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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52章
第52章 不可抑制

  他擱下了筷子,拿過旁邊的白手套,手指一根根的戴上,那張臉還是對著眠風,右手飄到空中雲淡風輕的揮了

  揮。

  鄒副官一看這情形,便把其他人都帶了出去。

  大廳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眠風朝他笑了一下,道沒什麽,嘴唇貼在印花鎏金的歐式咖啡杯上,於是杯口上落下了暗紅的唇印。

  季仕康交叠著雙腿,剛才下樓明明還是很敢時間的樣子,現在倒是慢了下來。

  他的頭髮總是打理得非常精神,斜斜往後的攏去,兩側的頭髮稍端,很有男人味。

  直到失去 了,眠風才默默地重新關注,那種心口處的割肉般的纏綿,澀澀的、還是蠢蠢欲動的。

  季仕康左眉一挑,從座位上起身,幾步走到眠風跟前,居高臨下的彎下腰,他把眠風的椅子轉了方位,正面對

  著他。

  左手兩根手指點在桌面上,右手則虛虛的扶在椅背上。

  眠風收回目光,不自在的偏過頭,去看他撑在桌上的手指,白手套雪白潔淨,手指綫條長直流暢。

  季仕康擰著她的下巴掰回來:「很好看?」

  眠風笑了一下:「還行。」

  季仕康凉凉地嗤笑了一聲:「剛才爲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眠風垂下眼皮,在季仕康的眼裡便有些逃避的嫌疑,她的睫毛很長,但算不上翹,就像她表現出來的性格,應

  該柔軟的地方沒有,應該執拗的地方倒是很多。這也是他以往忽略她的臉,而在性格上更多的偏袒她的原因。

  季微如果有機會長大,應該就是這樣一幅受了虧待後,對全世界都不信任,對所有的事情頑抗到底的態度。

  但是他的想法,在最近突兀的改變了。

  季仕康的目光略過她薄薄的眼皮,瞟過她深棕色的眼珠,再到秀挺的鼻梁,寸寸往下,到了她的唇瓣。

  這個女人不愛鮮亮,就算化妝著衣,也是往暗色調裡來。

  唇上是暗鴉的紅,加上那雙頑固地冷淡又漫不經心的眼睛,神秘地引誘,就是從這裡開始。

  季仕康的呼吸頓時亂了一下,他勾著唇角起身,手掌落到她的肩膀:「還坐著幹什麽,送我出去。」

  眠風吃驚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還是跟著起身,錯半步地跟在他的後面。

  「最近都在幹什麽?」季仕康問道。

  眠風說沒幹什麽,她幹了什麽去了哪裡,他不是最清楚不過嗎。

  季仕康又是笑,笑得匪夷所思地帶著嘲諷。

  「聽說你跟廖縉雲走得很近?」

  眠風斜斜地往上看去,見他唇縫微抿著,是個非常不愉悅的表情。

  「還算正常吧。」

  快到大門了,眠風配合著解釋:「一般的同事關係。如果你不喜歡,我儘量跟他少接觸。」

  猛地,季仕康鉗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到門邊的墻壁上,右腿重踢著把門踹上。他壓著腰,臉部逼得很近:「什麽

  時候變得這麽聽話?我說不喜歡,你就不去做?」

  他偏著頭,幾乎像是要吻上來的姿勢,口鼻噴出的熱氣和屬男人特有的味道鋪天蓋過來。

  眠風頓時臉頰發熱,從肺腑中擠上來一團模糊的喘息,季仕康抓在她肩頭的手指猛地用力,幾乎要掐到皮肉下

  面。

  「說話!」

  眠風不敢再正視他,不是沒膽量,而是怕自己的眼神出賣了自己。

  怕自己的欲望在大清早地落進對方的眼裡。

  不僅男人對女人會有欲望,女人對男人也有,想要占有他。

  而季仕康或許想直接撕了她,在他那裡,她的動機一直都不純粹,於是眠風只得再笑,算是敷衍:「應該

  可以。」

  季仕康撞了過來,拿自己高大的充滿力量的肢體碾壓著她,將她的雙手摁過頭頂:「那我這樣呢?都可以?」

  他用力的掐著她的臉頰,音調既危險又低迷:「我給你一次機會。」

  「葉翠微,你說,你到底是誰?」

  眠風的鼻翼微微抽動著,胸口擠漲呼吸不暢:「這個問題,你應該很清楚。」

  抵擋和對抗之際,唇和唇就在分毫之距,旁邊傳來敲門聲,隨即鑽出一個武志平的腦袋,他的神色五彩斑斕

  著,好不容易噎下口水:「長官,火車快要到了,我們現在出發嗎?」

  季仕康有個不得不去接的人,所以他狠狠的叼了眠風一眼,甩袍而去。

  眠風是一刻鐘之後才出門的,看著軍裝大衣下擺打出來淩厲的弧度,她才覺得自己有些痴。

  這種捉摸不透且讓人戀戀不捨的情緒,使她覺得自己的動作也變得遲滯緩慢。

  這情緒持續了整個上午,關鍵是上午她也沒正經事,路誠心「好意」來通知她,她暫時不用再管電譯科的事

  情,如果順手的話,就把以前後勤的活給拾起來。

  眠風說沒問題,對著路誠心的背影陰陰的笑了一下,笑著過一下幹癮。

  到了下午,這是個周五,坐班的三三兩兩的去,廖縉雲來打招呼的時候,她還在招呼一位訪客。見她這裡有客人,他也就在門口晃了一下,也就含笑飄著走了。而她面前的這位訪客,也不是個正經的,去到最前頭的日常事

  務科報警,說是自己的名貴猫丟了。那邊讓她填了表先回去,這位穿著花旗袍的女人不甘心,蹭到這邊來,在她面

  前梨花帶雨的哭喪,浪費了眠風幾包手紙。

  她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仿佛苗茜茜在世,擤鼻涕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您先填一下這個表吧。」

  眠風好聲好氣地說,女士給她翻了一個技巧嫻熟的頂天大白眼:「填填填,填了有個屁用!」

  這人廢了接近兩個小時的口舌,施施然地站起來:「老娘不跟你廢話了,你們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等她走了,眠風從外頭借來笤帚清理滿地的紙巾,她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麽有人可以講這種廢話講兩個小時。

  又有人敲門,眠風還在把鏟子裡的紙巾往垃圾簍裡倒,直接喊了聲進。

  房門被人帶上,裡面的鎖扣發出滴答的一聲。

  眠風就是在這聲反鎖的聲響裡抬起頭,接著她就在一室的寂靜裡風化了。

  顧城摘下黑禮帽,對著她溫溫地笑,十分自在地環顧著室內的布局,接著把帽子扔到桌上,人也跟著坐在她的

  位置上,仿佛他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這裡還不錯,」看完他點了頭,一條腿架在另外 一條腿上,捏了桌上的文檔隨意的瞟過去,接著又是輕笑

  一聲:「我的好阿眠,可真是難爲你了。」

  眠風離石化不遠了,她沒想到他竟然可以這麽大膽!

  她回頭看了看門,又去看窗,窗戶是大開的,於是迅捷地奔過去,拉上一大片的窗簾。但是又不能拉得太攏,

  以免讓人懷疑。

  顧城看她忙來奔去,仍舊是悠閒地坐在那裡,悠閒而不輕浮。

  眠風轉回來,壓低聲音道:「您怎麽來了?有新情况?」

  看到她臉上明顯的焦急,顧城捏住了她的手腕,眠風眨眼睛,用眼神明白地表達疑惑。

  顧城又是一笑,不過這次已經不是很明朗,也顯得不輕鬆。

  他站了起來,把眠風帶到橱櫃旁的視覺死角,長手一撈,順便把皮質的老闆椅也拉了過來,接著他坐了下來,

  然後輕輕一拉,同時脚尖踢開她的脚腕,眠風就岔開腿被他拉著坐了下去。

  眠風坐在去時還在發懵,傻楞楞地睜著眼睛,一味的看著他。

  顧城捏住了她的腰肢,眼神意味不明:「還記得從上次開始,我們有幾天沒見了麽?」

  話是徐徐地說,手已經裙擺下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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