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0吃瓜群眾的遐想

　　方木木的眼鏡框已經到了隨時都會散架的地步，一邊鏡片還碎成了蜘蛛網，宋靖中午吃飯的時候問了方木木要眼鏡。

　　方木木離了眼鏡就是瞎子，但是宋靖要他也沒有反駁，摘下來就給了。沒有了眼鏡，他看書就要貼在書本上，鳳眼瞇成一條線，就跟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樣。

　　宋靖抽了他面前書，按著他的後腦勺，「睡覺，要是我回來看到你再看書，呵呵，你就完了。」

　　方木木沒有把宋靖的威脅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宋靖這是在關心自己，沒有了眼鏡框的遮擋，一雙形狀極好的鳳眼笑成了彎月，宋靖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嘴角還有梨渦，右邊小小一個，不深，卻挺可愛。

　　「閉上眼睛睡，不准笑了。」

　　「嗯。」方木木應了一聲，特別輕快。

　　瓜地裡面的群眾心中「嗷嗷」叫，彼此交換著眼神，意識交流著八卦。

　　宋靖眼睛一瞇，掃了吃瓜群眾一眼，對著兩個神情特別猥瑣的傢伙比了個手勢——兩根手指併攏在脖子前面一劃。

　　那兩個嘻嘻哈哈地坐下來，但是揶揄的表情不變，彼此擠眉弄眼的，就差吹個口哨來表達一下吃瓜群眾的興奮。

　　宋靖旁邊坐了個小書獃子，是有難言之隱還是性\\向成謎？

　　真是讓大家沉悶的高三生活突然有趣了很多啊。

　　現在要找出像方木木心思這麼單純的，很難很難= =別人的思想早就黃色亂飛，就他啥格外的都沒有。

　　宋靖能夠鎮住所有人不亂來，但又控制不了別人的腦子，讓人不八卦。

　　長歎一聲，宋靖在方木木睡沉的綿長呼吸中拿著眼鏡走了出去。

　　【一世英名啊，就這麼毀了。】

　　【名聲和性命比起來哪個重要啊。】

　　【那還用說。】哪裡有比自己的命更加重要的，方木木是個活生生的人，在沒有徹底綁定之前還是牢牢地待在自己身邊比較好，免得有個一萬、再來個萬一的，而且好感度也不是一日就可以刷上去的，必須慢慢積累啊。【我倒是忘記問了，我怎麼知道方木木願不願意自願和我綁定，分享他的功德值啊，難道他也裝個系統，提醒他不成。】

　　【那當然不是，系統又不是廉價的大路貨。】系統將界面彈了出來，【已經給你做好了界面調試，增加了新的欄目，等你和方木木之間好高度進度條滿了之後，便開啟綁定模式。綁定之後，方木木所行善事獲得功德值便會貢獻給你百分之二十。】

　　【才百分之二十啊！】他以為會有一半的。

　　【想的美，給你一半讓你坐享其成，還能夠達到系統投放的目的嗎！】

　　宋靖癟癟嘴，不想和系統爭辯，反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還不知道等兩個人綁定之後，這20%的功德值究竟是怎麼分享給自己的呢。

　　系統就跟擠牙膏似的，什麼事兒都不直截了當的和自己說。宋靖猜想，系統的bug太多，估計是都沒有想到那麼多，很多都是臨時決定的。

　　宋靖還真是想對了，試點系統就是在試點過程中慢慢優化……

　　…………

　　宋靖拿眼鏡出來是實在看不過去，身為自己的小弟怎麼還戴著那麼一副破爛的眼鏡，帶出去丟的不是方木木的人，而是他的面子。

　　以方木木的性格，好的也不會要，他索性就到學校附近配一副一模一樣的，店門口大大的廠家直售、批發價的字樣，證明了它一點兒都不貴，不到一百就搞定，因為有鏡片做樣，都不需要方木木過來驗光。

　　這店，就是如此的不正規……

　　速度也很快，二十分鐘就弄好了。

　　宋靖拿著眼鏡盒回去，路上的時候問系統，「你不是說方木木是大善人，功德值累積上萬，這是需要百世才修來的功德。功德護身，他不是應該投個好胎，一世順遂安康，最起碼也是吃喝穿樣樣不愁的嘛。」

　　但是看看現在方木木過的日子，比一般人還要慘。

　　這個就屬於更高一層的事兒，系統一個小小的系統無權得知，不在權限之內，所以他只能夠猜測，「大概他在投胎的時候用一世順遂換了什麼東西，比如見一個人、比的具體的投胎地點、比如想要見到誰報恩之類的。就如你想的那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閻王殿給你安排的東西屬於你應該得的，其他就要付出一些。」

　　這麼一解釋，宋靖就明白了。

　　…………

　　方木木從來不午休，有這個睡覺的時間他可以看更多的書、做好幾道題目，今天在宋靖的催促下閉上眼睛，竟然一下子就睡著。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自然醒來，方木木瞇著眼睛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手下意識地摸上桌子上的眼鏡戴上。

　　有了眼鏡，視野一片清晰，能夠看到旁邊的宋靖伏案做卷子，看到他眉眼俊朗凌厲，雙眼炯炯有神，他下筆極快，彷彿沒有經過多少思考。

　　方木木視線微移，落在了卷子上，是一張數學卷子，做的是一道幾何題。這張卷子方木木有印象，是剛開學的時候發下來的提高卷，題目很難，特別是這道幾何題，輔助線加的那叫一個出其不意，包括他，一班的學生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能夠將解題過程全都做出來的。

　　宋靖手上的水筆在圖像上空轉了一下，隨後在圖像外點了一下，似隨手而為，但很快就見他由這一點延伸出幾條虛線，就是那幾條為難住大家的輔助線了。

　　方木木張大了嘴巴，「你真厲害，輔助線一找就找到了。」

　　宋靖卻並不滿意，擰著眉頭搖頭，「這道理蠻難的，輔助線找到了也不是很好解，步驟環環相扣，要算出幾條線得出的答案匯總起來才能夠進行到最後的步驟算出答案，這種題目高考是不會考的，太難了。」

　　「開學發的提高卷，讓大家收心才做的。」

　　「這倒是，放假回來心飛揚，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一張卷子一做一下子就蔫兒了，是很有收心的效果。好了，知道了步驟就行，最後數值不算了。」宋靖收了卷子，並不打算繼續去做這張，扭頭看向方木木，見他一雙漂亮的鳳眼被黑色圓框眼鏡擋著，斂去了光華，變得平淡無奇。「戴著怎麼樣？」

　　方木木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眼鏡變了。「我，我……」

　　「別結巴，深呼吸。」

　　方木木大大的吸了一口氣，雙頰鼓起，像是一隻小青蛙，嘴巴包著氣不能夠說話，眼睛可以動來動去。宋靖看的有趣，方木木平常都呆呆的，很少出現這麼靈動的時候。

　　方木木做了深呼吸緩過來了，「花了多少錢，就當是我藉著配了一副眼鏡可以嗎？等我以後有錢了，我就還給你。」

　　「好說，就花了六十五，你心裡面記著就行。等以後有錢了再還，不急。」

　　方木木用力點頭，牢牢記在心中。

　　宋靖看了一眼界面，自己的頭像下面出現了方木木的頭像，旁邊只有一個數值——好感度51。好感度滿分一百，親密度超過60就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級別了，哪怕是同心同德的夫妻，也鮮少有超過70。

　　經過系統綜合測評，宋靖和方木木之間的好感度有51，這已經是非常高的分數，但離綁定的滿值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個距離猶如天塹。

　　具體的系統沒有說，怕打擊宋靖的積極性。

　　方木木搬來了五班之後，宋靖和他的生活都變得平穩而有序，兩個人不是上課就是做卷子，放學因為同路，在宋靖的一路護送下，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出來敲詐方木木。

　　時間就這麼一晃而逝，明天便是國慶假。

　　對於分秒必爭的高三學生來說，國慶假就只有三天，三天就發了一堆的卷子。每個老師抱著卷子進來都說「一天一張，一個小時都不要，比在學校裡面輕鬆多了，你們賺了。」

　　所有的學生：……

　　五班的學生大概是整個學校最期待放假的，那麼多作業壓根就沒有幾個人做，老師在上面巴拉巴拉，下面已經討論起了去哪裡度假的事兒，有人說去海島衝浪，有些人要徹底打遊戲，豐富極了。

　　小聲的嗡嗡嗡漸漸變成了大聲的喧嘩，任課老師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故我的在上面用平板的聲音說話，在有些老師眼裡，五班就是被放棄的班級。

　　方木木豎著耳朵聽，眉頭緊皺，手上快速地記著，他應該是整個班級最認真的了。

　　「砰！」

　　一聲巨響嚇了所有人一跳，底下學生噤若寒蟬的和老師一起看向聲音起源。

　　宋靖甩了甩拳頭，力道沒有控制好，砸桌子的聲音大了，手掌都震麻了。

　　「上課時間不准說話，要討論啥下課再說。」宋靖衝著老師比了個請的姿勢，「老師你繼續。」

　　老師收回視線，翻了一頁，繼續講課……

　　這是門口出現了陳老師的身影，他要找宋靖和方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