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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權傾朝野》第240章
第 240 章

  這個人顯然對席向晚的屋子十分熟悉, 不用點燈, 稍稍摸索著便一路走到了席向晚的床頭邊上。

  席向晚這些日子都將寶令私印裝在荷包裡隨身攜帶,哪怕睡覺得時候也就近放在枕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

  來人停在席向晚的床邊上,躡手躡腳地將荷包中的玉印抽了出去, 將荷包原樣放回, 而後轉身悄無聲息地離去, 進出不過幾個呼吸間的事情,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等到第二日的早上,席向晚醒來時伸手一探床邊荷包, 才發現其中已經空空如也。

  「丟了?」翠羽瞠目結舌, 「昨晚上是碧蘭守的夜, 又有樊承洲在外頭,怎麼可能丟得了東西?」

  碧蘭也急得要哭,「我一晚上都沒聽見什麼聲音啊!」

  樊承洲倒是面色有些凝重,他道,「我夜間曾經聽見外頭有聲響便出去查探了一趟, 離開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夠進出夫人的屋子好幾個來回了!」翠羽火冒三丈,「你怎麼這麼靠不住!還好對方只是偷走了玉印, 要是那人打算好了對夫人不利怎麼辦?」

  「別吵了。」席向晚出聲阻止他們的爭端,揉了揉額角道, 「雖然玉印丟失,但今日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車備好了嗎?」

  「夫人先用了早飯吧。」翠羽歎氣道,「去行宮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席向晚將扁塌塌的荷包放到一旁, 蹙眉點了頭,等早飯傳上來後和幾人一道隨意用了些,便帶著翠羽樊承洲出了府。

  碧蘭因為不會武功,便被留在了寧府之中,免得發生什麼意外的時候,翠羽等人還得分神來保護她。

  不過這對於碧蘭來說,也正好是正中下懷。

  將席向晚等人送走之後,她轉身回了席向晚的院子裡,跑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倒騰一陣,在藏在了身上的細長玉印掏了出來,長出一口氣,將其塞到一個自己經常用的荷包上,而後才再度離開。

  碧蘭走到寧府正門的時候,正好碰見錢管家。

  後者朝她點點頭,道,「外頭風大,別出去的好。」

  碧蘭勉強地笑了笑,她道,「夫人丟了東西,今日心情不好,趁她出門的功夫,我走一趟武晉侯府,問武晉侯夫人要一份她親手做的小食過來,夫人從前最愛吃了。」

  聽她這麼說,錢管家沉吟片刻也就放行了,他朝碧蘭點點頭,「快去快回,要我派個護院隨行麼?」

  碧蘭連連擺手,「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麼會有人注意呢?」

  謝絕錢管家的好意之後,碧蘭匆匆離開寧府,腰上貌不驚人的荷包隨著她的步伐輕輕上下拋動著,仿佛一顆狂躁跳動的心臟一般。

  碧蘭雖然是朝著武晉侯府的方向去的,但她路上卻稍稍繞了個彎兒,走進一片陰影籠罩的地方,那裡有個乞丐模樣的人蹲在地上,面前還放著一個碗。

  碧蘭不太肯定地朝那人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

  她剛剛躊躇片刻,那乞丐便抬頭朝她看了過來,冷冷道,「東西呢?」

  碧蘭咬牙握住腰間荷包,道,「只要我這麼做了,你們就會放過我家夫人和她所有的親人嗎?」

  乞丐落在她臉上的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看一具屍體,「當然。」

  「好。」碧蘭深吸口氣,將從席向晚床頭偷來的寶令私印交給了乞丐,而後捂住荷包快步轉身離去。

  乞丐低頭檢查一番手中玉印,而後迅速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汴京城這幾日的守城軍人手根本不足,恨不得一個掰成兩個來用,哪來的功夫管街上來來往往衣衫襤褸的乞丐們,見到有個傴僂的乞丐經過,他們也只是皺眉掃過一眼便當作沒看見。

  叛軍攻城的關頭,誰管一個要飯的是不是在街上走來走去?

  於是這乞丐光明正大地走過幾波守城軍的面前,並且最終將玉印交給了一個看起來錦衣玉食的中年人手裡。

  中年人哼笑兩聲,握緊玉印,眼中亮起了別樣的神色,「寶藏裡究竟藏著什麼,還是先讓我來看一看好了。」

  *

  席向晚帶人到了行宮,宣武帝早在外派了宮人在外等待迎接,見了他們便上前行禮,「甯夫人。」

  席向晚點點頭,見眼前只有這一個女官,便知道宣武帝是不準備太過張揚的意思,「帶我過去看看。」

  「是。」女官頷首,轉身在前方帶路,腳步又穩又快。

  翠羽多看了她的腿腳幾眼,和樊承洲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都認出這女官定然是有功夫在身的,更是雙雙提起了警戒。

  席向晚倒是沒想這麼多,她跟著女官到了一處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偏殿裡,而後女官便停在了偏殿的一堵牆邊,介紹道,「便是此處了。」

  樊承洲當仁不讓地上前兩步,用最簡單的方法敲敲牆壁,傳回來的聲音卻十分沉悶,聽起來並不像是空心的密室。

  女官解釋道,「隻這般是聽不出來的,是測量時發現這處內壁比外壁收進整整兩丈時,才猜測牆後是個密室的。」她說著,上前兩步,將牆前面的一堵置物架往旁邊挪了挪。

  她挪動置物架的方式十分巧妙,不是挪開,而是一端不動,另一端畫了個圈往外轉去,高大沉重的架子和上頭的物件在她手中好似沒有重量似的。

  將架子幾乎翻了個面之後,女官指著置物架背面道,「甯夫人,這大約就是開啟就密道的方法了。」

  席向晚的視線迅速上下掃過架子的背面。

  這置物架是木雕的,上頭有許多精美的鏤空和浮雕,因此凸起凹進的地方都不少,也難怪樊家就算早知道有個寶庫,也猜不到開啟此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鑰匙」。

  而早就知道玉印是什麼模樣的席向晚隻掃視了一會兒便發現了一個符合的位置。那位置就在夾子的偏下方,要蹲下身才能看得清楚,方方正正,大約正好容納寶令私印放進去的大小。

  可席向晚手頭卻沒有寶令私印來打開這道門,看看後頭藏的究竟是什麼了。

  她皺了皺眉直起身子,對女官點頭致謝,「請將這架子推回去吧。」

  女官有些疑惑,「夫人不直接將其打開嗎?我這便出去回避。」

  「鑰匙丟了。」席向晚皺著眉道,「具體我會轉告陛下,今日看過此處便好,我會再想辦法的。」

  女官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點點頭將置物架推回原處,仍舊同先前一樣規規矩矩地領著席向晚等人出了這處叫太行的行宮。

  上了回寧府的馬車,翠羽才低聲提議道,「夫人,現在該怎麼辦?」

  席向晚眼神沉靜,即使沒有了先前的荷包,她的手也習慣性地停留在腰側的裝飾物上,「我們等。」

  翠羽卻沒有她這麼沉得住氣,忍不住追問,「還要等多久?」

  「無論多久都要等。」席向晚歎氣似地道,「只怕樊家還有後招。」

  嶺南城中。

  「到了這麼多日,別說樊子期樊旭海了,連跟樊家沾邊的人都沒見過。」王騫小聲嘀咕著問甯端,「甯大人,我們怎麼才能知道時候到了啊?」

  他少年心性活潑好動,一連這麼多日被困在房間裡,身邊又是個不好說話開玩笑的寧端,整個人都快給憋出毛病來了。

  甯端靠在床邊看著底下來往的人,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聲音冷靜鎮定,「快了。」

  「快了是什麼——」王騫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聽見了街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那一人一騎來得莽撞,直接驅散開了街上的來往行人,全然沒有慢下來的意思,但民眾們隻遠遠看一眼那馬的橛子和馬鞍的顏色,便提前紛紛避讓開來,給馬兒騰出了一條路徑讓其快速通行而過。

  王騫盯著一路自動分開的行人,正在思考那馬上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就聽見身旁寧端道,「時候到了。」

  王騫頓時不再思考,喜滋滋地直起了身子將視線收了回來,「那我們今日晚上就——」

  「今晚。」寧端點了點頭,他稍稍活動自己的肩膀手臂,仍舊不太靈活,但好在不是他的慣用手,否則動起手來影響就太大了。

  王騫見他的動作,有些擔心,「甯大人,不如就我一個人去?」

  「不夠。」寧端道,「進了樊家,你和我走兩條路。」

  王騫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裡被狠狠惡補了一番樊家宅子的路線圖,好容易才記得了一條去找樊旭海的路,出發時還緊張得不行,生怕自己半路上摔了一跤就把拼了老命才記下來的路線給忘記了。

  甯端安排王騫去殺樊旭海並不只是出於自己想要親手解決樊子期的私心。樊子期的頭腦才是如今樊家唯一的希望,樊家如今的行動這般難以預料,也多是依靠著他的計策在行動,那圍繞在他身邊的護衛自然應該比樊旭海多,寧端不放心讓年紀輕輕沒有磨煉過的王騫單獨前往。

  若是人手多一些也就罷了,偏偏此刻能潛入樊家的就只有甯端和王騫兩個人,容不得一絲閃失。

  刺殺樊旭海失手也就罷了,若叫樊子期活下來,接下來的事情才棘手。

  有都察院安插在嶺南的探子暗中相助,甯端和王騫兩人換上水靠便潛入了水中,他們一路穿過水中密道潛入了樊家裡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

  樊家人根本沒想到他們絕妙的水中通訊藏匿手段早就被席向晚賣了個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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