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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26章
26、學校

  學校的外觀破敗不堪,原本嵌有明亮玻璃的窗戶,如今都成了空洞洞張開的大口;風聲從空無一人的走廊裡毫無遮擋的穿過,嗚嗚作響。從一樓到四樓的教室裡,到處是傾倒的桌椅,講台上積滿厚厚塵灰與蜘蛛網,粉筆滾落一地。

  儘管許少由解釋說,他們已經將小學內外還活動著的幾具喪屍清理掉,蜥蜴王還是帶著老五,上上下下將這棟建築物檢查了一遍。

  老八被安置在一樓一間階梯教室的講台上,老七像只護主的狗一樣守在老八旁邊。

  靠近黑板角落立著幾具用來講解生理衛生的人體骨架,因為年代久遠,稍微一碰就化作齏粉散在了地面。

  教室裡散落著不少灰舊的小書包,拉鏈口敞著,精心包好書皮的書本散落一地,還印著灰色的小腳印。書包背面曾經鮮艷無比,寄託著孩子幻想和夢境的小兔子、小熊和花花鳥鳥們,被歲月打磨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髒灰包裹了它們,透出一種後繼乏力的荒涼。

  游酒在那一排排從高至低的座位上揀了個看起來還算完好的椅子坐下,用袖子擦去一體式桌椅上的灰。有一行稚氣的小字在座位上方歪歪扭扭的呈現出來,是哪個剛剛懂了點事的小男孩,在偷偷抄寫心儀的女孩子的名字。

  如果阿修羅沒有突然逼近地球,他們原本能夠平安無事的長大,跟他們的父輩一樣,過著求學、畢業、工作、結婚、生子的再正常不過的日子。

  不知道這個教室中的孩子們,有哪些順利逃脫了輻射塵的侵染——

  游酒凝視著那行寫得還不太熟練的字體,想起自己當年,也是從類似這樣的教室中被帶走。

  遊學正是個非常忙碌的父親,他的軍階和地位,注定了他幾乎成天撲在工作上,無暇關注他的家庭,也無法過問他的孩子。

  沒有嚴父管轄,游酒讀書很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認真聽課,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在課堂上各種搗亂,揪小女生的辮子,跟男孩子咬耳朵,再大聲跟老師唱對台戲,也能鉛筆畫紙,自個兒跟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他經常跟著由於工作關係而頻繁調動的父親轉學,跟哪個學校的師生都建立不起親密關係,也沒有人會對他的離開表示傷心。

  包括他的母親,他的母親覺得這對父子,當爹的神出鬼沒,當兒子的調皮搗蛋不服管教,走了最是省心。

  所以阿修羅還沒有靠近地球範圍,但事先已從高層得知信息的遊學正,破天荒穿著軍裝出現在教室中,提出要將游酒帶回家時,上至校長下至他的同學,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沒有一個人覺得異常。

  游酒至今記得他被遊學正領出校門時,懵懂而無知的回望一眼。

  學校裡讀書聲朗朗,老師拿著教本,笑容和藹的對台下學生說著什麼,那幕畫面游酒一直覺得自己似乎曾經身處其中,卻怎麼也融入不進去。

  司機開的車停在大門外,遊學正走得很快,即將步出學校大門時,卻對游酒道:「你方才同老師同學道別了嗎?」

  游酒轉學成了習慣,他從來不道別。

  遊學正嘆了口氣,當時就已經是少將的遊學正摸了摸兒子腦袋,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什麼。

  游酒現在想起來,如果他在學校裡有過哪怕一個留戀的人,他會不會問他爹,他們為何如此倉促離開學校的原因呢?

  如果他問了,而遊學正答了,是不是他就能及時給予那些老師同學警告,讓他們能夠有機會逃避這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遊學正沒有警告任何人,他連他的前妻都沒有理睬,單單帶走了兒子游酒。

  …………

  「游哥。」

  文宵腦袋擠過來,跟著游酒的目光往那行小學生寫的字樣上看了一眼。

  他自從跟游酒他們會合後,就像只剛出殼就認主的小鳥一樣,堅持跟在游酒身邊,全然不顧許少由意味深長的目光。

  「游哥,你渴不渴?」他看見他的游哥在發呆,慇勤的遞過去一瓶清水,「喝點水休息一下,晚點我們可以煮些熱湯喝喝,我揀了很多乾柴。」

  游酒沒接,少年尷尬的舉著手僵在半空,他不想收回去,又不敢硬塞在游酒手裡。

  許少由抱著他的槍坐在一邊,挑著眉頭笑了:「你游哥戒心足得很,你就別瞎獻慇勤了。」

  他彷彿對於方才游酒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針見血挑釁他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想趁個機會扳回面子,笑嘻嘻的道:「他救你也只是順手為之,我們游兄弟本事這麼大,想護著誰,留誰一條性命,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用嘴角努努此刻還昏躺在講台上的老八,「嘖,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信斬斷一條手臂可以解除感染——這種冷靜到殘忍的事情,也只有我們游兄弟下得去狠手了吧。」

  少年動了動嘴唇,像是想替游酒辯解什麼,還沒說就蔫了。

  他怏怏不快的把水瓶放回自己背包裡,但仍然緊靠著游酒坐著,不肯離開他身邊。

  蜥蜴王帶著老五從階梯教室門口走進來,一進門就沖游酒道:「游老弟,按你的意思把前後門都鎖好了,還掛了幾個簡易鈴鐺,要是有喪屍靠近,鈴鐺就會先警示我們。哎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了吧?」

  游酒點了點頭,終於對他開口:「辛苦了。」

  光頭大漢大大咧咧在他身邊坐下,老五跟著坐在一起。他們同遊酒、文宵坐在一個區域,與單獨二人坐在一塊的許少由、魯明形成了形勢微妙的對峙局面。

  許少由先笑了起來:「哎哎,怎麼回事,你們幾個都離我跟魯明這麼遠做什麼?大家不是一隊人,要同進同出的嗎?」

  他這麼言語控訴著所有人,眼睛看著的卻是游酒。

  游酒也笑了笑:「那是當然,對了,我方才就想說,我們幾個遇到行尸太多,彈藥差不多打光了。你跟魯明既然走的一條較少喪屍的路線,那子彈流失速度應該比我們慢吧?接下來大家要一起行動,介不介意重新分配一下彈藥?」

  「……」許少由眼光閃了閃,很快笑著回應,「游兄弟說的是,我都沒想到這點。」

  他轉頭吩咐魯明:「誒魯兄弟,咱們本是一條船上的人,來,不要藏私,都拿出來吧。」

  他也把自己背包裡的槍支彈藥傾倒出來,果真大大方方擺在一起,讓游酒分配。

  文宵不等游酒問他,主動把包包拿出,他甚至問游酒要不要給他提高身體機能的軍用膠囊。

  游酒道:「不用,我身上還有孫筍的三顆。非到迫不得己,我建議你們都不要服用。」

  「你見到孫筍了?」許少由誇張的道,「他怎麼樣?」

  游酒低下頭,手指飛快的把彈藥按照槍支型號分配成一小攏一小攏,道:「死得挺慘,連槍都沒來得及放,就被喪屍摁倒在地刨空了肚子。」他沒什麼表情的補充,「如果要我判斷,我會認為他當時認為自己是安全的,或者完全沒有料到會遇到喪屍。——在這種喪屍雲集的地方產生這種奇怪的判斷,可能是他自己給自己造成了某種錯覺。」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許少由,許少由卻總覺得他那毫無起伏的語調裡,隱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凶戾,彷彿直衝自己而來。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咳嗽道:「哎,這嘛,大家都沒同他在一起,沒有親眼所見,確實也不好胡亂揣測——」

  游酒撥弄那些傾倒出來的槍支彈藥的手指稍微停頓了一下,從裡面拿出幾個/消/音/器,詢問的看著許少由。

  許少由立刻道:「你們槍身上沒有安裝/消/音/器?這幾個是多餘的,你們拿去用吧。」

  游酒道:「多謝了。」

  蜥蜴王嘀咕著:「怎麼你背包裡有/消/音/器,我們都沒有?」

  「不瞞你們說,我背包裡缺少的東西也挺多,要不是魯明把他的清水乾糧分給我,我恐怕都撐不過去七天。」軍火販子情真意切的埋怨道,「不知道死亡峽谷基地那撥人怎麼想的,準備作戰物資都能這麼丟三落四?」

  沒人理他。

  游酒把彈藥重新分配給每個人,消/音/器他看了看,扔給了蜥蜴王、老五和文宵。

  「只要沒有大面積的喪屍,我會儘量少開槍。」他道。

  消/音/器雖然能夠減弱子彈出膛時發出的噪音和閃光,但不能做到完全的消聲處理,只要耳朵敏銳,仍舊可以判斷出子彈發射而來的方向。

  喪屍或許不會注意到,但有心人,依然可以通過開槍產生的那一點聲音,分辨出開槍的那個人身處什麼方位……

  如果他們需要提防的,已經不僅僅是喪屍的話。

  但是蜥蜴王他們根本沒有想這麼多,急不可耐的點檢了一遍分配給他們的槍支彈藥,謹慎的上好消/音/器,重新變得躊躇滿志起來。

  「好了,現在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物資也各個都有了,相信撐過這幾天不是問題!」蜥蜴王豪情滿懷的道,老八方才死裡逃生給他的語聲也添上了一抹喜悅,「外面太陽也落山了,我們休息休息,第三天早上就朝原定目標前進吧!」

  許少由道:「我這兩天跟你們分開,規劃了一條自認比較近的路線,你們看看……」

  他從背包裡摸出紙筆,畫了一張簡陋的地形圖給所有人示意。

  這條用紅線勾勒出來的地形圖,與游酒最初拿到S市地形圖自己勾勒出來的路線,存在極大迥異之處;原本是安全區的地方,許少由絕大部分避過,反而從游酒認為喪屍聚集較多的地方直接通過。

  游酒一廂看,一廂與自己的那張圖比對,同時迅速的跟著許少由的路線做了修正,面上卻是不露一絲表情。

  「我們從學校出發,沿著小路一直走,不出意外的話大約要走上一天;從林子裡穿過去,會經過一個人工湖,湖邊的小屋裡有一定的補給,如果地圖信息沒有太大改變的話;再穿過城市另一頭,就能抵達C-23A墜毀的那個大型超市了。但是超市裡什麼情況,無人機沒提供很清楚的信息,可能我們需要在周邊觀望觀望。」

  講解完路線後,許少由問:「按照我這條路線走的話,最晚第五天就可以抵達C-23A,大家意見如何?」

  除了魯明外,在場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望向游酒,彷彿他才是拿著最新地圖的那個人。

  游酒儘管很想追問他這條路線的規劃依據,以及為何與他們拿到的地圖存在如此大的差別,但他很聰明的忍住了。

  許少由就算再玩弄心機,也必然不肯將他自己送到喪屍大海中去。

  「好,我們試著按這條路線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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