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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第21章
第 21 章

  天眼所窺情形, 轉到此時此刻,夜色深沉,屋內一豆燭燈。

  通靈玉恢復如常, 蹭到南姒懷裡。

  它特意留了個懸念,沒告訴南姒皇帝陛下之後的行蹤。

  「主人, 你猜,皇帝現在在何處?」它做出一副得意的樣子, 眼巴巴地望著。

  南姒並未理它,繼續翻開書案上的公文批改。

  因著下個月出巡狩獵的事, 各部遞上來的事格外多, 其中一些要緊的公事必須儘快處理。

  通靈玉靜靜地看她批公文, 對它的發問完全毫無興趣,不由地有些沮喪,低低喵嗚一聲。

  大概察覺到它的低落情緒, 南姒停筆側頭道:「小傢伙,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在哪。」

  說完, 她倚著身子,將半支的窗櫺打下。庭院細雨淅瀝,芭蕉扶疏葉飄搖, 有道黑影慌忙閃過, 也不知站了多久, 因為屋內人突然關窗的這一舉動, 故而只得躲起來。

  通靈玉瞪大眼睛, 看她臉上淡淡微笑,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仿佛皇帝深夜跑到丞相府窗下隔牆思人的行為再正常不過。

  「主人,你怎麼知道皇帝來這了?」

  她披衣坐於燈下,一邊執筆揮灑一邊道:「宮裡美人無法令他滿意,他不來我這,能去哪?」

  通靈玉往窗外探,窗戶已經全部合攏,連風都透不進來,輕薄的鬆綠軟煙羅糊在窗屜上,映出燭光下她柔弱的身影。

  皇帝站在窗下,足足看了兩個鐘頭。

  看她挑燈夜讀,看她秀筆輕晃,美人如花隔雲端,萬般風情繞眉梢。

  微雨淅淅,洗不淨他心頭煩悶。多日來積壓的焦躁不安堵在身體裡緩緩流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會從宮裡跑出來探她。

  就在那間屋子裡,他們曾顛龍倒鳳共赴巫山,如今他被攪得心頭大亂,她卻過著一如既往的日常。

  他怎麼也想不透,明明該亂的那個人,是她,為何成天煩悶的人,卻成了他。

  夜涼如洗,細雨若絲,風勢漸起。

  皇帝深深地望一眼,轉而負手在背,最終緩步離去。

  至狩獵當日。

  皇帝攜百官出行,作為眾臣之首的丞相,南姒自然也要出現。

  她穿一身絹布甲,外罩精美袖袍,束髮戴帽。英姿勃發,儀態颯爽,清秀俊俏,惹得一眾宮女子頻頻窺探。

  燕王瞧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蘇承歡身上,很是不滿。

  今日他為了奪人耳目,特意穿一身大紅袍,拉弓射箭,百步穿楊,卻無人瞧他一眼。

  燕王側眼看去,蘇承歡正騎在馬上,瀟灑自如,什麼都沒做,卻享受著眾人的目光。

  不就因為病秧子那張臉好看嗎?頂什麼用,臉又不能當飯吃。

  燕王一邊抱怨一邊止不住地往她那邊望,好不容易等到她身邊人散去,立馬見縫插針地圍過去。

  「蘇相,不背弓不打獵,敢情您是來看風景的呐?」

  他策馬挨近,手裡輕轉著鞭子,星目劍眉,唇紅齒白,眼神肆意,昂著下巴以示氣勢。

  南姒回頭見是他,眸裡攢了笑意,道:「原來是燕王殿下,您穿成這樣,我一時之間竟未認出來,還以為是哪位遊街的雜耍人混了進來。」

  燕王氣煞,揮鞭指著她:「你!」

  南姒雙眉一蹙,抿唇道:「燕王殿下,對老師怎能直呼你我,您該更恭敬些才是。」

  只要她一拿老師身份出來,燕王就沒辦法占口頭便宜。此時他恨不得將先皇從墓裡掘出來,問一問,當初為何要找蘇承歡這樣得理不饒人的無賴做他老師!

  此時周圍人影散去,燕王眼眸一轉,壞主意冒上心頭。

  今日非得讓蘇承歡吃癟服軟。

  他乘人不備,揚起手上長鞭,狠狠朝馬屁股甩過去。只聽得呼呲一聲長嘯,那馬瘋狂往前衝,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馬帶向深林中。

  燕王駕馬追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她在馬上顛得左搖右晃,後頭燕王笑聲得意,喊:「病秧子,快說,服不服本王!」

  南姒抓住馬脖子,整個人傾倒,她並不怎麼會騎馬,確切來說,這具身體不適合騎快馬這麼強烈的運動。

  燕王見她不說話,又喊:「病秧子,只要你求我一聲,我立馬就救你下來!」

  他原先是高興爽快的,如今漸漸地擔憂起來,側眼瞥見她一張臉煞白,大力喘氣咳嗽不止,弱得仿佛立馬就會被馬顛死。

  燕王忽地開始懊惱。

  萬一病秧子摔死了怎麼辦?

  他不敢再玩,加快馬步往前,大喊:「扶住我。」

  她朝他伸出手,那隻手青蔥嫩藕,修長瘦白,弱柳扶風似的,一折就斷。

  燕王更後悔了。要是能重選一次,他絕不會再犯。

  他急急道:「再伸過來些,我夠不到。」

  話音落,她半邊身子因為失去平衡,啊地輕呼一聲,眼見就要從馬上摔落。

  說那時遲那時快,燕王縱身飛過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兩人同時滾落,因他牢牢用手臂扣著她,她並沒有受傷,只是擦傷了手和腿而已。

  他從地上爬起來,心急如焚,上手就要檢查她的身體:「你沒事吧?可有傷著哪裡?」

  南姒往後一退,燕王的動作停在半空。

  是了,病秧子向來不喜歡被人觸碰。

  他抿抿唇,剛要收回視線,餘光探及她手上的擦傷,頓時又緊張起來:「怎麼傷成這樣。」他見她衣袍磨破,此時又撐在地上起不來,急道:「是不是傷著腿了?你別動,我看看。」

  南姒攔住他,垂眸道:「我自己來。」

  她撈起褲腳,一雙光滑雪白的修長玉腿露出半截,膝蓋以下淤青擦紅,全是剛才墜馬所致。

  燕王愁眉緊鎖,內心自責。

  都是因為他才會變這樣,病秧子女人似的嬌弱身子,怎受得住這種傷,指不定又要養多久。

  他愧疚道:「我……」

  話沒說完,忽地一道嚴戾的聲音劈來:「你們躲在這作甚?」

  燕王抬目,林間小路上,皇帝正騎馬晃蕩而來,大批侍衛遠遠地跟在後頭。

  燕王立馬起身,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剛才只顧著看病秧子,完全忘了查看自己的傷勢。如今驀地一動,斷骨折筋地發痛。

  「皇兄,蘇相傷著了。」

  皇帝並不看他,問:「好好地怎麼傷著了?」

  燕王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我不小心抽了馬,那馬就瘋了似地奔出去……」

  皇帝高坐在馬上,視線冷冷掃過地上躺著的人,觸及她那雙露在外頭的白腿,面色一變,立刻翻身躍下馬,提靴朝她走去。

  她抬頭,仰面見他英俊硬朗的下頷,那一身飛龍祥雲袴褶,金光曳曳流轉,威嚴正氣,冰冷寒懾,透著高高在上的氣度。

  他取下披肩覆過去,蓋住她的雙腿。「還能動嗎?」

  她搖搖頭,「能動,就是吃力得緊。」

  皇帝伸手,沒有任何猶豫,大力一抱,將她放回馬背,而後縱身上馬,從後面拉住馬絏,正好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燕王忙地上馬,「皇兄,等等我。」

  夏日躁動,人坐在馬上,焦灼不安。

  她被披肩籠住,全身遮蔽嚴實,憋得額間涔出細汗,抬手就要撩開。

  皇帝面色深沉,壓低嗓音:「不准動。」

  她柔聲道:「微臣悶得熱。」

  皇帝視線往下,瞧見她一張粉嫩白皙的嬌容,臉頰染就暈紅,恍若三月桃花般迷人醉心。

  剛才她與阿辭獨處,也是這般模樣麼?還有那雙腿,她一點廉恥之心都沒有嗎?光天化日之下,竟讓陌生男子看自己的身子。

  他握緊拳頭,湊到她耳邊,語氣嘲諷:「悶得熱就能隨便讓人看你的身子麼?蘇相真是豪放,要不要朕將文武百官都喊來,一起看你脫袍露腿的樣子?」

  她低下頭,輕輕問:「我與燕王殿下之間,並無其他,難道陛下連自己親弟弟的醋都要吃嗎?」

  他身體一僵,仿佛被人戳中痛點,俯下身道:「既然蘇相不介意自己的名節,朕又何必在乎,你覺得悶熱,那就解開。」

  語意讓步,語氣卻充滿威脅。

  仿佛只要她真的敢解開,他立刻就能將她從馬上拋下去。

  她不甘不願,拖長尾音:「知道了,微臣悶著便是。」

  親密的互相依偎令人心煩意亂,兩人貼在一起,屬她的馨香若有若無地從鼻間飄過,一陣陣地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

  他聽她如同小奶貓般輕弱的喘氣聲,那件厚實的披風悶得她氣息短促,一張櫻桃小唇如溺水之魚般張闔。

  他雙眼迷離地盯著她,心想,她這般作態要被外人瞧了去,指不定惹得多少風流債。

  他低聲問:「除了朕,還有誰知道你的女子之身?」

  她如實回答:「再無他人,微臣的母親已經去世,這世上唯一知道微臣身份的,就只有陛下您。」

  皇帝不信。

  他驀地鬆開韁繩,單手牽著,另一手悄悄探進披風裡。

  「真的?」

  他輕車熟路地闖入,摁住敏感點輕撚慢揉地撫弄。

  手心處她顫抖的肌膚濕澤潤滑,香軟的嫩白幾近紅腫。

  他向前稍傾,語氣霸道:「回答朕。」

  她哪裡還有力氣說話,越是掙扎,披風下那張蒼勁有力的大手便越是放肆。

  「陛……陛下……不可亂來……」

  熱氣與男人雄壯的氣息迎面壓下,他手指合併輕扯摩擦,「嗯?」

  她抓緊衣袍,唇間喘息更為急切。

  他從她臉旁掠過,將她扣近,懷中人的抗拒令人愈發興奮。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心中鬱結該如何解開。

  他就是想要她這樣服軟的神情。

  以她蘇承歡的身份而非相府美人的身份,無可奈何地在他身下屈服。

  皇帝微涼的指腹貼著溫熱,緩緩滑行。

  餘光裡燕王一刻不曾移開的目光再度闖入,他加大手下力道,問:「你和阿辭到底什麼關係?他為何如此關心你?」

  她嬌軟的薄唇艱難地擠出字:「陛下,微臣與燕王殿下,是政敵呀。」

  皇帝抵住,冷酷的面龐隱在樹影光斑中:「呵,是嗎?」

  燕王側眼瞥去,望見皇帝半邊身子,以及他懷中那個人酣紅的面容。

  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兄與蘇承歡共乘一馬,靠得那樣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大膽出聲:「皇兄,要不我倆乘一馬,讓蘇相獨自禦馬罷。」

  寬大的袖袍下,皇帝動作未停,咬著她的耳朵問:「阿辭的提議,愛卿覺得如何?」

  說話的一瞬間,他手指趁勢擠進去。

  她吃痛驚呼一聲。

  燕王急忙問:「怎麼了?」

  皇帝放開牽馬的手,寬袖一揚,徹底將燕王的視線阻斷。

  馬兒沒了阻攔力,蹄腳輕快,跨步的節奏愈發疾快。

  他根本不用動,任由馬背顛簸,她在身前聲聲輕嚀,以幾不可聞的聲量,隨風撲入他耳。

  皇帝興奮得不能自已,空虛已久的內心被久違的征服欲填滿,燥熱的血液流淌全身,叫囂渴望著那一方濕濡。

  「停下……」

  他總算如她的願,「好。」

  抽出的一瞬間,他忍不住蜷縮手指回味,「蘇相,朕有要事與你相商。」

  她嬌喘著氣,有種羊入虎穴的感覺,「陛下有何事?」

  皇帝:「朕那裡難受得緊,你替朕解憂罷。」

  說完,他策馬急速奔出去,任憑燕王在後面如何呼喊,依舊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待甩掉所有人,皇帝將她從馬上抱下來,走進一處枝葉茂密的叢林,他將她輕輕放下。

  「陛下,光天化日切不可行淫-穢之事。」她無力地靠在樹上,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被他含在嘴裡。

  他吮吸著她唇間甘露,一點點往裡伸,做著和剛才馬背上一樣的幅度進出。

  他的聲音很是悅耳,登位後再不曾顯露的柔軟此刻盡顯,嘴裡琢磨著她剛才的諫言:「光天化日?那剛才當著阿辭的面,算不算光天化日?」

  她拿手捶他,被他反手拿住。

  他喘著氣,愛憐地看著她,「朕已經失態至此,那就乾脆做到底,承歡,你向來清楚朕的性子,一旦開始,決不會停下。」

  身前人低頭沉默。皇帝舔舐她的耳垂,好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炙熱。

  「朕保證,一定會很溫柔,絕不弄疼你。」

  他卸下陰鷙冷血的外表,緩緩地將柔情奉上,與方才吃味發狠的挑弄不同,這次他是耐心而平和的。

  沒了其他人的干涉,天地之間再無旁物,他眼裡就只一個蘇承歡。

  他親她,親昵蠕動,仿佛對待無價之寶,每一處肌膚都恨不得吻上千萬遍。

  想聽她期期艾艾的嬌吟,想看她舒爽享受的羞紅,想將她揉進身體裡從此再也不放開。

  最終她無奈地癱在他懷裡,任由他使盡手段取悅。

  不得不說,皇帝的嘴上功夫很好。身上剛才摔馬的痛楚被他這麼一伺候,全都消失得無影無,只剩酥軟濕麻的極致歡愉。

  「還要嗎?」他抬起頭,正好窺見她一雙霧氣氤氳的黑眸,芙蓉羞面飛起團團紅霞,嬌怯可愛,惹人愛憐。

  他高興地舔舔她的唇,「你真好看。」

  她嬌媚道:「陛下,微臣動不了,無法……」

  他吞下她未盡的話語,柔聲道:「朕來,要是碰到傷處,你便喊出來。」

  她垂眸。

  萬種風情,撩人無形。

  皇帝想,此刻就算她要他的江山,他也願意奉上。

  就在皇帝準備享受最後的豐收時,不遠處躥出一個急切的聲音:「皇兄!皇兄你在哪啊!」

  ———

  燕王很是鬱悶。

  這一路回來,皇兄黑著臉,殺氣騰騰,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丟去遙遠邊疆。

  他愁苦不堪。

  其實,皇兄那麼惱他,或許是有原因的。

  他回想剛才差點看到的一幕。

  皇兄伏在病秧子身上,雖然沒確切看清楚,但他心裡大致有數。

  燕王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撩開了蘇相的帳篷。

  太醫剛開過藥,病秧子正低頭敷藥,細白的手腕柔若無骨,溫玉凝脂似的,誰要是能被這雙手責打,半分怨言都不會有。

  燕王收回視線,清清嗓子。

  南姒抬頭見是他,笑:「殿下,是來向老師賠禮道歉的?」

  他想起那日在相府,他也問過這麼一句。如今她問他,他卻只能點頭應下。

  「今日之事原是本王的錯,您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她拍拍榻邊,示意他靠近。

  燕王聽話坐下。

  她揚起手,眼見就要掌摑一掌。

  燕王閉上眼睛。

  想像中的疼痛並未出現,那隻細軟的手輕輕擦著他的臉頰而過,半點力道都未使出。

  燕王睜開眼,驚訝看著她。

  南姒笑道:「您是王爺,我哪裡敢打,既然知錯,下次就不要再犯。」

  燕王點點頭,覺得仍是不妥,扯她袖子,道:「你要什麼補償,本王都給你。」

  南姒勾勾手指。

  燕王俯身湊過去。

  頃刻,他聽見她在耳旁說:「王爺的兵部,送給微臣可好?」

  燕王遲疑數秒,搖頭吐出兩個字:「不好。」

  南姒沒了興趣,與他挨遠,怏怏問:「王爺還有其他事嗎?我要歇息了。」

  燕王憤憤看她一眼。

  病秧子真是越來越勢力,一聽得不出好處,連笑都不給了。

  他想著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話語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

  南姒挑眉,「說罷。」

  燕王深呼吸一口,眸色深沉,嚴肅道:「蘇相,我知道你現在一心爭權奪勢,但你沒必要……」

  南姒湊近:「沒必要什麼?」

  燕王呼吸一滯,撇開視線不去看她那張白嫩的臉,閉眼道:「沒必要勾引皇兄!」

  南姒一愣。

  這呆子看到了?

  燕王說出心中所想,頓覺輕鬆不少,他緩緩睜開眼,見眼前人詫異的神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疑。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訓道:「就算你長得好看,那也不能為所欲為啊,那可是我皇兄,大周朝的主人。你身為一國丞相,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竟然想著將我皇兄弄成斷袖,簡直無法原諒。」

  南姒噗嗤一聲笑出來。

  一笑就停不下來。

  傻子。

  真是個傻子。

  燕王又氣又急,指著她:「你笑什麼,不准笑!蘇承歡,本王警告你,以後不准再靠近皇兄,你要再用這種下作手段,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南姒存心捉弄他,一手伸出去,自他的下頷撫摸而過,「王爺,您要對微臣怎麼個不客氣法呢?現在就讓微臣開開眼罷?」

  燕王渾身一顫跳起來,狠狠剜她:「虧你妄為人師,蘇承歡,我恨死你了。」

  他跺腳甩袖,氣嘟嘟地跑了出去。

  南姒往榻上一舒展,通靈玉爬出來,「主人,我覺得燕王挺在乎你的。」

  南姒托腮:「在乎才好呢,就怕他不在乎。」

  通靈玉想起什麼,問:「主人,晉國公主是不是要來了?」

  南姒點點頭:「鄰國的國書已經送到,使團的名單裡,果然有她,不但有她,而且還有她的大哥,敏耳大王子。人已經在路上,半月後抵達。」

  通靈玉舔舔貓爪,「主人,你想好怎麼對付她了嗎?」

  南姒淺笑一聲:「對付?那也得看她配不配我的手段。」

  對於從前的蘇承歡而言,晉國公主無異於是壓斷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現在,大周這匹駱駝,已在她手裡日益壯大,即使再來一捆稻草,也鬧不出任何動靜。他們要來,她便在這候著,請君入甕,刀刃相見。

  通靈玉有些擔憂:「傳說她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你真的不擔心……」

  南姒摸摸它的小臉蛋,「乖乖,有我在這,她能勾得住誰?」

  通靈玉立即不說話了。

  它怎麼就忘了,即使神尊大人容顏盡毀的恢復期,也照樣能夠勾得十界仙尊為她癡迷。

  這個人的魅力,鑲在骨子裡,嵌在元魂裡,與生俱來。

  論搶男人,還從來沒人搶得過她。更何況是這低等的下界呢。

  通靈玉依偎在她懷裡,滿足地蹭了蹭。

  ——

  商討迎接晉國使臣的事正式被提上議程。

  狩獵一結束,南姒便吩咐大鴻臚準備各項事宜。

  來者不善,就更需要昭顯大周國力。

  皇帝召她覲見。

  自那日樹林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私下會面。

  她一出現,他的視線就徹底凝住,黏在她身上,怎麼也移不開眼。

  皇帝屏退左右。

  諾大的宮殿,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雖然,只有他的。

  皇帝張開懷抱,輕輕道:「過來。」

  南姒挪步至他跟前。

  挨得這般近,他看見她如扇長睫微微顫動,瓊鼻纖巧精緻,恰到好處的翹弧度,仿佛她傲氣的心思,不多不少,剛到火候。

  皇帝彎臂攬她入懷,一手貼在細腰處,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

  他親她的額頭,低低呢喃:「朕好久沒有這樣抱過你了。」

  她貼在他硬朗的胸膛上,道:「 不,您從未這樣抱過微臣。」

  皇帝一怔。

  是了,從前在相府,魚水之歡,他將她當成他人,一個發洩的工具。

  除了強勢的佔有與霸蠻的侵入,他不曾給過她任何關懷和體貼。

  皇帝順著她的眉眼往下親,「以後會時時刻刻這樣抱著你。」

  他想,或許他們該有個嶄新的開始。

  他將她懸空騰起,「抱緊朕。」

  她聽話地勾住他。

  那雙細腿纏在腰間,令人血脈泵張。

  皇帝激烈地吻她,伸手就要拉扯她的官袍。

  殿內擺設七歪八倒,他們背靠巨大的八寶水晶鏡。冰涼的鏡子映出兩具糾纏身軀,他抬頭,望見鏡裡自己的樣子。

  癡迷陶醉,如獸般渴望著眼前的嬌人兒。

  他一貫保持著少時多年的隱忍姿態,即使如今身為帝王,也從不輕易表露喜怒。

  他擔心自己一旦露出端倪,便再無翻身之日。

  可現在,他看著自己這個模樣,卻半點想要遮掩的心思都沒有。

  他願意在她面前露出端倪。

  皇帝收回視線,全神貫注地俯身愛撫。

  待濕透了,他才咬著她道:「給朕,做朕的妃子,讓朕日日疼愛你。」

  她並未應話。

  一雙小手擋住他的攻勢。

  她仰頭道:「殿下,您要微臣的身子,微臣給,但如果您為了得到微臣的身子而要禁錮微臣,恕難從命。」

  說完,她起身整理衣袍,情動的暈紅已然褪去。

  瞬息間,她又成了那個高冷自傲的蘇承歡。

  皇帝撈住她,「為什麼,留在朕身邊不好嗎?」

  她緩緩推開他的手,正色道:「因為微臣想要皇上將微臣視作一國丞相看待,而非一個後宮女人。」

  皇帝愣住,驀地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喊道:「蘇承歡,你就不怕朕將你的身份公之於眾嗎!」

  南姒回過身來,她攏袖合起,行朝見大禮。

  「微臣告退。」

  晦暗的光裡,他看見她的臉上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笑他曾見過。

  運籌帷幄的蘇相,從不會給任何人反擊的機會。

  她不怕他。

  如今眾臣皆在她的掌握之中,他親手養出了一匹豺狼。

  皇帝緊掐手心,視野內她的身影越拉越長,最後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宮殿,只剩他一人呆呆佇立。

  寂寥落寞迎面湧來。

  皇帝低下高貴的頭顱,忽地想。

  如果剛才問的是讓她給心,她會怎麼回答?

  ——

  丁未月癸亥日,宜入宅出行。

  晉國的使團,即將抵達京城,城門口聚集了圍觀的人群,使團進城將經之處,道路兩旁堵塞,酒樓倚窗之位萬金可銷。

  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號,響徹六國。沒人不想一覽芳容。

  燕王奉旨前去百里之外的驛站迎接公主。

  同行幾日,尚未能夠窺得公主容顏。燕王氣餒地想,他倒要瞧瞧,這個所謂的第一美人,到底能美成什麼樣。

  他想,要是他迎回去個醜八怪,那可就太對不起他下的那些賭注了。

  京城有人開局,賭天下第一美人晉國公主是否能夠十步迷一人,傾國又傾城。

  帷幔八簾轎裡,晉國公主幻容閉目養神。

  侍女捧茶在旁伺候,道:「公主,大周的燕王殿下又悄悄地跑到這邊來了,眼巴巴地等著見公主,公主晾了他這麼多天,今天不出去見見嗎?」

  幻容用手梳了梳如瀑青絲,笑道:「不急,讓他先等著。」

  侍女欲言又止:「畢竟是大周的燕王……」

  幻容不滿地瞪她一眼。

  無論是誰,只要是個男子,就沒有不對她驚豔臣服的。她再如何無禮傲慢,只要輕輕往那一站,露出絕世容顏,再大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眼見就要到城門口,燕王不耐煩了,喊:「晉公主,可否讓本王見您一面?」

  他憂心他的銀子呢。

  隊伍已經停止前進,差不多是時候了,幻容整理儀容,片刻後,款款撩開簾幔,揭下面紗。

  燕王一僵。

  這張臉,竟與病秧子生得六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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