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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82章
番外8面善

  廖縉雲不肯跟眠風說實話,因爲他就算死,也不肯讓眠風帶著長虹回去過她的好日子。

  帶著一箱金銀和土烟,他不怕沒飯吃。然而他這一行人,越是往偏遠地方走,越是引人注目。保安局幾萬的精英分布在全國各地,專門搜刮各種情報。他們太過打眼,隨時都被被人鎖定上報。

  半年後,周周轉轉,廖縉雲到了國軍的大後方四川,於鬧市附近的巷子買了一套小院落。長虹和玉容住一間,他還是和眠風挨著住,最後一間留給保姆。

  這天保姆把晚飯預備好了,四菜一湯,已經算是很豐盛。廖縉雲作爲一個大男人,沒有道理在家坐吃山空,至於去外面做什麽,他很少跟眠風說。他不說,眠風多半也猜的出。她的前半輩子就是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對那一套最是熟悉。

  她把米飯送到他的跟前,又從屋角處的煤爐上添了碗熱湯鶏湯出來。

  廖縉雲不動筷子:「那兩個東西呢?」

  眠風笑了一下:「在外面野,保姆去叫了,你先吃吧。」

  廖縉雲狠狠地盯她一眼,覺得她笑得刺眼:「有什麽事嗎,讓你這麽開心。」

  眠風起身進房,從屋內拿出一套新西裝讓他試試。

  廖縉雲心裡很不是滋味,連著袋子把西裝踩到地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院子裡還沒動靜,街道外倒是很熱鬧,保姆叫孩子的聲音遠遠出來,眠風踮起脚尖從櫃子頂頭摸出一包女士香烟,擦了火柴捏在指心裡慢慢地抽。

  「縉雲,如果你不趕我們,我是不會走的。」

  她的眉眼在昏黃的燈泡下,有一種寧靜而溫和的色彩,薄薄的眼皮緩緩抬起來:「黑市還是少去吧,那裡太亂了,不安全。」

  廖縉雲猛地站起來,英俊的臉上扭曲著表情,手掌劇烈地拍向桌面:「別在這裡假好心!你欠我的,兩輩子做牛做馬都還不清!如果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就該本本分分地不出門!」

  眠風懶著身子往後靠去,秀長的手臂橫亘在下腹,右手手腕柔婉地朝外夾著香烟,她垂著眼皮又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廖縉雲衝過來鉗制她的肩膀,把人提了起來,眠風無比自然地依到他的懷裡,這個動作讓男人渾身僵住。

  眠風單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覺得你是個好爸爸,也會是個好丈夫,我們——」

  「閉嘴!」

  廖縉雲一把扯開她,憤怒得無以復加:「你想的美!」

  兩個灰頭土臉的小孩子先後跳進門檻,在院子裡面你追我趕,長虹追著玉容的屁股打:「還我糖葫蘆!」

  玉容趕緊嗷地咬了一口最大的,舌頭囫圇地動:「這明明是我買的」

  廖縉雲大步跨出來,氣勢汹汹地往撞門往外去,長虹立馬轉移視綫,又跟著他的屁股跑,一直追到門外:「乾爹!你不吃飯嗎?」

  他乾爹差點回來揍他,把人趕鴨子一樣驅趕回去:「你找你媽!別跟著我!」

  玉容安靜地守在門口,等長虹回來,嚼了幾口酸甜的山楂道:「爸怎麽又發脾氣了。」

  長虹揮手切了一聲:「我聽說女人有更年期,也許你爸也到更年期了。」

  話剛說來,就被他媽倒拎起來,挂到樹下的繩子上,藤條握在手裡輕飄飄地,把快四歲的長虹抽得鬼哭狼嚎。

  玉容抱著眠風的大腿,給他哥哥求情:「哥哥是嘴笨,說話不好聽。」

  長虹倒流著鼻涕泡:「你這個賤人喂!」

  眠風讓保姆把飯桌搬到院子裡來,跟玉容吃著香噴噴的飯菜,還給玉容夾了一隻碩大的鶏腿:「有些人啊,就是天生的骨頭癢,不挨打不會說人話。」

  長虹臉部充血,癟著嘴巴委屈極了:「媽,我是人,當然說的都是人話啦。」

  眠風噓了兩口手裡的熱湯:「有些人啊,頂頂會說廢話。聰明都是假聰明,不會識時務。」

  長虹立馬道歉:「媽,我錯了,我好餓呀!」

  他又給玉容使眼色,玉容放下鶏腿,抹一把嘴上的油:「媽,哥哥知道錯了。」

  眠風頭也不回,問道:「曉得的人知道你是我兒子,不知道的人,以爲我是從哪裡領回來的野人,你知道錯了嗎?」

  長虹的身子在空中靈活地蕩了兩下,大喊知錯知錯,他媽一點頭,他猛地勾起小身板,一溜烟地順著樹幹爬了下來。

  廖縉雲是半夜回來的,喝得醉醺醺地直接往床上躺。

  眠風聽到動靜,從隔壁過來,先是給他脫了鞋和上衣,從水瓶裡倒出熱水,給男人擦臉擦身子。

  廖縉雲喝到幾乎麻木,臉色罕見地十分平靜:「別以爲你做這些,就可以還我哥的命。」

  眠風把他打理完畢,將男人沉重的腦袋擱到自己的大腿上,手裡的蒲扇給他扇風:「噓,別說話了,好好睡覺,不然明天起來頭疼。」

  廖縉雲閉著眼睛,手臂軟軟地摟上她的腰:「我不說你說,我想聽你說話。」

  眠風嗯了一聲,說準備送兩個孩子去上學,他們在家一天比一天野,兩個人合著夥倒出惹是生非:「還是送去學校好,讓老師教。孩子不怕家長,都怕老師,到學校去學學規矩。你說我們選哪個學校好,是近一點公立中學,還是去遠一點的美國人辦的學校?現在學點外文對孩子也是挺好的,但是費用很高。」

  廖縉雲聽著迷迷糊糊地,已經快要睡了:「費用不是問題但是」

  然後他就睡著了。

  夏天的餘熱烤著大馬路,眠風接到學校的電話,說孩子又鬧事了。

  眠風問她長虹又惹了什麽事,班主任靜了一下,道:「是玉容,玉容把同學的腦袋打破了。」

  她匆匆地趕到學校,好在「打破了腦袋」不過是誇張的說法,小孩子頭上只是擦破了點油皮,跟老師和家長道歉了又道歉,保證了又保證,終於把兩個孩子從學校裡領了出來。

  長虹蹦蹦跳跳著幫玉容說話:「叫那個姓許的最賤,竟然說我們都是雜種,打死活該!」

  說著他就被一個挑擔貨郎吸引了目光,跟著那人的撥浪鼓往後跑去。

  眠風牽著玉容的小手,然後把他抱了起來,語氣溫溫地安慰他,暫時顧不上潑猴一樣的長虹。

  長虹追著貨郎,圍著他轉圈圈,看看他手裡的撥浪鼓,又看他扁擔上挂著的紙風車,風車在順風嘩啦啦地轉,目不轉睛中撞上一雙結實的大腿。

  他把腦袋從腿縫裡抬起來,身前的男人好高啊,穿著靛藍的軍裝別提多威風了。

  「哇,你好帥啊!」

  男人蹲了下來,儘量同他平視,身側的武志平提溜著長虹想讓他滾。

  季司令冷淡地看他一眼,武志平尷尬地把小孩放下來。

  長虹對著武志平拉眼吐舌頭,手脚比劃:「哼哼,你長得壯了不起啊,等我長大了照樣把你揍得屁股尿流。」

  季仕康很少能體會什麽叫面善,然而看著這個活靈活現的男孩子,看他圓溜溜的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秀氣的鼻梁和紅燦燦的小嘴巴,忽然間,「面善」便衝擊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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