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第十二章
要真是江湖道干的,反倒不容易打聽,可是不是江湖道干的,就容易打聽多了。
想嘛,“城防營”那麼多人,由營官親自帶領,浩浩蕩蕩的架著十個昏迷中的人回營,“張家口”的人誰還能不知道?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只是他們不明白,小小一個“城防營”,怎麼敢動趙雲飛等?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京裡事發了,“張家口”的“城防營”奉到了逮捕令諭。
這個疑問有瞭解答。
可是另一個呢?“張家口”一個小小“城防營”,又怎麼動得了趙雲飛這些好手!
這個疑問,就一時找不到解答了。
不要緊,這不算頂緊急,頂緊急的事,是救人。
救人,人在那兒?
人既是“城防營”逮捕的,當然該在“城防營”。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李詩就被步履聲驚動了,步履聲很急促,來自外面院子裡,而且是直奔他住的屋子。
果然
急促步履聲很快的到了他門外,緊接著,門上就響起了敲擊聲,還有:“李爺,李爺……”
李詩道:“那位?”
敲門那人應道:“李爺,我‘城防營’的。”
李詩一聽是“城防營”的,急忙披衣下床,啟程上京,說好的,就今天來說,應該是明天一早,今天這時候來幹什麼?
開了門,一個人氣急敗壞的闖進了屋,李詩見過他,是“城防營”一名哨官,他進來急急就說:“李爺,昨天夜裡營裡出事了,營官派我來稟報您一聲。”
“出了什麼事了?”李詩問。
總不會是趙雲飛等越獄跑了,不可能,他們一身武功都廢了,絕跑不了。
“那十個您要押上京的人犯,都讓人殺了,沒留一個活口。”
李詩心頭一震:“怎麼發生的?”
“不知道,剛才地牢換班的時候才發現,那十個犯都死了,當值的幾個弟兄也被殺了!”
“這麼說,沒人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
哨官不安的點了點頭。
李詩驚急的皺了眉:“這會是什麼人下的手?”
是啊,這會是什麼人?京裡的“額駙府”不可能,遠在“雲南”的“平西王府”,絕不可能知道得這麼快,就算可能,也絕沒有辦法這麼快趕到。
哨官道:“營官請您到營裡去一趟。”
李詩道:“你先請回,我隨後就到。”
營官答應一聲,施個禮走了。
他知道,雖然李詩後走,很可能比他先到。
事實上他沒料錯,李詩漱洗過,穿上衣裳就出了門,當李詩到達“城防營”門口時,哨官騎著馬剛馳到。
哨官急忙下馬,把馬交給了門口帶崗的管帶,陪著李詩進了“城防颱”。
營官早就在“簽押房”等著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走動,間上滿是汗漬,一見李詩來到,搶上前就施禮:“李爺,我該死!”
李詩忙攔住:“我聽哨官說了,這怎麼能怪營官。”
營官道:“我怎麼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事實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話鋒一頓,接問:“現在……”
營官忙道:“都還在地牢裡,李爺還沒有看過,我沒敢動!”
這是對了。
李詩一點頭:“好,咱們去看看。”
營官帶著那名哨官,急忙陪李詩出了“簽押房”。
到了地牢,那間石屋周圍已經佈滿了崗,弓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
營官帶哨官陪李詩進了石屋,兩保營兵死在石屋裡,混身上下沒一點傷痕。
走下石階,地牢裡另死了兩名營兵,身上也都沒有傷痕。
往柵欄裡看,趙雲飛等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睡著了似的,一動也不動,柵欄門開著,沒上鎖。
李詩走了過去,營官跟哨官亦步亦趨,緊跟在後。
進入柵欄細看趙雲飛等,死狀跟四名營兵一樣,混身上下都看不見傷痕。
李詩道:“他們跟那四名弟兄一樣,都是讓人點了‘死穴’致命。”
“死穴?”營官問了一句。
“不錯!”李詩道:“而且,來的人還不只一個。”
“既然來的不只一個,來都來了,為什麼不把他們救走,反而把他們都殺了!”
“他們來的本意原是為救人,可是當他們發現趙雲飛等已經被廢了武功,不容易救出去,而且救出去已無大用時,就殺趙雲飛等滅口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
“來救趙雲飛等人的人,沒有跟趙雲飛等共事過,也絕對認識趙雲飛等,能下這種毒手,確實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以李爺您看,這些人是……”
“絕對是趙雲飛一夥,是不會錯的。”
“可是他們是原就在本地的,還是外來的呢?”
“趙雲飛等人中的一個,告訴我他們共有十個人,可是很難說,也許他沒有說實話,也許‘平西王府’在‘張家口’另外派駐的有人,連趙雲飛等人也不知道。”
“這麼說,不是外來的?”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說是外來的,只能說他們是趕巧了,要說他們是接到消息趕來的,那似乎不可能!”
“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張家口’,要不要我派人搜捕。”
李詩搖了頭:“他們應該還不會離開‘張家口’,不過營官不必派人搜捕他們。”
“您的意思是……”
“營官應該知道,‘城防營’想派人搜捕這種人,不容易。”
李詩說的並不很明白,可是營官一聽就懂了,“城防營”對付一般的匪盜可以,對付這種好手,就派不上用場了。
否則那只是白白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