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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20章
20、皇甫瑞

  皇甫謐五官姣好,模樣風流含情,不沒事找事的時候看起來像個溫柔無害的畫中美人,頗為賞心悅目。他的長相或許是承襲了他母親那一系,跟他父親皇甫瑞相似點並不多。

  唯一比較類似的,是兩人面上共有的那種漫不經心的氣質,看人的時候眼睛都喜歡微微瞇起,像是在看對方,又像是沒看對方,常人很難捕捉他目光的重心。

  施言進到工作室來,一眼看見皇甫瑞,後者正背負著手,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房間裡的擺設。

  剛剛過了五十歲的男人,仍然面容硬朗,身姿筆挺,儀態悠閒,目光逐一掃過一排排靠著牆壁的文件櫃和存放在玻璃櫃中的各種培養皿、試劑和營養液,似乎充滿著孩童般天真的好奇。

  他和施言一年前看見他的樣子並沒什麼區別,不論何時都穿著一身衣冠楚楚的西服,一絲不苟的打著領帶,頭髮梳理得像下一刻就能去公眾面前發表演說,袖口上還沁著極其珍稀的香水氣息。

  悶騷得很,這點也跟他兒子一模一樣。

  施言心想。

  皇甫瑞右手戴著一塊末世前產自瑞士的做工精緻的手工表,這麼多年沒見他更換過,居然還一直持續在用。施言朝他伸出手去時,順便瞟了一眼那塊手錶,果然還在盡忠職守的走著。

  身為大財團的董事長,在末世人人都為資源奮力爭搶拚搏的時候,他依舊有本事過著衣食無憂啥都不缺的豐裕日子。

  皇甫瑞捏著他戴白手套的手指,笑瞇瞇的晃了晃。

  和藹道:「施言啊,這害怕脫手套跟人接觸的毛病還沒治好嗎?」

  施言寧願他一上來就開門見山,說出目的,並不想同他這樣山重水復的繞圈圈。

  然而對面這隻老狐狸,閱歷和段數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他不肯主動坦誠,他就只能按捺心思,小心的陪他周旋。

  施言微笑道:「董事長言重了,並不是害怕同人接觸,不過出於職業習慣罷了。」

  皇甫瑞從善如流的讚許道:「說得也是,你每天經手的病毒細菌污染物那麼多,要是沒有這種時刻保持警惕的習慣,確實有帶來麻煩的可能。我果然沒看走眼。」

  他拍了拍施言肩膀,施言眉峰一挑,克制的保持住了臉上的微笑。禮貌的問道:「董事長現在就聽施言匯報嗎?」

  邊問,邊給皇甫瑞讓座,不露痕跡的避開他手掌。

  皇甫瑞彷彿根本沒注意到施言躲避的小動作,他慢悠悠在桌子對面坐下,笑道:「其實,我並不是專程來聽月度匯報,我知道真正要緊的科學研究,通常耗時漫長,怎麼可能進度那麼快。我是正好結束了在城西的一個商會洽談,順道過來轉轉。你也不用太拘束,我們隨便聊幾句就行。」

  他隨意掃了眼施言懷裡抱著的晶片電腦,漫不經心道:「聽說這次狙擊計劃,啟用的是死刑犯?」

  死亡峽谷基地的資金注入裡,有三分之一是皇甫財團手筆,皇甫瑞知曉這件事也很尋常。

  施言道:「年紀都在三十上下,身體素質湊合,比不上先前的特遣隊員。」

  「哦?」皇甫瑞挑了挑眉,笑了起來,「監獄裡注射死刑的藥物不夠了嗎,軍方要用這種方式派他們去送死?你也同意了這批人參與實驗?」

  施言道:「計劃的對象是由軍方挑選,研究所並沒有插手干預的權力。事實上我也不在乎。死刑犯雖然比不上特遣隊員素質好,勝在能夠自成一個比對組,日後再有特遣隊員派上地面,雙方的數據能夠互為參照,我認為還是有意義。」

  他本想說裡面還有「個別人」,素質不遜於特遣隊,話到嘴邊,又非常謹慎的嚥了回去。

  他在同皇甫瑞說話時,晶片電腦被他設置了靜音,屏幕上「游酒」那一欄卻還在不依不饒的閃著危險的紅光。教授出於某種直覺,始終用身體遮掩了那些光芒,但皇甫瑞還是看見了。

  他道:「你們送這批人去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他們,軍用膠囊有疊加的後遺症嗎?」

  他朝施言伸出手來。

  施言不過片刻猶豫,自知隱瞞不過去,便將電腦遞到他手裡。

  皇甫瑞低頭看著電腦上的數據顯示,指尖隨意翻過十名死囚犯的信息記錄,神情就像在看一本地球十大美景指南,單純只是為了打發無聊時間。

  他把每個人從頭到尾粗粗瀏覽了一遍,不感興趣的遞迴給施言,「這麼快就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在忍受膠囊的副作用。估計剩下的人,也撐不過第三天吧?」

  施言道:「我對他們的最高估計是活到第五天。雖然軍用膠囊有嚴重的後遺症,但真正集中出現副作用是在十天之後。他們如果不用藥物強行提升體能,連副作用爆發的日子也熬不到。」

  皇甫瑞笑道:「說得也是。」

  森田緒美抱著一沓整理好的資料上樓來,皇甫瑞隨手接過,仍然像剛才那般信手翻了翻,動作自然從容,一點看不出他在集中注意力看這些冗繁的數據。

  然而施言心裡隱有懷疑,便一直刻意端詳他臉部細節。好不容易捕捉到皇甫瑞眼底一絲飛速掠過的異樣眼神,便立刻去看他手邊的資料,電光火石間只看見「游酒」二字從紙頁上滑過。

  他在看到游酒這個名字時,稍微分了下神。施言心想,是因為皇甫謐的緣故嗎?

  他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閒事,卻還是在皇甫瑞一臉若無其事將資料遞還給他時,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這次計劃裡,有個人還算特別。我猜,或許皇甫董事長認識?」

  皇甫瑞眼底陡然躥起一絲光亮,像深沉的夜色中劃過的一道凌厲冷光。

  但這光芒轉瞬即逝,施言再去看時,皇甫瑞的眼神還是一派和藹可親的沉靜:「哦?我方才沒注意,你說哪個人?」

  他又欠起身,從他手裡將資料要回來,裝作認真去看。

  翻到游酒那一頁,他指節輕輕扣了扣額角,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片刻後,恍然大悟,輕輕叫了聲:「游酒——這個人,我想起來了。」

  施言心想,跟你的養子荀策是特種兵學院的好友,也是你兒子皇甫謐的眼中釘,你不認識也說不過去。

  哪知皇甫瑞的下一句話,卻大出施言意料之外。

  皇甫瑞指尖輕點著游酒的名字,奇怪道:「聯盟前少將遊學正之子,他怎麼會出現在死刑犯名單裡?」

  「……」施言微微睜大了眼睛,全然沒料到皇甫瑞認識游酒,竟然是這種方式。

  遊學正的兒子?

  那架失事的C-23A上,乘坐的大人物不就是遊學正嗎?

  電光火石間,游酒在死亡峽谷基地出現的原因和他一系列讓人無法猜測的謎團,陡然間都有了一個清晰的答案。

  皇甫瑞若有所思:「游少將一直將這個兒子保護得非常好,鮮少讓他在人前露面,是以軍中很多人都只知道這個孩子的名字,並不知曉其長相與年齡。我曾經有幸跟游少將共事,同這個孩子打過一兩次照面——他長大了許多,我剛才一時竟然沒能認出來。」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施言,唇角揚起的笑意意味深長:「——施教授一心撲在科研上,竟然也會知曉這些軍中秘事?施教授跟游少將的公子,莫非有什麼私交不成?」

  他的笑容仍然溫和,施言卻本能的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冷靜應對:「施言哪有那種福氣,同遊少將的公子高攀?是因為這個游酒,執行任務前寫下了一個緊急聯絡人的名字,指定若是他意外身死,希望能夠代為通知董事長的養子,我記得,是叫荀策的那位。」

  皇甫瑞始終意味深長凝視著他的視線,在聽見荀策名字時,才慢慢鬆緩了下來,那種如芒在背的威逼感驀地消失。

  笑道:「他的緊急聯絡人,竟然是犬子嗎?哎呀……我真是,這些年忙於工作,竟然也沒有時間過問一下犬子的交際圈。若是早知道他同遊少將的兒子交好,看在故人的情面上,怎麼也不能讓游公子淪落到進監獄的地步啊……」他好像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又追問了一句,「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緣故,被判了死刑?哎,這……還能把他從地面撤回來嗎?」

  你的關心未免來得太遲了些,而且這不是明知故問?

  施言道:「運輸機已經將他們投放到了S市指定區域,現在就算派人去找,在那麼大的城市範圍內,找到人的可能性也極小。我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祈禱他平安歸來。」

  皇甫瑞輕快道:「那便只好聽天由命啦。」

  他似乎急於結束這個圍繞著遊學正之子的話題,不等施言再說什麼,已離座起身,笑著朝他伸出手去,「天色不早,施教授從死亡峽谷趕路回來定然很疲倦,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施言跟著起身,象徵性的又同他握了握手,道:「我送你。」

  皇甫瑞也不拒絕,笑著朝一旁恭立的森田緒美揮了揮手。

  他在施言陪伴下一路穿行出了研究所,跟遇到的每個研究人員都微笑致意,把一個平易近人的印象淋漓盡致的留在遇見他的人心裡。

  施言送他到了研究所門禁處,看見一輛寶藍色加長SUV停在研究所圍牆外,一個穿淺褐色特種兵軍服的男人靠在車身上。

  男人身材高大,容貌俊朗,一頭耀眼的紅髮在黯淡的路燈光線下格外搶眼,耳垂上一顆紅寶石耳釘熠熠發光。皇甫瑞出來時,他正一手按著那顆紅寶石,小聲說著什麼,模樣像極了在哄小孩。

  看到他戴著那顆紅寶石耳釘的剎那,施言立刻便福至心靈,知曉了他是誰。

  皇甫瑞回轉身來,輕聲對他道:「既然游少將的公子去了地面,已是既成事實,就不要提前告知犬子了。他剛剛執行完任務歸來,我希望他能好好回家休息。」

  施言停在門禁旁邊,那紅髮男人察覺到有人從研究所出來,便直起身,朝這邊看過來,與施言一瞬目光交接。

  清澈而無懼的眼神,目光磊落坦蕩,並不像老狐狸養出來的小狐狸,更像是養成了一匹桀驁不馴而毫無心機的狼。

  施言把視線收回來,對皇甫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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