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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權傾朝野》第243章
第 243 章

  席向晚懶得理會樊子期的無用話語, 她雙手交疊於膝上, 靜靜地坐在馬車上,目光垂落於自己腳尖,看起來一點和對面的人交談的性質都沒有。

  見她一幅不想和自己說話的模樣,樊子期的手指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轉而問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進來汴京的嗎?」

  席向晚沉默片刻才冷漠道, 「你已經站在這裡了,是誰幫了你還重要嗎?」

  「我只要去密室裡拿到啟帝留下來的一樣東西,就能順理成章進入皇宮了。」樊子期輕笑, 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被橫眉冷目, 「你不是想知道樊家找了這麼久的是什麼東西嗎?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席向晚沒接他的話, 只是略微抬眼往樊子期旁邊的帷裳看了一眼,那簾子被風吹得輕輕擺動,平日裡熙熙攘攘的街道安靜得仿佛萬人空巷,只能聽見這輛馬車輪子從上面碾過去的動靜和前頭的馬蹄聲。

  看來樊子期是決定將絕大多數的事情都在今日完結了。

  席向晚輕輕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又將這細小的動作給按了回去, 她在想樊子期究竟留了多少後手,她又要如何才能在現在這個局面之中反敗為勝。

  光是樊子期剛才帶在身邊的, 就已經有將近二十人的護衛,翠羽臨走時雖然讓原本護在寧府瓦外的人手遠遠跟在後面, 可這也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能被樊子期帶在身邊進入汴京城的,必定是樊家精銳中的精銳, 更可能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這一打起來,想要短時內決出勝負、脫身,可都不容易。

  在席向晚的沉思中,馬車不疾不徐地到了太行宮外,樊子期的屬下先將他連著輪椅一起送下了馬車,才掀開簾子將席向晚也請了出來。

  席向晚一落地,翠羽便疾步貼到了她身側,手中亮閃閃的軟劍耀了席向晚的眼睛,「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席向晚搖了搖頭,又對一旁的樊子期道,「你也早就知道那密室在何處?」

  樊子期笑了笑,他稍稍一抬手,身後的屬下便推著他的椅子往行宮裡走去,熟門熟路得好似眼前的不是太行宮,而是嶺南樊家的祖宅似的。

  席向晚頓了頓,也緩緩跟了上去,翠羽一步也不敢離開她身邊,警覺地瞪視著身邊的樊家人,寸步挪進了太行宮中。

  有樊家的十幾名死士圍著,大多的宮人們都沒有上前自找死路,唯獨先前席向晚來太行宮時為她引路的那名女官看見這邊一團人便過來制止道,「你們是什麼人?天家行宮中怎麼能隨意行走?」

  「這位姑姑。」席向晚立刻搶在死士動手之前開了口,「還記得我嗎?」

  女官看了人群中央的席向晚和護住她的翠羽一眼,了然地向她行了一禮,「甯夫人。」

  「既然是你認識的人,便不為難了。」樊子期擺了擺手示意兩旁人繞開這名女官。

  但女官卻堅持跟在了席向晚身旁,她道,「甯夫人,是要去那處嗎?我替您再領一次路吧。」

  席向晚沉吟片刻便朝女官招手,「姑姑到我身邊來,這裡有人認識路。」

  樊子期沒阻止,他的死士們自然也就沒有動作,等到女官也進到樊家人的包圍圈之中後,才再度起步向前。

  翠羽只覺得自己的手心裡全是汗——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周圍這些人的對手,哪怕拼命斷後也是不可能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席向晚從此處安全送走的,這時候只能在心底祈禱樊承洲正跟在不遠的地方隨時準備出手搶人了。

  再者……席向晚方才保下的這位女官也是會功夫的,或許三人配合默契,搶一個樊子期不注意的空隙,能將席向晚從包圍圈中搶出去、安全送出城。

  然而,像是知道翠羽腦子裡打著什麼算盤似的,席向晚偏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將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捏了一下。

  翠羽這才發覺自己手腳冰冷,是緊張到了極致的表現。

  席向晚的體溫向來比他人偏涼一些,可眼下翠羽居然察覺自己的體溫比席向晚還低!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席向晚冷靜的神情中汲取了力量,慢慢也地跟著沉靜下來三分,視線在死士中央反復回轉著尋找著轉瞬即逝的縫隙和漏洞。

  席向晚安撫好了翠羽之後就將手鬆開,她跟在樊子期的身旁走了一段,確認樊子期確實是知道那密室在何處的。

  難怪說書先生說了——「為什麼樊家隻找鑰匙,而從來沒有大動干戈找過鎖呢?」

  樊家從一開始、幾十年前就知道密室藏在太行宮裡了。

  可他們又是從何得知?

  寶令公主身邊那個背叛的唐姓下人帶到樊家的消息,被他們口口相傳記了下來嗎?

  這卻有些太草率了……

  隨意一個前朝公主身邊的下人,說前朝末代皇帝留下了一個密室,其中藏著某件重要的東西,這就讓樊家幾代人深信不疑、苦追了幾輩子?

  太說不通了。

  席向晚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發覺那處密室所在的宮殿就在面前不遠處,面色沉凝地輕出了一口氣。

  乳白色的玉印被樊子期握在指間,他溫和地對席向晚道,「我們進去吧。」

  席向晚睨他一眼,仍然保持沉默直到進入宮殿、樊子期開口讓人將那置物架如同上次女官做的那樣旋轉開來為止。

  樊子期隻掃了一眼置物架背面的雕花,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裡就確認了放入玉印的正方口子,他讓身後屬下推著自己的輪椅上前,面帶笑容地將玉印緩緩推入了口子中,輕輕按了一下。

  ——然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密室沒有打開,甚至置物架中也沒有響起什麼鎖被解開的哢嗒聲。

  微笑從樊子期的臉上消失了。他盯著置物架背後的小孔看了一會兒,沒有愚蠢地再試一次,而是直接用兩根手指將玉印抽了出來,低頭細細檢查過一遍,讚賞地歎息,「這是假的。難怪你見到它在我手中也一點不急,原來早就掉了包,是我小看你了。」

  席向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樊大公子剛才自己說了,這是你好不容易得來的寶令私印,在你手中變成了假的,也能怪到別人頭上去?」

  樊子期不怒反笑,他拋動了兩下手中玉印,而後毫不吝惜地將其直接砸在地上摔成了兩截,清脆的聲響叫護在席向晚身旁的翠羽神經一崩,還以為樊子期這就要動手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樊子期望著席向晚的眼神仍然很溫柔,他伸手道,「現在這室內只有這些人,如果你不將玉印交給我,我也不會傷害你,但我會傷害你身邊的人,比如這個都察院來的小丫頭,又比如這個太行宮的女官。我知道你心地軟,定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受苦的,是不是?」

  席向晚方才只是順勢嘲諷樊子期一句,也不是真打算用廢話來和他發時間,開門見山道,「寶令私印不在我身上,但也只有我知道藏在了哪裡。」

  樊子期點了點頭,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笑,「你要和我談條件?要我撤兵,還是要我放過寧端?」

  席向晚冷笑,「這兩樣,你哪樣都做不到。」

  樊子期頷首,「你說得沒錯。」

  「我來打開這處密室,你和你的人都留在外面。」席向晚一字一頓道,「只有我一人能進去,你就在這裡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東西。」

  樊子期靠在他的輪椅背上輕輕地笑了,如畫的眉眼帶著愉悅與欣賞,「不然你就毀了玉印,叫誰也進不去裡面?可只要一旦你打開這密室,我的人立刻可以跟進去。」

  「玉印既然在我手中一直沒丟,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從來沒進去過?」席向晚揚了揚眉,她按住翠羽的肩膀,道,「其中有許多寶物,我都已經親眼見過,只是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那一件,才弄虛作假一場等你來找我。」

  啟帝寶藏是真的,密室裡存放著不知道已經遺失了幾十年的各路珍品,字畫到珠寶玉石一應俱全,琳琅滿目,但席向晚粗略看過後便一件也沒有碰——這些東西對別人來說或許一件都可以當成是傳家寶來保護,但對樊子期來說,他要的不是這些俗世之物。

  席向晚要知道樊家所求的是什麼,唯有一個方式,那就是從樊家人口中親自聽說。

  這也是她在知道有人接觸碧蘭之後便放任自流,還提前製作好假玉印偷樑換柱等待樊家人上門來的原因。

  不過他雖然早知道樊家的人一定會進京,卻沒想到居然會是樊子期親自前來——他本該更惜命一點的。

  但都到了跟前,席向晚卻沒有讓這個禍害繼續活下去的意思。

  樊子期擊掌稱讚,他拍了幾下手掌之後才慢慢道,「所以你也知道這密室是可以從裡面關上的。」

  「玉印我會交給翠羽,她在外面開門,我在門邊等候。」席向晚冷淡道,「若我進密室之後有人試圖闖入,翠羽便會立刻將玉印毀去,那密室便跟著一道關閉,誰也不會再從裡面出來。」

  「你也會出不來。」樊子期輕輕歎息。

  「你想要的東西也出不來。」席向晚強調,「便是有個什麼萬一,我也能從裡面將密室的門關上。你不是說你來汴京為了得到兩樣東西嗎?眼下一個不小心……你就一樣也得不到了。」

  樊子期突然自己推動輪椅往席向晚的方向前進了一段,他好似盛滿春水的眸子注視著席向晚的眼睛,「若你毀了我想要的東西呢?」

  席向晚勾起嘴角,帶出的卻是冷笑,「我現在就可以這麼做。」

  毀了玉印,密室便誰也進不去。

  工部早派人來看過,這密室只能由玉印打開,否則若是有人強行從外頭突破,密室便會完全坍塌,裡頭無論藏著什麼好東西都會給砸成齏粉,席向晚知道樊子期不會捨得的。

  果然,樊子期輕輕歎息,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好,我答應你,只有你一人進入密室,我會告訴你我想要的是什麼。」

  「一件東西?」席向晚確認。

  「一件東西。」樊子期頷首,他伸手一引,微笑道,「現在,我陪你去取玉印吧。」

  席向晚看了他一眼,試著往後踏了一步,果然所有的死士雖然緊緊盯著她的腳步,卻沒有一人動作。

  於是席向晚叫過翠羽,轉身走了幾步,便繞到宮殿的另一側,從一處並不起眼、卻也絕不隱蔽的抽屜裡將寶令私印取了出來。

  她甚至沒做什麼遮掩,玉印就這麼大咧咧地躺在抽屜的最上方,好似篤定不會有任何人在她之前打開這處似的。

  樊子期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愕然的神情,「你將玉印放在此處有多久了?」

  席向晚將玉印收入手掌心裡,做好了隨時將其砸碎的準備,「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倒也是。」樊子期失笑,他調整好了神情,便伸手示意置物架,「請吧。」

  席向晚不為所動,她立在翠羽身後丈量樊家眾人和密室門牆和那架子之間的距離,皺眉道,「讓你的人退後五步。」

  樊子期果然令死士們後退了五步。

  席向晚這才將玉印交到了翠羽的手中,她輕聲道,「聽明白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翠羽狠狠點頭,「除了夫人,有任何人一靠近我或者密室的門,我就立刻將玉印抽出砸碎,毀掉這唯一的鑰匙。」

  「好。」席向晚終於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對著樊子期時吝嗇給予的柔和之色,「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翠羽哪裡會真的不擔心,她警惕地護著席向晚緩緩往密室門的方向走去,最終停在了置物架旁,一手按住了架子。

  而席向晚在站到牆邊記憶中密室的門外之後,才出聲道,「好了,翠羽,將門打開吧。」

  翠羽一手執劍一手緩緩將玉印對準那個不起眼的方形鏤空,眼睛緊緊盯著面前樊家眾人,手指用力緩緩將寶令私印推了進去。

  不多久,便能聽見裡頭傳來了哢嗒一聲,顯然這才是密室被真正打開時的聲響。

  樊子期一直落在席向晚身上的視線也忍不住往牆上離開的門上望去,露出了渴望之色。

  樊家這麼多年求而不得的東西,馬上就要被他親手得到了……

  席向晚的動作比所有人都快,門才開了一道窄窄的縫,她就側身閃了進去。

  有樊家死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要追上去,卻被樊子期制住了動作。他扶著輪椅扶手的兩側,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席向晚?」

  「說吧,樊大公子,你要的是什麼?」席向晚的聲音隔著密室的牆從裡頭傳來,帶著些微迴響,聽起來更加冷漠了些。

  「你可見到四顆擺放在四角的夜明珠?」樊子期雖然見不到密室裡的內容,但卻如同就站在裡面似的,如數家珍道,「站到它們的交界處,往東走三步,你會見到一個淺黃色的玉盒。」

  在密室中的席向晚對滿室光華視而不見,她抬頭望向密室裡極盡奢華鑲嵌的四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按照樊子期所說站准了方位,在一堆稀奇珍寶中找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了被堆積在其中的玉盒。

  這個盒子看起來稀鬆平常,和周圍的寶物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樊子期這樣指路,席向晚如果一件件找過去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正如同樊家此前幾十年找「鑰匙」時毫無章法一般,席向晚先前見到這一屋子財寶也很是頭疼。

  樊家都快打到鼻子下面了,汴京人手又吃緊,沒有多餘的功夫將密室中的財寶一一點清,其次就算真的造冊列了表,也不會知道究竟哪一件是樊子期要的。

  ——席向晚原是這麼想著才放棄了清點的想法,可在打開這個玉盒的時候,她突然罕見地生出了一絲後悔來。

  如果真的派人清點了,那麼看到這個盒子裡東西的時候,她便會立刻反應過來這就是樊家所求了。

  淺黃色的玉盒之中鋪著金色錦緞,中間被安置著的,竟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璽。

  高祖推翻前朝建立大慶時,翻遍整個皇宮也沒有找到啟帝的玉璽,也沒能將其毀去,誰知道竟好好地藏在太行宮裡幾十年也沒被人發現!

  這樣一來,樊家拼死拼活也要找的名正言順也說得過去了——拿著前朝的玉璽,自稱自己是寶令的後人,臥薪嚐膽幾十年才為前朝復辟,這個理由可比貿然造反要站得住腳多了。

  席向晚捧著玉璽,腦子裡一瞬間轉過了許多念頭。

  「你看到了,是不是?」樊子期的聲音悠悠從外面傳了進來。

  席向晚緩緩站起了身,她沒有轉身走出去,而是問道,「你覺得這就能讓你當皇帝?無論誰拿著玉璽,都能當皇帝?」

  「當然不是。」樊子期的聲音裡帶著兩分自豪,「它只有在我手中才能發揮作用。」

  「你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席向晚問著,心中卻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

  她已經通過調查知道了許多關於前朝剛被推翻時的秘聞,既然寶令能逃出皇宮生活這麼多年,也許……

  「高祖攻入皇宮的時候,雖然照著數目殺了啟帝所有的子嗣,但除了寶令之外,他還犯了一個錯誤。」樊子期淡淡道,「他殺錯了一個人。有人用自己的骨肉換下了當時的一個皇子,又帶著大量財寶逃到嶺南,李代桃僵建立了一個新的家族。」

  「樊家。」席向晚沉聲道。

  「是。」樊子期一口承認,「那名皇子,就是我的祖父。如今的樊家,才是正統的天家血脈、天命所歸,易家這等亂臣賊子算什麼!」

  ——難怪。

  席向晚恍然:寶令身邊姓唐那名下人殺了寶令之後就去嶺南投奔樊家的理由她原先一直想不明白,現在終於想通了:這姓唐的下人或許根本沒覺得自己殺錯人,他興許覺得寶令居然和亂臣賊子談情說愛,不堪大任,想要奪走復辟的希望去投奔另一位倖存的皇嗣,卻沒料到寶令早將自己的私印送了席明煜。

  想到這裡,席向晚將玉璽從盒中取出,緩步往外走去,口中道,「難怪,樊家早就以皇帝自居——原來你們心中,前朝還一直沒亡。」她在密室門口現身,站定了腳步,冷嘲道,「但你一個私生子,難道也能算得上是什麼正統的天家血脈?」

  她一出現,樊子期便將視線鎖定在了她手中的玉璽上,而後聽見「私生子」三個字,他的面前果然微微扭曲了一下,而後才道,「這件事此後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會殺光所有將這個消息洩露出去的人。」

  「那你也得殺了我。」席向晚冷笑。

  「你?」樊子期微微笑彎了眼睛,「不,阿晚,你從此以後便不會有走出皇宮、離開我身邊的機會了,更不可能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能威脅到我的人。」

  席向晚一哂,她垂眼看向自己手掌心裡的玉璽,這玩意兒曾經象徵著最頂級的權力,說一不二,天底下只有一個人有資格擁有它。

  可如今握在她手中,卻顯得這樣羸弱和……易碎。

  思及此,席向晚的嘴角向上輕輕一勾,她抬眼看向不遠處的樊子期,終於對他笑了一笑,「但若是你沒有了這東西呢?」

  樊子期被她的笑晃了晃神,再反應過來席向晚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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