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7去殺了他
眠風過來吃飯,如果沒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留下來夜宿。
廖縉雲的口氣很尋常,眠風却是一陣心揪:「這個,您要不幫我回個電話,說我走不開?」
連您都用上了,廖縉雲心下偷笑:「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你自己回吧。」
挂完電話後,他悵然若失地坐在電話機旁,玉容正在寫作業,看到親爹的神情,把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爸,你想什麽呢。」
廖縉雲心煩,想拍他一下,手掌落到孩子的頭頂上後又變成的揉:「你個小孩子,屁事都不懂。」
玉容有些委屈,埋下頭來咬鉛筆的筆頭。
廖縉雲又是嘆了一聲,他一個堂堂的大好青年,如今竟然還要用孩子來維繫一段關係。
然而這段關係雖然不明不白,好歹也是個關係,外面天下大亂,而自己的小家溫馨和諧,每日回家也如落葉歸根一派祥和,又有什麽不好呢?
雖然是這麽想著,他還是把玉容單獨留在家,大步的走了出去,將院子裡的汽車開了出去。
他知道陳冬兒住在哪裡,秉著一股子破釜沉舟的衝動,他想到,我若自己成個家,找個女人暖床又有什麽問題?反正那個女人總不會反對。
黑不溜秋的小院門打開,一個佝僂的老男人在院子駡駡咧咧地,痛斥女兒的不孝。他家的老婆子在旁邊轉悠著,勸道:「孩子去找哥哥有什麽問題?她哥哥在那邊的差事不錯,或許能給冬兒找個好婆家。」
老頭子還是駡,無非把女兒當財産,指望下一次還可以賣一次。
廖縉雲整治過一次別人的家庭,在息烽的時候,把玉容親娘的大姐,搞殘了她的男人,讓她在家中主事。但是陳冬兒顯然不是一個能主事的人,這麽辦行不通。但如果他娶了她,對付這個只會賭博的老雜種,他還是有辦法。
這麽一想,廖縉雲豪氣感天地邁進去,這雙父母却是目瞪口呆,還是陳冬兒的母親道:「孩子剛剛被人接去火車站了。」
廖縉雲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地上了汽車,油門一下子踩到底,汽車轟隆隆地飛馳而出。
只是,他追著追著,車速緩緩地降了下來。
真的要去截陳冬兒嗎?追到了說什麽?娶了她之後從那個小院子搬出去?讓玉容叫她媽?
還沒想明白的時候,車頭已經掉頭轉了彎,往家的方向開回去。
玉容在院子裡迎接了親爹,廖縉雲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把抱起孩子,捏他的鼻頭:「作業寫完了?」
玉容乖乖地享受著爹的逗弄,乖巧點頭:「嗯!」
廖縉雲哈地笑了一聲:「今天跟我睡,怎麽樣?」
父子兩個頭全都光著上半身躺在床上,廖縉雲問兒子:「你就不羡慕長虹?」
玉容懵懵懂懂地:「羡慕他什麽?」
廖金玉把孩子的脚抓在手裡把玩:「羡慕他有個司令爹唄,羡慕他現在吃香的喝辣的唄。」
玉容一口否定,心道爸你只要再對我好點,我才懶得羡慕他。
廖縉雲問他爲什麽,玉容期期艾艾地,仍舊是他不喜歡的樣子,然而出口的話讓他貼心萬分:「爸在我心目中是最厲害的,而且你跟媽的感情也很好啊。」
廖縉雲拉了燈,心道,那個女人要是敢對我不好,對你不好,我就要她還命呢。
來日方長,等著看吧。
眠風這頭,趁著四下無人,就一個無知的小孩坐在地上玩汽車,她還是給小朱那頭回了個電話。
小朱冷笑:「等著吧。」
很快,顧城在那頭接了電話,也不問她在哪裡:「腿脚有些不舒服,想要出去走走。」
眠風小心的籠住聽筒:「怎麽個不舒服法,很難受嗎,要不要找醫生看一下。」
「不用,」顧城的聲音平靜無波:「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可能是要下雨了,骨頭裡發癢發痛。」
這是眠風頭一次聽顧城直言自己肉體上的不適,眠風心裡沉甸甸地:「吃藥了嗎?」
顧城笑:「不能老是吃藥。」
話頭一轉,他又道:「你不方便嗎?」
眠風頓了一下,又往樓上看了一眼:「我半個小時後過來,但是不能留太長時間。」
顧城直接挂了電話,不是那種意氣用事,不過是很輕巧地擱了聽筒。
眠風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了,快步到了樓上,季仕康擦著身上的水珠,穿一條長睡褲,精悍的體魄十足的英武漂亮。
他把毛巾丟到浴室裡,套上外衫正要往書房裡去:「今天可能要忙到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眠風幫他扣上胸前的衣扣,手指遲遲到挪不開:「我想出去一趟。」
季仕康挑眉,捏起她的下巴:「這個點出去幹什麽?」
眠風怪自己生活太單調,連個像樣的藉口都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說出來都會漏洞百出:「乾爹的腿發病了,我想去探望一下。」
空氣裡瞬間凝起冰霜,季仕康緊蹙眉頭,視綫如刀一般刮在她的臉上:「你去找他?」
「這麽突然,是他來電話了?」
說著氣息陡降,一把甩開眠風:「他憑什麽找你?他有什麽資格找你!」
季仕康大步走到床前,從床頭櫃裡抓出手槍,彈夾叮地一聲送了進去。他本是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回來把手槍塞進眠風的手裡:「你去給我殺了他!」
眠風發怔著看向手裡的槍,眼眶裡慢慢的集聚了水意。
而後幾秒,她握住手槍抬手,朝季仕康射去,子彈呼嘯著擦過男人的耳朵,墻邊的花瓶在子彈的衝擊下分崩離析。接下來一連串的槍響,貼著墻壁上落下一排整齊的洞口。
眠風一把扔下手槍,面無表情地往外去。
季仕康在後陰森森地盯住她:「你什麽意思?」
眠風停在門口,胸口起伏一下,語調冷清:「我沒什麽意思。」
季仕康扭曲著笑一聲:「你今天要是從這裡出去,就不要再來了!」
心口像是被鋼刀刮過,眠風狠狠一點頭,就勢真要走。
季仕康大步過來,右手抓住她的肩頭,那力道幾乎要把她捏碎,他把人轉了過來,面色沉凝可怖:「你真的爲了他,而捨弃我?」
他的手抬了起來,要打她。掌風落到一半停了下來,因眠風眸光晦暗,滿面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