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2068末世路》第29章
29、暗影

  許少由被他頂在樹上,嗆聲道:「我只說了這條路線比較近,可沒說絕對安全!」

  然而蜥蜴王此時就像一頭髮怒了的公牛,他似乎並不想聽他說了什麼,手臂青筋外爆,死死瞪著他,一臉隨時準備將他捏死的表情。

  許少由不由得心生了幾分怯意,為自己辯解道:「再、再說了,塌方和地陷,怎麼可能人為預料得到!我也不希望有人死好嗎!!」

  他求助般的看向游酒:「游兄弟,你說幾句公道話,難道我會故意害死自己的同伴?」

  林子並不密,雨水透過樹葉劈頭蓋腦打下來,順著他們每個人的腦袋,肆無忌憚往下流淌。吸飽了水的作戰服穿在身上沉甸甸的,還有股沾了血水泥巴的餿味。

  游酒半天沒有說話,他看著林子深處,裡面樹影憧憧,無數叢堅硬的灌木與雜草交織在一起,地面的泥潭被雨水沁透,一窪窪濺起泥色水花。

  直到蜥蜴王卡著許少由脖子的手越來越緊,許少由開始在泥地裡踢踏腳步時,他才涼涼的道:「一會穿過這座樹林的時候,你和魯明在前面開路。」

  他不覺得許少由有故意隱瞞學校旁邊有喪屍坑的嫌疑,但也不想就這樣輕而易舉放過他。

  蜥蜴王聽他說了這句話,青筋直爆的手臂糾結著鬆弛下來,惡狠狠的瞪著許少由。這條路線是由他建議成行,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他就當場把他化整為零,就算魯明手裡扛著上了膛的槍也一樣。

  許少由自己也知道,方才棄隊而逃的舉動顯然在蜥蜴王等人心裡留下愈加不可靠的印象,為了扳回一點主動權,他似乎也只有按照游酒的指令行事了。

  嗤,軍火販子內心狠狠咒罵一句,毛頭小子還真當自己是頭狼,一本正經給全隊下命令?你以為你能對所有人的性命負責?

  只怕末了,你連自己都保全不了——

  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他摸了摸自己方才給掐出淤青的脖子,咳嗽幾聲,「走前面沒問題,但我先聲明,你們不能在我後面放冷槍啊。咱們這是團隊行動,本來就沒有私人恩怨,其他人的死不能賴我頭上……」

  蜥蜴王把才纔扔下的背包撿起來,悶不做聲的背上,用要殺人的眼神逼著許少由轉過了身。

  有了前車之鑑,在鬆軟的泥地裡穿行時,所有人都多提起了幾分戒備。

  許少由跟魯明因為走在最前面,提心吊膽的每走一步,就用槍支去戳戳前方地面,唯恐一個不留意一腳踩空,也落到哪個守株待兔的喪屍坑裡去。這邊探路邊走,如履薄冰,行進速度比原本的速度就降低了一半以上。

  游酒跟蜥蜴王、老八、文宵走在後面,不時幹掉一兩個在林子裡遊蕩的行尸。他們也不敢催促許少由走更快,林子裡畢竟不比大路上,方向感極容易錯亂,若是一個不小心走偏了方向,在林子裡繞上大半天出不去也是非常有可能。

  預計花一天時間穿出林子,抵達人工湖;實際上他們幾人且走且試探,慢如蝸行,天色擦黑時僅僅走了不到一半路程。

  而由於雨水和冰雹始終不曾停歇的打落進來,天空保持著鉛灰般的光色,抬頭根本無從分辨時辰,最後他們只能憑著肚子飢餓的程度,來判斷究竟走了多長時間。

  &&&&&&&&&&&&&

  配給局的辦事效率非常之高,在城東居民游/行鬧事的第二天下午,就給各大財團發了邀請函,誠邀各大董事赴局裡一談。

  原本完成任務就要歸隊的荀策,因為城東混混死亡還在接受停職調查,在家窩著沒事,皇甫謐就喊他騎著摩托送自己過去。

  想當然爾,荀策苦口婆心勸他戴安全帽根本沒用,他就是有辦法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而且無一例外總要像只八爪章魚般勾著荀策後腰,把臉貼在他背部。

  等到一路風馳電掣駛到配給局位於城北的辦公樓下,皇甫謐一頭長髮已經在風中吹得凌亂無比,荀策不得不花了小幾分鐘,按照他的指示給他歸攏他那垂在腰際的長長青絲。

  「你留這麼長頭髮,就不覺得不方便嗎?」迫於無奈的男人,把他纏在自己袖管紐扣上的頭髮一根根細心拆下來,邊抱怨,「我看你每日打理這頭長髮都替你累得慌。」

  皇甫謐慢條斯理把那頭亂髮理順,悠悠道:「你不是說過你喜歡長頭髮?」

  荀策道:「我那是說長髮的妹兒,你個大老爺們留著這麼長的發,做起事來多礙手礙腳。」他終於把皇甫謐纏在他腰帶上的髮絲也平安無事拆了下來,如釋重負的大嘆了口氣,「哎,你在裡面開會,我先出去轉悠一會,等開完再來接你。」

  皇甫謐銳利的瞪了他一眼,像是想說些什麼。站在門口負責迎賓的配給局的人已經眼尖的看見了他,慇勤迎了出來。

  「謐總來啦,請進請進。」一邊還慇勤的去接皇甫謐手上的大衣。

  荀策趁機一踩油門,轟的一聲閃出他那個義弟嘮叨範圍。

  皇甫謐站在原地,目送紅髮男人像來時一樣飛速飆車離開,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他沉吟片刻,轉身進入掛著「聯盟配給局」金製銘牌的建築物。

  荀策騎著哈雷轉悠了幾圈,終於在城北毗鄰城西的一棟公寓樓前停下摩托,熄了火。

  這棟公寓樓外觀普普通通,就是地下城成立之初最早的那一批制式建築。沒有設計感,沒有冗餘的材料和裝飾,建造理念就是簡潔、實用、節省物資。這裡也沒有所謂產權的概念,住在裡面的都是租客,五湖四海,誰也不認識誰。

  游酒就住在這裡面。

  荀策推開公寓樓大門,熟門熟路的沿著樓梯上了六樓,掏出鑰匙去開門。

  游酒其實原本不住此地,他跟他父親曾經住在軍方特別提供的獨棟房屋裡,享受少將級別待遇。遊學正出事後,游酒主動讓出他們住了近十年的房子,打好包裹,默默搬到了這棟再平凡不過的公寓樓裡。

  他住的房子也是再普通不過的兩室一廳,打開房門,就是簡單而寂寥的單身漢風格,沒有一星半點符合少將公子身份的家什物件。

  荀策對這裡熟悉得不亞於自己在皇甫家的房間,他跟游酒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自然也有他家的房門鑰匙。

  只是這一點他萬萬不想跟皇甫謐講,因為義弟對於他跟游酒之間的哥們情義,似乎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皇甫謐從10歲接納正式被收養的他那時候起,就一直像狗屁膏藥黏著自己。大概是小孩子的獨佔欲還未完全消除乾淨吧,荀策想。

  他推開游酒臥室房門,不意外的看見一張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單人床,被縟枕頭疊得如同特種兵宿舍裡那般規整。台式電腦就擺在床邊的木桌上,鍵盤收在抽屜裡,桌面同樣一塵不染。

  桌上除了電腦外,只放了一張立式相框,相框裡的人笑起來幸福滿滿。

  電腦桌的右邊是一排齊著天花板的櫥櫃,原設計用途是拿來藏書,被游酒加了一層玻璃櫃門,裡面放滿了酒。

  他有收集名酒的嗜好,自己卻從來滴酒不沾。

  這倒是方便了荀策,他經常偷偷摸摸跑來嘗他的酒。

  荀策進得房間,這次沒急著去摸兄弟的酒喝,而是拉開電腦桌的抽屜去摸鍵盤底下。

  他和游酒經常分別出任務,通常情況下,游酒去哪裡都會跟他打聲招呼,以免他擔心。如果兩個人出任務的時間錯開,無法當面告知,游酒就會按老習慣,在自己臥室的電腦鍵盤下壓一張紙條,寫明任務歸來時間。

  自從遊學正出事後,這成了他二人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游酒從來不會主動提,但荀策看得出來,游酒對他父親的死耿耿於懷。他似乎覺得有追查到底的必要,但荀策從他嘴裡得到的信息寥寥無幾。

  ——相信我,我覺得有必要告知你的時候,一定會第一時間說給你知道。

  游酒是這麼說的。

  他當然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兄弟。

  伸過去的手指,在鍵盤下方摸了個空。荀策挑起眉峰,把鍵盤拎起來,仔細查看抽屜裡面。

  抽屜裡面空無一物,就像主人經常打掃的那樣,連根頭髮絲都看不見。

  男人皺起了眉,這不符合游酒的作風。

  為防萬一,他俯下身,把桌子附近的地面仔仔細細搜尋了一遍,把床底也拖出來找了一趟。仍然沒有紙條。

  荀策直起身,靠在電腦桌上,沉思。是游酒忘記留下紙條,還是他根本就沒想留下?

  他從任務回來的當天,就一直在試圖聯繫游酒,但軍用腕錶通訊器聯繫不上,顯示信號屏蔽。

  那應當就是出任務狀態。

  思索片刻後荀策聳了聳肩,他想以那個傢伙的本事,應該也不可能被什麼任務牽絆住太久;就算真的應付不來,他也總能想方設法傳遞消息給他知道,讓他去江湖救急。

  他也就半個來月沒跟游酒見面,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還不足以把游酒變成一個死人。

  荀策這麼思索了一會,非常安心的伸手去酒櫃裡拿了一瓶沒開過封的拉菲,牙齒咬開木塞,一股清香味撲鼻而來。在喝完酒被皇甫謐教導和就喝幾口他不會發現的兩種思緒鬥爭下,荀策還是毅然決然的仰起脖子,嚥下一口——

  然後就卡在了嗓子眼裡。

  不是酒的問題——酒是上等好酒,至少存放了十多年,是末世難得可貴的珍品。

  而是方才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模糊的念頭,提醒著他似乎哪裡有點不對。

  荀策把卡在嗓子眼裡的葡萄酒迅速嚥下,還險些咬著了自己的舌頭。

  回過身就瞪著電腦桌的那幾層抽屜。

  從上到下,共有三層抽屜,都嚴絲合縫的乖巧待在自己位置上,和木做的電腦桌完美契合在一起。最上層那個抽屜就是收納鍵盤的,同樣被嵌入得嚴實,跟木桌渾然一體。

  荀策努力回憶自己在打開抽屜前,抽屜在哪個位置。

  他的記憶力非常好用,他也從未懷疑過自己轉瞬間留下印象的真實度。他記得收納鍵盤的抽屜,在他打開前,同樣是嚴嚴實實的塞在桌子裡,不留出來一絲縫隙。

  那就很奇怪了。

  游酒這個人,生平有個非常奇怪的強迫症,他在合上抽屜的時候,總是要留出半公分的縫隙,不與桌子完全闔上。這個習慣與當年拋棄他和遊學正的母親有關。

  荀策把目光轉向木桌上擺著的那唯一一張相框,裡面是游酒和他父母唯一一張全家福。

  沉穩英俊的男人身邊,依偎著金髮碧眼的漂亮女郎,而她懷裡,6歲的小游酒笑得鼻尖皺成一團,還未出落得硬朗英氣的小臉蛋上露出兩個淺淺酒窩,像甜得膩人的蜂蜜。

  游酒說過,母親是瑞典人,西方人有過聖誕的習慣。他母親最愛趁他睡覺時,偷偷往他床邊的聖誕襪裡放禮物;而他為了他那粗心大意的母親能夠順順當當放好禮品,不至於把襪子碰掉或弄出聲響,總是體貼的將掛聖誕襪的抽屜留下一絲不大不小的縫隙。

  這麼多年都成了習慣,即便母親離開他們而去,這個幼時就保留的習慣也還是存活了下來。

  這個習慣只有荀策知道。

  所以問題來了。

  不知道游酒有這個毛病的某些人,曾經翻找過他抽屜裡的東西。然後一無所知的,按照正常人的慣性思維,將抽屜推滿了回去。

  有人不請自來,入侵了游酒的房間。

  紅髮男人原本懶怠的目光陡然犀利起來。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游酒這間不過十來平的臥室中翻查了個遍,之後在那個酒櫃後方的牆壁上,摸到了一個極難察覺到的暗扣。

  他在暗扣上又摸索了一會,成功使某塊牆皮脫落,露出後方只有針眼大小的攝像頭。

  果然游酒就連藏攝像頭,也跟他慣用的手法一模一樣。

  荀策勾起唇無聲的笑了。

  就讓我來查查看,趁主人不在家時堂而皇之入侵民宅的,是哪路宵小之輩。

作者有話要說:  游.一點看不出瑞典血統.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酒.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