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皓打著顫悄悄動了動，從蒙弈臂彎里挪出來，黏膩的液體順著大腿往下滑……

　　蒙弈翻了個身，半醒不醒的，還有酒意，朝著他問：「去乾嘛？」

　　凌皓一步一步往衛生間挪：「去摳出來。」

　　蒙弈不讓，撐起上半身去拉他。

　　凌皓輕輕掙了一下：「別鬧。」

　　這掙扎在蒙弈眼裡比母貓鬧春還浪，一下子拽回床上，壓到身下，嘟嘟囔囔地問他：「我棒不棒？」

　　凌皓不答話，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蒙弈忽然就發起脾氣：「怎麼了？越來越難伺候，乾得你爽還不行？」

　　凌皓被他吼得臉一白，垂下眼，半晌低低問：「你怎麼又去喝酒了？」

　　蒙弈翻了個身，丟開他，去床頭摸煙和火機：「跟黃導他們，說有個新戲……」

　　凌皓從他手裡抽出煙和火機，不准他抽的意思：「那個黃導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跟他走太近。」

　　蒙弈：「他不是好東西，你是？」

　　凌皓被這話刺得一愣，握著香煙和火機的手突然沒了立場，低頭看看那兩樣東西，過了一會兒，又還給蒙弈，趿拉上拖鞋，低頭去了衛生間，在裡面洗了洗，出來前照著鏡子用冷水冰眼睛，鏡子里那雙大眼睛有點泛紅。

　　蒙弈見他出來，把煙掐了，朝他伸伸胳膊，一副要哄他的樣子：「又偷偷哭鼻子了？你看你，怎麼跟小孩兒似的，動不動就哭？」

　　凌皓爬上床，順從地任他抱了。一會兒，蒙弈又來親他，故意壓著聲音問：「還要不要？」

　　凌皓的聲音帶著潮意，軟綿綿地，慢慢說：「蒙弈，你要是不想在我這兒待了，就走吧。」

　　「來勁了是吧？」蒙弈忽然發起怒，掀開被子站起來，「沒完沒了了還？」他光著腳踩在地上，一邊向外走，一邊罵，「我快累死了，回來還得伺候你，你一個大男人天天哭哭啼啼怎麼那麼多事兒？」

　　凌皓鼻子酸得很，眼淚不自覺又掉下來，聽見蒙弈去而復返的腳步聲，趕忙去擦，卻怎麼擦也擦不乾，正淌著滿臉淚，迎上蒙弈發怒的臉。

　　蒙弈大概想說什麼，見他的樣子，話又卡回喉嚨，最終什麼也沒說，皺著眉轉身走了。

　　凌皓半靠在床上，低下頭不說話，等聽見門響，才放肆任眼淚接著往下流，哭了一會兒，自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鏡子里映出他眼角的細紋，沒有表情的時候還好，一笑起來就露怯，確實不再年輕了。

　　早上八點。

　　微波爐里熱著礦泉水，發出嗡嗡的輕響。助理在門外按鈴，手裡提著保溫桶，見他微腫的眼睛，沒敢問，也沒說話，熟門熟路從冰箱里摸出一個冰袋遞給他。

　　凌皓剛醒，人還有點懵，忘了這雙眼睛昨夜剛哭了半宿，默默接過冰袋敷上，問：「節目流程溝通好了嗎？」

　　助理從微波爐里幫他取出水：「溝通好了，嘉賓那邊說除了戀情其他都能問。」

　　凌皓點點頭，這些他心裡都有數，只是例行問一句罷了。助理見狀沒再說什麼，把保溫瓶打開，問：「是喝豆漿還是喝粥？」

　　凌皓：「喝粥吧。」

　　助理：「買了三份，用不用叫蒙哥起來吃？」

　　「他不在。」

　　助理沒敢再問，默默把飯盒擺好。兩人正吃著，聽見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蒙弈身上披著晨露進來，滿面疲憊，看見助理，又看看旁邊的凌皓，搭話道：「今天要錄節目嗎？」

　　凌皓嗯了一聲，只低著頭，沒有看他。

　　助理自覺放下筷子，轉身進廚房去瞎忙，聽見外面蒙弈壓低了聲音討好：「老婆我錯了。」

　　凌皓又是嗯了一聲，並不說話。蒙弈大概是親了他，嘖嘖的口水聲傳進來……

　　凌皓給他親了一會兒，把他推開，說：「有早點，你吃嗎？」

　　蒙弈只當這是哄好了，說：「不吃了，我去睡會兒，昨天惦記著你是不是又哭呢，在賓館裡一夜沒睡著。」

　　凌皓哦了一聲，蒙弈又揉揉他的脖子：「別氣了寶貝兒，我錯了。」

　　凌皓還是嗯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