來,也沒什麼心情,用了早膳之後,姬閬準備了遊園,讓各國國君在王宮中的花園賞頑。
衛侯自然也沒心情去賞頑,拉著一張驢臉,葛伯實在是頂不住壓力,就打了包票,說是讓衛侯先去遊園,等一會兒找到了葛嬴,就把葛嬴送過去,讓葛嬴陪伴衛侯游頑,衛侯這麼聽了,才將信將疑的去了。
衛侯與宣姜來到了王宮的花園,一進去之後,還沒走兩步,竟然就看到了葛嬴,葛嬴好端端的站在花園中,根本沒有消失,衛侯一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因為葛嬴正在和楚王齊公攀談著,那叫一個談笑風生。
吳糾早上起來還有些宿醉,不過因為要去氣衛侯,因此還是起來了,收拾乾淨,吃了點早膳,就帶著齊侯和葛嬴去了花園。
今日有遊園的活動,各國諸侯倒不是沒見過花園,只是沒有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過,因此自然要趁著遊園來攀談攀談,聯絡聯絡感情。
因此花園裡聚/集了不少人,吳糾和齊侯一走進去,頓時就成焦點,很多人都過來攀談,結果就看到了吳糾和齊侯身邊的葛嬴。
葛嬴姿色不錯,自然引人眼目,再加上楚王和齊公,那更是引人注意,衛侯和宣薑走進來不一眼看到她都難。
昨天晚上說的好好兒的,葛伯也答應的好好兒,而葛嬴突然不見了,今日竟然和衛侯的死對頭在一起,談笑風生的,衛侯能不生氣麼?
衛侯一見這場面,頓時臉都漲紅了,氣的瞪著眼睛,對宣薑說:「母親,你這麼怎麼搞的,昨天不是說了,葛伯會把他女兒送過來麼?!怎麼送到楚王和齊侯跟前去了?!」
宣姜看到葛嬴,本就已經很詫異了,她本昨日跟葛伯說的好好兒的,而且為了這件事兒,還又和葛伯不清不楚的,最後得不償失,宣姜還被衛侯質問了,臉上也沒面子,氣的說:「我怎麼知道?」
吳糾就是要氣衛侯,一臉笑眯眯的,還親手給葛嬴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說:「葛國國女,這茶香的很,你快嘗嘗看,小心燙口。」
齊侯坐在一邊,也是為了配合吳糾演戲,本是看熱鬧的,但是吳糾裝作這麼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讓齊侯灌了一缸子的醋,於是默默的把自己的杯子也送了過去。
吳糾一看,只好給齊侯也滿上茶水,那茶杯小而精緻,是上好的玉石做的,茶水倒入茶杯之中,仿佛是一汪春水,看起來清新明豔,然而齊侯一端杯子,一仰頭,「咕咚」一聲,全都喝了,一口悶,模樣十分之豪爽。
齊侯喝完一杯,又將杯子推到吳糾面前,吳糾只好再給他倒一杯,齊侯如法炮製,仍然一仰頭又給悶了,又推給吳糾。
吳糾連續給他倒了三杯,齊侯這個大胃王才覺得喝的痛快了一些,便沒有再把杯子推過去。
齊侯和吳糾這邊倒茶就倒了好一會兒,葛嬴坐在一邊兒,低笑了一聲,說:「嘗聽說楚王與齊公是多年的老友,今日一見,二位關係果然親厚。」
吳糾笑了一下,齊侯卻幽幽的說:「哦?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旁的?」
葛嬴頓了一下,遲疑說:「自然……自然也有一些流言蜚語。」
齊侯這才一笑,說:「流言蜚語不是真的,但是也不全是假的,你懂麼?」
葛嬴輕咳了一聲,連忙說:「是,齊公的意思,嬴明白了。」
吳糾聽著齊侯與葛嬴的對話,暗暗的對齊侯翻了一個白眼兒,低聲說:「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齊侯也湊過去,低聲說:「自然是要讓她明白,二哥是孤的,從頭到腳都是。」
吳糾說:「你也不怕多說招惹麻煩。」
齊侯則是笑了笑,一臉遊刃有餘的說:「怕什麼,有二哥寵著孤。」
吳糾剛喝了茶,險些一口全都噴在齊侯臉上,畢竟齊侯那副遊刃有餘的帝王之相,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酥炸天的話來,結果竟然是這麼一句,吳糾差點被他嗆死。
兩個人說著悄悄話,頭抵著頭,吳糾一臉無奈,齊侯則是笑的寵溺,葛嬴看在眼裡,又聽過一些傳聞,自然知道不能全信,但是也不是全假,這樣一來,多少明白了一些。
他們說著話,那邊衛侯氣勢衝衝就過來了,陰陽怪氣的說:「呦,兩位舅舅,真是好巧呢。」
吳糾笑眯眯的說:「衛公可別瞎攀親戚,我們楚國沒有衛氏的侄/子。」
衛侯本只是順口一句,因為之前都這麼攀關係的,哪知道一開口就被吳糾給羞辱了。
衛侯黑著臉說:「葛國國女也在這裡啊,昨日夜裡頭,葛公尋了你許久,也不見國女的蹤影,國女一個姑娘家家,還未出嫁,夜不歸宿,實在不成體統。」
吳糾聽他義正言辭的教訓著葛嬴,微微一笑,說:「衛公您有所不知了,昨日宴席散了之後,寡人仰慕葛國國女舞姿翩然,談吐雅致,因此請葛國國女小酌了兩杯,當時齊公也在,一時談的投機,自然就忘了時辰。」
他說著,衛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原來昨日找不到葛嬴,是因為葛嬴在吳糾那裡,怪不得找不到呢,就算把王宮翻個底兒朝天,也不一定會找到。
衛侯聽吳糾那口氣,滿滿都是挑釁,氣的眼睛都要爆掉了,裡面全是血絲。
吳糾又笑眯眯的說:「不過說起來,衛公您與葛國非親非故怎麼代替起葛公教育子女了?啊寡人知道了,衛公定然是以長輩,叔叔伯伯的口吻來教訓晚輩的。」
吳糾這麼一說,衛侯聽到「叔叔伯伯」四個字,差點真的給氣炸了,氣的手直哆嗦。
葛嬴也是聰明,立刻笑著說:「衛公身為伯伯,替君父教訓贏,教訓的是,嬴知錯了。」
宣薑見這情況不好,傻/子都能看出來吳糾是故意消遣衛侯的,衛侯氣的不行,旁邊那麼多賞景的諸侯和使臣,全都往這邊看過來,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日宴席上溫國丟盡了臉面,今日宣薑可丟不起這個人,趕緊拉住衛侯,把衛侯就給拉走了。
衛侯氣的不行,說:「母親,你拉我作甚?!那楚王和齊侯,分明就是消遣我!不把咱們衛國看在眼中,一個下/賤的女人都要跟孤搶!豈有此理!」
宣薑連忙低聲說:「兒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你是要舉大事兒的人,若是成功了,你可就是周天子,要什麼女人沒有,何必要那下/賤的國女呢?」
衛侯聽了這話,才覺得稍微舒坦一些,說:「哼!到時候孤可不只是要推/翻周天子,孤還要楚王和齊侯好看,讓他們跪在孤面前討饒!」
衛侯和宣薑兩個人密謀著,越說越是激動,衛侯受得氣都因為美好的暢想兒好轉了,這才被宣薑帶走了。
吳糾笑眯眯的看著衛侯和宣姜離開,齊侯淡淡的說:「論氣死人不償命,二哥說謙虛,就沒人敢說第一了。」
吳糾笑了一聲,說:「齊公承讓了,寡人受之有愧。」
衛侯和宣薑離開了,葛嬴也不好一直站在吳糾和齊侯身邊,感覺插不進去一句話,實在尷尬,便自己轉身去旁的地方了。
齊侯見葛嬴走了,立刻湊過去,神秘的對吳糾說:「二哥,你什麼時候給孤做漢堡吃?」
吳糾還以為齊侯要和自己說什麼悄悄話,結果一開口就是吃,不過吳糾心想,若是齊侯開口不是吃,那才奇怪了呢。
吳糾說:「得了空的。」
齊侯躍躍欲試的說:「那中午罷?」
吳糾無奈的說:「中午還要去找天子和太子,合計一下衛國和葛國的事情。」
齊侯又說:「那下午呢?下午好麼,二哥?」
吳糾見齊侯一臉大型犬的模樣,恨不得吐舌/頭流口水,實在沒忍住,伸手摸了摸齊侯的臉頰,說:「晚膳給你做。」
齊侯一聽,頓時高興起來,說:「二哥真好,那咱們現在去找天子罷?這種大事兒,不能耽誤。」
吳糾心想,你是不想耽誤自己吃漢堡罷,根本不是不想耽誤大事兒啊!
齊侯拉著吳糾要去找姬閬,吳糾也沒有辦法,只好跟著他走,兩個人很快出了花園,一路往前走,結果就聽到「噠噠噠」的聲音,隨即就是「咚!咕咚……」兩聲,有什麼東西沖出來,撞在了齊侯小/腿的迎面骨上。
齊侯身材高大,因為從小習武,地盤子也穩當,那沖出來的小黑影兒一撞,結果就咕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坐了個大屁墩兒。
吳糾嚇了一跳,低頭一看,竟然是個「小包子」,小男孩應該至多四五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小童的衣裳,臉頰圓圓的像是大蘋果,因為一直奔跑,臉色也紅彤彤的,大大的眼睛圓溜溜,像是黑色的彈球兒,粉嘟嘟一張小/嘴兒,鼻頭一點點兒,那可愛的模樣,讓吳糾簡直想要捏一把那粉/嫩/嫩的小/臉蛋兒,恐怕一捏嫩出/水兒來。
小男孩坐在地上,一臉懵的樣子,竟然十分呆萌,睜著圓圓的大眼睛,仰著頭看著「山」一樣高壯的齊侯。
因為齊侯對他來說太高大了,因此小男孩還有些害怕,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呆呆的坐在地上,簡直要把人萌翻。
這個時候就聽到「我在這裡」的聲音,也是個孩子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點兒奶味兒,但是十足的小大人感覺。
就看到另外一個小男孩從側地裡走出來,看起來六七歲的模樣,比跌坐在地的小男孩稍微大一些,身量也高一些,這回穿的不是小童衣裳,竟然是公子打扮,不知是哪個國/家的小公子,腰上還別著一把小佩劍,像模像樣,跟小大人似的。
那小公子走過來,看到小童跌在地上,連忙雙手一朝,抄在那小童腋下,將人托起來,還撣了撣小童的小屁/股,說:「你怎麼那麼笨呢?這都能摔著。」
那小童被托起來,連忙站好,奶聲奶氣的說:「對不起,公紙……」
吳糾一聽,險些給萌死,跟小子文似的,口齒不清,那小公子則是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你撞到了人,快道歉。」
那小童又對齊侯,眨著大眼睛,十分誠懇的說:「對不起。」
吳糾又被萌的重傷,感覺自己的血條都要被那小童的眼睫給抽飛了。
小公子拉著小童的手,說:「你這麼笨,本公子還是拉著你點兒罷,免得你再給本公子惹事兒。」
他說著,就拉著那小童準備走了,小童十分老實,似乎覺得自己惹事兒了,特別乖的被小公子拉著,兩個小豆包就「噠噠噠」的跑了,仿佛兩個小地出溜兒,實在可愛的不行。
吳糾驚訝的說:「誰家的孩子?」
齊侯搖頭說:「以前沒見過,恐怕是誰家的公子。」
兩個人正說著,那兩個小男孩還沒走遠,就見一個寺人迎上來,十分著急的說:「公子!重耳公子,小臣可找到您了!」
公子……重耳……
吳糾和齊侯都是一愣,好傢伙,曲沃公詭諸的兒子,未來的春秋第二大霸主,齊桓公的女婿,晉文公重耳……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唯光、某番茄一隻的火箭炮
謝謝某番茄一隻的手榴彈
謝謝單單單眼皮、某番茄一隻、飛鳥木頭人、篞、安安安安、紫鈺蘭珊、遠方有雲_月舞朝夕、非洲歐皇閃閃發光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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