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0宋小靖你要上電視啦

　　宋靖揉揉耳朵，有些不相信自己從老陳那兒聽到的，「啥，《全城日曆》要過來採訪我們？」

　　「對對對。」陳老師臉上的激動掩蓋不住，搓著手在宋靖和方木木面前來回走，一點兒都不淡定，反正在宋靖面前他班主任的面子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那還不如做做自我。「《全城日曆》啊，我們臨海市最大的民生新聞節目，在整個G省都非常有名，關注百姓心聲、記錄人間冷暖、伸張社會正義。上了節目，說不定整個華夏都會知道，竟然還會來採訪我，我我我……」

　　宋靖：「……」

　　宋靖：「老陳你不會是《全城日曆》的粉絲吧。」

　　陳老師狂點頭，「每一期我都看，非常非常非常喜歡。」

　　「哦。」宋靖推著方木木要進去，不就是個採訪，有啥好激動的，採訪半小時、節目露面五分鐘，與其激動這個，還不如想想國慶假去哪兒玩一玩來的實際。

　　「誒誒誒，別走啊。」陳老師攔住宋靖，「你們去辦公室那邊坐著，準備準備，人記者馬上就來了。電視台要做個國慶特別欄目，你們這一期要是快的話明天就可以上節目。」

　　宋靖扒拉了一下腦袋，「這麼快？」

　　「對，所以快去辦公室等著，還有你們幫助的那位老人的家人也會過來，還要給你們錦旗。」

　　「？！！！」

　　【看，這就是做好人的回贈，內心是不是特別不平靜。本來只是默默無聞地做一件好事不求回報，而現在，人家家屬過來送錦旗表示感謝，這是對你行為的一種表揚。還有電視台採訪，為你揚名，號召廣大群眾向你學習……】系統的聲音相當激動，宿主的好壞也直接影響到他年底評優，有了電視台採訪和錦旗這些記錄，年底的考評上太好看了。

　　【有什麼用，又沒有功德值獎勵。】宋靖嫌棄。

　　【！！！！？？？？%￥！#%￥】系統回饋宋靖一堆亂碼，他怎麼就忘了，宋靖這小子哪裡是做好事不留名，默默無名當雷鋒，人是要好處的！！【宋靖！我要去投訴你！！我要向研發部反應，增加懲罰模式，不給你一點兒教訓，我跟你姓！！！】

　　宋靖撇撇嘴，不以為意。

　　「宋靖啊，帶著方木木去辦公室，乖啊。」有宋靖這麼一個學生，陳老師也是心力交瘁，都拿出哄自家熊侄子的那一套了，心裡面恨不得給宋靖套上個籠頭，束縛住這匹烈馬。

　　很顯然，普通的馬籠頭是管不住宋靖的……

　　宋靖看老陳都要吐血了，班主任挺不錯，掃了眼他越來越靠後的髮際線，難得生了惻隱之心，「行，我們現在去辦公室等著。」說完了就拉著方木木往辦公室那邊去，走了兩三步宋靖心有慼慼地看著陳老師，「老陳啊，多吃點兒核桃、黑豆、黑芝麻、何首烏之類的，我媽給我爸吃了一段時間，髮際線都保住了。」

　　陳老師木然地摸上腦門，沒有了頭髮的遮擋，一片清涼，小心靈也跟四處漏風的破屋子一樣哇涼哇涼的。

　　脂溢性脫髮，家族遺傳啊……

　　進了老師辦公室，方木木才從一片茫然中清醒過來，他抓著宋靖的胳臂，「我，我們要，要上，上電視了，了，了……」

　　「這下也太緊張了，一句話斷成這樣。」宋靖挑眉，要是能夠換，他一定挑選一個稱心合意的小弟，哪裡像方木木這樣，他鼓勵了這麼久，依然一緊張就結巴。

　　「沒沒沒，我、我、我……」

　　「好了好了，聽你這麼說話我都要結巴了。」宋靖一揚下巴，讓方木木坐到靠牆的椅子上，做了同桌才知道，方木木不僅僅膽子小，還沒有安全感，喜歡把自己放在靠牆的地方，這才覺得踏實。「等會兒我讓電視台就這麼採訪你，爭取好好表現。」

　　「你呢？」

　　「我？」宋靖摸著下巴，他上個電視，媽媽肯定特別高興，「我露一下臉就可以了，其它的你多多配合。」

　　方木木臉更白了，被嚇的，「我會緊張！」

　　「不怕，你靠牆坐著，我還在你旁邊呢。」宋靖看他的造型有些不喜歡，方木木身上穿的都是他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表哥淘汰下來的舊衣服，又肥又大不說，還非常舊，洗得發白起毛，哪怕被方木木打理很乾淨，依然改變不了陳舊的本質。

　　這樣上電視不好看，方木木不應該是被人憐憫的對象，他也不需要他人的可憐，自強自立是方木木的內心堅持。

　　「等會兒老陳來了讓他想想辦法，換一件外套。」推方木木上電視一來是宋靖沒耐心被人採訪，二來也是給方木木樹立自信心，以期改善結巴的情況。

　　宋靖用心良苦，凡是能夠幫助方木木的一點兒都不放過，可以換來的功德值的。

　　宋靖和方木木到了辦公室沒有多久，陳老師就領著個穿套裝的中年女人進來，女人眉眼帶笑，和陳老師有說有笑的，手上還拿著一卷紅色、鑲金邊、掛金色流蘇的絨布，帶著軸的那種，一看就知道是錦旗。

　　宋靖眼角抽抽，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天扶了老頭之後還有這麼一出啊。

　　套裝女子看到宋靖就眼前一亮，又看到從牆角的椅子上站起來的方木木也送上溫柔的笑容，人還為徹底到二人面前，話就傳了過來，「好孩子，都是好孩子，阿姨謝謝你們，太謝謝了。」

　　三兩步走了過去，在宋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抱住宋靖，宋靖身子一僵，本能的想要掙扎，但嬌小的女人摟著自己的溫暖身子讓自己想到媽媽，對中年婦女有著極大容忍度的他忍了。

　　女人忍不住笑了，果然和爸爸說的一樣，宋靖是個彆扭的小伙子。就抱了一會兒，趙芸就鬆開了，轉身摟住方木木，懷裡面單薄的身子讓她心疼，拍著方木木的背，「好孩子，阿姨謝謝你們。」

　　方木木臉紅了，他好久沒有感受到過這麼溫柔的懷抱了，媽媽都好久沒有抱過自己了。

　　擁抱過後就坐下來說話，基本上是趙芸說，宋靖和方木木聽著。

　　那天二人幫助的老人趙德章是趙芸的爸爸，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摔倒之後因為體重的原因又很難靠著自己爬起來。清晨路上冰冰涼，要是倒在路上時間長了，有心腦血管疾病的趙大爺說不定就會心梗或者腦出血，送醫的時候醫生說了，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宋靖和方木木出現了，讓眼睜睜看著路人走遠的趙德章不至於絕望。

　　「年紀大了，骨質疏鬆，摔了一跤小腿骨裂，因為那天天涼，還有一些感冒，好一通忙活，不然我的早就過來感謝小宋和小方了。」趙芸還想給兩個紅包作為獎勵，但在路上的時候被陳老師阻止了，做好事要提倡，免得讓兩個孩子覺得功利。

　　趙芸深以為然，這個世界太唯利主義了，無私奉獻實在是可貴。錢，她索性就不給了，以後看機會給予兩個孩子幫助就是，這比金錢更加可貴，她爸爸的生命是無價的，是她狹隘了。

　　「舉手之勞而已。」宋靖現在裝大尾巴狼了，一派高人做派的渾不在意，好像那天想直接走人、不去多管閒事的不是他一樣，「趙阿姨，你爸爸這個體重真的要好好控制了，我背了他一路，要不是我年輕，腰差點兒就交代了。」

　　趙芸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家老爹管不住嘴，說多少遍都不管用啊。

　　外面傳來了聲音恰好結束了話題，原來是電視台的人來了。

　　「趙主任，你也在！」採訪的記者一看到趙芸，驚訝地喊了出來。

　　趙芸在電視台工作，是台裡面策劃部的主任。

　　「知道你們在弄國慶特別欄目要出來採訪，沒有想到來的是這邊。」趙芸臉上揚起職業性的笑容，笑意溫柔卻挺威嚴，沒有剛才私下裡面對宋靖和方木木時的輕柔，「是來採訪小宋和小方的吧，他們幫助的老人就是我爸爸，我過來送錦旗的。」

　　記者眼前一亮，家屬過來感謝，更好的題材了，等會兒和趙主任溝通一下，能夠採訪趙主任的父親，讓受助老人回饋一下節目效果更好。「那真是太巧了。」

　　採訪進行的很順利，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宋靖不願意多做採訪，基本上讓方木木一個人面對，對了，為了讓方木木面對鏡頭的不至於緊張地話都不會說，宋靖把他的眼鏡給摘了，看不見，就不緊張了……

　　方木木身上還穿著陳老師找來的校服，整個人看著就是個靦腆害羞的書獃子，還是品學兼優的那種。

　　「你們關係真好，是好朋友吧。」趙芸笑著和宋靖說話，宋靖看著就是個桀驁又乖張的小伙兒，是和方木木截然相反的人，但方木木一雙大眼迷茫中還會下意識尋找宋靖的身影，本人肯定很依賴宋靖，兩個人關係就不會差到那兒去。

　　宋靖抱著胳臂看著在鏡頭前一點兒都不自然的方木木，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小弟也罷、大善人也好，那也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