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白日宣淫, 夜晚本想再繼續折騰, 無奈她困倦疲乏, 求著他說要休息, 殷非只好作罷。
他如今也學會克制了。反應過來時,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身旁的嬌人兒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挪了挪,過度沙啞的小嗓子嘟嚷著:「要抱著睡嘛。」
他下意識就伸出手將她攬入懷裡。
她黏人得很, 就連睡覺都不肯放他離去,明明已經得到擁抱,卻還是緊緊攥著他的手。
殷非睜著眼睡不著,輕輕抵在她的後背。
宮殿沒有點燈。她習慣在黑暗中入睡。和他一樣,他喜歡盯著濃稠寧靜的黑夜入睡。
有時候一發呆便是一個時辰。
現在他睡不著,就喜歡盯著她。她身嬌體軟,稍微一點大的動作都要喊痛。
從前是一心想要弄壞她, 如今是生怕弄壞她。
殷非等待許久, 聽她呼吸聲越發沉重,大概是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緩緩將她翻過來。
他低下身去, 與她面對面。
看她遠山眉黛長,摟她細柳腰肢嫋。
惶惶黑暗中,她的明豔似皓皓月色, 映入他眼簾, 照進他心裡。
殷非從小就知道做國君有多好, 可以任意妄為, 可以殺人如麻,從他坐上王位寶座那天起,他便將想做的事一股腦全做了。但心裡總是缺一塊。填不滿,空虛得很。
他湊近親親她。
共赴雲雨時他總喜歡吻腫她的唇,尤其喜歡在她控制不住想要高聲尖叫時堵住她的嘴壓住她的手,讓她退無可退,只能直面即將到來的欲潮。
他喜歡看她顫慄,看她因為他而哭出來。不是痛苦地哭,而是歡愉地哭。
最初抱著想要破壞撕碎美好事物的心情,如今已全變成品嘗欣賞的心情。
他小時候養過兔子,可兔子不禁玩,很快就死掉。後來他就隻養猛獸,希望它們耐玩些,不要死太快。
殷非舔她的嘴角。
他知道她不是兔子也不是猛獸,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和做從前喜歡做的事時感覺不一樣。雖然同樣刺激興奮,但是完全不同。
不是因為她是女人,畢竟其他女人沒有讓他玩弄的欲望都沒有。
因為她是她,是邱枝兮。
一顰一笑,美得動人心魄。她挑起了他心裡想要征服女人的念頭。
他喜歡征服國家,喜歡殺人,可是從來沒有喜歡過女人。
她夢裡發出囈語,緊閉的雙唇忽地一張一合,像離水的魚兒。
殷非湊近一聽。
她在喚他,「……王上……不要離開嬪妾……」
殷非勾唇一笑,將她抱得更緊。
後宮爭寵一向是常事。日日盼君王的女子大有人在。他母親就是其中之一。
殷非想起舊事,發愣幾秒後,回過神重新親上她的面龐。一路吻到她的小耳朵,忽地低聲道:「你運氣好得很,孤從不沉迷美色。」
要再出現下一個邱枝兮,大概會是很久以後的事。或許,再也不會出現。
他知道自己有多挑剔。
春宵苦短日高起。好在昨夜沒有太過放縱,殷非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早朝。
宮人伺候他穿衣洗漱的時候,整個宮殿安靜至極。他特意下了命令,不准叨擾她歇息,這時候穿戴整齊,忽地想到她昨夜的夢囈,想了想,又返回去,將她喚醒。
他喊了她好幾聲,她才懶懶睜開眼,意識不太清醒,眉頭皺得老高,似是不高興被人叫醒。
殷非冷著臉:「孤去上朝了。」
她悶懨懨擠出一聲:「嗯。」
殷非:「下完朝就過來。」
她點點頭,眼皮緩緩閉上,連恭送王上的客氣話都沒說,倒頭又睡下去了。
政殿站立著的群臣們很是失望。
王上怎麼又準時早朝了。
前幾日他們打聽過,邱姬娘娘身子不方便侍寢,王上恢復從前的勤懇,尚情有可原。
誰叫後宮那群娘娘們,個個都是廢物呢。也就一個邱姬娘娘頂點用。
聽說昨天邱姬娘娘被封為桃天夫人,位列三夫人之首,這份殊寵,當真是獨一無二。
沒想到,前腳剛封完,後腳王上就跑來早朝了。
群臣戰戰兢兢開始謀劃最新的征戰計劃。一堆人討論完,忽然望見王座上的國君在發呆。
頭一回,國君在籌謀征戰事宜的時候走神。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們說完了沒有?」
眾臣一驚。隨即委屈起來。
誰喜歡討論打戰的事啊,六國早已收服,如今該是休養生息的時候,要不是國君整天打雞血一樣喊著要打戰,他們巴不得天天悠閒度日。
但他們不敢說。所有勸誡王上不要遠征安定下來務農息民的人,都被斬殺了。
國君從未想過治國,他只有打戰的念頭。
好在,現在有邱姬娘娘,稍微能讓王上轉移點注意力。
眾臣不再繼續討論,異口同聲地表示無事相稟。殷非點點頭,立刻解散早朝,揮袖往鳳儀殿而去。
一邊走一邊想,是他失算了。
昨日不該壓著她在王座上歡愛,惹到他今天一沾上王座,便躁動不安,滿腦子都是她嫵媚的面龐與嬌喘的聲音,壓根無心早朝。
殷非已經開始打算重建一座宮殿用來早朝議事了。
算算時辰,她應該還趴在床榻上睡,殷非邁進鳳儀殿,卻不見她的身影。
」桃天夫人呢?」
宮人回話:「夫人由不壽公公陪著去瑤台了。」
殷非一愣,是了,他今早離去時,將不壽留了下來。
不壽是他身邊貼身伺候著的人,她醒來時見到不壽,便如同見到他,也就不會擔心他一去不返從此失寵。
他母親同他說過:「思念王上的時候,見到他身邊的人都覺得甚是安慰。」
殷非無聊極了,在她睡過的地方悶悶躺下,問:「夫人去瑤台幹什麼?」
宮人:「夫人說,今天是她做夫人的第一天,得去後宮正正規矩。」
殷非哼一聲。
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這麼快就學會仗勢欺人了。
他翻個身,吩咐人:「外面風大,給夫人送件白狐大氅,讓她早些回來。」
另一邊。
枝兮斜歪著身子高坐瑤台,輕輕往底下一掃。
不壽立馬明白她的意思,往前一站,高喊:「見到桃天夫人,還不速速下跪行禮!」
瑤台下的眾姬妾們憤憤不平,誰都不肯跪。
今日天還沒亮,桃天夫人便命宮人去敲各宮的門,讓她們速速到瑤台,那個時辰,剛好是王上上早朝的時候,後宮姬妾從沒有起得這麼早的。
眾姬妾不敢不去,但是又不甘心,磨磨蹭蹭費了好一番功夫,這才趕去瑤台。
本以為是她們讓邱枝兮等,沒想到邱枝兮根本沒出現,她們想要回宮,又被王上身邊的不壽公公攔住。
「夫人今日要訓話,你們誰都別想走,走了,那便是以下犯上,當以宮規處置。」
桃天夫人和文夷夫人不同,桃天夫人受寵,身邊又有不壽這個內侍監掌事撐腰,她們只得繼續等。
結果等了兩個時辰,桃天夫人才姍姍來遲。
眾姬妾猶豫片刻,最後緩緩跪下。
只有兩個人杵著沒動。
一個是文夷夫人,一個是邱玉樓。
文夷夫人端正儀容,道:「我乃三夫人之一,無需向你請安行禮。」
邱玉樓軟了聲音,「枝兮,我可是你長姐,難道你想讓長姐向你行禮嗎?」
枝兮懶得聽懶得看,她望向身旁的不壽,輕輕一個眼神,不壽即刻走下去,親自押了文夷夫人與邱玉樓跪下。
枝兮笑道:「今日本夫人高興,就賞你們跪三個時辰罷。」
文夷夫人喊:「邱枝兮,你簡直仗勢欺人!」
枝兮理都不理她,喚不壽:「不壽,替我掌她的嘴。」
文夷瞪大眼,看向不壽:「你敢!」
不壽一巴掌甩下去。
甩了一掌,又是一掌。
枝兮指向旁邊面色發白的邱玉樓,「不壽,還有她。」
邱玉樓下意識往後退,驚恐地看著不壽,「她瘋了,你跟著她瘋不成!」
不壽的聲音悅耳而冰涼:「邱姬娘娘,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駡桃天夫人。」
說完,他狠狠一巴掌摑過去。
力道凶勁,極為毒辣。打得邱玉樓嘴角滲血,他依舊沒有停下。
最後還是枝兮出聲:「不壽,夠了。」
不壽默默退回去。
枝兮揀起他的手,翻起一看,手掌心全紅了。
她不悅地瞪向底下跪著的人,「都怪你們,皮糙肉厚的,竟讓不壽打得手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