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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華》第114章
第114章

  室內頓時陷入黑暗。

  沐元瑜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想抓緊最後一點空餘給自己壯壯膽,同時也適應一下這昏黑的環境,免得走過去時被什麼絆倒。

  卻先聽到了床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此時還看不見什麼,有點遲疑地道:「——殿下,是你在動?還是有別的動靜?」

  「沒你的事。我脫衣裳。」

  這叫沒她的事?

  「你、你脫衣裳作甚?」

  那邊似乎是發出了一聲氣音般的輕笑:「你害怕,穿著就是了。只是你先想好了,明早宮人來,萬一撞見你睡覺還穿這麼齊整,你要怎麼說。」

  沐元瑜臉上一熱,但仗著黑夜,現在誰也看不清誰,她也無所謂了,直快道:「我有什麼怕殿下的。」

  伸直了手,摸索著走過去。

  此時她已經影影綽綽能看見一些陳設的輪廓,一路緩慢而順利地走了過去。

  朱謹深只是將外袍脫下,沐元瑜走到近前的時候,發現他重新又坐了起來,大約是為了方便脫衣——可燈未滅前他已經躺得好好的。

  她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訓她訓得那麼頭頭是道,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明明他也挺糾結啊。

  脫個外袍要等滅燈才脫,不肯叫她看見。

  她有點想笑,不敢說,又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決定她就這麼合衣睡了,只是摸摸腰際,上面懸了一圈玉珮荷包等物,帶這麼一串上床去就太硌人了,她就又返回桌邊去,把腰扣連著上面的一串叮叮噹噹解了,在桌上放好,順手又放散了頭頂的髮髻,另換了個不那麼勒緊的髮式,隨意綁好。一通忙活完,再走回床邊去。

  朱謹深還沒有躺下,語氣中帶著睡意道:「你來回磨蹭什麼,快進去。」

  「哦。」

  沐元瑜忙從床尾爬進去。

  皇子睡的炕,為了方便冬日取暖,也沒有多麼寬大,兩人並排躺下,中間將將剩下一條巴掌寬的縫隙。

  但若不是刻意,這距離還算安全,不會碰觸到一起去。

  兩人各蓋一床被,朱謹深躺平以後就再不說話了,更不動彈,像是很快已經入睡。

  沐元瑜起初也不動,閉上眼。

  靜夜裡,時間一點點流逝。

  沐元瑜睜開眼。

  她睡意很重,但是睡不著。

  因為——咳,她有點喘不上氣。

  她胸口綁著布條,這壓迫感在站立清醒時沒什麼,但人躺平入睡以後的呼吸會變得悠長而重一點,她就受不了了,明明眼皮直打架,但就是進入不了睡眠。

  她小心地側頭望一眼,只望見一片一動不動的黑糊糊的影子。

  他應該睡著了吧——

  她也真的好睏啊。

  她忍住打哈欠的衝動,努力把動作放輕,支起一點身子來,手伸進去扯裡面的布條,想扯得松一點,讓呼吸順暢起來。

  她此時又有點後悔沒把外面的衣裳脫了,現在隔著外裳和中衣兩層去扯那層層束裹,還要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很是吃力,扯好一會才終於有一點成效——

  「你在幹什麼。」

  沐元瑜:「……!」

  她瞬間僵直住。

  「我、我——殿下,你沒睡著?」

  朱謹深掀開了被子,半坐起身來,聲音中帶著不堪其擾的煩惱:「我叫你老實些,不許亂動。你一點也沒有聽。」

  沐元瑜以為把他吵醒,她是知道一些他從前身體弱,睡眠不好,很需要安靜,就有點緊張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現在不動了,殿下你睡罷——」

  「沐世子。」

  朱謹深並不要聽她說什麼,已經向她這邊傾身過來,於黑暗中,依據她的聲音找準了她的方位,溫熱的吐息在她耳邊,低而壓抑地問:「你是以假亂真亂久了,真錯覺以為自己是個男人,還是以為,我不是個男人?」

  沐元瑜:「……」

  什、什麼?

  「都不是啊——」

  她糊里糊塗地答,她對自己的性別認知可准,也當然不可能誤解朱謹深的。她其實沒在想他的問題,因為他這麼忽然湊過來,而她先前被他的出聲嚇住,手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自己的手上了,這要被發現可太丟臉了——顯得她簡直像個變態,大半夜自己摸自己什麼的。

  「殿下,你不是困了?」她試探地道,「快睡吧。我也很想睡了。」

  快移開吧——就算要說話,起碼讓她把手抽出來先,這樣也太尷尬了。

  朱謹深臉黑如這夜色。

  他覺得他受到了很大的蔑視。

  當然,也可能是他的忍耐到了盡頭,而神智昏燙,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能找出放任自己的理由。

  「你想睡?」他忍耐不住地,先在她耳下咬了一小口,「我不想了。」

  沐元瑜發出一絲輕嘶,他正經用了一點力氣,咬痛了她。

  她尊稱也不記得了,直接道:「你幹什麼呀——」

  「噓。」朱謹深道,「小聲一點,右手給我。」

  沐元瑜無語:「……」

  她似乎明白朱謹深怎麼了,但又不敢確信,就算想怎麼樣——這會兒要她的手幹嘛?

  她心跳如鼓,為難又結巴地道:「我不太方便,你,你讓開一點。」

  朱謹深冷靜了一點:「——什麼不方便?」

  他又沒要看別的,要一隻手也不行?

  沐元瑜無法回答他,只能伸出「方便」的左手直接推他,掙出一點空隙,然後把右手,咳,抽了出來。

  她右手是以一個扭曲的姿勢隔著棉被被壓著,已經麻了,再不抽出來,她也要撐不住了。

  「你……」

  朱謹深忽然明白了,他猜到她先前動來動去是在幹嘛,所以他才隱忍不住,但他不知道——她的手一直在裡面。

  沐元瑜甩著麻癢的手遞到他面前,一邊倒抽著不舒服的涼氣一邊疑問地:「嗯?——嘶。」

  她又被咬了一口。

  直接咬在了唇上。

  然後一隻溫暖比她大上一些的手掌才覆上了她的手,摸索著,順著衣袖探進去。

  須臾後,一把匕首被摸出來,微微啟開一點,塞到她手裡:「你不願意,就像那天一樣。」

  而後朱謹深像是終於交代完畢,再不含糊,也不猶豫地,吻了下來。

  溫軟的唇碰到一起,生澀而毫無章法地,絲毫不比她那天的一撞高明,但隔著棉被,兩人都很快互相感覺到了彼此劇烈的心跳。

  沐元瑜根本握不住手裡的匕首,鬆鬆地從她掌緣滑落,難得她還有一點警惕之心,撐著又把撈回來,把啟開的匕鞘按回去。不然要是不留神壓上,釀出血案來,那是冤極了。

  朱謹深在她唇上輾轉,從唇角到唇珠,仔仔細細,似有無窮樂趣。

  沐元瑜漸漸有些難以自已,下意識去攬住他的肩膀,他還穿著中衣,隔著一層手感矜貴柔軟的布料,能分明感覺到他下面肌膚散出的熱意——

  朱謹深的動作忽然停了一下,然後在她耳邊低啞道:「叫你不要亂動。」

  他微微直起身來,把她的手拉下來,都籠著塞進她的被子裡去,居然還不忘把那把匕首也摸到了一起塞進去,然後又替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嚴嚴實實地給她蓋好。

  才重新壓下來。

  沐元瑜:「……」

  她不太開心,感覺到了被嫌棄。

  「殿下什麼意思——」

  她一開口不要緊,朱謹深吻進了她唇裡。

  濕潤的唇肉碰觸到,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朱謹深根本管不到她在說什麼,像一個優秀學生一樣無師自通舉一反三地學會了深吻。

  舌尖互相碰觸到的一刻,一股戰慄自脊骨直竄而上,是直達靈魂的快樂。

  「你怎麼這樣甜……」他喟歎,這一句可能說出來了,也可能只是在心裡閃動了一下,他無暇分辨,也不想分辨。

  夜色正靜正涼正好,而他沉迷不醒。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似乎舌尖都已發麻,而樂趣沒有絲毫減退。

  他耗費了此生中最大的意志力,終於說服自己不能繼續,埋首到她頸邊平復呼吸。

  沐元瑜也借此空檔把自己飄到天邊去的神智抓回來了一點。

  她得坦白跟自己承認:那什麼,感覺很好。

  非常快活。

  雖然又總有點喘不上氣,她今晚好像一直被這事困擾。

  想一想,她覺得自己也好像需要說點什麼,就紅著臉,悄聲道:「殿下,你也很甜。」

  「——亂誇什麼。」

  朱謹深嗆了一下,輕斥一聲,但聲音中沒有什麼斥責之意,倒是又側臉親了親她的脖頸。

  好像有許多話想說,但又似乎不需要再說什麼。

  沐元瑜倒是找回點怨念,嘀咕道:「殿下先前還嫌我相貌平常。」

  「你還真的在意?」

  朱謹深輕笑起來,「我沒見過,說的又不一定准。你不服氣,哪天讓我看看再說。」

  他說的是女裝。

  她這樣秀異的眉目,若是復了女裝——

  他心中陡然又是一陣熱意,強迫自己掐斷了繼續下去的危險想像,翻回了自己的枕頭上,拉好被子,再伸手過去摸摸她的臉:「睡吧——」

  又想起來,輕咳了一聲,「你那個,弄好了沒有?」

  沐元瑜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含糊道:「好了。」

  「你總這樣,對身體沒事?」

  「我有懂醫的丫頭,她有數。而且我在家睡覺時,也——」沐元瑜的聲音更低下去,「不用的。」

  跟朱謹深討論這種話題當然很奇怪,但似乎又沒有那麼不能啟齒,可能也正因為是他,她才能回答。

  朱謹深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夜這回真的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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